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不禁用手指反复摩挲那张支票和那份纸质的协议,突然有了一种全世界好运都降临到身上的错觉,一时间如坠梦中,甚至有些分不清真实和虚幻了。
不过,乐极生悲。
由于被好运气冲昏了脑袋,在排练时频频走神,他很快被汉克李导演给骂了:如果你今天出来得急,把脑袋忘在了家里,那么,麻烦你赶快回去找一找,行吗?
经历了一场预演,早就彼此熟悉的大家顿时哈哈大笑。
贝儿、克莉斯和吉蒂她们还偷偷朝他眨了眨眼睛。
阿尔不好意思地连连道歉。
然后,他强迫暂时忘记那张支票和协议,也不再去想要买什么、买什么一类的事,重新将注意力全部投入到修改后剧本的排练中。
不过,有趣的是
他这一天的财运居然还没到头。
在下班后,卢克背着个大包,跑来找他,说是要给他送这个月卖票的分红。
西尔维夫人是高龄产妇,听医生的意思要再休养一阵才能出院,而弟弟约翰和妹妹玛丽,阿尔实在没时间照顾,只好继续托付给卢克姥姥照顾(本来阿尔要给钱的,但卢克姥姥和卢克都一脸不高兴的表情,最后,只好没给钱,但时不时买点儿东西送过去)。
这样一来,家里刚好只剩他一个人了。
所以,他干脆请卢克一起来家吃饭,顺便谈一下卖票的事。
不过,在此之前
阿尔率先开口:先说好,我不做饭。你有什么想吃的最好提前说,咱们买了回去吃。
卢克不禁笑了:老天在上,我可不敢指望你这种连过期三明治都拿来吃的懒家伙!
然后,他高高兴兴地跑去买了两大份炸云吞。
见鬼!你该感谢我妈不在家。这玩意儿,我妈看到会疯的。
阿尔看到熟悉的炸云吞一下子笑了起来。
为什么,她不喜欢炸云吞?还是不喜欢做炸云吞的种花人?
卢克还等不及到家,就开始边吃边说起来: 扯句题外话,我知道有人歧视外来移民,但我倒是挺喜欢种花人的,他们真是个顶个地勤劳肯干,反正不管我起多早,睡多晚,总能看到他们的小吃摊在营业。
应该不是这个原因,我家也是移民。算了,我永远闹不明白我妈到底是怎么想的。
唉,女人太难懂,咱们还是谈谈男人的事吧。
于是,一顿饭吃完,卢克就打开背着那个大包,把一堆账本和乱七八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凭据,还有一堆捆地整整齐齐的现金,全给堆到了桌子上。
阿尔不禁很是惊奇地看着这一堆东西。
他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毛:你们规模已经这么大了吗?
小打小闹,但也扩充了好几个区,而且,我们开始试着和几个剧院谈合作了。
卢克嘴上谦虚,可脸上却不免流露出了一种难掩得意的神色。
阿尔便走过去,随手翻了几页账本。
卢克就在一旁絮絮叨叨起来:那群小崽子真是太烦了,连个数都不识,我费了不少劲儿才把账理清楚。贝斯特记账倒是一把好手,但他宁可满街跑,也不想坐在那算数。不过,你捡回来的那头黑熊比尔,别看五大三粗,反而帮了我点儿忙。至于巴瑞,还记得吗?那个穿鼻环的黑头发坏小子,一天到晚只想打架,我硬压着他学了好久
呃,看来现在终于轮到我问你了,你这么做是图什么啊?
图什么?不图什么,只是不学没出路呀。
卢克特别高兴地说:阿尔,我现在越来越发现,你之前说得都是至理名言。不管什么行业想要红火,必须得有人才行!咱们现在的生意扩展了好多个区,可你又那么忙,总不好让你事事都操心。我呢,我虽然比他们强一点儿,可也强得有限,只好先自己学但光我学也不行啊,一个人再厉害能做多少事呢?最后,只好带着大家一起学。能用得上的人多了,咱们的事业也就能慢慢发展壮大
阿尔,还记得吗?
他一脸温情地回忆了起来:咱们刚认识时,我偷个东西都差点儿被压半死,还要我姥姥去警察局求人,幸好,你拉着我走了正道。现在想想,当初的我真是太傻了!赚钱的路子那么多,怎么偏偏只想着作奸犯科呢?现在我终于上道了,你慢慢等着吧!我还会继续扩大规模,和更多的剧院合作总有一天,我靠自己,靠奋斗,靠身后的兄弟们,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给你,给我姥姥,买宽敞的大房子,买汽车
阿尔听着、听着,不禁呆了。
他睁着一双大大的绿眼睛,对这位小伙伴完完全全另眼相看了。
可等说完那些话,卢克又不好意思起来了。
他既期待又难为情地问:阿尔,你会笑话我做白日梦吗?
你开玩笑吗?
阿尔诚心实意地奉承着说:我再没有见过比你更厉害、更聪明、更有大志向的人了!哥们,你是一定会成功的。
卢克彻底松了一口气。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他身体都紧张到颤抖了,真是太没用了,简直像是一个去找老师交作业的傻瓜学生,小心翼翼又胆战心惊,生怕被老师毫不留情地大骂一顿,再把作业打回去重做!
现在,尘埃落定。
他高高兴兴地学着小伙伴当初的样子:阿尔,咱们来大干一场吧!
阿尔沉思几秒后,拒绝了。
他坦率地说:你真让我羞愧,兄弟!其实,我远远没你想得那么好。我当初搞出了卖票这事,纯粹是想短时间赚钱养家糊口,等到后来想发展,也不过是想多赚点儿养家的钱,再就是人多势众,到哪都好办事。至于说找贫民区的孩子,不过是彼此知根知底好合作,这样能避免外头那些垃圾傻逼找麻烦,远没你想得那么高尚。
哎呀,你现在讲这个做什么呢?
我只是想告诉你,卢克,我没那么好!而且,现在卖票这块都是你在负责,你在管理,你在耗费心血,所以,什么都没干的我,凭什么占你便宜?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乐意让你占便宜,随便占,怎么占都行,我高兴得很!
可我不能,我不能占你便宜,你辛辛苦苦赚钱,我什么都不做就拿分红?这是个什么道理?
直说吧,哥们,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不做事的人没资格拿钱,以后你都不用再给我送分红了,我退出。当然,福尔曼先生那边的钱不能少,他属于原始投资人,是签过合同的。
等等?你说什么?退出?你想抛下我不干了?
卢克顿时像是被一盆冰水浇了一样,整个人都蒙了,以至于忍不住爆了粗口:阿尔,你他妈什么意思?
意思不是明摆着吗?从今以后,你可以独掌大权了,这不是一件喜事吗?
阿尔不太理解小伙伴那如遭雷劈的表情,还努力去活跃气氛:想想啊!以后你有事都可以自己作主了,再也不用看到我这么一个占着管事名头,偏偏还不干活儿的碍眼闲人了。好啦,笑一笑吧!亲爱的,别这么严肃,怪吓人的。
你走啦!抛下我一个人,还他妈让我笑?见鬼去吧!见你的大头鬼去吧!
卢克气得脸都抽搐了,脖颈也暴起了青筋,拍着桌子大喊:你真够朋友,真是好朋友啊!草你的!阿尔!
作者有话要说:
卢克:阿尔,你看我棒不棒?
阿尔:好棒棒啊,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卢克了,以后可以自己一个人玩了。
卢克:啊啊啊啊啊!
第42章 阿尔:我也是有亲朋好友的呀
卢克生气的样子有些吓人。
用西尔维夫人的话来说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生就一副小流氓的样貌。
其实,也不全算是错误的描述。
卢克面部五官立体,也能称得上英俊, 但仔细端详就会发现,他两边的颧骨略高, 面相不免稍显刻薄, 再加上眉眼生得也野性,平时犯二, 傻乎乎地笑着还好说, 可一旦面无表情了, 就透出了满脸的野蛮和桀骜,及至若是生起气来,阴沉着脸, 一副马上寻人火拼的样子,随便拍张照,都仿佛是连环杀人犯的通缉照了。
现在, 大概真的是又伤心、又愤怒、又积攒了满腔被背叛的不甘
他便不由自主地暴露出了这副还从没在小伙伴面前出现过的丑恶表情,把脸都扭歪了, 一副气势汹汹要择人而噬的样子。
可阿尔根本没进入状态, 没忍住地笑了起来。
他那双绿眼睛闪着笑意,抬起眼先看了自家气呼呼的小伙伴一眼, 接着,语气不紧不慢, 居然还埋怨了起来:怎么就能扯到我抛下你上了?说得好像我是什么负心汉一样!难道不一起做生意就不是好兄弟?好朋友啦?你脑子想什么呢啊?真是的, 三天两头地耍孩子脾气!
卢克听了这话气得要死。
他险些当场发作,可抱着一线希望又忍住了:别扯有的没的,你是不是打定主意不干了?
阿尔便耐着性子同他讲道理:你看啊, 我现在手头有一部剧马上要迎来了首演,千头万绪的事情都要处理呢。之前不合适的情节要删掉,重新写更好的,每一句台词,每一个音节都要花时间来琢磨,还要天天参加演员们的排练,确保他们能将我想要表达的东西演出来,而且,我还得和大家多多交流,闲暇时间还得学点儿新知识,了解观众们喜欢什么
听起来挺忙的呀!
对啊,所以,我实在没精力在管卖票的事了。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了。
你说完了?
差不多吧,但你现在应该能理解我了吧?
我!理!解!但请你也不必费心哄我了!卢克面无表情地说。
然后,他开始咬牙切齿地说了一番话,虽没大吼大叫,可每一个字都说得斩钉截铁:你怕是压根没把我当一回事吧?我算什么呢?主动凑上来的、你路边捡的。我还傻得以为自己多重要,可实际上,只不过是你当时想起卖票这事时,只有我在旁边吧?若当时在你旁边的人不是我,是贝斯特,是比尔和巴瑞他们,你八成也会把人拉来帮忙。反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居然还真以为自己多重要呢!
这话怎么说的?阿尔整个人都听懵了。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卢克却有几分敏锐,竟然察觉到了他当初的随意,只是这理解得又有些过分偏颇了。
你到底胡说什么啊!不管我怎么选了你,可咱们合作以来的交情不是假的啊!
阿尔心里这么想,嘴上也是这么说的,所以,这话听起来十分理直气壮:你不能因为凭空想象的事来指责我吧?
可卢克还是一副乍看平静,实则咬牙切齿的样子:我知道,这事能怪你吗?不能!说到底,你又有什么错呢?你又聪明又厉害又好心肠,懂得还多,还无私地帮助了那么多人,哪怕只是无意的,可我也承你照顾那么久了。说到底,你不过是喜新厌旧罢了!(阿尔:什么?这是搁哪冒出来的罪名?)现在,你有了那个见鬼的戏剧新玩具,就想把以前的旧玩具抛到一边了,这是人之常情!(阿尔:??)我和你的旧玩具本来应该识趣地乖乖退场的(阿尔:??)
可我偏偏不甘心!我不甘心!
他说到这几句的时候,突然捋着袖子,猛地逼上前好几步。
阿尔吓了一跳。
他本能倒退几步,还露出了警惕防备的神色,仿佛是怕他动手一般。
卢克见了更加生气和难过了,心想:你居然认为我会伤害你吗?
他怒瞪许久,越想越难过,最终气冲冲地转身,一路冲出房门,把门砰地一声给带上了。
阿尔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一方面感觉这场争执来得实在太过莫名其妙,另一方面却又感受到了自家小伙伴好像是真的伤心了,一时心神纷乱:我是不是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可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但这事暂时也没什么下文了。
一方面,即将到来的热闹演出季,还有期待很久的首演开幕,占据了他太多的心神;另一方面是家里的事情。西尔维夫人修养得差不多,闹着要出院,家里又多了个年幼可爱、却没行动能力的弟弟需要照顾,另一个年纪较大的弟弟约翰明年入学的事情也需要纳入日程表
阿尔就家里家外地忙了一圈
等过去一个多月后,他才发现很久都没看到卢克了。
很难形容那一刻失落的感受。
阿尔烦恼了一阵子,还是不想失去朋友,又开始琢磨怎么与卢克和好。
这时候,《好色之徒》终于订下了正式首演的日子。
这次可不像预演,找家小剧院,观众也才几百人,只悄悄地表演一番就行了,而是正经地找了一家大剧院,在演出前,还特意邀请了报纸、杂志、电视、广播等戏剧评论家前来观赏。
当然,有些不邀请的不速之客也会主动到访。
这些不速之客多数是演出季的竞争对手。
他们通常会带着极端挑剔的心理出现在剧场,面无表情,仿佛参加一场葬礼一样,全程都像是看死人一样地漠然看着舞台,在这个过程中,还要用一种鸡蛋里挑骨头的目光,锱铢必较地注意剧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句歌词,每一个舞蹈动作,一旦从中发现什么不太好的信息,立刻如获至宝。
太好啦!
等着看第二天报纸、杂志上那些足足把创作人气死的种种攻击言论吧。
不过,暂且不提这些无趣的事。
只说在演出前,考虑到是首演比较有意义,爱丽丝小姐体贴地特意从合作剧院那边,帮大家要了一叠内部票过来,大声询问:有没有人想给家人、朋友拿个票?
剧组的大家多数身经百战,对这种内部票的事情相对淡定,没那么激动。
所以,有的过去随手拿了几张回去,有的不喜欢家人看自己表演就一张票也没拿
于是,等大家都拿完,票还剩下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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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剧院之王——向家小十(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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