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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宋朝做经纪人——南有七叔(3)

    灵儿气不过来,这个柳清沐真是欺人太甚,把小姐你排挤走就算了,还落井下石!
    算了,别跟这种人置气。司清湖淡道,随手扯下廊道旁边盆栽绑在枝头作装饰的红缎子,然后秀发一挽,用缎子扎起了大半。
    一连串动作干净利落。
    青玉坊客堂,当家人余姑姑坐在主位上,笑嘻嘻地看着坐在客位的萧桐,那眼神像是看金子一样,会发光。
    余姑姑昨日把出典司清湖的消息放出去后,就断定了萧桐会上门。只不过萧家如今这个境况,也拿不准萧桐能出多少赎金。既然她今日上门了,想必也是筹到了不少金银。
    余姑姑是个成熟的生意人,在金钱面前,也没狗眼看人低,对萧桐以礼相待。
    萧四郎再等等,我们清湖很快就出来了。
    萧桐露出标准的商仪笑容,摆了摆手,道:哎,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劳烦清湖出来呢?听说她昨夜唱了一宿,就让她歇息吧!
    余姑姑又道:既然都叫人了,就再等等吧!
    萧桐道:那行!
    不消一会,司清湖出现在客堂。
    面带恬淡的笑容,柔声开口道:姑姑。
    余姑姑看到司清湖肯出来见萧桐,意外的高兴,还以为得让柳清沐磨破嘴唇劝上许久。当下眉开眼笑,清湖,过来!
    萧桐望向那白色身影,不由得愣住了。
    她只从原身的记忆中见过司清湖,也知晓是个绝色美人。但当自己亲眼见到正主的时候,平静无波的心湖仿佛落下一块巨石,搅起层层水花。
    那人穿着一身宽松慵懒风的白袍,半干的泼墨长发随意扎着根红锻子,半挽半散,几束发丝凌乱地落在那刚出浴能掐出水的脸蛋,明澈的桃眼客气而冷艳,虽近在眼前,却又像远在天际的谪仙,美得那叫一个惊为天人!
    萧桐自诩上辈子看过无数女明星,各种样貌风姿,什么没见过。但今日,诚然被这古代女明星的美勾走了半条魂。
    怔愣瞬间,萧桐很快回过神来,站起来客气地向司清湖作揖。
    小娘子早。
    这么客气的萧桐,司清湖还是头一回见,有些诧怪。
    见司清湖不作声,余姑姑笑道:清湖,还不见过萧当家?
    萧当家?司清湖带着半分狐疑看向萧桐,腰间果然戴着付身牌。心下了然,萧桐已经成为萧氏行当家了。只不过,这萧家上下也是心大,把家族的未来交给这么个女纨绔,是认真的吗?
    司清湖没多想萧家的事,勉强挤出笑颜,浅浅一揖,道:奴家见过萧四郎。
    清湖有礼了。萧桐苍白的脸上始终挂着毕恭毕敬的笑容。
    既然人都到了,那都坐吧!余姑姑道。
    三人坐下,司清湖坐在余姑姑旁边,仅隔着一几案。
    余姑姑老母亲般的不舍眼神看看司清湖,又望向萧桐,声情并茂道:萧四郎呀,你也知道清湖年纪也不小了,这唱曲不过是门青春活,不能过世。这孩子自小在青玉坊,乖巧听话,我早已把她当亲女儿,她为青玉坊付出了许多,而我,如今唯一能帮她的便是找一处好的归宿
    萧桐早就猜出余姑姑会错她的来意了,这回她说话也没急着打断,而是静静地聆听,不动声色地吃着为她而备的桂花糕。
    萧家穷得揭不开锅,最近早上吃的都是大白馒头,她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甜的桂花糕了,入口松软,甜而不腻,真是人间美味。
    一块、两块、三块
    司清湖无意间瞥了一眼萧桐,发现余姑姑在一边说,而她却在一边吃,谈的是她的终身大事,萧桐像是个局外人,事不关己的样子。
    她看着萧桐足足吃了五块桂花糕,还喝了满满的一杯茶,然后心满意足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最后还颇爱干净地拿起几案上的帕子擦擦手。
    她看得满头雾水,这萧四郎到底想干嘛,不是来出价为她赎身的吗?
    清湖如今人气正旺,不知有多少贵家公子青睐于她。这梁公子昨日开口便出五百金为她赎身,也算是很看重清湖了。对清湖的归宿,老身也不要求别的,就要他看重清湖!不知萧四郎今日前来,准备了多少诚意?
    司清湖看着余姑姑装模作样,口口声声说着为她好,实际上所谓看重她,便是价高者得,俨然把她当商品买卖,心里有气,却又不好戳穿她,只能静静在旁边忍着。
    萧桐咧嘴笑了笑,从腰间取出钱囊,她还是不习惯像古人那样把东西放在衣襟或者袖子里。
    拉开钱囊,取出一张纸,余姑姑以为是大额交纸,心里大喜,嘴角弧度快要翘到耳朵根了。
    萧桐道:不多,就一百两!
    余姑姑怔忪,一百两?转嘲笑,哼,还不够我青玉坊一日的开支!
    司清湖也诧异了,就一百两,她是认真的吗?
    萧桐起身,将这张欠条置在余姑姑身边的几案上,继续道:半年前青玉坊托萧氏行介绍了几场演出,那一百两介绍费余姑姑结一下吧!
    余姑姑笑容一噎,脸都绿了!
    第4章 送礼
    余姑姑捏着当初给萧氏行写下的欠条,气得老手颤抖,保养得当的脸也扭曲出了鱼尾纹。
    萧桐喝了口茶,笑嘻嘻道:余姑姑这茶挺香的,光喝就知道价值不非,想必余姑姑也不缺那区区一百两了。
    余姑姑瞪了一眼萧桐,怎么看怎么觉得萧桐现在的样子很欠揍!
    以前萧氏行的人不是没上门催过,但她避而不见,想着把萧氏行熬到破产倒闭,这笔债就成坏账了。今日萧桐登门,她以为是开价为司清湖赎身才亲自招待,没想到竟然是来讨债,得亏她还拿这么好的桂花糕招呼她!
    司清湖望着余姑姑吃瘪,那萧四郎还一副贱兮兮的样子,低头抿了抿嘴,竟有些幸灾乐祸。但她自小干的是表演活,看人脸色吃饭,硬是把心里的笑意忍了下来。
    萧四郎呀,这银两余姑姑忽然恢复客气的笑颜,想着打哈哈把欠款继续拖。
    司清湖看穿了她,抢在她前面道:不过百两,还不够青玉坊一日开支。如今萧氏行有难,我们青玉坊也不喜欢拖着欠着的,姑姑对吧?
    余姑姑绷着脸、目露凶光剜向司清湖,但司清湖容色诚挚,真像是为青玉坊的名声着想那般。
    她是看着司清湖长大的,早就知道她表面上客客气气装无辜,其实内里腹黑得很!她就是故意火上浇油的!
    鬼叫自己方才说了一百两不够青玉坊一日的开支,给自己挖抗,让司清湖顺水推舟把她推了下去!
    余姑姑气急败坏,只好回去让账房取银两。
    既然好戏已散场,司清湖觉得接下来应该没自己事了,起身欲走。
    萧桐想起来青玉坊除了讨债,还得给司清湖送贺礼,于是在司清湖转身之时快地站了起来,清湖且慢!
    司清湖止步,冷淡的目光望着萧桐。她果然还是想趁机搭话,心里有些许反感。
    萧桐恭敬地作揖:方才多谢你帮忙。
    她知道萧桐说的是方才她促成余姑姑还债的事,冷冷道:你误会了,我没有要帮你的意思,只是说了实话。
    她不过是客观地认为,萧氏行落难,青玉坊有余钱而欠债不还,跟恃强凌弱的流氓有何区别?
    不管如何,那也算是帮了我。
    萧桐也没因司清湖的冷漠感到不适,在她眼里司清湖就是个长得像天仙一样的十八岁小姑娘,她对这种姑娘耐性最好了。
    以往是原身对不起这女孩,她所承受的冷眼就当是赎罪了。
    司清湖转身想继续走。
    哎,清湖!萧桐心一急,伸手欲拉着司清湖,刚碰到肩膀,眼前的人下意识抓着她手腕往后一扣,又快地转过身,推着萧桐撞到墙壁上。
    萧桐疼得哎呦惨叫,再施一点力度,她的手就要被折了!
    因为入狱时正值寒冬,在阴暗潮湿的大牢里染了风寒,伤了根本,身子虚弱得很,这会被扣着手一撞,萧桐骨头都差点散了。
    她怎么就忘了司清湖会武功还很能打这回事?
    方才司清湖帮了她,她竟下意识以为她不讨厌她了。
    我我有东西要给你,给了就走。萧桐吓得抖着唇舌,赶紧开门见山。
    司清湖盯着被自己按在墙上的萧桐,神色愈发复杂,不知怎么,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么斯文有礼的萧桐她还真是头一回见,且细细打量后,她竟觉得这萧四郎比以前顺眼了许多。
    她十三岁认识萧桐,记忆中的萧桐,爱穿一身浮夸的花花绿绿,头发扎起高马尾还要在头顶梳三根脏辫,辫子上镶满密密麻麻的金铆钉。招摇过市,笑得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可是今日,女纨绔身着素净的棕色衣衫,头发扎起马尾,发髻处只横贯一根木发簪,简约朴素,却又把她衬得英气而斯文。
    不得不承认,这身打扮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再看她那无辜的小眼睛,弱小可怜,搞得司清湖都觉得是自己轻薄了她。
    想到这些,司清湖有点身热耳烫,于是放开了萧桐。
    萧桐立即从腰间抽出一个小匣子递给司清湖,听说你要嫁给梁公子了,这发钗我想送给你,就当是贺礼!
    司清湖怔愣,嘴角抽了抽,想笑笑不出来。昔日死缠烂打,扬言要把她娶回家的萧桐送她成亲贺礼,有点难以置信!
    萧桐见她没接,赶紧解释道:你放心吧,这只是贺礼,我以后都不会纠缠你了。既然你和梁公子两情相悦,于你来说这亲事也是好事一桩,我自然是为你高兴的。
    梁公子是刑部尚书幼子,人中龙凤。两年前与司清湖相识,两人甚为投契,梁公子也自然成了青玉坊的座上宾,明眼人都瞧得出他和司清湖两情相悦。
    司清湖沉默了半响,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浅淡一笑,道:不用了,你我不过一场相识,还没到互相赠礼的份上。你拿回去吧!
    萧桐笑容凝固,递礼物的手僵在半空。
    不觉有些心酸,五年的追求,在她眼里竟只是相识一场,原身也太失败了,把她的脸都丢尽了!
    萧四郎,拿好你的一百两了!
    余姑姑嘲讽的话音突然传来,刚好打破了一室尴尬的气氛。
    把交子塞进萧桐手里,瞧见那个精致的盒子,余姑姑毫不客气地夺了过去,打开,望着里面那根珍珠发钗,露出贪婪的笑容。
    呦,这发钗送给我家清湖呀,那我收了!
    这萧桐心急,刚想伸手夺回,但看司清湖毫不在意,像是默许的样子,只好作罢。
    转念想想,司清湖是和青玉坊签了卖身契的艺伎,余姑姑是有权替她收受赠礼,且能分得一半的价值。
    既然债讨到了,礼也赠了,萧桐也不好久留,作揖后便客气离开。
    走到门口,一阵凉风袭来,沁入骨髓,萧桐打了个冷颤,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司清湖目送萧桐,见她佝偻身子咳嗽了几声,那病恹恹的背影看着还蛮可怜的。
    真是世事难料,昔日风光得意的萧家嫡女,竟落得个病秧子的可怜下场!
    萧桐一天下来走了三家讨债,最爽快还钱的竟是青玉坊,算是多得了司清湖。其余两家她磨皮唇舌,卖惨又恐吓才把债务收了回来,共计得三百两。
    剩下十几家都是些零星债务,分布在十多处,这些她这个当家的就不亲自出马了,交给萧氏行的掌柜上门讨要回来。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萧家上下,仆役丫鬟们都啧啧称奇,当家的不仅变了性子,还脑子开窍了!
    要知道那几家欠债的都是刺头,萧氏行的掌柜三番四次亲自上门讨要都碰了一鼻子灰,钱没追回来,还整得自己像个放高利贷的无良老板,压迫小老百姓似的。萧桐一日就摆平了他们,着实有些本事。
    陈氏在自家院子,听着扫地的下人称赞,切了一声。
    然后踏入了书房,督促自己儿子读书去。
    萧梓面对着如山堆叠的书籍,一边挠头一边提笔写字,看见陈氏进来后,恳求:娘,你让我去牙行帮四郎的忙吧?
    陈氏恨铁不成钢道:去什么去!这牙行迟早倒闭,你去能捞到什么好处?明年就要科举了,你给我好好读书!
    萧梓欲哭无泪:我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
    以前萧家风光的时候,他日日跟着萧桐斗鸡逛勾栏,别提多快活了。现在萧桐虽然转了性子,但跟着他打理牙行,也总比对着这枯燥无味的书本有趣。
    娘,我听说四郎为牙行讨回了三百两,说不定萧氏行真的能起死回生,你不让我去,小心以后分不到家产喔!萧梓知道陈氏爱财,恐吓起她来。
    陈氏不屑一笑,不就是讨回几百两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手里那几个伎人能接到活,我给她提鞋!
    还分家产了,不把家产败光就谢天谢地了!
    恐吓无果,萧梓只得心如死灰地继续看书。
    萧氏行大门开在热闹的街道旁,如今却是门庭冷落的光景。
    今日难得出了太阳,萧桐瘫坐在萧氏行院子的交椅上晒太阳,手里举着自家艺伎的档案,背光而看。
    萧家的艺伎在她爹做当家的时候有二十多名,还许多名伎。如今却出走剩六个。
    这六个当中除了一个萧家自小养大的小姑娘,其余五个都是以前小有名声,现在过气了的,暮气沉沉又眼高手低,出走也只有饿死的份,不如留在萧氏行,蹭吃蹭喝的,能赖一日是一日!
    要把他们捧红,恐怕比走蜀道还难!
    萧桐看得一个头两个大,但也没别的选择了。
    牙行的伙计所剩无几,陈氏又阻止儿女来帮忙,萧桐不得不亲自出马,带艺伎拜访勾栏老板,得先让他们接到演出的活,牙行方能运营得下去。
    第5章 当众表白
    萧氏行经营的是演出介绍服务,这样的牙行汴京有许多,一开始只是帮助民间的自由艺伎寻找演出机会,包括勾栏、商铺酒楼演出,还有达官贵人宴会演出,从中抽取报酬的分成。后来发展壮大,牙行也会签一些艺伎自己调.教。除此之外,还会与教坊合作,帮助教坊的艺伎寻找演出机会。
    用现代娱乐圈的情况去套,那教坊类似于艺校或者练习生公司,而萧氏行类似经纪公司,它可以为别的公司的艺人服务,也有自己的旗下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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