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黄毛身边的一个小混混不放心地凑近他,看了一圈周围还站着的几人,这里都是他们的人,要不我们留下给您撑撑场面吧?
黄毛不耐烦地推了推同伴:你说什么呢,这我哥!也是自己人!你们先走吧,我没事。
最终,黄毛的同伴们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巷子。
巷子里最后剩下的人寥寥无几。雷达本来也想留下,被江易行提溜着领子拍到了官鸣身边:你带他回去吧。江易行想了想,补充了一句礼貌用语:麻烦了。
不知为什么也跟着留到了最后的官鸣推了推眼镜,一把抓住了还想偷偷溜回去的雷达:走吧,我家的车已经等在外面了,我先送你回去。
巷子里只剩下五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点彩。江易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对司机报出了家里地址,让江易行先带着相小军回去处理伤口,自己则回学校去取车。
路边剩下了等车的林谦树和黄毛,两个人隔着个花坛站着,一阵秋风吹来,瑟瑟作响的梧桐树让林谦树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他忍不住朝黄毛看了一眼黄毛只穿着一件短袖T恤,在秋天的晚风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然而黄毛的脸上并没有显露任何的不适。
目光太过于明目张胆,才拿出烟的黄毛手一顿,试探地把烟盒朝林谦树递去:来一根?
林谦树收回视线,赶紧摆手道:不了我不抽烟。
哦。黄毛收回手,低头给自己点上,深沉地抽了一口,江哥也不抽。
林谦树不太明白自己不抽和江易知不抽有什么关系,但看黄毛这一副眯着眼睛瞭望远方的神情,大概他还有什么话想继续往下说。
黄毛吐了口烟圈,往垃圾桶里掸了掸烟灰:这位
林老师。林谦树看到黄毛眼神中有一丝迟疑,赶紧自报家门。
这位林老师,黄毛说,刚才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想要打你。
这是黄毛今天晚上第三次强调自己没想打人了,林谦树终于有点相信,在自己走进巷子之后,黄毛笑着想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其实我没想打你。
尽管如此,林谦树也只是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哦。
黄毛没有注意到林谦树的动作,仍旧沉浸在自己深沉的情绪中:我们行走江湖,讲究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从来针对的只有相小军一个人。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中二少年,行走江湖都冒出来了林谦树心里暗暗吐槽一句,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听黄毛讲故事。
相小军其实是我弟。黄毛说,他和我是同一个爸生的。
不过,黄毛话锋一转,不是同一个妈。
他妈是小三。
随后,在黄毛断断续续的倾诉中,林谦树把整个故事串到了一起。
相虎也就是黄毛,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结果在他两岁那年,父母突然离婚了,他跟着父亲一起生活。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他的父亲就又领回来一个大着肚子的阿姨。又过了半年,相小军出生了。父母双全的相小军得到了全家人的宠爱,而童年时相虎无数次尝试给母亲打电话,换来的只有冷冰冰的忙音。随着两个孩子逐渐长大,两人都开始念书了。然而相虎不是个学习的料,成绩总在班里垫底,和他相反的,相小军却意外有个好头脑,数学几乎次次都能考满分。
林谦树回想起初见相小军时,少年在大树下只瞥了一眼题目就给出答案的恐怖速度,心中对相虎多了几分同情家里有个神童作对比,简直是给本不富裕的头脑雪上加霜。
然而相小军有着与聪明头脑不匹配的腼腆性子,看人说话时总是怯生生的。相虎很是看不起这样娘们唧唧的行为,愈发对这个弟弟看不上眼。
若说一开始,相虎对于相小军只是瞧不上,等到了十二岁那年,上了初中的相虎等来了自己十年没见的母亲,而母亲与他见面的第一句话就告诉他,他现在的这个后妈其实是小三。
我和你爸是七月份办的离婚,你这个弟弟生日是几月呢?母亲说话时神情带着嘲讽。
相小军的生日在十二月初。
想到这一点的相虎浑浑噩噩地辞别了母亲,从此再看向这个弟弟时,眼神中更多了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 黄毛:我没想打你。
林谦树:我信你有鬼。
第43章 拥抱
十分钟后,江易知的车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
相虎看了哆哆嗦嗦的林谦树一眼,往后退一步:你先上车。林谦树哦了一声,拉开副驾驶座就坐了进去。
直到相虎关上后座的车门之后,林谦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相虎似乎是想让自己也坐到后排去。
一路上,车厢里都很沉默。林谦树刷了一会手机之后觉得头晕,干脆收起手机看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他从后视镜偷偷打量独自一人坐在后排的相虎,相虎正扭头望着窗外,不知在看些什么。
十五分钟后,三人回到家中。林谦树打开门,只见客厅和厨房的灯都亮着,捧着一个大海碗的相小军从厨房里走出来,与开门的几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见三人齐齐看他,相小军愣了愣,脸很快就变红了。他小声道:那个江哥说他饿了,我给他下了一碗面条
说着,江易行懒散的声音从客厅那头飘来:面条好了吗?
相虎眉毛一拧,转头大声对江易行道:江易行,你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要别人帮你做夜宵?
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江易行手一顿,似笑非笑地睨相虎:那你自己有脑子有眼睛,怎么也净做一些眼盲心瞎的事情?
你相虎气得一窒,一时间又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在这样□□味十足的氛围中,相小军端着海碗小心翼翼地低头挪进了客厅里,他把碗放到茶几上,低声对江易行道:江哥,吃夜宵
你再去拿个碗过来。江易行放下手机,对相小军说。
相小军依言又从厨房里捧了一只碗出来。
江易行抄起筷子,慢悠悠地从海碗里分了一半的面条到新拿来的碗里,在碗上搁下筷子推给相小军:吃。
相小军愣了愣,没想到江易行分面条竟然是给自己吃的,他拿着筷子,有些局促不安:江、江哥,我不饿
路上都吐光了还能不饿?江易行不耐烦地轻啧一声,赶紧吃。
林谦树方才知道,原来江易行带相小军挥来的路上,相小军因为刚才的过度紧张,把晚饭全都吐光了。
看着相小军终于肯举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面了,江易行端着碗站起身,目光冰冷地看向相虎。他走到相虎身边,一字一顿地认真对相虎道:我不管你们家长辈之间有什么恩怨,你可怜,他就不可怜吗?
他突然哼笑一声,意义不明地朝江易知投去一瞥:就算是要比惨,你以为你算个屁啊?
相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整个人颤抖着,过了许久才憋出一句:你走。
小行,江易知开口阻止弟弟继续挑衅相虎,你去我房间把药上了。
江易行又轻飘飘地看了相虎一眼,绕过江易知往他的房间去。
砰地一声,关门的声音震天响。
客厅里剩下四人,作为一个失忆人士,林谦树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不太合适,他往后退了一步:那个我去给小行上药!说着赶紧逃离了这莫名尴尬的场合。
林谦树拐进走廊,转开了左边那扇门的门把手,直到坐在椅子上专心嗦面的江易行抬头朝门口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如借口一般跑到江易知的房间来了。
看到林谦树进来,江易行并不惊讶,他放下筷子扯了张餐巾纸擦嘴,不忘提醒林谦树道:关门。
林谦树反手迅速地关上了门。
原本在客厅里是尴尬,林谦树发现,逃到这里来仍然是尴尬。江易行吃完了面,闲闲地靠在椅子上刷手机,手指偶尔才动一下,显然心思并不在手机屏幕上,只是懒得和林谦树说话,借刷手机来打发时间。
林谦树进门太仓促,手机还放在门口的包里,这会儿没东西玩,只能干站着。
那个林谦树想起进门前自己找的借口,摸了摸鼻子,从江易知的柜子里翻出了备用的医药箱。他走到江易行身边,拉了另一把椅子坐下:我给你上药吧。
江易行放下手机,以打量的眼神看着林谦树,过了良久才不紧不慢地把袖子卷了上去,将伤了的胳膊递向林谦树。
两人打的时候出手都不算重,江易行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胳膊上有两道浓重的淤青。林谦树观察了一会儿,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瓶红花油,倒了一些在手上,帮江易行把淤青揉散,整个房间里登时充满了红花油的浓郁味道。
林谦树一边推一边观察江易行的表情,江易行似乎感觉不到痛,就算林谦树用最大的力气揉,他的眼皮子也不曾抬一下,依旧垂眸盯着林谦树放在他胳膊上的手。
眼前这个弟弟,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还是挺乖的嘛。林谦树一边揉一边不着边际地想道。
作为一个兄长,特别是一个和他亲哥住在一起的兄长,林谦树认为自己有必要帮着操碎心的哥哥把少年从校霸的迷途中扳回来。
小行啊
江易行的眼皮子不觉跳了跳,他的手指微微往里勾,努力忍耐不让自己吐槽出声。
林谦树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演说:我有一个朋友,我们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天他抄小路的时候遇到了两个小混混,他仗着自己个子高,一个人赤手空拳就想把两个混混干翻。结果你猜怎么着?
江易行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去做林谦树的捧哏。
江易行不给反应,林谦树也不恼,自顾自往下说:结果其中一个混混身上带了把老长的水果刀,切西瓜用的那种,趁欧呃,我那个朋友不注意,差点就要往他身上招呼。还好我另一个朋友到得及时,用手机放了警笛声吓走了那两个小混混,才保下他的胳膊。
林谦树讲完,仔细观察江易行的反应,却见江易行用古怪的眼神看他。
你说的那另一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江易行问,你今天在饭店门口也是想让我用这一招吧?
其实这段我有一个朋友是林谦树从《今天也要喜欢你》里看来的,小说里,欧几里得为了教训两个对他母亲出言不逊的混混差点出事,是我放警笛吓走了混混。林谦树今天赶跑混混的灵感就来自于此。
原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啊,林谦树不觉松开了手,那你怎么没照我说的做?
林谦树把手机递给江易行,怀的就是这个心思,千算万算没算到江易行打电话叫来了江易知。
江易行收回手:他们的问题想彻底解决,只能让江易知出面。
为什么?你哥是老娘舅啊?林谦树好奇道。
江易行嫌弃地看了林谦树一眼:相虎是个没脑子的,谁都话都听不进去,只听江易知的。江易知说什么反正在他眼里都是对的。
为什么相虎这么听江易知的话啊?林谦树又问。
江易行说:江易知上初中的时候,单枪匹马帮相虎打跑过一群欺负他的高年级混混。
江易知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人,不会打篮球,居然会打架,而且一出手就是一挑N。林谦树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他:你确定你说的是你哥?
他小时候打架很强,省队有个散打教练想收他为徒,要不是江易行说着说着,忽然打住,话锋一转,他上高中之后就再也没打过架了。
哦,也不是没打过,江易行想了想,又改口道,就有那么一次,他说是路上不小心摔的,但我看他袖口破损的程度不太像是摔出来的。
江易行这一番话让江易知在林谦树心中的形象有了巨大的转变。
不过也是,弟弟是个校霸,哥哥的打架能力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林谦树想着,又语重心长地教育江易行:你叫江易知的时候总是他来他去的,要么就叫全名,你哥对你也算是尽心尽责了,你叫声哥哥有那么难吗?
江易行哼了一声,伸手捞过手机捧在手里继续玩起来:尽的哪门子心尽的哪门子责
你啊林谦树叹了口气,把红花油往医药箱里一塞,重新放回柜子里去,你当这瓶红花油是给谁准备的?好端端的在卧室柜子里藏个医药箱,他身体健康,又用不上。
江易行解锁手机的手一滞,眼底浮现出一丝不明的微光。
行了,房间留给你,我回自己房间去了。林谦树走到门边,叮嘱江易行道,别把桌子上的东西给你哥弄乱了啊,他整理起来很不方便的。
直到林谦树打开门的下一秒,他才听到身后传来了少年一声似有若无的知道了。
林谦树走出门,把少年的别扭与复杂统统关在了门背后。
客厅里谈话的人已经都不见了,只有走廊亮着过道灯,幽暗中散发微光。林谦树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还没来得及开灯,就撞入了一个味道熟悉的怀抱中。
微弱的灯光下,林谦树浑身僵直地伫立在原地,被江易知紧紧地抱在怀里。
林谦树感受着拥抱着自己的巨大力道,江易知身上的强烈情感几乎要藉由这个拥抱喷涌而出。
木头,江易知声音粗哑,你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抱就抱嘛,不用解释的。
第44章 江易知的故事
从认识江易知到现在,林谦树还是头一回感受到江易知身上如此克制又浓烈的情感,他拥抱自己的力道是那样大,几乎想要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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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懂欧几里得了吗——时岁邪(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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