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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辣江湖——野有死鹿(6)

    李冬青:不是,当然不是,我
    说时迟那时快,刚阿胡儿忽然扑了过来,怒喝道:啊
    李冬青让他这一嗓子吓了一哆嗦,一转头却见那人居然是冲着自己而来!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宁和尘一把把他拽过来,阿胡儿这一动,便引得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动了起来,一时间所有人黑压压地扑了过来,把天都遮盖住。
    李冬青非常习惯性地就要宁和尘身后躲,谁想到宁和尘忽然一手捏住他的后颈,把剑压在了他的脖子上,大声道:我看谁敢动!
    李冬青:
    所有人都停下了,并自觉退后了一步。
    李冬青清晰地感觉到了那把剑贴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脖子上的皮肤上,乍起一层鸡皮疙瘩,他感觉可怕极了。他觉得,宁和尘是真的会杀他,宁和尘对他有杀心,他从昨日就感觉到了,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要杀他。
    李冬青喉结动了动,就划出一条血线。这一晚,实在发生了太多,他终于意识到,这一切可能都是有意的,这些人可能不光是冲着宁和尘而来。
    可是我又有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李冬青其实不知道。
    宁和尘!李饮风大怒道,你要翻天不成!倒行暴尸四字如何写你可知道!
    宁和尘轻笑,说了一句:我、用、你、管。
    他离了不可得山,可谓是一日千里地在恢复无赖本性。比三岁大的孩子成长得都迅速。
    李冬青喃喃道:我。
    宁和尘嘘了一声,嘴就贴近他的耳边,轻声道:别动,听话。
    李冬青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不听话的。他分明就任人拿捏,没有反手的余地。
    李饮风刚飞下来想要靠近,宁和尘啧了一声,手腕一用力,霎时李冬青的脖子淅沥沥地开始往下淌血了。
    宁和尘警告说:当真吗?
    李冬青听说,快剑杀人不疼,此时看来,确实如此,他只感觉到了血在流,没感觉到疼。但看众人的神色,仿佛他要死了。
    别动!阿胡儿怒道,不要动了!别杀他!
    阿胡儿放下了武器,没再敢动。宁和尘说:别来这套,把你们埋在这里的人手都撤掉。你们今日在这里设伏,不是要一石二鸟吗?以为我是傻子吗?
    阿胡儿说:没有。
    宁和尘不耐烦地又一用力,李冬青忽然痛呼一声:啊!
    众人吓得胆寒,月氏说:你不要逼人太甚!
    宁和尘只问:撤不撤?
    阿胡儿忙说:撤!这就撤啊,放了他啊,放了他。
    李冬青疼得眼冒金花,因为宁和尘刚才狠狠地掐了他胳膊一下!
    宁和尘示意快动手,阿胡儿当着他的面,点了狼烟。宁和尘又示意其他人,不要挣扎了,别浪费老子时间。
    然后吹了声口哨,千机从街头奔驰而来,宁和尘拎起李冬青,把他拎上马,说道:我看各位就送到这吧!
    他一路挟持着李冬青,烈马奔驰,纵马扬鞭,冷风挟持着他们的呼吸,宁和尘并未说话,李冬青片刻后道:你要去哪儿?
    雁门。宁和尘说。
    李冬青:雁门数次失守,你去找匈奴人吗?
    宁和尘说:别问。
    他对李冬青似乎对别人不同,李冬青也发现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装出来的,他对李冬青很温柔。但温柔刀也够可怕的,经过这一夜,李冬青觉得毛骨悚然。
    宁和尘一路驾马疾驰,跑到下午打猎的山头,带着他往山下望去,只见一片熊熊烈火。
    李冬青瞳孔紧紧地收缩起来,不可置信地浑身颤抖起来,火!起火了!
    情急之下居然在马背上跌下来,摔在雪地上。那一片火海!
    那一大片火海仿佛烧在李冬青的眼睛里,喉咙里,他声嘶力竭地往山下跑去,宁和尘拦住他,李冬青居然要揍他。
    李冬青眼里头次出现了恨,宁和尘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不是我干的。
    李冬青根本不在乎是谁干的,山下一片大火!
    宁和尘说:林雪娘已经死了,这场火就是她放的。
    李冬青不顾一切地挣脱他,他力气奇大,长得也高,宁和尘一时居然还没拦住,但也只是一时失手,再一步追上去,就狠狠地把他撂倒在雪地上。
    李冬青一下子双脚发力跳起来,一拳就冲着宁和尘揍上去。宁和尘一侧身躲过去,说道:你还要惹我。
    李冬青抡圆了胳膊又是一拳,宁和尘直接将他拳头攥住,往后一翻,将他锁住。李冬青眼里通红,嘶道:你不救她。
    我凭什么救她?宁和尘说,林雪娘自己寻死,我为何救她?
    李冬青用拳头砸着雪面,痛得肝肠寸断,哭道:那你为什么救我!?
    宁和尘:
    李冬青痛道:你不如让我去死!
    宁和尘只好软下来,说道:走吧,这里不是你的故乡。
    李冬青看着山下的火海,心里想道:可我只当这里是故乡。
    就算他已经看出蹊跷,可他哪里想认清什么真相?谁又问过他,要过什么样的人生?
    宁和尘硬绑着他将他拉上马,李冬青缓缓地淌着眼泪,感觉仿佛已经死了。
    我是不是已经死在大牢里了?他想。
    千机至多能跑五十里,再不能多行一步,天亮时,他们已经甩开了乞老村。李冬青甚至没能看见林雪娘的尸首。他冷得浑身颤抖,脖子上的血已经干了,衣服上的血迹变成黑色。被割伤后半个时辰,伤口才开始锥心地疼起来,让人坐立难安。
    宁和尘似乎看他过于可怜,主动开口道:所以昨晚问你吃了什么,饿了吧?
    到底是为什么?李冬青问。
    宁和尘说:你问什么?
    李冬青抬眼看他,眼睛肿成了桃核,茫茫然问道:为什么要找上我?
    宁和尘毫不犹豫地说:因为你是刘荣之子。
    刘荣?李冬青不认识这个人。
    你在的这个地方,是刘荣托孤之地。宁和尘说。
    你生在这个破村子里,却什么都知道,宁和尘戳弄着火堆,阿胡儿你认识,宁和尘你也认识,江湖的事你知道,朝廷的事你也了解。唯独刘荣不知道这不奇怪,因为他是你爹。
    当年太子刘荣因为生母得罪了孝景帝,被贬为临江王。后来因为扩建宫殿,侵占祖庙,被景帝召回长安,落入了酷吏手中,不堪折辱,在狱中自尽了,你是他的儿子。
    李冬青说:我不是。
    他心中无比确信,他确实不是,那这一切就太可笑了。
    宁和尘笑了,说道:都说了,这不重要。世人觉得你是,那你就是了。
    李冬青懂了。因为他已经在这道上,而不管真相如何。
    宁和尘说:你本来叫刘拙,这名起得好。
    李冬青知道他是讽刺自己不聪明,也没有说话。他从小是被夸着聪明长大的,但好像确实,自从失了父母之后,他好像真的愚钝了很多,一部分东西好像是失去了,再也调动不起来,好像是失去了少年人的机灵果敢。林雪娘说他大智若愚,他自己却没感觉到智在哪儿。想到林雪娘,又是一阵眩晕。
    宁和尘今日心情不错,耐心地接着道:你知道刘荣为什么因为侵占祖庙这丁点儿大的罪名就丧了命吗?
    因为皇上要他死,李冬青失魂地说,自古前太子没有人善终。贾谊说天下之命悬于太子。前太子不死,新太子难立。
    宁和尘不由得鼓掌:聪明。
    这仍旧是讽刺,李冬青知道。
    宁和尘说:所以说,是天子要杀他,他来了长安,就是死路一条,而跟他审他的是谁无关。
    李冬青不理解地看了一眼他,就那么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
    是你爹。李冬青说,你爹是苍鹰郅都你爹曾经是中尉,他审的临江王刘荣?
    宁和尘这次说:哦,你确实不算笨。
    你都明白的道理,宁和尘面带讥讽于不可融化的恨意,为什么那些蠢货却不懂?你能明白他不是因为我爹而死,为什么他们还逼死我爹?
    李冬青说:景帝杀晁错,武帝杀赵绾王臧,不都是这样吗?当年七国之乱,他们打出诛晁错,清君侧的口号,又是真的为了杀晁错吗?
    宁和尘却是当真意外了,说道:你还知道这个。
    李冬青喃喃:所以你才要杀我。你杀不了皇帝,所以来杀我。这是对的,你爹因为刘荣而死,你理应来找刘荣之子,父债子偿,我是晁错,替皇帝死。
    宁和尘说:莫要冤枉我,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你本来是来杀我的,李冬青看着眼前的一块雪地,说道,只不过是拿我做人质。
    宁和尘却说:我也可以不杀你。
    不必,李冬青却说,你大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用完我之后,求你杀了我罢。
    宁和尘神色一动,看着他。
    冬青十一岁时已有求死之心,李冬青说,看来那算命老儿说得对,我这一生与谁亲近,谁就不得善终。今日我干娘也死了,我已经没有留恋了。
    如你所说,我是前太子之子,那他们争我,必然是有杀人的事要我做。我不能自保,也选择不了自己要走什么路我该死。
    李冬青好似又长大了一些。磨难确实让人成长,李冬青人生的两次巨大的转变,都是在失去至亲之后。只不过就是太疼。
    宁和尘犹豫片刻,问道:你可想好了?
    李冬青却已经站起来,扑灭了火,说道:走罢。你要去雁门。
    是,宁和尘指着千机马鞍上挂着的一个布袋,说道,我爹在雁门剖腹自尽,我家里人还在那里,我要把左贤王的头颅拿回去祭酒。
    李冬青说:走罢,我与你去雁门,你答应我,事成之后,给我一个痛快,行吗?
    宁和尘沉默片刻,说道:当然如你所愿。
    李冬青笑了,似乎终于感觉到了释然。眼睛还红肿着。
    第7章 踏雪寻梅(七)
    李冬青十五年没走出过家乡,去过最远最大的地方,就是县城,而这次一走就是一千多里以外。
    这一路上,他才知道,其实宁和尘是个话少的人,很多时候都是他问,宁和尘答。
    前面有人家。李冬青说。
    俩人走了两天,这才看见村落,李冬青在下头牵马,宁和尘坐在马上,雪地难走,马也跑不起来。只能这样慢慢地跑着,宁和尘似乎也并不着急。
    宁和尘眯着眼睛望了望:干粮都够,没必要过去冒险。
    不买匹马?李冬青其实有些心疼千机。
    原来畜生真的通人性。千机之前除了李冬青谁也不听,没想到宁和尘根本没费劲儿就使唤动了它,只是这几日都是它来驮着人,人都会觉得劳累,更何况它,是以很多时候李冬青都自己在下头走着。
    宁和尘却说:带着你,几匹马都是一样得慢。
    那至少也换一换。
    那就杀了千机。宁和尘冷淡说,换一匹新马,那有那么多干草喂马?
    李冬青只好不再说话。
    宁和尘本性暴露,他脾气反复,经常不知道那根弦搭错了就要生气,李冬青却脾气好,有了寻死之心之后,脾气倒是更好了,觉得没什么值得生气的,俩人倒是非常和睦。
    李冬青又问:饿吗?
    他这回问对了,宁和尘说:打一只鹿吧。
    李冬青又犹豫道:很费时间。这样的山很穷,不一定有鹿,冬天天短,一会儿就折腾到天黑了。
    千机到了晚上,就不愿意再走,总是偷懒。
    宁和尘说:去打。
    李冬青没办法,只好摊手说:弓箭呢?
    俩人出来了什么也没拿,幸好宁和尘早有准备,身上有钱,干粮可以沿路找人家换。但却没有弓箭。
    宁和尘把腰上的剑递给他,说:去吧。
    李冬青老实说:我不会用剑。
    不会就扔出去打,宁和尘说,打个鹿而已。
    看来他今天非要吃上这个鹿肉。李冬青没办法,这个大少爷懒得动手,平时可能也是被伺候惯了的,他只好拎了剑往山里走。宁和尘传声入耳道:只在这一片吧,别再往里走了。
    李冬青觉得自己这几日简直就是他的下人。他站在这山腰上,往树上爬了爬,登高望远,半天也没见到一只鹿,倒是看见了只兔子,但宁和尘不爱吃兔肉,说腥。
    李冬青瞭望着,瞭望着,实在是瞭望不到,又不想回去面对宁和尘的冷嘲热讽的脸,只好在树顶上挨冻。
    宁和尘靠着马,坐在树前,偶尔看一眼李冬青,不催,也不帮忙。
    片刻后李冬青的身影终于动了动,只见他一手抓住树干,身体往外荡了出去,灵巧地像只猴子,手里拿着那把剑随着身体的惯性狠狠地掷了出去,只听见一声铁器打在石头上的声音。宁和尘以为他打空了,也没在意,却见李冬青跑了出去,一转眼失了踪影。
    宁和尘:
    他猛地站起身来,刚迈出几步,李冬青的脑袋又从雪坡上露出个头来,左手拎着剑,右手拎着一头死狼。李冬青笑出白牙说:鹿没有,但有一只狼,正好,扒了皮可以给你做大氅,越往北走越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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