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一瞬,宋书绵伸出手臂只抓住一把空气,下意识大喊一声阮希!
阮希!手下也再次尖叫起来。
这下好了,楼下的吃瓜群众和来救人的全炸开了花。
哎呀,怎么两个人都上去了?!
不好了,来人啊!
阮家小少爷因为一纸婚约,要跳楼啦!
作者有话要说来开新文啦。
1v1,攻(陆)受(阮),一边和全世界抢对象一边逃命的恋爱故事。一日一更(21点)。
谢谢大家!
Ablaze2 下周就接亲。
第二章
阮希是自己下来的,原因非常简单。
因为宋书绵在旁边劝不住,就冒死多嘴了一句阮希哥,你想想,当年你和嗯嗯嗯分手那么难过,那么消沉,都没想过要轻生!你现在为了个不认识的人想去死,太不值得了!
阮希
三个嗯,如雷贯耳,分别被宋书绵使用了四声、一声和二声。
翻译一下,就是三个字
陆征河。
宋书绵不太敢在阮希面前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只能用含糊不清的消音代替,这三个字在阮希的频道里是百分之一百要被哔掉的。
前男友的名字可不能随便提。
阮希看了他一眼,直接后退步下了天台边缘,看向宋书绵的眼刀能杀死人。
片刻后,阮希脑海里翻滚的怒火逐渐平息。
等情绪稳定,他才扶着天台边缘的瓷砖缓慢坐下,再冷眼瞧了瞧脚底下仰头的人群。
他想起小时候自己在花园里喂过的鱼。
从一部分旁观者的眼神里,他看出了残忍的期待,像都在等待阮家皇冠上最珍贵的宝石如风筝断线般坠落。
这种联姻,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宋书绵反过来安慰他,又憋出一句无济于事的。
阮希沉默一瞬,问那是眼睛一闭一睁就能解决的事吗?
再次接下阮希的眼刀,宋书绵感觉自己的天灵盖像被削掉一层。
宋书绵缩缩脖子结了婚还可以离婚。
你这种想法太不负责任,
放柔语气,阮希垂下眼,闷闷道结婚是不可能结的。和不认识的人结婚,我宁愿和那个嗯嗯嗯私奔。
宋书绵你刚才不是还说私奔这种行为很傻叉吗?
阮希
我说过吗?
不过,卫家的第一顺位?
谁?
查无此人,没听说过。
冷静了一会儿,他开始在脑内搜索这位姓卫的第一顺位是谁。
从懂事起,他记得卫家有两个儿子。
阮希在幼年时期和长子在阮家酒会上曾经打过照面,只记得那人小小年纪就油嘴滑舌,发色营养不良,还分外喜爱一枚翡翠扳指。
后来,听说这人在前几年因为练兵空降失败,腿摔废了,常年在轮椅上坐着,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继承家业。
次子,阮希并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但是算来算去,好像年龄也差不了多少
难道就是他?
两个人正在出神,宋家人从背后来了个突袭,直接把宋书绵猛地按到在地,再拿软绳捆好手腕。
宋书绵也不反抗了,只是趴在地上狼狈地盯着某一个方向发呆。
由于被戳了痛脚,阮希好一阵说不出话来。他在下楼之后躲过了群众尖锐如刀般的眼神,从记者的□□短炮中艰难逃脱。
abze城的城市建设为环形,市内繁华据点都集中在一个片区。
为了远离喧闹,再加上所需要的面积过大,阮家选址靠近郊区,阮希每次回家都会坐车到入睡。
今天他却完全睡不着。
从出生开始,人们就传阮家长子将是《二十六城预言》书中所提到的宝贝,是神祇送给陆地的礼物。
阮希讨厌这本书。
长大一点,阮希刚学会走路,只要一上街,就会吸引来城里的居民驻足观望。再大一点,十岁的样子,除了上学放学,阮家就极少让阮希出现在学校和家以外的地方了。
等分化之后,阮希这种从小到大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oga,自然就迎来了自己的婚约。
最近,各个城邦之间关系剑拔弩张,阮家派去其他城市采购物资的人也许久没有消息。
更可恨的是,不知道什么居心,有人将那本古老的预言书翻出来旧事重提,说这片陆地即将面临一场巨大的地质浩劫。
预言传得沸沸扬扬,被预言第一个沉没的abze城却并没有陷入恐慌之中,人们一如既往地相信福泽庇佑。
今日大雨橙色预警,海岸线较上周暂无升高现象
阮希靠在车内软椅上,盯着车窗上的雨滴往下流淌成小溪,他拿了瓶烫好的热茶饮放在脸颊边,转开收音机音量,继续听女主播讲话
针对近日来陆地上流传的《二十六城预言》,我个人认为我们的居民是没有必要恐慌的!因为早在八年前,这本书上也说过会有一次,呃,类似于天降大火这样的末日情况会发生!但是最终呢,也只是预言当天在陆地另一端的zenith城燃烧了一座雪山没有人想毁灭我们,不然怎么会想着去燃烧雪山呢
乱七八糟。
阮希仰起头,把热茶拧开抿了一口,望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发呆。
收音机内,另外一位男嘉宾的声音传来哎呀,对,然后十六年前,这本书提过那年会有一次灭亡性的战争,但是那年各个城邦之间关系都非常友好。
对,所以今年呢,我们也不必嗞嗞
阮希伸出指尖,碰了碰从来不会出现信号接收不良情况的收音机,调试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解电流声,干脆关闭了电源。
他把手中的热茶喝完,抓过软椅上铺好的毛毯裹在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几天的天气越来越冷了。
等到家时,天色完全黑下来。
阮希从地下车库下车,坐电梯直达卧房楼层,并没有开灯。
这是他的习惯。
闭上眼,空气中能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玫瑰香味,这来自他出门前烧的蜡烛。
抵达跳楼现场半小时前,他的指缝里还夹着没扔掉的火柴。
现在,阮希右手紧攥着手里的照片,而左手的剪刀怎么也下不去手。
墙上挂过照片的地方留着光阴的痕迹,灰蒙蒙的,清晰地记录着有人曾经在此处停留过很长一段岁月。
照片上是他和宋书绵提到的嗯嗯嗯。
算了,是有多无聊,分手四年了,现在要和别人结婚,还要剪前任的照片?
没必要。
阮希又趴回桌上,用剪刀将照片的褶皱小心翼翼地磨平。
最后他把照片放进了一个背包里。
从阮希记事起,阮家早已是abze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阮氏庄园整体占地面积较大,主体楼房有三层,从外观来看,建筑形似中世纪城堡。
早些年,阮家主母说石灰色墙体太过于阴森,于是花钱请人涂了乳白墙漆。
有好一阵子,还是捣蛋鬼年纪的阮希夜里回家晚了要□□,老蹭得衣服屁股一身白灰。
阮希的生母是个贤淑端庄的大家闺秀,来自遥远神秘的仙境之城,她一向深居简出,不理世事,在阮希还没成年的时候就去世了。
相对来讲,阮希的父亲生性懦弱,接管家族已久,却并不参与任何斗争,导致被捧上神坛的阮家终于在阮希这一代狠狠地摔了一跤,再裹上一层令人难堪的泥。
家庭环境所致,阮希从小就是个刺猬般的存在,旁人永远猜不透他的想法,不知道他的低俗趣味,不能容忍他的缺陷。
二楼主卧室里,他的父亲与后母正在等他。
很晚了,阮希。阮父轻声道。
看来阮父并非不知情,反而刻意想要去逃避这个话题。
不愿意多说废话,阮希问道为什么去结婚的是我?
孩子,卫征是个优秀的人选,母亲缓缓道,他是卫家突然开始重点培养的另外一个继承人。
嗯。阮希乖乖地听。
后母喝了口热茶,嗓音柔软,弯起的眉眼使她看上去绝没有半点坏心眼由于地理位置和强盛程度,卫家所在的z城和我们的城市自古以来就是各大家族必争之地,联姻这个概念,很多年前就有了。它是命运安排,我们无法抗争。也就是说,无论经历什么,你也会和这个人绑在一起
z城全称zenith,意为顶峰之城,位于陆地北端,是整块陆地上最为鼎盛的城市,那里也是陆地高度的顶点。除去那里外,强盛度排第二的就是abze城。
两者相辅相克,中间隔二十四座城池,风土人情各有所不同。边境线以内,城内各自空域有管辖,如果没有特别通行证,连飞机都飞不进去。
见阮希陷入沉默,后母继续说这也就是你十六岁时,我们如此反对你和陆征河的原因。
陆征河。
这三个字使阮希出了神。
他没想明白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让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地戳他的痛处。
打量着房间内沉闷的装潢,阮希在一瞬间感觉时间回到了多年前那个被家里抓包的雨夜。
整理一下情绪,阮希直截了当道要和我结婚的那个男人就叫卫征,对吗?
征
名字倒是挺凑巧。
嗯,婚礼定在下半年,阮父见他现在反应并不剧烈,趁机陈述,下周阮家会为你举办单身之夜,第二天,卫家从zenith城派来的接亲队伍会直接将直升机停在我们庄园的草坪。
那么着急?
阮希安静地听着,我需要做什么?
燃上线香,阮父惊异于儿子的妥协之快,悠悠抬眼需要做什么,自己想想吧。
浓烈的奇楠沉香味钻入鼻腔。
我需要在一周之内将庄园内的草坪里全部安上高压电网,需要研究如何干扰雷达信号,好让卫家的人飞不进来也回不去。阮希回答。
阮希!父亲一怒,将手掌拍向床垫。
阮希侧过脸,抿紧了嘴唇,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世界上有很多种父亲,他的父亲就偏偏属于在外没什么本事,对内会朝儿女发脾气的那一类。
见儿子不说话,中年男人放柔了语气,继续说你上飞机就好,他们会接你去zenith城。
去筹备婚礼?阮希没明白什么意思,我不能在自己的家乡完婚?
洽谈时对方的要求是在zenith城,父亲回答,那将是本世纪在整块陆地上最盛大最豪华的婚礼。
阮希气得咬牙切齿父亲,阮家与卫家,双方应该是平等的。
没有平不平等的说法,只有谁更强大。阮父道。
Ablaze3 在婚礼前夕偶遇失踪多年的初恋。
第三章
一周后,阮希的单身酒会开始了。
因为不得不离开家乡办婚礼,这一场单身酒会便被阮家办得声势浩大,各种乐队在城内每一个下午巡游,欢呼和礼乐声一连响了七天,阮希耳根子都要炸了。
可是他无法阻止这一系列荒诞行为的发生。
家里会客厅的墙上被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油画,吊顶牵上拱门,丝绒翻滚成星星点缀的黑色夜幕,数条昂贵华美的缎带自天空降落,平铺在中轴线红毯上。
最夸张的是,负责场景布置的设计师将连宾客坐的凳子腿上都系好了永不干枯的红玫瑰。
看看日历,单身酒会就在今晚。
吃完早餐,阮希站在餐桌前,迅速用乳白色餐帕捂住嘴。
这些早餐他都快要吃吐了。
厨师做的是牛奶、煎蛋和精致的慕斯蛋糕,但他现在只想翻出庄园去吃辛辣红油做成的拌面。
为了顶住记者无情的高清大炮镜头,阮希昨天一天都忍住没有吃油荤重的食物,因为他根本控制不好度,会吃得隔夜冒痘。
善于围观他的人们不允许他出这样的差错。
这一天傍晚,阮希在阮家会客厅塔楼的阳台上发了很久的呆。
他看天边橙红色的落日下坠,再从深紫变成压抑的黑。
晃了晃手里空空如也的红酒杯,阮希从脚边利落地拎起一瓶高度白酒,拧开盖子,闻了闻瓶口酒香,打算直接一瓶下肚,想喝完趁着酒劲好好想想要如何连夜逃离这个可笑的地方。
阮希哥!是宋书绵。
宋书绵今天人模人样的,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西服,兜里还用餐巾叠了一颗五角星。
他找了不少地方才找到阮希,急得面色发红,惊叫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那主持人把你生平都介绍完了,你怎么还不下去露个面?大家都在期待你出场!
生平?我家是在给我开追悼会吗?阮希皱眉。
宋书绵想了想方才主持人介绍的那些乱七八糟,确定了一下的确是生平。
他不再敢多说,突然看见阮希拎的白酒瓶,瞪大了眼睛,发出疑问你喝白酒干什么?你等下还要和宾客们喝红酒
这还是红酒杯!
这么大!
宋书绵发现阮希已经喝了一大杯下肚了,担忧地问我记得你酒量就你还清醒吗?
我酒量好得很,阮希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鼻尖,走吧,我诈尸去。
终于,阮希在一众记者丝毫不留情面的闪光灯下出场。
在巨大的水晶吊灯下,他屏住呼吸,看清楚了现在自己的处境。
脚下,是一直铺到了宴会厅门口的红地毯,红地毯边有许许多多掉落的玫瑰花瓣。身边,是无数面熟却又想不起来有什么交流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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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征途——罗再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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