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有些年头的电梯公寓,房屋外表有些旧,但很干净,盘不大,楼间距却挺合适,到处都是绿植,绿化边上不少长凳供人休息。只是冬天天黑得早,这会儿庭院里都没什么人。
到出租屋门口的时候,陆鸣终于说话了: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他的语气还和平时一样,可因为有些发哑,听起来就没有那么冰冷。赵舒铭看他终于开口了,于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第一次见面,你打了我一拳,没说对不起。
陆鸣:
赵舒铭接着道:刚才我救了你。
不等陆鸣出声反驳,赵舒铭笑眯眯地立刻接上:不管你愿不愿意吧,你就是被我救了,这是事实,ok?
赵舒铭又道:我救了你,但你一句谢谢都没有。
说完这句话,成功看到陆鸣被自己堵住,赵舒铭感到一阵神清气爽。他其实也不纠结道歉感谢的两句话,就是忍不住去惹陆鸣,惹得对方想发火又发不出来,自己就像胜利了一样有成就感。
啊,感觉有点变态,但是好开心呀。
他偏头看了看房门,一挑眉:这儿都到门口了,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陆鸣看着他那极其挑衅的眉毛,沉默了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气,额角似乎抽了抽,终于把情绪压了下去,侧身开了门。
第5章 赵舒铭
也不是说赵舒铭对陆鸣的房间有过什么想象,也对一个男人的住所并没有任何期待,想进房间不过是看出陆鸣肯定不愿意,故意和他作对罢了。
但他也真的是料不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一套一没有隔断的小户型,基装简约,有点北欧风的味道,却家徒四壁,真正做到了一个家具都没有,除了地上的一张席梦思和一旁的行李箱,就只有一个笔记本电脑了。
赵舒铭:
真的是,就想再作一下都没地方发挥啊。
陆鸣似是有点支持不住,躺倒在席梦思上,长长地舒了口气,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颇有不想再理他,随他去的放弃感。大概伤口一直在持续疼痛,他捂着伤处微微蜷起身。
赵舒铭:
他再次四处打量了一下,不知道该说自己被震撼了还是该说只是单纯地被吓到了。这个房间不要说人气了,简直冷清得让人心里难受,这一衬托,陆鸣蜷躺的背影真的是说不出的可怜。
或许是之前的错觉,或许是现在的气氛,让赵舒铭想起了以前救回去的流浪狗。也是一样的又倔又可怜,瘸着一只腿,长久地徘徊在幼儿园的附近。偶尔有人想给它点东西吃,它总会远远的跑开。赵舒铭也投喂过很多次,一次也没成功。直到有一次它被不知什么人打得鲜血淋漓地躺在路边,就剩了最后一口气,垂死的叫声闷在嘴里,尖锐而细小。它被清洁工小心翼翼地用扫把推进垃圾袋里,半大的赵舒铭实在看不下去,把它捡走。也是他妈宠孩子,一条快死的流浪狗都能送进最贵的宠物医院,花了大把钱,硬是拖了半个多月。
伤势太重,狗还是死了。
但它死前,似乎已经认得赵舒铭,和支离破碎的难堪身躯完全不符的漂亮眼睛琉璃般,总是静静地看着这个把它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小孩。连医生都对赵舒铭道,它很喜欢你,你来了它要安静得多。
它确实很安静,连走都走得很安静。死在半夜,悄无声息。
那次是赵舒铭有记忆以来哭得最惨的一次,至于他妈束手无策又安慰不能甚至为了给他找个伴想出去孤儿院领养个小孩的奇招已是后话了。
赵舒铭略有些不知所措地站了半分钟,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席梦思的边缘。弹簧因此震动了一下,陆鸣转过头瞥了一眼,表情疲惫又无奈:行了吧,对不起,谢谢你?可以走了吗?要不给你送个锦旗?
赵舒铭低头看他,疏忽又觉着好笑:你嘴巴还可以这么利索啊?
陆鸣无语地闭上眼睛,转了回去。
没安静几秒,赵舒铭就戳了戳他的背:你去医院看看吧,要不一会儿死了呢?
陆鸣没理他。
赵舒铭又戳了戳。
陆鸣: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当初他就该躺倒任人随便打,打死在原地,也不该招惹上这么个智障。
死不了,他手往后拍开赵舒铭,冷冷道,死了也不用你埋。
别这么说,我觉得我和你挺有缘的。赵舒铭说着也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走哪儿都是怎么又是你,当时觉着挺烦,回过头来看看却又觉有趣,这何尝不是一种缘分?
赵舒铭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听到他笑,陆鸣枕着一只手,一脸漠然。
赵舒铭问:你今天跑那儿去干什么?
陆鸣没理他。赵舒铭已经逐渐习惯了他的这种行为模式,继续问:不会专门跑到那边打架的吧?和他们约好的?他们怎么找到你的?在学校附近碰上的?你去之前不知道对方会来一群人啊?好汉不吃眼前亏吶。
歇口气,他又问:你是不是傻?为什么要过去?欠揍吗?
陆鸣:
他简直是没脾气了,终于意识到赵舒铭在得到回应之前怕不会闭嘴,认输一般地叹了口气,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因为无聊。
这听起来很敷衍的回答被他特有的语气说出,就很让人信服。赵舒铭看他,半晌,评价道:那你也是够无聊的。
他拍拍裤腿,站了起来,俯视着陆鸣:你真的不会半夜翘掉吧?
陆鸣不答,做了个滚的手势。
赵舒铭抬脚欲走,想想心里老是不得劲儿,又坐下来,开了手机用app点了个1小时达。
察觉到床垫又弹了一下,陆鸣转头,不耐地道:还不走?
赵舒铭玩着手机,头也没抬:再等一会儿。
两人相对无语。半小时后,门响了,赵舒铭起身开门,拎了一口袋东西回来,往陆鸣身上扔去:走了。
陆鸣低头一看,一口袋的药。
再抬头,赵舒铭已经走了。
*
早上,计算机系第一节 大课又是高数,几个班一起上。赵舒铭跑完步回来,顺手帮大家打包回来了早餐,寝室里的其他人才有了要起床的动静,打仗一般穿衣洗漱。只有软件工程的陈希早上没课,继续闷头大睡。其余人结伴出门。
学校里到处都是要上课的学生,胡飞他们已经知道赵舒铭要当这次大赛的主持了。
当然是老三上啊。
不怪胡飞他们有盲目自信,实在因为赵舒铭虽然看似低调,但确确实实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有什么事先想到他一点不意外。
再说了,颜芯晨对他青眼有加的事情寝室里的大家都心里有数,就这位女神保驾护航,这主持也当得名正言顺啊。
不一定,还得让老师看看。赵舒铭倒不在乎能不能上,之前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能给某人添堵就成。现在他已经不想和陆鸣作对,就更加不在乎了。
这边刘镭听得有些不舒服,就算都是一个寝室的兄弟,他也不想每次都围着赵舒铭转,声音地挑开了话题:下午没课,打球?
男生宿舍旁边就有个小篮球场,睡个午觉出门打球,这个安排没毛病,可惜贺孤山和赵舒铭都要上专业课,没得空,只能缺席。
英语课的出勤率一向很高,因为老师是个长相有点像洋娃娃且酷爱穿旗袍的年轻女人。大家都叫她思老师,来源于她那令人印象深刻的英文名smart。
思老师点名是抽点,每个专业抽一两个,毕竟扫眼一看就知道来的人不少。
后两节是数据库原理,要换一个小一点的教室。一群人收了书,晃到对面教学楼。前头没课的人早早就来了,占了中间的位置,陈希也在,这节课软件工程的也要上。
只剩下最后和最前两排。
胡飞嘿了一声,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人,贺孤山正好在旁边,被捅得眉头一皱,往后让开。
你们看。胡飞努了努嘴。他示意的方向,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坐着陆鸣。
赵舒铭暗地里松了口气。
那看来是没事了。
陆鸣面前课桌上没有书本,只有肯德基的早餐袋子,抿着的唇角转折有力,那表情冷得就恨不得在脸上刻上离我远点四个大字。但还是有女生隔着一两个空位坐到了他周围。
除了学霸没人想坐到前两排,赵舒铭几人在后面剩着的空位分开坐下。其余三人快赵舒铭一步找位置坐下,剩他一个。他看了看,只有陆鸣旁边还有位置,用实力展示什么叫用气场占位。
赵舒铭神情自若地夹着本书走到陆鸣旁边。因为这大爷挨着过道坐,要坐他边上还得劳烦他起来一下。
赵舒铭道:劳驾。
两个教室里最受关注的人对上,周围倏然安静了下来。刘镭几个人莫名有点紧张,以为以陆鸣那性格又要闹得难堪,没想到陆鸣眼皮子都没掀,一脸乏味,往后让了让。
赵舒铭挑挑眉,走进去,坐下,很熟稔地去瞅陆鸣吃的什么。已经完全被他带偏了,陆鸣不仅没能维持高冷人设,还下意识地侧了侧身,挡住他的视线。
赵舒铭嗤笑:幼稚,又不吃你的。
陆鸣那表情,惨不忍睹,似乎想反驳,又知道说赵舒铭一句能被笑嘻嘻地还十句,遂忍住。
上课铃响,老师慢悠悠地走了进来。贾宇的作风和思老师完全不同,不管再多人,名一定要点够,也是少数不卖赵舒铭面子的老师之一,非但不卖面子,还次次课必点。
赵舒铭。念罢名字,他还特意抬起头看了看,赵舒铭到了吧?
赵舒铭举了举手,示意我在这儿。
贾宇道:每次都坐那么后面,我会吃人吗?
好些人嬉笑起来,贾宇摆摆手,开始上课。
数据库就像往箱子里放东西,要一二三四一件件放,想拿最里面的东西也得四三二一一件件往外掏,这还不能随地放,得另外找个箱子放。于是每节课放过来放过去,一大半的人听得想睡觉。
赵舒铭一向缺觉,除了床上在哪儿都困,听着听着眼睛就半眯起来了。他一手托腮,打了个哈欠,突然注意到陆鸣好像在看自己。
他保持着嘴半张的模样看回去:怎么?
你陆鸣开了个头,出神片刻,才接着问,叫什么?
啊。第一次寝室见面就不欢而散,根本就进行不了自我介绍环节,赵舒铭把剩下半个哈欠打完,赵舒铭。怎么了?
陆鸣似是嘴里默默念了一下三个字,略有动容,重新看向赵舒铭,但视线却微微上抬:赵舒铭?
被人十分郑重其事地一字一顿地读出自己的名字,赵舒铭觉得不太自在,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回以他询问的眼神。
陆鸣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眉头紧锁,没再说话。
第6章 老友
下课,学生们一刻没等,统统往食堂涌。回转的宽阔楼梯上全是人,人流速度极慢。
赵舒铭惊奇地发现陆鸣没有拍拍屁股迅速消失,而是和自己一起往楼下挪。
你这是要去食堂吃饭?赵舒铭觉得这人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没想着躲着自己,反而还跟了上来,怎么,转性了?
陆鸣极快地看了他一眼,沉吟数秒,答道:回寝室。
寝室其他人表情刹那都有些尴尬。
陆鸣压根就没有在宿舍住的意思,特意为他打理的床铺和搬来的东西完全没有用。N大素来查寝不严,这里学术氛围很好,能读到本校的学生都很自觉。图书馆自习室座位紧张,每天爆满,连空着的教室都时刻有人在自习。因此校方对学生的管理不紧,只要别挂科就行。毕竟大学生,自己都不为自个儿的未来负责,还能指望谁来帮你的人生操心。
402的人本准备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陆鸣真不来住,就把之前收起来的杂物再放回去。现在一看,人家在外面住是住,寝室恐怕还是要回的。
赵舒铭去过他的出租屋更觉奇怪,但当着众人也没有多问,知道陆鸣肯说这么一句估计已是用光了今日的耐心额度,再多说一句恐怕就要甩脸子走人了。
他捏着鼻梁勉强提神:我也要回去,一起吧。
走在前面的贺孤山抬头问:你不吃饭?
我先回寝室睡会儿,许多人是上课瞌睡下课精神,赵舒铭是一时瞌睡就一直瞌睡,一瞌睡就有点偏头疼,把饭卡给了贺谷山,帮我随便打点。
贺孤山收了饭卡,众人已挪到了教学楼门口,人流分了几波,往不同的方向涌去。几人在岔口分开,赵舒铭和陆鸣一道。
路上赵舒铭接了个电话,一接起来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赵舒铭把电话拉远点:又怎么啦?
妈又交男朋友啦。那边的女声吼道,烦死了,我要离家出走了!谁也别拦我!
妈在旁边吗?你这是说给她听的吧?赵舒铭显是见惯了这场面,一点都不紧张。果不其然他话音未落,就听到赵虹一叠声地喊心肝宝贝,不停安慰,赵舒蔚开始哭,赵虹也跟着哭,于是母女俩一起抱头痛哭。
赵舒铭:
在旁边听到哭声的陆鸣:
赵虹拿过电话,哭哭啼啼地道:小铭啊,你快回来劝劝你妹妹吧。
这小名多少年了也没能改过来,赵舒铭只得道好好好,哄了半天把电话挂了,感觉瞌睡都被哭醒了,但脑壳也随之更疼了。
回了寝室,赵舒铭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听到旁边陆鸣拉椅子的声音,应该也坐了下来,两人相对无话,但这一路上赵舒铭总觉得一股来自陆鸣的视线老是若有若无地飘在自己身上,让他有点头皮发麻。
这人想干什么?
赵舒铭回头正想说点什么,陆鸣却不知何时已经在他身后,吓得他差点虚脱:干什么?!
陆鸣神色略有尴尬,往后退了一点点。赵舒铭心脏狂跳,本来还在忿忿,抬头一见陆鸣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这种表情放在陆鸣脸上违和感简直是绝了。赵舒铭头皮又开始麻了,一瞬间竟无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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