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曲舞毕,全场一片寂静。
后来戚直时常当着叶白思的面儿调侃段琛,你那一出舞,把我们段大公子从天上拉到了凡间。
不常看舞蹈的人、包括段琛,从来没有想过,有人可以把舞跳得这样有感染力。
当音乐结束,舞台上的人上前鞠躬,段琛才被戚直推了一把:怎么样,品味可以吧?
段琛下意识举手去鼓掌,他已经不经意间泪流满面,却只是飞快地眨了下眼睛,没有动手去擦,仿佛怕抹泪的手,妨碍了看台上人的视线。
叶白思退场,戚直正想偏头再跟段琛说什么,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叶白思换好衣服,围上围巾,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声音:你好。
叶白思疑惑地转过了身。
那时已经是夜晚,霓虹点亮了街道,叶白思身后是川流不息的车辆,车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嘈杂又凌乱。
段琛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他静静望着叶白思,慢慢走上来,道:我是,戚直的朋友,我叫段琛。
戚段先生,你好。
段琛沉默了一下,道:可以看一下你的手么?
叶白思一脸迷惑,过了一会儿,才把手抬起来,道:看相?
段琛笑了:不是,我就是,好奇,你的手臂,好像没有骨头我能碰一下么?
叶白思也笑了,他坦然地把手往段琛面前一推,漂亮的眼仁儿里像是蕴着星辰:看在戚先生的面子上。
段琛握住了他的手,五指上移,轻轻捏住了他纤细的手腕。
戚直找到段琛的时候,叶白思已经离开,段琛站在冷风里,正虚虚握着右手,仿佛在回味什么。
戚直盯了半天,问:想什么呢?
段琛经常说,人生就像方程,只要精确地运算,总会得到解法,所以他从来没有犯过难。
但那天,他看着自己的手,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低低地道:精确的方程里,开出了一朵毫无逻辑的花。
戚直一直没懂那句话的意思,直到今天,再回想,忽然恍悟。
叶白思不属于方程,不是任何段琛熟悉的数字或者符号。
他是那朵毫无逻辑的花,段琛无法将他加入等式,也没有学过怎么样让这朵花与数字做出区分。花为了配合他的习惯,悄悄把自己变成了数字,让他自以为可以掌控。
可花就是花,他毫无逻辑,可以伪装一时,却不会伪装一辈子。
段琛不懂精心,终究是弄丢了他的花。
第17章
叶白思一觉醒来,手机上几十个未接来电。
他有两台手机,工作的二十四小时会开着,尽管计策的经验远比他要丰富的多,基本没有什么事需要他出面。
还有就是经常带在身边的这台,日常使用的,以前跟段琛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二十四小时开着,因为段琛和弟弟都需要第一时间可以联系到他。
如今回了家里,弟弟就在身边,到了晚上,叶白思就会开启勿扰模式。
所以真的一个电话都没接到。
不是工作上的事,他和叶白玉也没有什么亲人了,没有人会打这个电话,除了段琛。
叶白思不太想换号的,私人手机绑定了很多社交账号和银行卡等,还存着一些叶白玉老师同学的联系方式。
他以为段琛不会纠缠的,在他的印象里,段琛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太掉份儿了。
叶白思起身去找叶白玉要了一张副卡,翻到了取卡针,重新回到卧室里,却发现手机又响了。
他只好拿起接通,耐着性子道:谁?
我,戚直。
他跟戚直认识的比段琛还早,当年戚直也的确帮过他的忙,可他跟戚直之间,到底是不如段琛与戚直的。
叶白思语气温和:有事么?
是段琛。戚直道:昨天晚上他去水库边喝酒,进医院了,一直在念叨你的名字。
叶白思没有说话,嗯哦这两个字用在这种场景都不太合适,因为他知道戚直希望听到什么。
戚直静静等了一会儿,道:真的没有可能了么?我还一直在等着喝你俩的喜酒。
曾经,我也是那么以为的。
戚直立刻道:如果你还想的话,这事儿我来搞定,段琛只是不婚主义,他并不是不喜欢你,你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有多
戚直。叶白思打断了他:我们多少也算朋友一场,麻烦你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既然你俩都对彼此有感情,那何必非要闹到分道扬镳的地步呢?
只是有过。叶白思纠正,抱歉,我还有事,下次聊吧前提是不谈段琛。
戚直放下手机,扭脸看向段琛,道:和稀泥失败。
段琛靠在床头,左手扎着点滴,右手拿着苹果,听罢便收回了视线,张嘴咬了一口。
他倒不是喝酒喝得,而是吹风吹的,发起了高烧。戚直看了他一会儿,段琛面无表情地道:你走吧。
要不要跟阿姨打个电话?
以前段琛有什么事儿都是找许芯月的,直到叶白思的出现,这么一想,叶白思倒像是顶了许芯月这个当妈的角色。
段琛道:不用。
你确定自己能行?
我有助理。
你那个新助理,使起来有计策顺手么?
别跟我提他。
你们玩真的还是假的,外面都传你和计策联手做了一出戏,本意是让他去金跃探明A的虚实,都在等你们贡献第一手消息呢。
段琛皱眉:你也这么觉得?
稍微有点眼色的人都发现了,A做的那些项目都是你不屑做的,哪怕是不要的东西,可三番两次这么搞,你会对他有产生兴趣也是难免的吧?计策这次从你手上抢走的那个项目,在大部分人眼里,不过是给A递的投名状罢了。
他还不值得我拿计策做饵。段琛说罢,忽然想到了什么:如果你们都这样认为,那么A应该也是这样想的,他怎么敢收计策呢?
要么是清楚你的底细,要么就是对你有恃无恐,要么就是那个项目对金跃意义重大,不惜得罪你也一定要得到。戚直思考着,道:金跃啊这家公司冒头不到五年吧?最近好像有往文化传媒发展的方向,老实说,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金跃是你在玩票。
我没那么无聊。段琛吃了两口,就把苹果扔了,道:我现在也非常好奇他究竟是谁,又是谁给他的胆子,敢抢我的项目。
戚直笑了,这个项目是计策以金跃的名义谈下来的。
拿着从我这里得到的人脉去讨好新上司,他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
你刚才说,A不值得你拿计策做诱饵,说明你也很清楚计策的能力,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你舍得把这么一员大将拱手让人?
我不想提这件事。段琛开始剥橘子,淡淡道:不过还是很感谢你的提醒,让我找到了宣泄对象。
戚直眉头一跳,随即又失笑:希望金跃的垮台能让你好受一点。
这是迁怒,他们都心知肚明,但无所谓,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
叶白思接到计策的电话时,正在看新买的财经书籍,他清楚自己的在商场上的能力还是很嫩,想要管好金跃,光靠从段琛那里学来的知识必然是不够的。
抛弃个人感情来说,段琛在商业表现出来的能力,是叶白思仰慕甚至可望不可即的。
但他没有想到,金跃,首次遇到的危机,就是段琛带来的。
所有正在进行的项目合作方全部终止,对方很坦然,就是段琛吩咐的,他让合作方转达给我们,如果还想继续活下去,就接受他的收购要求,或许可以原谅我们上次的冒犯。计策指出问题并提出建议:他是冲着上次的事情来的,或许,我们可以把项目还给他。
怎么还?叶白思道:合同已经签了。
他既然愿意出钱,就说明没有逼金跃到绝路的意思,他要,给他就是了,难道我们要为了一个项目放弃整个金跃么?计策道:我很清楚他的手段,他说到做到,现在,要么我们各退一步,把项目给他,要么,就只能任由手头所有项目全部烂掉。
叶白思沉默了很久,再开口的时候,嗓音微微颤抖:你知道,他是要把那个项目买去雪藏的。
做企业不能这么善良,我们不是在做慈善。计策轻声道:何况现在,它在我们手里也是死。
叶白思又沉默了很久,计策垂眸,慢慢道:他的东西,素来不允许别人乱动夺了他嘴里的肉,你应该料到有这一天。
是。叶白思缓缓道:但一定还有办法。
叶总。计策提醒他:你跟他作对,是在以卵击石。
之前你劝我,不要动他的东西。叶白思缓缓道: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是在挑衅他,我也不是,故意与他作对。
是因为我爸叶白思说:二十多年的心血,就是被这样雪藏,崩溃,跳楼自杀。
计策很久都没有说话。
有办法的。叶白思认真地道:现在他之所以能叫停这些人,是因为本身获得的利润不值得合作方冒险与他为敌,可是,如果有一个足够大的蛋糕呢?
不破不立,置之死地而后生。计策担忧的神情逐渐放松,他笑了起来,道:很有想法,但,很难做到那样的蛋糕,话语权凭什么在我们手里?
这就要靠计总帮忙了。
结束通话之后,计策好半天才收回手机,他望着手机号上方的头像,心绪浮动。
如果段琛知道叶白思是这样的人只怕会,更加舍不得放手吧?
段琛比以前更加努力地将时间投入到了工作之中,他没有去找叶白思,但他发现了一个该死的事实,叶白思无处不在。
他出现过段琛的办公室,出现过段琛的休息室,也出现过段琛的私人电梯,更出现过段琛的车上。
他坐在电脑前,恍惚想起了曾经的某一日,叶白思提着饭盒走进来,发觉他正在认真专注地看着文件,便悄悄放轻脚步走过来,弯腰将嘴唇贴到他耳边,用气声喊:阿段
他耳朵一阵发痒,侧头去看,叶白思便对他笑了一下,指了指一侧的饭盒:到饭点了,给你做了好吃的。
段琛收回视线,道:等我忙完。
叶白思便乖乖坐在一边,等了他半小时,又软软的催:好了,先吃吧,待会儿凉掉了。
再等等。
叶白思拿他没办法,便自己打开了食盒,拖了凳子来他跟前,呐,不用你动手,你接着忙,张嘴就好。
段琛忽然停下了筷子。
站在一旁的谢宁脸上浮出苦涩,不是吧,这已经是他叫的第四份外卖了,是段琛说让他随便点的,结果带回来每回都只吃一口就放下给段琛当助理也太难了。
段琛还在发呆。
他在想,原来叶白思还喂他吃过饭那是什么时候了?
似乎是,相识第一年的春季,那时他正式接手公司没多久,因为没日没夜的工作而昏倒在办公室,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叶白思正红着眼圈坐在一边给他削苹果。
就是那一天,他看着叶白思,对他说:跟我回家,照顾我吧。
叶白思傻傻地看着他:可是,我还有工作。
我养你。
叶白思睫毛闪了闪,没忍住一笑,微红着脸把苹果塞住他的嘴:我才不要。
那我完了。段琛咬了口苹果,说:看来我注定要因为过劳而英年早逝了。
后来出院没两天,段琛又因为喝酒扎了回点滴。
叶白思又过来看他,他凑到段琛面前,抿着嘴拿手指扯了扯段琛的脸,像是在测探他瘦了多少。
然后他看着躺在床上的段琛,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说:从今以后,你要听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因为,从现在起,你的人生,由我接管了。
谢宁忽然一个激灵,后退几步出去,悄悄掩上了办公室的门。
他在做梦么?
段大BOSS,怎么突然,哭了?
第18章
谢宁是真没想到,叶白思居然能把段琛搞成这样。
本来段琛这些年已经被叶白思培养出了好习惯,除非必要每天肯定准点下班,谢宁还在庆幸跟了个尊时守点的好老板。
之前他一直看不起叶白思,觉得他爱的实在是太卑微太下贱。万万没想到,叶白思突然之间想开了,硬生生把段琛变成了魔鬼。
已经连续快两周,段琛每天加班到深夜,他不走大家都不敢走,最重要的是定期会议的时候,每个部门都被批了个体无完肤,出来的时候都怀疑人生。
谢宁更惨,每天跟在他身边,连咖啡凉了这种小事都要挨骂,不得不重新给他配了个恒温杯垫,还被嫌弃好丑。
这会儿看到段琛掉眼泪,他更是心惊胆战,恨不得自戳双目以求谢罪。
他煎熬地站了一会儿,门外忽然来了个熟悉的人,谢宁急忙迎了上去:董事长。
小谢啊,你忙你忙,我来看看段琛。
段高山最近来的频繁,频繁到段琛看到他就烦。
手里的饭到底还是没吃完,他丢在一旁,重新坐在了办公桌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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