宁町摇了摇头:不是。我是罪臣之子,赎不得。
甘子越还不知道有这样的,他知道罪臣家中女眷会有落入青楼中的,却不知道男子会入南风馆里。
但甘子越忽然想起来,他现在所在的世界本来就不是本正经书,还真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宁町对甘子越道:家中出事之时,我尚不记事,所以之前过的日子都不记得,也挺好。
我现在过的也还好,因我琴弹的还尚可,楼中也不强迫我接客,只时不时地给人弹弹琴就好。
宁町身上丝毫看不出自怨自艾,甚至这个时候还在对甘子越说些安心话,宁町越是这样,甘子越心中越是闷闷的,这股烦闷直至惜儿回来,给兰花换了新土,宁町回去,都还不得减轻。
接近十来日过去,宁町无论是背部还是手上的伤都终于全好,而两人也终于重在园子里,坐于琴旁。
这次是甘子越弹琴,而宁町是那个聆听者,不过也是老师,在甘子越弹完之后,宁町指出不足,甘子越改正。
看着,这样。不仅是说,宁町还亲手示意,当说到他热爱的琴音的时,宁町真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有种别样的认真的魅力。
甘子越的目光却落在了宁町的手上,宁町的左手依然是玉雕艺术品的完美漂亮,可是右手却白玉肌肤上留下了丑陋的伤疤。
甘子越看着心中酸酸的,宁町的手伤好了,但是却留下了疤痕,破坏了那双少见的极漂亮的手,还是弹琴的手。
之前,长琴前坐着的俊秀身影,琴弦上轻灵跳跃的手,那幅画面越美,现在就越让人心中缺憾越深。
不要走神。这次宁町直接伸手,那双修长的手覆在甘子越的手上,纠正甘子越的动作。
萧元扬过来时,就看到如此刺目一目。
稍年长,但也正值风华之年的俊秀男子微微起身,向旁边的年少些的少年郎侧身过去,两人挨的极近,乌发都在微风中交织在了一起,而两人皆容貌出众的脸颊差点就贴在了一起。
落在萧元扬眼中那位俊秀男子似是将身旁的少年郎拥在了怀中一般,而且两人的双手也交叠了在一起。
这样?少年郎侧头看向俊秀青年,可是转头之际,红唇却擦向了俊秀青年的脸颊。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意外而已,但落入萧元扬眼中,却如重鼓锤击。
他没想到宁町的业务能力能这么好,真让他惊喜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九点还有一更
第25章
嘴唇碰触到别人的脸颊,当事人甘子越分外尴尬,澄澈的眼睛也慌乱如起了涟漪的湖泊,但是他很快就强自镇定了下来,只是迅速往旁撤了撤。
而被他碰到的俊秀青年,依然一脸的平静,白皙无暇的脸庞一如既往,但是那耳朵却泛起了红,眼睫也半垂了下来,轻轻扇动。
甘子越怔住,似是被那轻盈的眼睫给扫到,又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异样的感觉。
这两人落在萧元扬的眼中,就是俊秀青年和清雅少年郎之间气氛暧昧,空气都开始黏黏糊糊。
还听到宁町故作淡定的声音:继续。
继续什么?继续亲下去吗?
萧元扬脑袋嗡嗡的,大踏步走了过去,沉重的步伐发出的声音很大,终于惊动了那两人。
宁町道:馆主。
萧元扬压着火气道:你们在做什么?
甘子越道:在弹琴,看不到么?
没看到弹琴,倒是看到人勾勾搭搭的,甚至就连现在宁町的手都还半搭在甘子越的手上,成何体统?
在萧元扬犹如实质地盯视下,宁町自然从容地将手收了回去,只是瞥见萧元扬眼中压不住的气怒,若有所思。
萧元扬冲着甘子越道:你琴弹的怎么样了?弹来我听听。
不过甘子越岂会理他?
不弹。
萧元扬:
其实他也不是很想听。他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情听得进去什么琴呦?
脑瓜子嗡嗡的还没有平复,感觉连空气都稀薄,呼吸不畅,胸闷,生气!
他现在生气的程度不下于看到甘子越写何不以溺自照骂他。
萧元扬皱着眉道:不弹琴就回去。
回便回,甘子越还不想再看到萧元扬呢,有他在,什么心情也都没了。
在离开之前,宁町还向萧元扬行了一礼告退,不过宁町是和甘子越并肩而行,离开的。
看着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萧元扬的眉头就没能舒展开,胸闷的程度加剧。
这、这就开始出双入对了?
是不是也太快了点儿?
宁町和甘子越同回去没多久,就又被陈管事从房中叫了出去,说是主子要找他。
宁町到的时候,萧元扬正手指笃笃地敲着桌子,面沉如水,宁町喊了一声馆主,萧元扬盯着他没有说话,而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似是要把他给扎穿。
萧元扬沉声问:进展怎么样了?声音也如阴冷巢穴里刮出来的寒凉。
宁町:稳步进行,略有进展。
稳步进行?略有进展?他看是四匹马拉着跑,进展大的很。
萧元扬道:很好。
但是宁町不觉得他是被馆主给夸赞了,似是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倒似是要将他给拿刀子给片了。
宁町问:馆主,可还要继续?
萧元扬:嗯。不要得意,那小子心中有人,而且和你不一样,那个人还算优秀,功勋权势皆有,让那小子忘掉心中的人,你
萧元扬竟不知,接下来自己是想说你做不到,还是你全力以赴去做。
萧元扬揉了揉太阳穴:行,你回吧。
.
不仅是甘子越,惜儿对宁町手上留下的伤疤也痛心不已。楼里的人都对容貌非常看重,都要完美无瑕的。
特别是宁町善琴,那双弹琴的手又格外漂亮完美,可现在手背手指处添了狰狞的伤疤,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惜儿对宁町道:甘公子送了一瓶去疤的药膏来,宁哥哥涂一下试试吧,据说甘公子特意托人寻的,效果还不错。
宁町:放下吧。
惜儿犹豫道:宁哥哥不用吗?
宁町低头看着手上的伤疤,道:这样挺好的。又对惜儿道:惜儿,别多问。
惜儿讷讷不再言语了。
.
萧元扬不再想看到那个气人的了,但那气人的却总在他的世界蹦跶,而且还是和宁町一起蹦跶。
撞见两人一个看书,一个抚琴,怎么,那小子读个书还得有人给他伴奏?莫名让萧元扬想起来读书人的红袖添香,那添着添着最后多是得添到床榻上去。
还撞见两人走在一起说说笑笑,甘子越清脆的声音都沁满了笑意,像是掺进了甜水,扫的人耳朵痒痒的,让只听到了一个尾巴的萧元扬一个哆嗦,这还是甘子越?
合着嘴巴里的毒只会对着他喷?在别人面前就换了一副面孔是吧?
宁町的那点芝麻大的伤不是早就好了?他们怎么还天天粘糊在一起?
萧乙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心中叹气。
萧乙复杂的内心没敢表现出来,他只是自然地道:那个伤吧,主子您也知道他就是个借口,宁町他不和甘公子黏糊到一块儿,他没法完成任务啊。
萧元扬拧着眉走了,但是刚才那两道说笑的身影在心头脑海怎么也消不下去。
隔了一天,萧元扬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又晃晃悠悠到了甘子越那里。嗯再次被留下的萧丁,对萧乙道:主子又去找气受了。
萧乙瞟了一眼大块头的萧丁:可以啊,连主子都敢编排了,胆子见长。但是可别因为你这张嘴,连累到我。
萧元扬这次绝对不是找罪受的,虽然刚进去,就受到了甘子越不欢迎的冷眼。
但是萧元扬没气,背着手还藏着一丝得意:甘子越,给你看样东西。
甘子越表情淡然,但是眼睛里还是流露出一丝好奇。萧元扬这样子,拿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萧元扬背在背后的那只手拿了出来,甘子越:韩师的字?
萧元扬哼了一声:真迹。
但是只让甘子越看了几十秒,萧元扬就又给抽走了,想要?
有一点。
甘子越道:给我?
萧元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不能让我白给吧,让我高兴了才行。
甘子越自觉自己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他貌似骂了萧元扬很多次,但是都是萧元扬该骂,他不想道歉。
至于其他的,银子肯定也不对。
你想怎么着?
萧元扬还真没想要甘子越怎么做让他高兴,只现在此刻,将甘子越压了半头下去,看他软和下来的样子,他心情已好了不少。
萧元扬想了想道:说点夸奖我的话。
甘子越沉默了。
萧元扬瞪眼,抖了抖手里韩师的真迹,难道在他身上一个夸奖的词都想不出来吗?
甘子越移开视线道:你上次不是说想听我琴学的怎么样?我给你弹我学的曲子。
萧元扬桃花眼都微微瞪圆了,这小子他还当真一个夸奖的词都想不出来!
天天读书都读了个什么?
就胸闷!
但是当甘子越把琴拿出来,他也没有阻止,他倒要看看天天跟人厮混在一块儿都学出了个什么出来。
弹的貌似还可入耳。
但是萧元扬又一想,甘子越现在这水平都是每天不落地和宁町泡在一起才有的,就又喜欢不起来了。
所以萧元扬对宁町这么短的时间就学成这样没有半个字的肯定,而是道:不是还想要考出来点功名?天天和人不务正业,你当其他人都闲着?就你这一点都不抓紧的态度,比得过别人?来年考试你能考得过?
还是你没打算来年考,要再蹉跎个几年?年龄也不小了,你问问林尧云他们几个是几岁就考中了秀才的?
甘子越听着萧元扬的说教,不知道哪里总感觉怪里怪气的,他道:你同意我去考试?
萧元扬下巴一敛道:省的你天天没事做闹事。
萧元扬又将韩师的真迹放在桌子上,手指轻点道:东西可以给你,但是你得用功读书习字,明年考出个东西来,别给我丢脸。
甘子越也没听进去萧元扬说的别的,只是听到了说韩师的真迹给他了。
甘子越确认道:东西完全给我了?不反悔?我想怎么样都可以?
萧元扬嗤了一声,当他是扣扣搜搜的?
但是萧元扬狐疑地看向甘子越:你想怎么处置?
甘子越没答,只是道:没什么。
萧元扬心中想着,祁钰比起字帖来肯定更喜欢名剑,甘子越当不会拿了东西去祁钰那里讨好人献殷勤,遂不再说什么。
看在韩师真迹的份儿上,甘子越这次没有再向萧元扬嘴巴放毒,萧元扬在甘子越房中安安稳稳地多坐了会儿,也没有被赶人。
第一次受此宽待的萧元扬,心中爽快,看着甘子越都没那么冷淡了的小脸,萧元扬眉眼里都泄出了一丝得意。
不枉他这些天费了一番功夫才将韩师真迹给弄到手。
萧元扬在离开时,还对甘子越道:多看书追赶,别人都头悬梁锥刺股,披星戴月地读书,你别天天老想着找人笑谈玩乐,瞎与人厮混。
萧元扬这词用的不好听,但这次甘子越难得地大度了一回,没有顶他,让萧元扬走的时候脚步轻快。
萧元扬这个老板前脚催员工加快进度,后脚就去拖员工后腿,着实不是什么好老板。
不过宁町并不晓得,而且萧元扬也并没有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作用,甘子越就拿他的话当耳旁风听来着。
在萧元扬之后半个时辰,宁町就过来到甘子越这边来了,甘子越照样很欢迎。
宁町还与甘子越聊到萧元扬了,他道:子越与馆主很熟?宁町向甘子越不好意思一笑:惜儿刚才看到馆主从你房间里出来。
也算不得熟,那个人甘子越说着摇摇头:不怎么样。
宁町听着表情没变,虽然甘子越说着不熟,但这样的说法已很有问题。
因为正常人对他都讳莫如深,言语恭敬的。
宁町道:不熟也好,他是馆主,咱们能敬而远之就敬而远之。
宁町也没有多在馆主的问题上打转,而是与甘子越闲聊起了其他。
人家宁町也是识字的,且还有诗才,就是甘子越的功课,他也能聊的来。
甘子越对宁町越了解,就越对这个人感觉到惋惜,特别是宁町无意识中流露出的对他能考学的羡慕,更让甘子越心中酸楚。
而且宁町甚至还曾给他送了一本大家所注解的《诗经》,宁町当时对甘子越道:能考出来,多样东西护身总是好的。你还有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当下再辛苦都值得的。
这样的话别人说还没什么,但是从宁町口里说出,却总让甘子越心中酸楚钝闷。
宁町正与甘子越说起,明天后面的尚云苑有人宴请聚会,让甘子越明天不要去后面的园子走动,甘子越看着眼前宁町与世无争的双眸,忽然说道:宁町,真的没有办法让你从平兰楼出去吗?
宁町愣住,惯常淡泊的双眸里也起了波动,他看着甘子越,似是坚硬的外壳忽然就卸了下来。
但是沉默之后,他就摇了摇头:除非我死。
若是萧馆主答应放了你呢?他可以想办法去找能打动萧元扬交易的东西。
宁町看着甘子越关心的双眸,微微弯了唇角,然后伸手在甘子越的头顶轻轻揉了下:也不行。
不要胡来。
甘子越低低地嗯了一声。
宁町又强调了一遍:你现在就好好读书,其他的别乱来,听见了?
听到了。
.
另一边,萧元扬在将韩师真迹送出去之后,心情一直就保持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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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脑成了禁欲万人迷(穿越)——青绒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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