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既免了李玺被杨氏骂,又能让太后灭灭杨氏的火,顺带着还能让全长安的人看着,福王可是日日到瑞王府上探看,一举多得。
这么大一件事,被李云萝三言两语安排得明明白白,时间都掐算得一刻不差。
就像李玺说的,别看自家二姐姐温柔和顺,不争不抢,其实是福王府中最聪明通透的一个人。
李木槿看到她,第一反应是警惕:二姐姐你什么都别问,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云萝不紧不慢地整理着案上的话本,从容一笑,我问你做什么?我比你还长几岁,你知道的我都知道。
李木槿满脸怀疑,我觉着你在诈我。
李云萝一脸淡定,仿佛丝毫不感兴趣。
李木槿反而放下心,顶着一双哭肿的眼凑近她,小声试探:你也听到了?
李云萝绞了下湿帕子,在她眼下压了压,听到什么?我什么都没听到。
明显一副不想说的样子。
李木槿不知不觉入了套,原来你也知道了,我还以为那天晌午只有我没睡着,才偷听到了嬷嬷和母亲的话
李云萝垂着眼,不动声色道:你别乱想,是母亲误会了,兮娘不是咱们的姐妹,她只是杨家的孩子。
我也是刚刚知道,枉我忍让了她这些年,原来根本不是。李木槿大大咧咧地枕到她腿上,让她帮自己敷眼睛。
李云萝拿帕子蒙在她眼上,轻轻按压,旁人我并不在意,只是担心小宝
黑暗的环境,温柔的力道,让李木槿彻底放下戒心,也不用担心,小宝虽然不是母亲生的,到底是咱们的小弟,祖母会护着他的,圣人也会。
李云萝指尖一顿,小心套话:你说,母亲真正的女儿倘若不是杨兮兮,会在哪里,会不会被小宝的生母
不可能,那个姓胡的妾室早死了,生小宝的那天就难产死了。
李云萝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
姓胡的妾室
和杨氏同一天产子
难产而亡
不就是和她母亲同住一院的胡姬吗?
不,她不是难产死的。
李云萝那时候虽然只有六岁,却记得一清二楚,胡姬生产后并没有死,是第二天喝过一碗补汤才突然咳血死去的。
她的生母,正是在照顾胡姬的时候,尝了那碗汤
这些年李云萝一直想不通,为何母亲会留下那样的遗言,为何会有人害区区两个妾室,倘若真相是这样
李云萝摇了摇头。
还是不对。
虽然看似解释得通,可是,太后和圣人都不是傻子,就杨氏那点手段,根本瞒不过他们。这些年,他们为何甘愿装聋作哑,陪她演戏?
尤其是圣人,一旦证实李玺不是定王嫡子,就有绝对正当的理由收回禁军兵符,宗正寺也没有立场阻拦。
就算太后对定王的子嗣一视同仁,那位铁血帝王却不会。
事情似乎变得更复杂了。
唯一明确的就是,她生母的死,和杨氏脱不开干系。
李云萝轻抚着腹中的胎儿,缓缓压下心头的怒意。
李木槿亲昵地歪过头,贴到她隆起的小腹上,还有三个多月吧?到时候大姐姐也就回来了,杨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唉!
***
李玺去了趟太后住的长乐宫,又去了趟太极殿,还破天荒往大皇子生母,窦淑妃住的寿康宫转了一圈是圣人特许的,姜德安亲自陪着。
总之,吵得整个宫城都知道,他要带着礼物去看大皇子了,然后得来一箩筐或真心或假意的夸奖,这才晃晃悠悠去了瑞王府。
原本想在瑞王府蹭一顿饭的,只是话还没说两句,就差点把大皇子气死,然后被他提着大棒子赶出来。
李玺一脸兴奋,看清了吗?他是怎么赶我的,那根棒子有多粗多长,快画下来,送到宫里去,让祖母看看,我多好,他多坏!
无花果一边点头,一边抓着毛笔和画册,唰唰几笔,雪白的宣纸上立即浮现出一幅幅连环画。
完了还坏兮兮地问:要不要再往太极宫送一份?
那就不必了。李玺非常圆滑地说,大兄说到底还是圣人的亲儿子,儿子和侄子,你说伯父向着谁?
无花果眨了眨眼,奴瞧着,圣人每次都偏向您。
那是瞧着。李玺弹了他个脑瓜崩,小孩子家家别瞎想,快画,画完给太后娘娘送去,兴许她老人家一心疼,咱们还能蹭上一顿御膳。
王爷这顿御膳,恐怕是蹭不成了。含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不用回头,李玺就听出是谁了,然后哼了声,不冷不热地说:无花果,咱们走,不跟推三阻四的人做朋友。
无花果看看魏禹,又看看他,小声求情:别啊,阿郎,魏少卿好歹也是奴的救命恩人
他是你的,又不是我的。不过呢,咱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无花果,去,给他磕个头。
喏!无花果应了一声,颠颠地跑到魏禹跟前,扑通一跪。
魏禹正要拦,就听他说:救命之恩,百死不足为报,小子给爷爷磕头了!
魏禹:
李玺:???
爷爷是什么鬼?!
第19章 哄他
魏禹轻咳一声:没记错的话,上次无亲无故被叫爷爷的,还是一位公公。
不不不,小子可不敢拿少卿跟那谁比。小子的意思是,小子同魏少卿这也算有亲有故了。无花果挤眉弄眼,内涵李玺。
曲水台上,李玺那声爹爹叫得那是一个满城风雨,连圣人都知道了。
李玺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快去送画!
喏!无花果讨好地冲魏禹笑笑,骑上小毛驴跑了。
跑到十字街口又回过头,冲魏禹道:我家阿郎就拜托爷爷照顾了,他还没吃饭
回应他的是李玺的银柄小马鞭。
这随手扔东西的习惯,可不就是跟圣人学的嘛!无花果把小银鞭收进怀里,腆着脸喊,谢阿郎赏。
滚!
喏~
李玺绷着一张小嫩脸,看都不看魏禹一眼,显然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
魏少卿明明拒绝得有理有据,并非故意不帮忙。然而不影响小米虫闹脾气。
魏少卿最后还是帮了,并且成功为无花果洗脱冤屈。还是不影响小米虫闹脾气。
别问他为何如此小心眼加任性,被偏爱的就是这么有恃无恐。
魏少卿乐意纵着。
李玺骑着马哒哒哒往前走,他便迈开腿,不急不慌地跟着。
王爷就这么走了?
马蹄哒哒哒,李玺不理他。
哎,魏某还欠王爷一顿酒,看来今日是还不上了。
哒哒哒,依旧不理。
原想着跟王爷讲讲如何让杨淮招的供,看来也是没人听了。
李玺终于扭过头,你激我?
魏禹微笑,我成功了吗?
成个熊熊子的尾巴毛!
小福王永不认输!
虽然无比想听故事,然而为了面子,李玺小王爷还是一咬牙,一夹马腹,决定远离这个腹黑少卿。
突然,一阵墨香飘来,身后贴过来一个温暖又硬实的怀抱。
李玺直愣愣地看着魏禹落在马背上,还把两条胳膊伸过来,圈住了他!
你、你不知检点!小福王色厉内荏。
魏某只是想请王爷吃酒。魏少卿温和淡定。
我没钱买酒吗?才不要吃你的!
那就讲故事,讲大理寺少卿机智审贼首,为小王爷救出忠心小伴当的故事。
李玺顿了顿,那个小王爷是什么样的?
聪慧善良,机敏伶俐。
明明是英勇无敌、风流倜傥、长安第一大美男!
魏禹噙着笑,一字不假。
小福王翘起嘴角,我其实一点都不感兴趣,是你求着我听的。
嗯,魏某求王爷。
那我就勉为其难听一听好了。
真英勇无敌、风流倜傥、长安第一大美男魏少卿,轻夹马腹,圈着小福王,朝着西市而去。
长乐宫。
杨氏坐在下首,守着个小炭炉,给太后烧梨吃。
这是去年秋日收的晚熟梨,一直封在土窑里,不知用什么法子,竟存了数月之久。前两日今上命人起出来两筐,一筐给各宫分了,一筐送到太后这里,也算个稀罕物。
杨氏早就沉不住气了,然而太后一直东拉西扯,她也不敢打断。
也不知为什么,明明太后一向笑脸迎人,对小辈尤其慈爱,连脾气都没发过,杨氏就是怕她。
尤其是,又出了杨兮兮这样的事。
短短几日,便传得满城风雨。
如今,就连三岁小儿都知道,福王府的表姑娘心养大了,为了跟福王和县主争宠,竟在马鞍上做手脚,真真是个白眼狼!
杨兮兮装模作样这些年,不就图一个好名声吗?事到如今,不仅坏了名声,还把自己折腾进了大理寺。
谋害皇嗣的大罪,本该黥面刺字,因着太后求情,这才免了。
太后瞧着杨氏心不在焉的模样,终于说起正事:如今那孩子还在大理寺关着,你若想去看看,可用我的宫牌。再晚两天,入了掖庭,想见都见不着了。
不,不必了。杨氏皱了皱眉,一想到错认了她这些年,我就
她知道,杨兮兮的身世太后必然已经知道了,没有隐瞒的必要。
太后劝道:就算不是你亲生的,好歹在你身边养了十几年,和亲生的又有何区别?
杨氏以为太后在敲打她,忙道:母亲放心,我会对小宝视如己出。毕竟
毕竟,福王府还要指望他。
太后轻叹一声。
其实,她说的是杨兮兮。只要杨氏肯开口求情,她不介意舍下这张老脸去求求圣人。
然而,杨氏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转而问道:母亲,您真不知道我那个孩子现下在何处吗?
太后避开她的视线,看着窗外,道:当初你以女换子,险些露馅,捂不住了才来求我善后,我只来得及把小宝的出身圆过去,哪里顾得上其他?
胡姬那个贱人!定然是怪我抢她的孩子,这才设计将我的女儿带出府去。杨氏恨恨咬牙,若非当初我产后虚弱,她
她已经死了。太后拍了下凭几,吓得杨氏一哆嗦。
太后闭了闭眼,说:死者为大,往事已矣。月娘,就算为了芝娘和槿娘,你也安生些罢。
杨氏抿着唇,含糊应下。
太后阖上眼,不再多说。
直到杨氏的背影消失在游廊尽头,她才缓缓言道:当初阿镇说杨氏凉薄,我还以为他是被胡姬迷了心,现在才知道是我看错了人。
想到早逝的儿子,神色难免黯然,当初我的阿镇指望不上她,如今我的册册也用不着她来疼。
窦青苔将柔软的羊绒毯搭到她腿上,劝道:咱们小王爷自有娘娘疼着,确实用不着她。哦,对了,还有圣人,圣人也是打心眼里疼小王爷的。
他?太后如赌气一般,撇了撇嘴,也得看我许不许。
被千疼万宠,喝口水都得泡块蜜饯的小福王,正坐在西市一间狭小昏暗的小酒馆里吃粗粮、饮淡酒。
正是上次来过的祥福酒馆。
馆中之酒皆为浊酒,不够香醇,喝多了还上头。
上次来时,魏禹对李玺不怎么上心,确切说还有点厌烦,由着他喝劣酒,毫不心疼。
这次却不然。
他提前准备了私藏的葡萄酒,还有一对雪花瓷的小酒盏。淡粉色的酒液倒进去,澄净诱人,飘散着淡淡的甜香气息。
李玺眼睛一下子亮了,一口气喝完,咂咂嘴:哪来的好酒?我在圣人那里都没喝到过!
魏禹又给他倒了一盏,柴大将军从关外带回来的葡萄老根,精心养了三年,去岁结了满藤紫果子,平阳大长公主亲手榨了汁,做成葡萄酿,宫里自然喝不到。
李玺顿时觉得不甜了,还有点酸溜溜的,你跟柴家关系真好。
柴家于我有大恩,当初若非慎之兄,我还在魏禹一顿,没说下去。
李玺歪头,还在什么?
还在猎山脚下喂猪。
李玺噗的一声,乐了。
长安城谁人不知,这位魏少卿三岁能诗,十六岁高中,恩师是前朝太傅,郑家大儒,这样一位名满京华的大才子会喂猪?
魏兄真会开玩笑。
魏禹扯了扯嘴角,没解释。
李玺原本想硬气地说柴家的酒小爷才不会喝,然而闻着那香香甜甜的味道,还是没忍住,小小地舔了一口。
继而不怎么硬气地改口:不行,没道理他叫你书昀,我叫你魏兄,我也要叫你书昀。
魏禹的视线落在那截软乎乎的舌尖上,鬼使神差道:酒沾在嘴角了。
李玺连忙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没有啊!
魏禹眼神一沉,另一边。
软乎乎的舌尖又顶开唇瓣露出来,在另一侧嘴角舔了舔,还是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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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米虫,虫虫虫!——孟冬十五(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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