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像是麻.醉.枪,陆征河对这段记忆完全陌生,他像在看别人演出来的什么片段,只要子弹是三棱形制的,上面涂有大剂量的麻醉剂,不但会使人眩晕,还会留下表面伤口。射击中了目标之后,被袭击的人会迅速倒下,然后失去知觉。
哦
本来还想继续说什么,但两个人都为接下来所呈现的一切封住了语言。
那些来袭击陆征河的人踏上了沙滩,他们形成一个让人无处可逃的包围圈,端着枪,十一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陆征河。风起,深夜中的大海卷起浪,一波又一波地将海水推向沙滩,像在把他们推离,送到海的另一端去。
画面一抖。
阮希似乎感觉有人往他胸口来了一闷棍,低声问:你中枪了?
应该是,陆征河说,不过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然后,画面中出现一只带血的手。应该是在中.枪之后,陆征河去捂了捂受伤的部位,创面不大,但仍然有一丝丝鲜血黏在了手上。他正在低头看自己的手。
确实,陆征河中.枪了。
没有经历过专业训练,没有枪.械.武器防身,甚至还没有分化性别,年仅十六岁的陆征河显得十分脆弱。
他调整呼吸,握紧拳头,仍然拼命地用腿踹向率先靠近自己的那一个人,被踢中的人张嘴,大概是发出了一声痛呼。
那人抱着枪跪倒在地上,想要用枪托去砸陆征河的头,高高举起枪托的手臂却被另一只手慌忙制止。
那人像是挨了骂,又不敢攻击,只能趴在地上捂着腿,接连承受了陆征河的好几次踢踹,终于疼得受不了,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稍稍站在角落的一名战友。
他们起内讧?阮希疑惑。
他应该是想打我,让我服,陆征河语气很淡,但是我是未来的少主,谁都怕我忘不干净,以后伺机报复,不敢动我。
有人按开了头顶的小型军.用探照灯。
灯光一打开,黑暗的环境稍微亮起来,光被调弱了,在摇晃间照亮了海滩上这小小的一处。
从周围的环境来看,阮希辨认出这是ablaze城外一处人迹罕至的浅滩,在捕鱼季才会有渔民往这边走,平时是没什么人来这里的。陆征河没事儿往这边跑什么,怪不得要被抓走了都没人来救!
阮希忍不住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陆征河还真的认真思考几秒,如实答道:我不记得了。
叹口气,阮希选择放弃。
都这么久了,看来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借助探照灯的光亮,阮希觉得这群蒙着半边脸的人中有一个人看起来十分眼熟就是站在角落的那一个,他手里也端着麻.醉.枪。
比起这些执行者,他的态度更倾向于观望,有点畏畏缩缩,没有想要攻击陆征河的意思。这人看起来比其他人稍微稚嫩,个头差小半截,应该是这群人里的老幺。
阮希眯了眯眼睛。
随后,他把目光投向陆征河,后者也将目光对了过来。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两个人都看出来了。
这个人是厉深。
四年前还稍显稚气的厉深。
画面又一抖。
影像变得模糊、乌黑,光源减弱,陆征河在挣扎,场面乱得再也看不清谁是谁。
陆征河的手掌带血,掌心内还死命握着什么东西,从轮廓来看,依稀能够辨认出那是一个浅色的布质囊袋,从边缘垂坠下的金色流苏闪闪发光。还没看清楚,那个囊袋被围上来的人抢夺走了,并且随手扔在了沙滩上。
直至最后的颜色变成深不见底的黑暗,阮希一怔,才从眼前看到的一切中抽离出身。
我拿的是什么?
藤蔓上有昨夜的雨珠跌落,顺着陆征河脖颈往背脊滑进皮肤里。他动动喉结,因为紧张而感到了喉咙的干涸。
阮希没什么情绪了。
他相信没有比看到爱人受伤更残忍的酷刑。
听到陆征河问话,阮希暂时将怒火冷却,才开口说:ablaze城没成年的少年人都会有的东西,叫平安挂。你从小没父母,我就在认识你之后,每年都去办事处领一个,总共给过你四个,你说太多了,随身带着不方便,我就让你选了一个你最喜欢的。
陆征河微微怔住,说:成年了就不能有了吗?
你如果喜欢,阮希被喉咙汹涌而上的酸楚感更了更,等以后有机会回去ablaze城,我再去给你领啊。
好。陆征河回应他。
这应该应该就是你对前一个自己的最后记忆了,阮希说,之后,你是不是就在zenith城的床上醒来了?
新的环境寒冷、新奇,伴随着北方神秘的歌谣,新的身份微微而磅礴。来自海边的少年推开窗户,望不见尽头的不再是大海蔚蓝广阔,而是连绵至天际的雪山。
他是北方未来的领袖,冰雪注定封冻他的过往。忘却是一种发生在命运中的使然,不再是一种只献给阮希的愧疚。
陆征河被问住了。
他感到心如刀绞,因为他无法回答阮希的问题,而他又是看见了对方眼底的痛苦,对方是那么热切地向自己索取回答。
谨慎地想了想,陆征河说:是吧。
阮希轻轻扬眉。
他问:你知道厉深曾经参加过这一次行动吗?
不知道。
看来你家对他非常信任。从你入伍至今,一直在你身边当作左膀右臂的,也有厉深吧?
陆征河点头:对。
阮希没多说什么,只是伸出食指,轻点了点时空镜光滑的镜面,说:好了。时空镜像还想告诉我们一点什么。
于是两个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宝石的表面。
时空镜正在发出微弱的光芒。
这次的记忆更简单,是在校园的操场上,夕阳正好,旁边还时不时有散步的同学嬉戏打闹,匆匆路过。
画面里,阮希的面孔逐渐显现出来,看着和现在没什么变化,但眉眼间更加稚嫩,神情灵动,比现在要多一点骄纵的意味。
阮希在说什么,凭嘴型也断定不出来,陆征河伸手去牵他,他没有躲开,但像是在怄气。
他还没有长到现在遇事冷静的样子,心情不好了也稳不下来,气得耳朵红红,鼻尖红红,愤怒又委屈地站在原地,任凭陆征河怎么哄劝也不行。
落日西沉,万道柔顺的橘红光束铺开在绿茵场上。
阮希被陆征河拽着手腕,两个还没学会处理关系的少年人都显得十分慌张。陆征河一改平时生人勿进的样子,拉得阮希的手上出现了红痕也不放开。拉扯间,阮希深呼吸一口气,对陆征河说了句什么。
根据嘴型来说
好像是如果下次再这样,我们就分开吧?
咦,画面有点模糊。
阮希以为时空镜起了雾,捻住袖口想要去擦,陆征河一把抓住他的手,闷闷道:好像是我哭了?
唉。
画面里嫩嫩的阮希叹了一口气,把眼前的男朋友拥抱进怀里。
时空镜上的画面瞬间变成阮希那件天蓝色的校服布料,并且布料上滴了眼泪,徐徐晕染开一片水渍,悄悄又悄悄。
陆征河又一次为自己震惊了,缓缓扭过头,把目光凝聚在阮希无辜的神情上。他问:这是什么?
阮希显得非常淡定:这是你进化前的不完全体。
原来自己还能有两副面孔?
陆征河想了想,理性分析:这也是四年前的我,对吗?
嗯。
我们为什么吵架?
忘了。操场上这么多人,我猜可能是你对着哪个omega微笑,阮希说着,用食指在唇角戳出一个上扬的弧度,像这样。
陆征河没说话,一脸你觉得可能吗的表情。
想了想,陆征河主动为自己的回忆做了总结:原来我们不但会打架,还会吵架。
阮希眉眼一弯,现在也会啊。不过说实话,他没想到仅仅一次吵架造成的伤害不小,给人把眼泪逼出来就算了,居然能在陆征河的记忆长河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我不要。陆征河投去向他求饶的目光。
有一次在学校门口的芋圆店里,我和你面对面坐着,你在看一本讲星象的书,我在旁边看你翻过的每一页。我们旁边坐了一对情侣,他们亲密地抱在一起。那年冬天,ablaze城异常寒冷,所以他们戴了围巾,但他们甚至隔着围巾亲吻对方。
然后呢?
阮希思绪飘散,顿了顿,继续讲述道:没过几分钟,他们忽然吵了起来,吵得女孩子摔坏了芋圆店的勺子。你被打扰了,但你没有说话,写了张纸条递给我看,只有六个字,这就是爱情吗。
嗯,陆征河微笑,你怎么回答我的?
我回你,你知道相爱的人为什么会吵架吗?你摇摇头。我说说到这里,阮希顿了顿,深呼吸,是因为他们对对方的期待和要求太高了。有一个人能陪我做许多事,能让我天天看到,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我怎么说?
你问我,对你有没有什么要求?我说没有,不管以后怎么样,记得我就好了。阮希笑笑,那时候想得比较简单,是顾着要考上同一所大学,要每天在中心广场的雕塑下偷偷见面,如果哪天我家里不让我出来,你就到后花园爬满野蔷薇的后门来看我,我翻出来见你。
陆征河笑不出来了,我记得你后花园栽的都是玫瑰。
那是因为我喜欢。阮希搓搓手,疼痛像雪在胸口融化,你失踪之后的第一年,家里就叫园丁把野蔷薇换了,后母说藤蔓代表一生纠缠,寓意不好。
你为什么喜欢玫瑰?陆征河说,我分化、拥有信息素味道是在离开你之后。
我一直都喜欢啊。
小声地抗议过后,阮希的手被陆征河拉入怀里,快要被冻坏的手指总算回过温度,满意地挠了挠陆征河的掌心,继续说:四年前,有一次教室里的同学都走空了,你问我,最喜欢什么味道?我说火锅的味道。你说这个味道有点难,不是一般人能分化出来的。
那确实有难度。
陆征河勾起唇角,或许陆地需要一座美食之城。
阮希提高声音,说:然后我想了想,我说我最喜欢玫瑰花香,你说其他alpha肯定会笑你,因为它并不象征雄性的力量。结果你真的就是这个味道。
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
真的?
虽然一开始这个味道确实影响了我的威严。
陆征河假装板着脸,自己快要被逗笑了,那一阵,军.中盛传的版本是:新来的少主是玫瑰味的,像zenith城歌舞剧团最迷人的女omega。不过现在没人敢说了,我自己也觉得很好闻。
四年的时间,不长不短。
他从一个走后门进联盟军.队的小少主,历练成了令北部地区闻风丧胆的领头人物。还好,现在的他,重新经历了新的磨难,并且把以前的东西都捡起来了。
他所丢失的、遗忘的乃至辜负的,都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弥补。
Key57 包子好吃。
第五十七章
用手指摸上去试温。
阮希感觉时空镜有点发烫。
是不是不能用了?阮希紧皱起眉, 怎么用久了还发烫呢。
陆征河也伸出手指,用指腹摸了摸,说:可能不能长时间使用, 就像我们打.枪一样, 射.击刚刚结束时, 枪.管是最热的。
阮希:那怎么办?
让它冷却冷却。
说着,陆征河摸遍全身上下都没摸到干净的巾帕可以用来擦拭镜面,迫不得己,从阮希裤兜里扯出一张皱巴巴的小绒布, 那是专门用来擦小雁翎刀的。
他朝阮希扬起下巴,唇角带笑, 试探性地问道:借我用用可以吗?
你怎么这么皮
阮希瞪他一眼,擦吧,擦完还给我。
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评价,陆征河笑了笑,挑眉道:我皮?
没事。你也就比我小时候稍微皮一点点。
你小时候?
ablaze城信奉火神,我家庄园里在靠海的凉亭中,就有个专门放神像的地方。阮希感觉到一股阴冷湿气,讲话的音量特别小, 有次我在外面捣蛋完回家, 我爸要拿家法收拾我, 我一路从餐桌下面边爬边躲,跑出了屋里,再冲到放神像的凉亭, 躲到了神像后面。
陆征河知道阮希皮实,没想到浑成这样,问:神保护你没有?
我把神转了个面, 我爸不知道,之后半年都求的是背对他的神。
你没有又被收拾?
没有啊,他以为神在惩罚他,吓得半死,从此再也不敢收拾我了。
就像我也不敢收拾你一样。
少占我便宜,阮希抬眼,淡淡然道,你以前早恋你忘了?
每到触及记忆盲区,陆征河最擅长沉默和表现出不屑的神情,但他现在还是端正好态度,用最诚挚的眼神看向阮希,再说出愧疚又欠揍的语句:忘了。
轻咳一声,阮希摸摸他的脸蛋,凑近,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吹了口气,阮希低声道:那我跟你说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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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征途——罗再说(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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