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你适可而止,赢了三份蒸饺是想炫耀到明年么,纪霜雨拿起自己那份蒸饺,酸溜溜地看着周斯音想,老板正在给周斯音装蒸饺。
周斯音对老板道:夜里吃不了太大,您给装一份就行了,剩下两份寄在您这儿,下次他来,给他就是了。
哎!老板响亮地应了一声,那就给您把喜气存着,下次顺给纪先生。
纪霜雨立刻没那么酸了,美滋滋地对周斯音说:谢谢宝铎。
谁说烧香没有用,今日只花了一角钱,就在纪霜雨面前获得如此尊重。周斯音提着蒸饺,心中很爽地上车。
车开至小鼓胡同。
胡司机认真地回头问道:东家,这回还要送纪先生进去,然后纪先生再送您出来吗?
周斯音:
纪霜雨:
是他的错觉么,被胡司机一说,怎么显得他俩那么奇怪??
看到周斯音也一脸无语,纪霜雨暗笑着打开车门,不用了不用了,别送。他走了下去又探身回去,放下一张纸,这个送你。今天谢谢啦,让我去你家取材。
他踏进了小鼓胡同,朝着中段电灯照亮之处。
周斯音在拿起了那张纸,发现竟是方才纪霜雨不知何时画的速写,钢笔墨线草草勾勒出一张侧脸,正是方才街市上捧着签筒闭眼祈祷的他,只有线条而无明暗,但神韵已具。
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小的落款:《铃铛儿的祈祷》by纪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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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女子中学。
寻芳,春雷剧社真请了纪霜雨做导演么?一名女生一面活动着膝盖,一面问自己的同学。
林寻芳正是春雷剧社的一员,也是少有的女演员,此次她当仁不让,要扮演女主角,她听罢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同学笑道:你们剧社人那样多,别说我,怕是连我在其他学校的哥哥都知道了。哎,你见过纪霜雨本人了吗?他是不是真的和照片里一样好看,还有一头白发,还有一个早亡的恋人?
林寻芳抿嘴一笑:真的是很好看的男子,年轻博学,戴着帽子却是看不到头发的,但他带弟弟妹妹很熟练,真是温柔呢。
女同学哇一声,咂摸了半晌,好看是好看,但我实在想不到,你们会请他做导演。于老师不是特别不喜欢外面那种改良新戏,说他们自称新剧,毫无新剧之风。
不是,我们请纪导演,是来做写实风的。林寻芳眨巴眼睛道。
女同学噗嗤一声,你是记错了吧,他要会写实风在长乐戏园怎么不展现呀?
布景还在制作中,林寻芳尚未看到,也没有十足的信心,尴尬地道:反正,反正纪导演的戏剧理论很厉害,我们都信任他!
女同学玩笑道:那我只等看看你在台上甩水袖拉。
纪霜雨要给春雷剧社的白话剧做导演之事,是瞒不了多久的,不说这些学生人多嘴杂,虽然尚在排演中,但春雷剧社租了场地,他的几个徒弟最近作画也是写实风,对面的莺歌舞台一直盯着这里
排演一段时间后,消息自然传扬出去了。
和此前每个知道这消息的人一样,大家的反应是:不可能吧?
写意风刚火热,纪霜雨才收了一帮徒弟,最近也没停下改编其他戏码的脚步,不像是要投奔写实的意思。
再则写实风全然是沪派布景师的天下,在大家心里,他们已经是把这两个字,发挥到极致了!
莺歌舞台内部。
蒋四海用徐新月同款姿势,扒拉着窗户往外偷看对面的长乐戏园,看到一帮春雷社的学生从里头出来各个穿校服带校徽,很好认的。
他跳下自己的偷窥专用板凳,露出了得意中夹杂几丝怅然的复杂神情,叹息道:纪霜雨啊纪霜雨,卿本佳人,奈何写实!
若排演新剧,那便是自己放弃优势,往我手里撞了!
他卧薪尝胆,只为排出打败对面票房的新戏,才有脸回沪。如今纪霜雨虽然自断一臂,以短处示人,他却有种胜之不武的感觉呢。也罢,就让年轻人经历点事吧!
纪霜雨做新剧导演的消息越传越广,最后随着海报提前贴出去宣传,算是确凿了。
徐新月讲义气,门报上把他们的剧名写得很大很醒目,并安慰纪霜雨:我是相信你的,但这上演之前,难免有人不信你,说些难听的话,毕竟咱们之前就得罪过人,你若看了千万不要伤心。
原先传说纪霜雨去给学生们排新剧了,还有些人不信,或是压根没听到风声。
现在海报都贴出来,不得不信,纪霜雨的名字也是印在上边的,甚至是整台戏最知名的人,其他都是没名气的学生
这位写意风的开创者,不但来玩写实风了,还特别大胆地在海报上宣传,此为开天辟地之写实白话剧处处像真,幕幕绝色真实还原豪门秘辛前所未有之恩怨情仇。
这可把新老戏迷都整迷糊了,便是从前只看新剧,不怎么爱看戏曲的人士,也疑惑得很。
还是那句话,以先前写实布景的风靡程度,不懂的人总觉得,纪霜雨若是早精通写实,不可能憋着在长乐戏园折腾写意才出名。
【呵呵,是不是长乐戏园红火了,为把空余时间也榨出钱来,便租给剧社,连带给纪霜雨挂个名,弄些噱头。我想徐新月干得出这种事。】
【对啊,挂名,反正到时买些值班布景,布置一下,也用不着自己动手,顶多让纪霜雨折腾下灯光,钱便到账了。那徐新月干得出这种事。】
值班布景指的就是通用的布景,并非按照剧本描画,大家都可以买回来,但也极容易和剧本不相符,显出错漏。
【可怜的霜雨导演!我霜导一心向写意,徐新月却两边的钱都想赚,逼着他设计新剧。我觉得徐玉钩干得出这种事!】
【呜呼,霜导也不免为东家低头!希望徐新月的计谋趁早落空,放霜导安心改编戏曲!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导演戏曲的,就放他好好做写意啊。徐新月,你做个人吧!你真干得出这种事!】
【】
如徐新月所说,原来他们就因利益得罪了一些同行,这次本来也想跃跃欲试,但忌惮纪霜雨的靠山。而纪霜雨本人又因写意风和脸,多出许多拥护者,因此
徐新月:???
徐新月:到底关我什么事??为什么最后是骂我??还可以这样的??
妈的,他一肚子要安慰纪霜雨的话全噎回去了,还噎得自己直翻白眼。
天可怜见,他把园子租出去都没赚到钱,全拿来补贴纪霜雨高涨的薪金了全都是于见青那个变态!
想起来徐新月都想骂骂咧咧。
纪霜雨拍了拍东家的肩:我是相信你的,但这上演之前,难免有人不信你,说些难听的话,毕竟咱们之前就得罪过人,你看了千万不要伤心。
徐新月:
作者有话要说:
徐新月:小丑竟是我自己!
第二十六章
既然是喷徐新月, 纪霜雨当然更不带理会了。
只有徐新月哭着喊着要让这些人好看等上演后,全都来给我道歉!
距离上演的时间不剩多少了,纪霜雨还在紧锣密鼓地排演, 好多事情要操心,真是幸好收了几个徒弟, 还都是熟手, 像绘景之类的,教会手法后起个头就能让他们完成。
春雷剧社的学生, 在纪霜雨看来, 比素人强得实在有限!
可能连他们之中, 有些人也以为,新剧就是谁上台都能演,说说台词就行了。倒也是, 现在很多学生剧社,可能连个正经剧本都没有,演员自己攒自己的台词。
拿了投资人的钱, 纪霜雨也让春雷社这些学生,见识了什么叫专业导演。
他自有全盘思考, 有条不紊地调理这些学生演员。
别说他们只是舞台上的业余新人, 就是这整个白话剧,在华夏也是崭新的艺术, 尚未形成自己的艺术理论体系,也尚未有机会效仿国外的体系。
纪霜雨带着未来的完整思想, 强悍介入, 社员们也海绵一般,疯狂吸收着知识。对有着饱满热情的他们来说,这就是最渴切的。
不要把自己当作是编剧的工具, 去创作,每个演员,都需要对剧本进行再一次的创作。
我制作这些写实、立体的布景、道具,不止是把观众带入到故事里,提高真实性,更是让演员丰富自己的角色。道具的运用,是衡量导演、演员是否成熟的标志
有的人也许认为,白话剧不用唱,不用身段,就很好演了。恰恰相反,它对于演员的要求,甚至更高过传统戏曲!
更不要完全排斥我们的传统戏曲体系,汲取这片土壤的力量,才能成就华夏白话剧的独特之风。戏曲中四功五法,未必没有你们能够在肢体表演上借鉴的东西?如何去融会贯通?现在身在长乐戏园,能够接触到旧剧演员,就是你们很好的机会,未来有一天,希望看到你们在台上运用到其中的东西。
寻芳,剧本上没写的,你却要演出来。嚎叫、捶打对方的同时,她还是被揭穿、被刺痛的人,一个曾经非常自负、目中无人的家伙被完全击碎之后,她的表演可以更加有层次。
于老师,在这里,无声不应该是完全的静默,你的形体动作要代替语言。
除却灌输理论体系,纪霜雨也深知他们一时半会是无法消化的,所以,他做了大量细致的示范,这样短时间内才能排出一台像样的话剧。
华夏话剧,曾经历从一无所有,到全然模仿西洋体系,再到进行汲取本土文化的重建,对还处在最初阶段的春雷社员来说,纪霜雨说的每一条,都让他们不停思考,触摸到全新的世界。
本来纪霜雨求职时的话,就让他们心甘情愿接受导演了,这一出下来,他们更是五体投地
再到看见道具、布景后,那简直只有一个念头:纪导演杀疯了。
剧本、理论、演技、舞美我们都在实践中探索的时候,纪导演已经有章有法了!
就算他不会布景,能得他指点几日,价值也是远高于那几百块薪水的,更何况这样的布景水平。春雷剧社的学生,有家境好的,有学习特别好的,他们看国外演剧、文章,也从未听说其中一些方法。
排演下来,这些学生就一个想法:八百块,真的真的真的太亏了。
不是他们亏,而是纪导演亏!
纪导演,别人都说您独尚华夏写意风,可是依我所看,您对写实二字,对西方现实主义艺术的理解,根本不逊于任何学者。外人对您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于见青叹服地道,也正如您所说,这一切,最终要华夏化,更要坚持它的本质,白话剧。
他们要做的,是华夏话剧,不是西洋话剧,但也不是华夏另一种戏曲!
纪霜雨:对对,那为了我们白话剧的本质,你可以给我买四个新的聚光灯吗?
于见青尚在抒情之中,还没回神:嘎?
纪霜雨比划了一下:灯嘛,我觉得灯少了,原来那几个灯还有没透镜的,你敢信?
于见青:我信,我信!
他看出来了,徐玉钩抠得很!
两人彼此都觉得对方是变态。
和于见青商量买东西,真是比和徐新月要简单多了。
虽然徐新月已经被纪霜雨折磨出惯性,但还是不若于见青那么爽快,他不但是被折服,觉得请到纪霜雨占便宜了,本来花钱也大气。
纪霜雨一说是为了舞台效果,于见青立刻答应:买,只要效果好,买!
纪霜雨大喜。
这个投资人真好,好忽悠!
待新买的器材到了,被徐新月看见,立刻发出怪异的声音:你们这样做,会让纪鹤年越来越过分的!你给他买了聚光灯,那我以后岂不是要买筒灯
于见青皱眉道:你要买筒灯?那末我们就给纪导演买新节光器。
徐新月:
徐新月:这个人有病吧???
纪霜雨在一旁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不错,内卷吧!投资人们!!
为了获得我,比拼谁更能为我买道具吧!卷起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新月诡异地看他,你干什么这样笑?
纪霜雨这才发现自己笑出声了,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不好意思,反向操作实在是太爽了。
.
昆仑书局,《新天地》编辑部。
作为昆仑书局旗下报刊中销量名列前茅的乖仔,主要读者为京城市民的综合性读物《新天地》有一大特色,就是为读者介绍京城各项好玩去处,新潮娱乐。
像京中最大一个游乐场,当初开业就花钱找了他们买了好几个版面介绍。
现在,编辑部就正在开选题会,讨论下一期能上什么内容,记者们把自己手里的拿出来讨论。
办公室的门被拉开,只见昆仑书局的总经理大步走了进来,不发一言,拿起他们的选题表就看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这是什么意思?突然闯进来检查?
主编擦着汗,看总经理越往下看脸色越不妙,他的汗也越来越多,总经理
周斯音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周末长乐戏园要上演学生白话剧《绝色》,是市民消遣好去处,为什么没有版面?
主编:
他松了口气,哦,最近纪先生和书局有合作,这个剧是他导的,看来总经理是为了给合作者面子。
他也知道这个剧,因为纪霜雨风头正盛嘛,但是大家都不太看好,崇拜者都觉得纪霜雨只挂了名,所以也犹豫到底要不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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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民国当导演(穿越)——拉棉花糖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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