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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总馋我妖丹(修真)——非非非非(36)

    商梦阮摸摸他的脸蛋,感觉有些潮湿,便柔声道:坐上来。
    少年摇头:我长高了,变重了,轮椅太小,会压坏你的腿。
    在幻境中,他的生长速度反倒快了起来,很快就比坐着的商梦阮还高出一截。
    明日换宽敞的轮椅。商梦阮道,现在哥哥想你了,就坐上来,好吗?
    荆雪尘被那声哥哥窘得不行,心里又实在想念,便像从前一小只豹豹那样,挤进轮椅里,虚虚坐在他腿上。
    雪尘之前说,想和师父神交,要做到心意相通?商梦阮问。
    嗯。荆雪尘应道。
    那你首先该明白的一点是,商梦阮并非清心寡欲。俊美男人微微一笑,比如现在,他就想你亲一亲他。
    荆雪尘脸色一红,不自在地挪了挪,道:你好厚颜无耻啊。
    回忆是很痛苦的事,我总该要一点报酬。商梦阮笑着道。
    荆雪尘精神一振:你决定醒来了?
    这里除了你以外,其余事物确实给我一种怪异的不真实感,很多细节都有瑕疵。商梦阮沉思道,我还是更希望能在真实的世界与你生活。
    果然,商梦阮即便忘掉了一切,该有的理智还是有的。荆雪尘暗中肯定了一下师父的智商。
    但是能不能别这么肉麻呀!开口不带上情话就不能说了是吧!
    他甩甩脑袋,附和道:就是就是,如果不记起来,你给我下的毒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毒?我还给你下过毒?商梦阮微讶。
    荆雪尘臭着脸道:不然呢,你就是这么坏心眼。也就我这种心怀大爱的好豹子能包容你这臭鸡蛋了
    商梦阮一愣,笑容更深。
    以他的性格,下毒之事多半是吓唬少年的。只不过,他也确实很坏心眼地抓住了这个把柄,打算暂时不将这事告诉他。
    既然如此,恢复记忆刻不容缓。他绷起脸道,所以,雪尘是不是该交报酬了?
    绕了这么多,他怎么还没忘掉这茬!
    荆雪尘皱着小眉毛,如临大敌般盯着商梦阮的唇。
    那薄唇颜色很浅,看起来有些凉薄,尝起来口感会怎么样呢?
    如果你非要这么自讨苦吃,那我就下嘴了啊。他警告道,我和你讲,我真身可是吃人的豹子,咬人可疼了!
    嗯。商梦阮浅笑着看他。
    荆雪尘按住他的肩膀,满脸挣扎:等你恢复记忆,肯定会后悔的!
    那就是以后的我该考虑的事了。商梦阮道。
    还有荆雪尘的嘴还想喋喋不休。
    商梦阮忽然很认真地唤他名字:雪尘。
    那一声轻唤落下,荆雪尘顿时僵立,面如蒸霞,嘴唇微微发颤。
    风吹花动,紫藤花瓣落下,点缀在商梦阮发间。
    荆雪尘的心田仿佛被那花瓣挠了一下,痒乎乎地颤抖起来。
    他闭上眼,嘟着嘴,轻轻在商梦阮唇上啄了一下。
    啄一下,然后烫着脸躲开。
    商梦阮按住他的后脑勺,追上来,加深了刚才的吻。
    荆雪尘唔了一声,双眸猛然瞪大。
    等等!说好的亲一下,怎么还伸舌头呢!这、这难道是商梦阮要和他打嘴仗!
    少年恍然大悟。
    可是,这人怎么不讲武德呢?来骗、来偷袭,欺负他这个第一次打嘴仗、还没准备好的小雪豹!
    耍小聪明,这好吗?
    荆雪尘心慌得厉害,一记下勾拳打中了商梦阮的下巴。可怜他的小软舌还没收回来,顿时被咬破出血,只好一边呜呜叫着一边跳开。
    商梦阮唇角带血,怀里空了一块,还有点呆怔。
    唔唔唔唔唔唔!荆雪尘舌头疼,含泪控诉完,转身就跑回屋里去了。
    下不为例,你给我好自为之!
    商梦阮注视着少年,沉沉笑出声来。
    他擦掉唇边的血迹,又忍不住抚过唇瓣上残留的余温,眼神温柔。
    半晌过后,他仿佛下定了决心,神情凝重下来,转动轮椅向房间里驶去。
    第50章
    如何从梦里叫醒一个做梦的人?最快的方法, 就是用突然的刺激吓醒他。
    商梦阮嘱咐荆雪尘,让他尽可能讲述一些曾经对章莪君产生深刻印象的事,比如有关灭族之仇。
    但十多年以前的事, 荆雪尘只不过是道听途说,又怎么能确切描摹出刺激性的画面?
    恢复记忆之事一筹莫展,只能放在一边不谈, 他们的当务之急是离开幻境。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梦境与外界的时间流速究竟如何,如果外界身体出什么问题, 梦境里他们的意识也会随之消亡。
    没有记忆并不代表失去思考的能力, 荆雪尘把乾元秘境事无巨细地告诉商梦阮,和他一起探讨幻境和秘境之间的关系。
    镇子之外十里, 河流潺湲而过, 古朴优雅的石拱桥跨越其上,背阴处生长着潮湿的青苔。
    乾元秘境里没有这条河。荆雪尘道, 可能是因为离得比较远, 没有投射过去?
    幻境与秘境之间一一对应, 但不一定全无差别。商梦阮道,你还记得什么类似的景物吗?
    如果非要说的话荆雪尘思索道,秘境里有一道深渊,深渊之底流淌的不是水,是冰,上面的桥则是铁锁桥。
    商梦阮若有所思:那道深渊或许就是这条河给境主的印象。
    荆雪尘惊讶地睁大眼睛。
    他扒在河边向下望,河水虽深, 流速却很缓慢平稳, 看起来不像是会让人觉得害怕的东西。
    难道境主不会洑水吗?他有点意外,连我都会呢。
    商梦阮摇头失笑。
    通过水面倒影,荆雪尘注意到自己的相貌, 似乎与之前有了些变化。
    随着身形增长,他的五官渐渐长开,属于雪豹幼崽的精致稚气正逐渐消退,少年英气取而代之,迸发出生机勃勃的美感。
    他不但长高了,还变俊了!
    果然是美梦。
    我真好看。少年沾沾自喜,心里的小雪豹也晃起了尾巴尖儿。
    他回头问:你说呢?
    商梦阮看到他脸的时候微微一怔,随即道:当然。
    他略微蹙了眉头,像是在回忆。荆雪尘问道:想起什么了?
    商梦阮敛眸道:只是觉得,你的相貌越来越像一个我曾经认识的人。
    啊?荆雪尘皱着小眉毛,不会是变得像原来那个商夫人了吧?
    当然不是。商梦阮微笑起来,是梦境外的某个人,不过我暂时遗忘了。
    荆雪尘心里那股酸劲儿这才缓了下来。
    他又趴在水边端详自己,片刻后赫然发现,他的五官多了些母亲相貌的痕迹。
    少年呆住了。
    小时候他懵懂地知道,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是只妖。但那时母亲为了保护他,封印了他的妖力,所以他从头到脚长得都和一般人族没有差别。
    后来母亲身死封印变弱,他在牢中受不住折磨的时候,妖力才逐渐显现。
    渚风雨赋予他名字,也激活了他的妖族血脉,让他相貌大变。
    他现在的模样,倒是和从前当纯人族的时候很是相像。
    荆雪尘不知道这些变化因为什么,但他很开心能变得多像母亲一点。
    而且,指不定上回狰不认识他,是因为他和小时候的相貌差距太大,才没认出来呢。
    下回再见到,肯定能认出来了吧?
    以后不要离这条河太近。商梦阮忽然道。
    荆雪尘回头:为什么?
    商梦阮道:我们在梦境中的身份别有深意,梦境来源于境主的回忆,曾经的境主或许就是小镇里的大夫或夫人中的一人。
    和这条河有什么联系?荆雪尘道。
    商梦阮沉眉道:秘境中河流被境主异化成深渊,此间境主对这条河的情绪包含了恐惧与愤怒。所以我想他或许曾在这里遭遇过不测。
    荆雪尘眨了眨眼,有些低落道:那那些被他幻想成冰雕的镇民,也有可能伤害过他吗?
    商梦阮颔首,道: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这里的一切都有可能伤害我们。所以要小心,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人,雪尘。
    荆雪尘点头,然后跳到他身边,调皮地抬眼看他:包括你吗?
    商梦阮微微一笑,道:如果你觉得必要,那么包括我。
    荆雪尘笑起来,揪了一朵小野菊插在他鬓边,道:真好看。
    于是那天,沿路所有人都看到严肃冷清的商大夫,满头墨黑长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鬓边却歪歪斜斜别了一朵田间地头的土气小野菊。
    他身后的小夫人乱七八糟地哼着小曲,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女孩子们笑成一团,暗地里又分外艳羡。
    无论是荆雪尘随手揪的小花还是刻意绑的花束,都没有被丢掉,而是被商梦阮制作成干花或者压成书签,留在他们的小屋中。
    小屋里的花朵越来越多,时光亦随之平静流逝。商梦阮说要等,荆雪尘便也耐下性子,等待梦境的转折点。
    与镇上居民混熟之后,少年往往觉得奇怪:这些人族没有爪子和灵气,善良和蔼,又没有动机,怎么可能会伤害一个小镇上的大夫呢?
    疑惑归疑惑,但他与他们相处时,仍旧保持着一分警惕。
    很快,荆雪尘的梦境迎来了第一个冬天。
    傍晚天空下起薄雪,他们围坐在暖笼边吃茶,商梦阮教他下棋。
    荆雪尘下一会儿棋,向窗外望一会儿雪。他双手捧着暖暖的茶杯,吹散带着茶香的白雾,抿一口,只觉他漫长的时光都融化在这一刻。
    凡人的生命是不是就像他们现在这样呢?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劳作、睡眠、填肚子和各种生活琐事占用了大量时间,但闲下来时,即便只是在暖笼边简单坐着,都会觉得很满足。
    尤其是和商梦阮在一起的时候。
    少年端起茶杯,透过白雾的遮掩,眯眼偷看对面的人。
    这确实是一个容易沉迷的美梦。
    他忽然耸耸鼻子,看向商梦阮手中的小盏:什么味道?好香。
    酒。商梦阮放下酒壶。
    他在朝云处从不饮酒,荆雪尘更没喝过,不由有些好奇。
    为什么今天要喝酒?
    因为下雪,酒能暖身。商梦阮看向他,想尝吗?
    想。荆雪尘眼睛亮晶晶,我要喝烧刀子。
    烧刀子是凡间烈酒,在这个地区很少见。商梦阮失笑:这里只有米酒。为什么想喝烧刀子?
    因为那些哥哥伯伯们都说,喝了烧刀子才是真汉子。荆雪尘认真道,我想长大变成真汉子。
    这里的普通平民肯定接触不到北方的烈酒,那么说要么是吹牛要么是逗他玩,少年却当了真。
    商梦阮笑着倒了一小盏米酒,推到他眼前。
    那雪尘现在长大了吗?
    当然了!荆雪尘道,我都快十八岁啦。
    小孩子喜欢依赖外物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商梦阮道,但雪尘已经长大了,又何必靠烈酒来证明自己?
    也对。荆雪尘立刻被说服了,那我岂不是比他们强多啦。
    商梦阮注视着他心满意足地喝掉米酒,眉间尽是柔和的笑意。
    民间米酒烈度很低,即便是初次接触,也理应不会觉得辣。
    嘭地一声,荆雪尘放下杯子,吐出舌头吹气,眼圈水汪汪地发红。
    呼呼,好辣好辣。他口齿不清地抱怨,酒好难喝啊呜。
    商梦阮有些意外,摇头笑道:娇气。
    他当然没忘记猫舌头都是怕辣怕烫的,但他没想到雪尘的舌头嫩到连米酒都接受不了。
    我才不娇贵呢荆雪尘含混地忿忿反驳,然后啪叽一声趴倒在小矮桌上。
    商梦阮双眸因惊讶而微微睁大,他轻轻唤少年的名字,却只听到了少年轻微的鼾声。
    他拿过少年的酒盏,疑惑地抿了一口。
    确实是农家米酒喝上半桶才可能醉的那种。
    而雪尘却只喝了半盏便醉得不省人事。
    商梦阮呆了片刻,垂眸笑叹:小醉猫儿。
    他费劲地挪到少年身边,让少年的脑袋枕在自己大腿上,好让他舒服一些。
    荆雪尘的鼻尖醉得通红,又小又嫩,商梦阮忍不住伸指头点了一下他的鼻尖。
    小雪豹很不好惹地磨了磨牙。
    商梦阮遗憾地放弃了少年的鼻尖,手指插|入他细软蓬松的发间,一下一下抚摸着。
    这个动作他颇为熟悉,或许在梦境之外,他也曾对雪尘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
    窗外细雪绵绵,积满房檐。
    商梦阮与醉酒的少年为伴,饮完了那一壶酒。
    他动作艰难又有条不紊地处理完清洁工作,与少年相拥而眠时,已至深夜。
    这是一个寒冷的雪夜,亦是朔月之夜。
    荆雪尘做了一个梦。
    他的魂魄飘飞出体,化作一只小野豹,在旷野上游荡,渺小犹如沧海一粟。
    旷野中落了雪,他的爪垫踩出一朵朵梅花,丝缕凉意沁入心脾。
    他蜷缩在树下浅眠,睁眼却看到了商梦阮。
    荆雪尘弯起眉眼,刚想唤他,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褪去了皮毛,光洁的肌肤浸泡在寒冷中,冻得酥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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