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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懂欧几里得了吗——时岁邪(51)

    江易知伸出手,目光沉沉地望向他:不敢告白的胆小鬼是我。
    清大入校需要登记,两人的身份证没带在身边,也没有逛校园的兴致,于是只在附近转了转,又回到了十五中门外。
    距离考试结束还剩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考场里陆陆续续开始有学生交卷走出来了。林谦树听到身旁有个家长在低声嘀咕:这么快都出来了,现在的小孩也太狂了,肯定是都不会做交白卷的
    林谦树有点想笑,他凑到江易知身边,压低声音问他:大学霸,你当年大数赛提前交卷了没?
    提前了十五分钟。江易知想了想,很诚实地回答道。
    行吧,提前十五分钟还能拿奖牌,江同学果然名不虚传。
    所以你为什么提前交卷?林谦树问。
    江易知:那天你过生日。
    林谦树接下来的问题都被噎回去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自己的过期狗粮噎到。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南怀实验高中第一个交卷的人走出了考场。
    林谦树看着兴高采烈的竺山,有些怀疑昨天在飞机上脸色苍白的人是不是他。
    林老师,江老师!竺山开开心心地直奔两个老师,手舞足蹈地和两人汇报,我把整张卷子都填满了!
    林谦树竖起大拇指,走心地夸奖道:那你很棒棒哦。
    而且这一次我的考运真的无敌好,竺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最后一题我和班长在飞机上讨论过类似题型的,白捡一题。
    这下,林谦树是真的笑出来了。
    十分钟后,考试结束铃声打响,整个十五中骚动起来,不多时,一大帮学生就从教学楼里如潮水般涌出来,脸上都带着如释重负的神色。
    南怀实验高中的学生们也混在队伍里,大家回到领队老师身边,甄言一反常态,上来就给了林谦树一个大大的拥抱。
    林老师,谢谢你。甄言松开林谦树,诚恳地对林谦树道了声谢。
    林谦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深藏功与名:不客气,甄麦克斯韦尔同学。
    甄什么?竺山站在旁边,没有听懂林谦树和甄言的对话,迷茫地凑过来问甄言。
    甄言抿嘴看向林谦树,林谦树对他眨了眨眼。
    没什么。甄言说,林老师在叫我的英文名。
    竺山信了:你这个英文名听起来好带劲,我也得想个潮一点的。
    行,那你就叫麦克吧。
    这个好俗啊,小学英语课本里就有。
    那要不汤姆?
    我叫杰瑞吧,听起来比较聪明。
    林谦树和江易知走在队伍最后,看着学生们笑闹。
    寒风之下,两人手背相抵,传递着隐秘的温暖与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快要接近尾声了,这个故事也快要接近尾声了。
    夏天要结束啦,要多吃点冰留住它喔^^
    第76章 弟弟的支持
    回家后没多久,林谦树在江易知的陪同下,前往苏珊的临时诊室接受了第一次正式治疗。
    双方都很配合的情况下,治疗的进展很顺利,林谦树陆续解锁了一些大学时候的记忆,起码能把大学同学的名字和照片给对上号了,刷朋友圈看见照片时,偶尔脑子里还能回闪起一些昔日的画面。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喜悦的讯号,林谦树为此感到开心。
    十二月的月考如期而至,再一次分到监考高一的十号考场,近半年的一月一会让林谦树脑海中多了不少面熟的学生,其中最熟悉的当然还是雷达和江易行。
    自江易行在数学竞赛教室解出那道超高校级数学题之后,林谦树已经多次对他的数学成绩提出了质疑,江弟弟从一开始的不表态到后来索性演变成了我就是装的你怎么样吧,简单粗暴地堵住了林谦树往下问的念头。
    某日实在是好奇心爆棚,林谦树转而去问江易知。听完林谦树的疑问,江易知沉默良久,才说道:他开心就好。
    你听听,这是什么慈母多败儿的说法!
    林谦树觉得这话和江易知的人设不符,可看着江易知明显消沉的背影,他心知这大概是江易知不曾告诉过自己的隐秘故事。
    滴滴。
    考场上,某个考生手上的电子表发出清脆的两声响。林谦树的思绪从漫无边际的胡想中抽离,晃晃脑袋看向底下的考生。
    考试行进过半,神仙考场的神仙们有一大半搁下了笔,江易行甚至已经把试卷堆到了脑袋上,舒舒服服地趴在课桌上补起了觉。
    林谦树走下去,晃荡到江易行身边瞄了一眼,果不其然又在卷子上看到了一些令人能称之为绝活的答案。
    这人如果好好做一张卷子,该是个什么水平?林谦树觉得自己想不来,也可能有生之年也等不到这样的机会了。
    往前走两步,林谦树的视线又停驻在了雷达的卷子上。
    和全靠心情做出答非所问卷的江易行不同,雷达做出这般精彩的卷子和他自身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林谦树站在他身后盯着瞧了一会儿,仿佛能透过卷子看到曾经年少无知的自己。
    雷达余光瞥见身旁多了个人,转过脑袋看向林谦树,对着他咧开嘴笑了笑,接着又继续做下去。
    林谦树围着教室绕了两圈,没收了一本考生忘记上交的杂志,回到讲台上又坐了下来。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三十分钟,考场上电子表的滴滴声此起彼伏,不多时,考生们便陆陆续续地站起来交卷了卷子放一堆,草稿纸放一堆,还自觉地帮林谦树拢了拢。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这帮考生的主观能动性还是很强的。林谦树自我安慰道。
    三十分钟后,考试结束铃打响,睡了大半场的江易行被铃声惊醒,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带着一脸的睡意未消举着卷子交了上来。雷达紧随其后,也交上了一张填得满满当当的卷子。
    带着试卷走出考场,林谦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等在老地方的江易知,看着青年目光专注地落在考卷的最后那道题上,林谦树觉得这样的他可爱极了。
    江易行和雷达路过,江易知的视线从卷子上离开,抬眼望向两人。
    两人停下脚步,雷达有些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江、江老师好。
    江易行抬起眼扫向哥哥,从鼻腔里哼出几个字来:等他?
    江易知看向两人身后,林谦树正抱着卷子冲自己眯着眼笑,于是他也不由勾了勾唇角:嗯。
    走了。江易行拍拍还在紧张的雷达,打球去。说着便越过哥哥朝楼梯口走去。
    小行。江易知在他身后叫住了他,晚上回家吃饭。
    江易行向前的步子一滞,倒是没有反驳江易知回家的说法,敷衍地回了声知道,便勾着雷达的肩膀继续向楼梯口去。
    林谦树走近江易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江易知目送江易行和雷达下楼的场面。他好奇地问:你和小行说什么呢?
    江易知转身看林谦树:让他晚上回家吃饭。
    林谦树笑起来:啊,难怪他跑那么快哦。
    两人去严开越处交了卷,严开越照例和两人聊了两句,顺便关心了一下两人的出国准备。
    下个星期要去参加一次模拟考,林谦树回想了一下日程安排里的情况,我们准备参加明年四月的考试,不过这一次应该是考前最后一次大型模拟测试了。
    严开越点头,眼睛里流露出不舍的神色:挺好的,你俩哎,有想法有坚持,真的挺好的。
    自己的坚持为的是数学么?林谦树清楚答案是否定的。他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身边的人,对严开越笑了笑。
    晚上回家,两人在路上打包了几个卤菜,回家就着冰箱里的食材又做了几道热菜。菜快做完的时候,江易行终于放学回家了。
    林谦树恰好从厨房里捧着汤出来,见江易行一个人站在玄关低头换鞋子,好奇地往他身后看了两眼:雷达呢?
    江易行换鞋子的动作停顿几秒,慢吞吞地直起身看向林谦树:他说要复习准备期末考试,不来了。
    今天才考完十二月的月考,晚上就着手准备复习期末考试了。如果这个人是汪思妤,林谦树十分相信她的诚恳,但换做是雷达,那就感觉像是在自我批判了。
    林谦树嘴角抽动几下,古怪地看江易行:你信了?
    江易行换好了拖鞋,走向厨房:不信。他安静了一会儿,才接上说:但叫不动。
    自上一次在白塔公园走失事件之后,尽管有了和母亲促膝长谈的机会,可林谦树隐约觉得雷达的情绪始终处在崩溃的边缘,并没有因为那次谈话改变多少,甚至还因伤疤被揭开变得敏感尖锐几分。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林谦树放下碗,叹了口气:你总之多看着点雷达吧。
    我知道。江易行难得没有回怼,走到餐桌旁主动帮着把林谦树摆得乱七八糟的盘子放整齐。
    你他猝不及防地抬起头,看向转身欲走的林谦树。
    林谦树回过头,有些诧异地回望江易行:我?
    江易行点点头,旋即目光不自然地撇开去,他轻咳一声,然后说:你和我哥要一直好好的。
    林谦树心头蓦然一跳,下意识地想说两句话搪塞。然而看着江易行脸上的温度烧到了脖子根,却还是倔强微抿的唇,原来想好的俏皮话就全说不出来了。
    林谦树轻轻吁了口气,笑容一点一点慢慢攀升上来。
    好。他对江易行承诺道。
    江易知从厨房里端着最新炒的热菜出来,抬眼便看到了弟弟和爱人各据一隅遥遥谈话的情形,他的目光闪了闪,放下手里的菜盘子:吃饭吧。
    晚上吃完饭,江易行没坐多久便起身说要回宿舍,江易知想留他睡下,他以雷达还在寝室为由拒绝了江易知。
    于是大晚上的,江易知和林谦树又开着车把江易行送回了学校。
    坐在车上,江易行很无奈:你们真的不用送我他的视线游移到副驾驶座的林谦树身上,小声吐槽道:就算要送我,也不至于两个人送我一个
    林谦树假装没听见他的吐槽,手机按得飞快:送你是其次,主要是我想吃点宵夜。
    嗯。专注开车的江易知忽然附和道。
    江易行一口气憋在胸口,最后只能闷闷地自己咽下。
    在车上度过了漫长的十五分钟后,车子刚在校门口停稳,江易行就迫不及待地开门下车,奔向校门。
    恰逢高三晚自习结束,校门口都是往外走的人,江易行一个人逆行进门,颇为引人瞩目。林谦树隔着车窗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白色的卫衣溶入夜色中完全瞧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你弟林谦树忽然想起了两人晚上在餐厅里的对话,好像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是吗?他怎么说?江易知看起来并没有很震惊。
    林谦树想了想:他说让我们一直好好的。
    江易知转头看他,眼中似燃着两簇火:那我们应该可以如他所愿。
    林谦树抿了抿嘴,还是抑制不住地弯起了嘴角。
    江易行转过头,正好看到江易知的车子缓缓驶离校门口。听着身旁的热闹喧哗,他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低下头,在微信上找到雷达:你想吃宵夜吗?
    过了好几分钟,雷达缓缓发来了回复:我不太想诶,今天晚饭吃得有点饱。
    江易行仿佛没看到这句话似的,继续发言:羊肉串、烤面筋、烤馒头各5串,再加一份烤冷面可以么?
    雷达:江哥,我真的不饿。
    江易行:那行,就这么定了。
    雷达看着手机上江易行发过来的话,有些吃不准江易行的情绪。
    作为和江易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知道江易行有个怪毛病就是一难过就喜欢吃烤面筋,而他最喜欢的食物是烤冷面。
    今晚这又是烤面筋又是烤冷面的江哥难过得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雷达:我不想吃。
    江易行:不,你想。
    第77章 易卫国
    正好是晚自习结束的点,美食街各摊都排满了放学的学生。等江易行左手烤冷面右手烤面筋从热闹中挤出来,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他晃荡着往回走,校门口冷冷清清的,只有零星几个学生陆续走出来。
    江易行朝校门走,抬眼看到远处昏暗的角落里陡然亮起一簇火光,幽幽一闪,很快便缩成一个小点消失在风里。
    应该是有什么人在那里抽烟。江易行只瞄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继续转身朝宿舍走去。
    周一中午吃过饭,林谦树闲着无聊,就去了校门外的报刊亭买杂志,刚挑好杂志,他就感觉身后有一道视线十分灼热地停驻在自己身上。
    正午的街道上空旷无人,林谦树转身的时候,只有对面文具店檐下站了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样貌陌生的中年男人并没有引起林谦树多大的关注,他只瞥了一眼就又转过头询问老板:老板,这杂志多少钱?
    结完账,林谦树再度回过头,这一次视线便完全地和男人对上了。
    十二月的南陵寒风砭骨,中年男人却只穿了一件看起来过时的皮夹克,裤子看着也不合身,整个人可以用落魄来形容。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林谦树不由地开始忐忑这是自己失忆的时候认识的人吗?
    遵循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林谦树只是抓着杂志站在原地十分警惕地看着中年男人。
    过了三分钟左右,中年男人率先动了起来。他从文具店檐下缓缓走出,目标明确地朝报刊亭的方向走来。
    男人走到林谦树面前站定,林谦树感到浓郁的烟草味立刻扑鼻而来,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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