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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辣江湖——野有死鹿(64)

    宁和尘坐到了他身边,一起等水开,等了半天,也没什么动静。俩人随口说了两句什么,宁和尘笑着倚在自己的膝盖上,看着他。李冬青心情平静,觉得如果宁和尘想去,那就让他去,他不能为了自己安心,就不让宁和尘和他一起。活到这个时候了,李冬青终于慢慢地知道人这个东西到底应该怎么做。
    第70章 收拾山河(十三)
    太阳宏伟地落下去, 扬下最后的余晖, 让整片天都晦暗不明地染上了黄色的光, 天上的云吞噬日光,黑压压地把太阳吞进腹中,天边有一颗巨大的树,枝丫冲着天炸开,在黄色的光下冲撞出一片巨大的剪影, 树旁扎了几面旌旗,微微地摆动,但是只是一片黑,看不清上头写了什么。
    地面上一片平静, 没有马蹄声,也没有兵器出鞘的声音。
    猎骄靡走进伊稚邪的王账中,说道:探子来报, 他们动身了。
    伊稚邪冷笑一声。
    猎骄靡坐在他旁边,手指了指四周,说道:四面都已经部署好了, 火熄灭了、战士们躺在草里,只等他们出现。
    伊稚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徐徐地喝了, 然后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赞赏酒,还是赞赏他。
    猎骄靡说: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伊稚邪看了他一眼。
    猎骄靡道:可以让我来挂帅吗?我想亲手斩杀月氏余孽,你知道, 我与月氏有血海深仇。
    伊稚邪沉默了片刻,猎骄靡的头慢慢地低下去了,等他快要忍不下去,想要后悔自己说了这些话的时候,伊稚邪才说:那你就去试试。
    猎骄靡瞬间抬起头,跪在伊稚邪的脚下,说道:多谢左谷蠡王,你放心,这就是那些月氏人最后的一个夜晚,他们谁也活不到天明。
    伊稚邪手里端着酒盏,用手指了指他说:那是当然,不然活不到明天的就是你。
    猎骄靡咧开嘴笑了,然后退身走了出去。
    夜半的时候,远方终于传来了轰隆的马蹄声,从地平线上升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连成了一大片,仿佛是天上滚下来的流火,那些人骑在马上,纵身冲了上来
    猎骄靡趴在草中,等他们一点一点地靠近,忽然一个暴起,喝到:杀!
    所有人从四面八方站起来,拉弓引箭,火光四起,顿时流矢漫天,四处都点起火来。
    猎骄靡又一声:杀!
    骑兵上马,西边是白马、东边是青马、北方全是黑马、南边全都是红马,将这些人团团围住,嘴中吁声四起,手中扬着长刀,一张张漆黑的脸。
    一个男孩的声音用匈奴语大声哭喊了起来,从马上跌落了下来,说道:我们不是敌人!
    马群分开,伊稚邪驾马走上前来,点起火把来放在那男孩的脸边,看清楚了他的脸之后,瞬间神色大变。
    伊稚邪怒喝道:谁让你们来的?!
    一个女人冲上来,把男孩抱在怀里,勇敢地说道:左谷蠡王,你的手下让我们今天夜半的时候来这里找你,他说你要征用我们部落的全部六岁到五十五岁的人,无论男女。
    伊稚邪瞬间掉转马头,说道:散!
    一声唿哨声响起,他们当即四散分开,就在这时,士兵中忽然有人抽出了长刀,这些人从四面的角落中忽然暴起,手中架着双刀双/枪,怒喝一声往前推去,四色宝马纷纷嘶啸长鸣,倒了下去瞬间,有人砍断了所有的马蹄!
    紧接着,空洞的悠长的第一声琴声响起,悲伤的乐曲从远方飘来,小男孩不自觉地顺着声音来的方向望去,却发现他们在天上。
    琴声如怨如泣,仿佛是从天上流淌而来,数个女人落在了那棵树上,他们穿着白色的纱裙,裸/露着白皙的手臂,微微地闭着眼睛,张嘴轻轻地唱了起来,一唱三叹,婉转悠长。
    伊稚邪只是看了一眼,就险些被魇住,他暴喝一声:猎骄靡!
    但是却没人回答他,猎骄靡慢慢地走下马去,神色似乎已经有些茫然。
    伊稚邪两步冲了上去,就要将他拦住,火寻昶溟却落了下来,用长/枪指着他身下的马的鼻尖,马瞬间惊了,往后仰去,伊稚邪险些跌下马去,他紧紧拉住缰绳,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
    火寻昶溟说道:来找我玩玩。
    伊稚邪看着他,眉头紧锁。
    这暴乱忽然而起,所有士兵这才反应过来,被骗过来的牧民尖叫着跑了开来,士兵们从身下断了腿的马的身上爬起来,举起了自己的武器,将几个人团团地围住。
    猎骄靡却慢慢地走向了那颗大树,抬起头来,看着他们。
    大歌女低下头来,神情似悲似苦。
    就在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们脚下的时候,猎骄靡眼珠忽然动了动,他视线忽然往下一甩,看的是他腰间放的那把刀。
    一声轻轻地响动,几乎听不见,他手指一弹,把刀出鞘。
    李冬青从树后走了出来,神色深深,没有说话。
    猎骄靡把手从刀上放开,双手背在后头,状似有些意外,说道:刘拙。
    猎骄靡,李冬青说道,好久不见了。
    当年猎骄靡和李冬青也有短暂的缘分,还给千机喂了一袋精米,俩人都很爱马,说了不少话,那时候估计谁也没有想到大家会走到今天。
    猎骄靡道:你现在和月氏一伙儿了吗?
    他一直用匈奴话来说话,李冬青用汉语回答他:是。
    那是不是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猎骄靡问。
    李冬青伸手,示意他可以随意,道:让你三招。
    大歌女微微皱了眉头,但是没有说什么。猎骄靡显然对月氏的手段有所防备,所以才对没有中招,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依靠李冬青。
    猎骄靡并没有被他惹怒,他抽出了自己的长刀。
    在他的身后,宁和尘、王苏敏身穿黑衣,如闪电一般穿梭在黑暗之中,身后是一片惨叫。
    猎骄靡微微偏过头去,听着身后的动静,心下一片仓皇。伊稚邪不会放过他的。
    他想明白了这一点,便知道今天只有死路一条,猎骄靡反而笑了,舌尖舔刀,豁然冲了上来!
    李冬青果然没有拔剑,他侧身躲了一刀,闪身到他的背后,猎骄靡骤然回首,又是迎面一劈,李冬青又是险险躲过,猎骄靡仅仅是两招,就被这种失之交臂的感觉惹火了,横空劈了两道银光,李冬青从第四刀的时候,左手两根手指接住了他的刀身。
    他右手一推刀身,用巧劲将刀身就这样掰碎了。
    猎骄靡看着地下的碎片,长长地吐出一口怒气,索性将刀柄也扔下去,双拳一握,摆了一个猛虎扑食式,拳风虎虎。
    李冬青从始至终也没有拔剑,他看了猎骄靡的架势,也没打算拔剑了,一手背后,一掌伸出,掌心向上,冲他招了招。
    猎骄靡的拳风猛烈,毫无章法,显然是耍拳脚功夫的本事要强于用刀,李冬青有片刻被压制住,他吃了猎骄靡的一拳,倒在树干上,大歌女霎时一惊,落了下来,猎骄靡追了上来,李冬青用掌包住他的拳头,猎骄靡要掏他的腹腔,李冬青左右手各自包住他的拳头,双手交错,一个狠劲儿,猎骄靡双臂缠在一起,硬生生的一声脆响。
    李冬青将他拳头放开,抬脚一个飞踢,猎骄靡下巴高高地扬起来向后倒去,他倒在地上,刚要爬起来,迎面是一道剑光。
    李冬青用剑挡住了他的脸,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猎骄靡啐出一口血沫来,翻过身来,忽然间仰天大笑,笑得满口是血。
    你可以杀了我,猎骄靡说,如果我不死在你手里,也会死在伊稚邪的手上,哈哈,我这条命,可没有你想的值钱。
    猎骄靡笑得近乎有些恶意,他说道:在草原上,谁都可以要了我的命,你们却为了我的这条命,苟活二十年,哈哈哈哈!
    大歌女走过来,看了一眼李冬青,李冬青示意她可以随意处置,然后走开了。
    猎骄靡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冬青仿佛是丢弃了一块抹布一般,就将他丢在这里,转身就走了,他脸色涨红,不知道是因为呕血还是怒极。
    刘拙!猎骄靡说道,你又是谁的狗?!
    大歌女听不懂他的话,但是却感觉出了他言语的挑衅,呵斥道:住嘴!
    猎骄靡躺在地上却好像是在俯视她,他看着大歌女,话却是对李冬青的,他道:既然都是做狗,谁又比谁了不起?
    李冬青吹了一声口哨,催促所有人准备收势,就像是没听见猎骄靡的话。
    猎骄靡笑得咳了起来,咳出点点的血沫,他用中原话说道:你们真是一群可怜人,可怜的我好想替你们哭一鼻子。
    伊稚邪被火寻昶溟牵制住没办法动弹,宁和尘和王苏敏压制住了大部分兵力,歌女们已经收势,在夜幕中消失了踪迹,李冬青的大部分计划都在正轨上,他转过身来,对猎骄靡说了一句话,他道:输了就不要说这么多话给自己找台阶下。
    李冬青自己也输过很多次,其实他一直输,很少赢过,每次李冬青自己都认,无论是到底因为什么,都认。没必要假装看不起这一战,也没必要推脱,输了就是输了。既然还活着,爬起来了,下次别再犯就行了。
    猎骄靡还要冷笑着说什么,李冬青对大歌女说:你还是让他少说两句罢。
    李冬青听两句倒是无妨,大歌女自己恐怕是受不住这种挑衅。
    火寻昶溟甩了伊稚邪一枪,伊稚邪又劈了火寻昶溟一刀,这一刀把火寻昶溟直接怼在了身后的马车上,刀钉在了木头上,伊稚邪狠狠地将它抽了出来,又追了上去,李冬青在他身后拍了一下,伊稚邪当即回过头来,一拳正中他面门。
    李冬青挨了他一拳,没躲,他自己擦了擦鼻子淌下来的血,说道:打脸?
    伊稚邪冷冷地看着他。
    李冬青问:聊聊吗?
    他又擦了擦自己的鼻子,鼻血哗哗地往下淌,擦了也擦不干净,感觉鼻骨都给打错位了,李冬青多少有点后悔接了这一拳。
    伊稚邪硬邦邦地道:聊什么?
    我就只要猎骄靡的头,李冬青说道,你给我,然后我们这就离开草原,再也不回来。
    伊稚邪道:你杀了我三千匹精马,五千士兵!
    没杀士兵,李冬青道,不杀你们的人,马确实没有办法了,如果不杀马,不能保证不杀你们的人。
    伊稚邪眼里有火,咬紧牙关盯着李冬青,手中的刀又往紧握了握。
    李冬青道:不想再结仇了,到此为止,不可以吗?你设计陷害我们,我们杀了你的精马,两清不行吗?
    伊稚邪问:那猎骄靡的命呢?拿什么来换?
    李冬青觉得跟他这种人聊不太下去,只能耐心地顺着他的思路,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伊稚邪回头望了一望,宁和尘一脚踢飞了一辆辎重马车,将十来个人压在了下头。
    李冬青直接道:说点可能的。
    伊稚邪收了弯刀,说道:你知道我要什么。
    伊稚邪大费周章,一定要伏击他们,他所图的是什么,其实都摆在了明面上。
    李冬青说:你先让你的人停手。
    伊稚邪说:你也让他们停手。
    一起来罢,李冬青跟他聊天,感觉累极了,伊稚邪固执又警惕,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他道,咱俩一起,行了罢?
    伊稚邪眼神里还带着防备,俩人一起扬起手来,伊稚邪用匈奴语,李冬青用汉语,同时叫停,声音响遏行云。
    兵戈声霎时停了下来。
    宁和尘退后一步,他脚底下踩了一个死人,他四处望了望,把人往后踢了踢,用马车挡住藏了起来。
    伊稚邪指了指他,说:你们这里,你做主了吗?
    不是我,李冬青道,但是大家都忙着,所以还是我来罢。
    伊稚邪显然想找个能做主的人来说话,站在原处不动弹,抱着臂看他。
    李冬青只得道:对,就是我。
    片刻后,伊稚邪坐在了王账里,对面是大歌女和李冬青。
    大歌女的人杀到一半,还没把狠话说完,就被叫进了王账,也带了些不耐烦,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想叫你,李冬青说,左谷蠡王觉得还是想跟你谈。
    伊稚邪问:你们月氏,现在是谁在做主?
    我。大歌女说。
    伊稚邪看了一眼李冬青。
    李冬青:
    大歌女端详了俩人的神色,便明白了,说道:他是月氏的王子,当然可以做月氏的主,我现在已经不怎么管了。
    李冬青扶额,不知道为什么,对今晚的一切都感觉很无奈。
    伊稚邪皱眉,问道:你是月氏的王子?
    李冬青:对。
    早知道这样,我当年无论如何也该杀了你,伊稚邪皱着眉头,自己问自己,我当时为什么没杀你?
    和现在一样,李冬青说,你想当大单于,要利用我。
    伊稚邪被他提醒了,哦了一声,说道:的确如此。
    他这才说:我势要成为大单于,如果我到了那一天,我不会忘记今天晚上。
    这可以是个威胁,也可以是个恩惠,伊稚邪怕他们不明白,又继续说道:如果你们帮我杀了于丹,那我感恩你们,不会拿月氏怎么样,如果你们今晚就这样杀了我的将军,逃走了,等我当上大单于,我的孩儿们还会像上一次把你们赶出草原一样,把你们彻底地在这个世界上抹去。
    大歌女脸色沉沉,拳头攥得紧紧地,手放在桌上,矮桌轻巧地便碎了,她说道:还有一条路走。
    伊稚邪张开双臂,说道:你杀我试试。
    大歌女紧皱眉头,没有动弹。
    对于现在的月氏而言,任何一点仇恨都沾染不起了。当年月氏也是草原上兴旺强盛的氏族,拥有肥硕的马匹和健壮的男人,这一切都是从昆族人厮斗起来开始的,月氏杀了昆族人的首领,昆族首领的儿子又杀了月氏的国王,草原上众多氏族,在打打杀杀中都消失殆尽,很多氏族都已经消失了名字,并入了大单于的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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