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阑道:长庚仙府。怎么了?
不怎么。庄清流忽然眨眼拉她直接原地消失,转瞬就出现在了长庚仙府广阔的地界内,道,我们也来凑凑热闹。
梅花阑:
她转头冲着四周大街上到处喜气洋洋的彩灯看了半天,才对庄清流这种说走就走的做派一言难尽道:我还在厨房的小砂锅上煨了鸡汤,炭炉上还烤着番薯。
庄清流一点都不以为意地啊了声,手心浮出一团灵光,道:那就只能便宜兰兰了。传讯完,便热情洋溢地拉梅花阑直冲一堆人群扎了进去,挤挤挤半天后,快乐地买了两张面具分别扣到了脸上,拉着她跳起了奔放的傩舞。
仙门年宴一直以来都定在大年初五,于是在仙门百家的人都开始往长庚仙府赶的这五日,庄少主又野驴子撒蹄似的在街上哒哒哒玩儿了个遍。
年宴当晚,整个长庚仙府的踏仙峰摆满了流水酒桌,从上至下,和瀑布一样呈现出优美的长条形。庄清流待酒菜上齐后,带梅花阑悄悄坐在旁边的暗处忽然手指微勾,给宴席最后一桌的可怜宗主施了障眼法,用一堆青草树叶偷换了他面前还没开动的好吃的,然后将整桌酒菜偷过来也跟梅花阑在树顶摆了桌宴席。
梅花阑:
这人有时候真的就离谱。
然而更离谱的是,庄清流挑挑拣拣地尝完后,还发表了酒不如兰家兰花酿,菜不如裴家大全席的吃后差评。然后带她一跃而起,掠空无痕地在夜色中点着一众树梢枝头上了房,感慨道:这破天气也太冷了吧,我想要只毛乎乎的咩咩抱着暖手。
她们此刻身处的是长庚仙府最大的议事殿顶,顶上还铺了一层厚厚的白雪,而白雪之下,就是已经年宴完照例要举行集议的百家宗主了。
梅花阑:?
庄清流这人就完全没谱,好像打心底里特别喜欢她咩咩的样子,于是就有机会没机会地也要揶揄两句,一点都不会厌倦。
庄清流这会儿闲散娴熟地揭开瓦后,忽然笑着掀眼,指端一簇灵光倏地一冒,居然直接把梅花阑变成了一只软绵绵而白绒毛的小羊。
???!
庄清流伸手一捞,满意地将小羊抱怀里摸了两下小脑袋,眼睛果然又黑又亮,像大葡萄。
梅花阑:咩?咩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竟然还能这样?!
庄清流笑得好开心,忍不住在她乖乖的头顶一亲,小声道:只要修为高,当然可以,你没见过少主点灵吗。
梅花阑一张脸仿佛要开裂:咩咩咩
哈哈哈哈哈哈。一会儿再咩咩,等会儿被底下那些人发现了。庄清流把她抱在怀里挠挠下巴后,就冲底下那些人看了下去。
这些日子以来,仙门百家那些人的态度和姿态其实很不自然,庄清流只稍微仔细探寻了一番。就知道了那个镇山僧在几年前打碎故梦潮的屏障试探过后,可能是觉着凭邓林虞氏一己之力并吃不下这个垂涎已久的仙岛,于是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暗中联系仙门百家,试探游说他们的态度。
月满则亏,话满则溢。对于仙门领头的其余四家来说,他们的态度就是没有态度,也就是先不显声色,一不让别人摸清底细,二不把话说死。
而对于其它那些发展有好有坏的宗门来说,态度就比较五花八门了。想也是能想到的,暂时肯定和不到一个锅里,难免会有激烈的争辩。
果然在略遭冷场的尬遇后,虞辰岳沉声道:诸位心里明镜似的,依照这两年能结灵丹修士的数量和每年因修为不够身死的那些,再不出二十年,我仙门就将亡矣,你们都作为一宗之主,心里就没什么成算吗?
当即就有人不赞同道:上一届的仙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从五百年前开始,我们如今这届仙门就是如此更迭延续下来的。虞宗主所说固然有趋势可料,但俗话说兵丁十万不如星将一人,我们各家近年来送去故梦潮求学的弟子长进喜人,修为有打通逼祖之相,再给他们两年时间,应付如今的当世邪祟已经足够用了。而故梦潮仍旧神秘不可测,我们何苦在这种时候去找麻烦,一旦主动挑起事端,不说二十年仙门亡矣,我们当即又要死多少人?付出多少代价?
一人道:兰宗主张口闭口的付出代价,未免短视。比起不死不活的苟延残喘,此举大业乃功在子孙千秋。更何况世人皆知温水煮蛙,若一直在当即可忍受的情况下残喘残喘,到最后猛然觉察到大势已去的时候想蹦跶也蹦跶不动了!总之我赞同虞宗主之呕心所图!
场内微有骚乱议论片刻,这时,虞辰岳扫视大殿一圈,道:诸位,你们都觉着自己心存善心,对方就也一样吗?你们看看最近一年来凌驾于仙府头顶上的飞岛何为飞岛?悬高而随移,在上面简直对底下一览无余,这难道不是庄清流在明目张胆地对你们行监视之狂行吗。倘若日久下来,你们的底细被完全摸清,她还会是如今这样良善好说话的面孔吗?
变成了羊的梅花阑这时似乎猛地动了动,庄清流却不以为意地捞住她的小爪爪包在了手心,摸道:嘘。
果然,底下的梅花夜忽然哈哈开口了,道:飞岛只是在我们诸家的仙府上空有,并且都是本家曾去过故梦潮求学的弟子在住。诸位也都知道,此飞岛灵气充沛逼人,是让这些弟子继续精进修为所设,学成也是为自家所用。而就算我们的底细都被人窥探了,虞宗主又先急什么呢?
虞辰岳怒叱:你们若倘遭灾,我邓林虞氏岂能一家独善!
兰宗主这时神色不变地端坐道:那依虞宗主所言,我们仙门百家之间,平日里经常互相派弟子赴他家求学,岂非也有如此窥探底细之嫌?
朽木不可点化也!虞辰岳终于气得一言之后,直接当殿拂袖而去!
底下一百三十余家的宗主,竟互相对视后,有一小半儿的跟随虞辰岳起身而去。
梅花阑眼底忽然深深沉了下来,嘴似乎轻动了两下,发出了一声:咩咩
尽管知道虞辰岳是贼喊捉贼,尽管知道那些义正言辞有理有据的人是各怀鬼胎,尽管知道哪怕如今并不赞同的那些人大半也只是因为怕连累自身,并不是因为真心愿意坚守是非但梅花阑还是在这一刻深深感受到了自己在这些大事上的无力和无能。
她连在梅家出头和决定自己的生活都不能,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场合影响整个仙门。
而人好像在真正意识到自己无力也无能的时候,才大抵真的有点儿长大了。
这时,庄清流忽然抱着她飞身而起,道:我看过你们的诸史,以前那些古国整日里的打来打去,不也是为土地那点儿事吗。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有斗争并不稀奇,很正常。但是做不做的到是两回事,只要有我在,他们不会翻天的。
她好像不知道要飞去哪里,于是在半空转来转去后,索性一闪身,又直接回了梅家的仙府,低头哄虽然不大明显,但显然有点失落的梅咩咩道:你还小呢,如今连二十都没有,跟一帮觉着自己很牛的老头儿急什么?我们畔畔慢慢来,不要急,我想看到你真正一点一滴长大的样子。
梅花阑安静地垂眼片刻,爪爪哒哒地往起抬了抬,似乎是想让庄清流把她变回来。
庄清流却忽然笑得花蝴蝶眨眼,直接抱她放在了床上。学梅花阑以前趴床上对小羊的样子,自己左歪歪头:咩咩。
然后右歪歪头:咩咩。
最后快乐地在床上二踢脚。
从这天开始,梅畔畔坚决以此事为底线冲庄清流提出了约法一百条,于是想来想去再没有了以前那些乐趣的庄少主只好另辟蹊径,找第一百零一条快乐。
比如在梅花阑思索着招式事情晚归的时候,忽然戴个南瓜头从门梁上倒挂下来,冲她挤眉弄眼地眨眼笑。
又或者梅花阑在草地读书,刚念到昨夜吴中雪的时候,庄清流御着一块儿花毛毯的身影忽然从天上一掠而下,在身旁嗖得飞过,接下半句打岔的诗道,昨夜吴中雪,今日云中君兮纷纷而来下,哈哈。
然后滑冰似的在草地上滑着花毯子,一溜烟儿快快乐乐地飞走了。
再比如梅花阑正在院中练剑的时候,天空中忽地飘来了一朵辣眼的彩色炫光莲花,浑身波光闪闪闪,还炫技似的开了合,合了开,最后露出花蕊,是一个灿烂的庄清流笑脸。
梅花阑:
日子一天天过去,烛衡对庄清流的眼神儿也越来越意味深长:你没发现你去找姓梅那个小崽子的时间越来越频繁了吗?
是吗?有吗?我没发现啊。庄清流冲烛蘅嘴里猝不及防地塞进去了一个最近刚捣鼓出来的臭鱼大蒜味儿糖球后,笑得一退三尺远,怎么啦,兰兰?陪你的日子少了,你吃醋吗?
呕!呕呕!!
烛蘅脸色铁青地撑地干呕不止后,毫不犹豫地一大团火冲她面门打了过去嘭!
哈哈哈哈哈。在烈焰燎起八丈高的时候,庄清流贱里贱气地贴墙跟儿溜走了。直到跑回屋内,笑容才慢慢敛了起来,穿过一迭水波纹似的屏障,冲一朵大喇叭花内正优美卧着的白毛狐狸问,怎么样?
白毛狐狸眼波慵懒地掀帘看了她一眼,搭在一厚叠纸上的爪子随便往前一推,示意她自己看。
庄清流垂睫看了眼它怀里抱着的指灵盘,目光才挪向这些记录着时间的纸自从结界被打碎,她闭关几年后第一次出关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安排了这只狐狸在这里帮她看着指灵盘。指灵盘据灵力强弱而指,只要庄篁在岛上的时候,便会一直指着庄篁的方向;她不在,就会指庄清流;庄清流再不在,就会指烛蘅,以此类推。
所以不需要很深的修为,只要通过指灵盘的指向忽然改变,便会知道谁什么时候突然离岛了。而庄清流一张纸一张纸地看完后,无声挑起了眉。
之前那些年,一直以来都是庄篁离岛的时候,她趁机偷偷地出去。可最近几年,都是她前脚刚出了岛,庄篁后脚便会偷偷出去。
可最重要的是,庄篁这几年,明明是伤重到连祭坛都无法离开,只能在诡爻的护法下闭关的状态。更何况她是故梦潮之主,原本想离岛,并不必偷偷避着谁。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她到底在干什么。
庄清流睫毛微微垂着,指尖在纸角滴滴缓慢有韵律地敲击了一会儿后,随便抬眼,将这些纸在手中无声捻成了细灰散了,冲小狐狸道:你可以出去玩儿了。
白毛狐狸却懒得搭理似的给了她一个屁股,然后自己舔舔爪子,头蜷到怀里在大喇叭花中间从容睡起了觉。
庄清流觉着它很可爱地伸手撸了一把,然后带上自己的大蒜臭鱼味糖球去找了梅花阑。
梅花阑近两年在修炼上愈发努力,经常会数月都不眠不休,实在扛不住了才会枕着剑地随地倒下睡一会儿。因此浑身上下也经常都是伤,手上被磨出水泡更是家常便饭。
庄清流过来的时候,她就正坐在药潭边用纱布随便缠手,也没怎么用心。
庄清流落身在树背后看了一会儿后,有些后悔当年不该带这个小崽子去长庚仙府听那场集议,从那之后,这小鬼愈发不把自己当个人使了。
见她将两只手缠成馒头似的又弯腰后,庄清流终于从背后走了过来,边老生常谈地絮絮叨叨边蹲下身,自然而然地捞出她泡在药潭里有些肿的脚,给她穿上了鞋。
梅花阑目光微动,落在了面前人的脸上。
庄清流挑眼:怎么啦?你现在长大了,我说说你,你还不高兴了是吧?
梅花阑道:不是。是你身上有什么味?
庄清流忽地一眨眼,才在药潭里随便拨拉洗了下手,从怀里捞出自己的臭味糖球,道:你怎么这样儿?鼻子比小狗都灵,我还没骗你吃呢!
梅花阑看向她掌心那颗糖球,目光微妙道:不是这个,还有别的味儿。
嗯?庄清流低头把自己从上闻到下,忽然道,不会吧?不是吧?我就摸了一下一只小狐狸,这也能闻到吗?
梅花阑看着她的眼睛,若有似无地问:就是那只,狐狸精?
老把庄清流吸走那个。
庄清流是有这么一只很喜欢的小狐狸,所以经常会不舍昼夜地帮它打架。但是忽然被叫成了狐狸精老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于是想了想后,她大致纠正道:它还差点儿吧。没成精呢。
梅花阑莫名一顿后,语气都随之变了一点,起身道:噢。
庄清流忽然有些新奇地跟上她,低头寻思道:你怎么还对我发脾气呢?我摸小狐狸你也会不高兴吗?
梅花阑道,我不是。
庄清流笑起来:还怪凶怪凶的。
梅花阑停下脚步:我没有。
哈哈哈。庄清流好像觉着她比狐狸更可爱地揉了揉梅花阑脑袋,故意道,好啦好啦,它成精了,我以后都不随便摸了。听你的,我乖乖的行不行?
梅花阑彻底没了表情。庄清流心里笑了个天崩地裂,回屋后好心情地洗了一篮子葡萄,塞了一个到她嘴里后,自己就熟稔地抱着一篮子去书房了。
结果梅花阑还莫名地追了过来,庄清流顿时抬头问:怎么啦?
梅花阑:一篮子只有我一个吗?
?哈哈哈,好好好。感情是来找场子的。
庄清流仰躺椅上指端一旋,捏出一朵银边小花后吧唧弹出,从半空变了个篮子出来,将水灵灵的葡萄分了一半儿装进去,递给梅畔畔道:给你给你,以后我的东西,都分一半儿给你。庄少主好不好?你喜不喜欢我?
梅花阑心里十分微妙地看了她几眼后,脸上全无表情地提着小篮子端庄转出门了。
夕阳西下,天边大片大片的火烧云绚烂多彩,梅花阑背靠着一块儿大石头仰头看了一会儿后,鬼使神差地杵剑微动,用剑尖莫名在地上写了个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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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GL)——蓝色青花(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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