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帮我大哥种麦子了,收工了他就回来,我直接在这儿等他她解释到。
钟意秋提了个椅子给她坐下,他要先回家吧,干活晚了他都是回家里吃饭。
不会的,我妈今天专门做了饭等他,有事跟他说,他肯定不回袁玉烂拢了拢头发。
钟意秋没接话,虽然他也猜不透为什么肖鸣夜和他妈这么不对付,但是不想背后议论别人的家事。
袁玉兰却又突然说起来,我哥恨我妈,所以不和我妈说话。
钟意秋愣住,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和自己说起来了。
去年我哥从部队复员,本来在省城托人安排了工作,是在铁路局,我妈知道后不愿意,想让他回来,我哥不听,我妈急了就喝农药,虽然最后救回来了,也把我哥逼回来了,但是就不怎么和她说话了。袁玉兰轻声说。
钟意秋震惊,他实在想不明白,省城铁路局这么好的工作,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回来?
袁玉兰叹了口气,想让我哥在身边,将来给他养老送终。
钟意秋本来想问,不是还有俩儿子嘛?脑袋转了一下想起来,她只有肖鸣夜一个亲儿子,袁玉兰虽然也是亲生的,但是女儿。
他心里生出愁闷,无法想象肖鸣夜妥协时,又是怎么样的黯然和无力。
袁玉兰看他的愁眉不展的表情,想着他跟肖鸣夜的关系还挺好,为了他的事儿这样操心,跟着安慰到,农村就是这样,愚昧!
钟意秋不欲多谈下去,这些事情在别人嘴里一两句就说完了,或是唏嘘或是感叹,可是谁又能真正的体会到身在其中的肖鸣夜,心里是怎样的翻江倒海,无可奈何。
肖鸣夜近低头进了月亮门,看见钟意秋穿着套运动服,垂手站着,眼睛不知道盯在哪里出神。
袁玉兰静静的坐着,微微仰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他。
有事?肖鸣夜问她。
袁玉兰忙低下头,左右撇了两眼才说,你们是不是明天要去县里?妈说让你去县医院给爹买药。
说着从口袋儿里拿出一张叠在一起的纸递给肖鸣夜,单子在这儿。
肖鸣夜不接,他刚干活回来,身上还冒着热腾腾的汗气,口气却是冷硬的,钱呢?
袁玉兰咬着嘴唇,脸色渐渐变了,眉梢眼角拉拢下来,眼睛里是强忍的不耐烦和怒气。
肖鸣夜却微微提起嘴角冷笑了一下,这才是他这个妹妹本来的样子。
钟意秋尴尬的都站不住了,挪了两步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意秋,你去张医生那儿给我拿点膏药,我腰疼的不行了义叔及时的救了他的场。
好,我现在就去钟意秋迫不及待的回答。
你跟他说我用的就行,他知道是哪个义叔又交代他。
好钟意秋这几秒钟的功夫已经奔到后院了。
肖鸣夜对他的家人隐隐的有敌意,听了刚才袁玉兰说的原委,对他后爹和他妈有敌意还算正常,为什么对他妹妹也这样,袁玉兰是他亲妹妹,而且长的漂亮,性格又温顺。
钟意秋边走边想,心里感叹,哎!真复杂啊!
从后院转到前面,医务室半开着门,不知道有没有人,钟意秋往里瞅了一眼,天快黑了,屋里不开灯,啥也看不清。
钟意秋敲了敲门。
来了张医生的声音传出来。
钟意秋退后半步,听脚步声到了门口。
钟老师啊,进来张医生开门招呼。
张医生好钟意秋进去,跟着他说,义叔说腰疼,要刘老师?
蓝色的帘子后走出个女人,是三年级的数学老师刘青红,钟意秋听过她的课。
钟老师,拿药啊刘青红打招呼,却低着头不看他。
钟意秋说:是,义叔腰疼来拿膏药,他看刘青红神色不太好,又接着问,身体不舒服?
张医生为了拿药,开了柜子上方的电灯,昏黄的光洒满了屋子。
刘青红从后面走过来,捂着左边的脸,笑了下说,牙疼,来看看。
她说话声音小又没有起伏,钟意秋第一次听她的课时就差点睡着。
我看完先走了,刘青红留着一头长头发,平时都编成一根粗黑的大辫子,今天低低的扎了个马尾,她捋了一下头发和钟意秋说。
好,天黑了,小心钟意秋在她错身出门时抬头嘱咐,却看到她捂在手掌下的脸是乌青的。
不知道是不是天黑没看清。
晚上吃了饭,钟意秋在房间帮义叔贴膏药,闲聊时和他说了在医务室遇见的事儿。
义叔听了,脸闷在枕头里骂了一句,肯定是她狗日的男人又她打了!
第一次听见义叔骂脏话,钟意秋惊讶,谁打她?
她男人义叔回答,长出了一口大气接着跟钟意秋交代,这个事儿吧,方圆周近的人都知道,和你说了你也留个心眼,以后见到了别冒失的去问她。
钟意秋不服气,谁冒失了!
义叔笑着嗤他,别打岔!
青红啊,性格弱,胆子小,谁知道命更不好,嫁了这么个男人,狗脾气爆起来就打老婆义叔语带愤慨的说。
没有人管吗?家里人也不阻止他?钟意秋诧异。
夫妻打架,男人打老婆,这算是人家家里的事儿,别人没办法管义叔回答,贴好了膏药坐起来穿衣服,而且在农村,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拉架也就只是那一时,过后该打还是打。
经常打,刘老师为什么不离开他?话说出口,钟意秋就觉得自己可能又幼稚了,但是在义叔面前,他没有顾忌,义叔也不会笑话他。
义叔回答,怎么离开,离婚吗?这个词在农村是不存在的,至少现在是行不通的,以后这些妇女们可能会看开吧。
钟意秋哑口无言。
第二天早起去县里买体育器材,钟意秋起来先在前后院都转了一圈,没看到自己想找的。
他以为肖鸣夜会再去借摩托车,骑摩托车带他去县里,昨晚梦里都是风驰电挚的,结果竟然没找到。
钟意秋失望的端着脸盆去后院洗漱,刚穿过小门就听见旺旺在院墙边汪汪汪凶狠的狂吠。
有人!
钟意秋赶紧跑过去,见到挨着院墙的桔子树旁,一个男人正伸长身体一边摘树上的桔子,一边伸腿努力甩开咬着他裤腿的旺旺。
你干嘛!钟意秋大声喊。
这人转过头看钟意秋,手里不停继续摘桔子,特别理所当然的回答,摘桔子啊!
钟意秋瞪着眼睛,他的绝杀技就是瞪眼睛,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眼睛长得凶,眼尾上挑,不带情绪时还算正常,一旦瞪起来,眼神上就能压倒人。
此时此刻却不管用了,对面没看见一样。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钟意秋冲上去质问,眼睛瞪的更大了。
你是钟意秋?对方终于停下手,边扯桔子边带下来的叶子边问。
他也像肖鸣夜一样剃了个寸头,脸没有肖鸣夜那样硬朗,一双深深的眼窝,清晰利落的双眼皮,看起来英俊深情。
我是,你是谁?钟意秋听他说起自己的名字,应该是附近的人,声音温和了些。
二哥说你楞,我还以为是长得楞呢,没想到长的还挺好!他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钟意秋:
钟意秋想骂人,酝酿了半天也没骂出口,心里默默的告诫自己,先留着,骂也是应该骂肖鸣夜!
咋这么早就来了罪魁祸首带着早起的情绪懒懒的问。
昨晚没睡,散场就过来了对面答。
你咋了?肖鸣夜终于发现了钟意秋的不对劲儿。
钟意秋扭头笑着说,我练功呢!早上运气可以练脑子,我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楞!
肖鸣夜:
高小包,就你嘴贱!
第20章 少年
肖鸣夜介绍说,高小包是他的高中同学,本名叫高包,因为他爹姓高,他妈姓包,不负责任的起了这么个名字。
因为名字,他从小被人嘲笑,也因此练就一身打架的武艺,又因为打架,在高中时和肖鸣夜俩人臭味相投,成了朋友。
钟意秋理解不了这种感情,打架还能打成朋友?但是嘴损这一特征,两个人倒是很一致。
桔子还没熟,很酸,现在摘了可惜了钟意秋木着脸说。
你咋知道很酸?
钟意秋:
一直到出门,无论高小包说什么,钟意秋都不搭理他了。
直到他看见门口大路上停着的一辆白色的小皮卡。
你的吗?钟意秋眼睛都看直了。
他最爱的就是皮卡车,上大学时,宿舍的男孩子们没事的时候就蹲路边看小轿车,梦想着将来毕业挣钱也能买一辆。
钟意秋却一辆也看不上,小轿车有什么好?皮卡才是最潇洒的啊!
现在,皮卡就停在他旁边,他简直有些崇拜高小包了。
他没这个本事,他们邮局的肖鸣夜看他对着高小包两眼放光,不咸不淡的说。
邮局不应该是绿色吗?钟意秋摸着车身问。
高小包见他终于肯说话了,殷勤的解惑,是邮局的,也是我二叔的。
钟意秋一脸懵。
他二叔是镇上邮局营业主任肖鸣夜开车门进了驾驶座。
肖鸣夜会开车,钟意秋一点也不意外,二哥就是厉害!
不对,背后说我坏话,早上被发现了还跟没事人一样,再厉害有什么用!
肖鸣夜看他扶着车发呆,一会瞪眼一会皱眉,不知道脑子又掉哪个坑里。
上车!肖鸣夜头伸出车窗叫他。
他穿了件黑色的夹克外套,眉骨微高,愈发冷硬,眼睛里却像是沾染了清晨的水雾,说话时带着云雾迷蒙般的情温情。
钟意秋心里突的一下想,肖鸣夜长得挺好看的。
一路上钟意秋新奇的碰碰这里,摸摸那里,高小包看他是真喜欢,玩笑的说以后每次来都把车开过来,带他坐两圈。
钟意秋疑惑,怎么还每次来?难道你经常来?
问了才知道,高小包是镇邮局的邮递员,负责他们挨着的两个乡,每周都会过来。
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等你这么久都不来!钟意秋拍着前座高兴了。
上次打电话,他妈说他姐姐说了好几次让他给写信,写好了却一直没等来邮递员。
到了县里,高小包有其他事儿办先下车走了。
他们把车开到文体用品市场,先买体育器材,按照昨天和校长确认好的名单,买了乒乓球拍、篮球、羽毛球拍、跳高架、接力棒、跳绳。
钟意秋本来列了买三架山羊,校长说跟比赛关系不大,给删掉了,就这些已经看的他直嘬牙花子了。
肖鸣夜又自己出钱买了个秒表。
钟意秋转了转,批了几打带小熊图案的笔记本和带花的铅笔,打算作为礼物送给考100分的同学。
他算了算,应该能发到过年,期末考试再重新买。
把东西搬上车,钟意秋看了看表还不到10点,他没来过县城,肖鸣夜说开车带他转转。
钟意秋想起来昨天袁玉兰找他给她爹买药的事儿,不知道肖鸣夜有没有答应,现在看他一点要去医院的意思都没有。
肖鸣夜带他到一个小广场,中间有一个木质结构的塔,钟意秋看了看旁边的介绍,竟是个文物,名字叫悬塔,始建于明朝。
饿吗?肖鸣夜问。
早上没吃饭就出发了,钟意秋以为要中午回去再吃,肖明夜问了,他赶紧说,饿了。
肖鸣夜领他到广场对面的小巷子,在一个半间房那么大的小店门口坐下,天气已经很凉了,但是糊满油污的桌子上仍嗡嗡的飞着苍蝇。
钟意秋挥手赶了赶,心里一阵翻腾。
肖鸣夜点了两斤油条,两大碗豆浆,才五毛钱,钟意秋转头看了看,旁边好像是个学校的大门,可能是在因为学校门口才比较便宜。
油条上来,钟意秋看肖鸣夜夹起一根要往豆浆碗里泡,赶紧偷偷的转头。
肖鸣夜放了一半又拿起来,笑着说,有那么恶心吗?又没让你吃,
竟然还看出来了!钟意秋憋屈了这么多久,现在也不客气了,分开不好吃吗?豆浆是甜的,油条是脆的,这样硬放一起,它俩也不愿意啊!
肖鸣夜被他义正言辞的语气给逗笑了,爽快的答应了,行,以后不了。
钟意秋对他的态度挺满意,想再接再厉质问他为什么背后和别人说自己楞。
你为什么
旁边是一中,我和高小包都是在这里上的高中肖鸣夜突然开口。
你刚说啥?他又问。
钟意秋:没什么,又抬头看了看校门,你的母校啊?
肖鸣夜歪头笑了一下,和他平时不一样,像是回到了他的少年时期,蓬勃又坚毅,这条街是我的地盘儿,转过弯儿那条是高小包的。
钟意秋:,他想起了自己高中被小混混们欺负的悲惨岁月。
你们两个败类!
这条街上所有小吃店的煤都是我搬的,一天挣五毛钱肖鸣夜语气淡淡的,看着对面钟意秋惊讶的表情,讲故事似的回转,那条街上有个小学,小学生的零花钱都是被高小包抢的。
钟意秋:!,高小包这个败类!
肖鸣夜看他一脸愤慨,心里满意了,呼噜呼噜的喝豆浆。
钟意秋却吃不下去了,这顿饭五毛钱,是肖鸣夜少年时期背一天煤的工钱,他在对面那张坚毅的脸上已看不出那时的疲惫和孤独,也因此,愈发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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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钟老师乡村历险记——再三斯(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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