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鸡蛋是意外收获,唐易寻思着要怎么吃才能让自己和温言混个肚儿圆,家里是一贫如洗没什么吃的了,记得院子里好像有个小菜园,里面稀稀拉拉种着几根葱,或许能炒了吃了,不过这个时节应该是吃香椿的时候了吧,不知道这里的山上有没有,就这么乱七八糟想着回了家,一进门就撞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刚要踏出房门,见到他又匆匆跑了回去。
唐易:......如果我没看错,那小家伙胳膊上的,是包袱吧?
原身在床上躺了三天半死不活的大好机会,他不跑,这会儿怎么突然想起来跑了?
唐易感觉这小少年其实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了无生机,小脑袋瓜子里好像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唐易进门放下装鸡蛋的篮子,一转眼就看见了瑟缩在墙角的少年,少年洗的白白净净的脸还带着一丝丝稚气,大眼睛惊恐无措的看着他,两只手绞在一起,好像做了十分错的事情,恐惧着惩罚。身后的草堆乱七八糟,稻草中还露出一个布角。
显然是匆匆掩盖不及。
唐易走过去,在少年的忐忑不安中弯下身,温言忙抓住他的胳膊,慌乱摇头:不......我没有......
唐易动作一顿,他感受得到温言的手在颤抖。
诶......唐易心说,这么下去不行,他必须好好跟这少年谈一谈,往后的日子还长,老这么下去可不好过。
于是他大大咧咧往草堆上那么一坐,拍拍身边空着的位置:坐吧,咱俩聊聊。
温言犹豫了一会儿,不确定唐易是什么意思,但他只能坐下,等着即将到来的任何,狂风暴雨或者被卖掉的信息。
温言坐下后,唐易直截了当开口:你怎么突然想跑了?
温言刚坐下,差点吓得炸起来,嘴唇动了半天,也没说出话。
唐易也没指望他能爽快回答,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以前待你不好,你想跑,我没意见,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躺床上人事不知的时候你不跑,反而是我醒来之后承诺了你不再欺负你,你突然想起来要跑了?
你不信我,还是你以为我有什么阴谋?
唐易温和耐心的看着温言,等着他的回答。
温言抿了抿嘴,迎着唐易的目光,心想大不了被打死,或者被卖掉,反正结局已经注定,不如说个痛快。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你是不是想把我卖了?
唐易一头雾水:什么?
温言开了第一句口就有了勇气一般,一鼓作气道:你把自己收拾干净,又让我洗干净了,还给我换上好衣服,是不是想把我带去镇上窑子卖掉?我......我跟着你已经一年了,虽然你对我不好,打我骂我,但我还是本本分分伺候你,一句怨言没有,你怎么能狠心把我卖去那种地方,我......我宁肯饿死街头也不去那里!
唐易:......
他总算知道这少年脑补了些什么了,感情是突如其来的变化把这少年吓蒙了,而少年身上大概从未发生过什么好事,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把这些变化和最坏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唐易哭笑不得,他是富二代,但不是渣二代,也不是废二代,他家里家教很严的好吗!怎么会做出这种想都不会去想的肮脏事情!
他无语地看着少年,少年气鼓鼓的模样好像很厉害,但是不停缠斗的手指和慌乱四顾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他。
我没有想卖掉你,唐易无奈地说:我是真的想通了,要好好过日子,我把自己收拾干净是想出去找个活干,把你收拾干净也是想让你重新开始过日子,你想哪儿去了。
温言一脸不相信。
唐易又说:我知道你怕我,恨我,这很正常,毕竟我以前是个人渣,你要走我也不反对,但是你这细胳膊细腿身无分文,能走去哪儿,哦对,你还是个小哥儿,格外不安全,这样吧,我们做个约定怎么样。
温言:约定?
没错,唐易自然不会让温言就这么离开,除了确实担心温言的安全,他还有一个月的投喂任务呢,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你可以亲眼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改了,再决定是不是要走,如果到时候你还是想走,我就和你和离,这样你也好再嫁,并且会给你一笔路费,帮你过渡,你呢,这一个月内就安安心心在这儿住着,我不会欺负你,也不会苛待你,你也可以趁机接触其他男人,为自己未来的归宿做打算,我都没有意见。
温言惊诧不已,这货莫不是疯了?
你的条件呢?温言问到,他才不会相信这家伙无缘无故就想对自己好,肯定有什么大招在后面。
果然,唐易微微一笑,说:还挺聪明,条件嘛,就一个。
温言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紧张地盯着唐易。
你每天都要保证吃的饱饱的!
温言:???
唐易也觉得自己这个条件过于奇葩,但一时也解释不通,只好挠挠头,说:就这么定了,大哥给了五个鸡蛋,中午炒了吃吧,你会做饭吗,这鸡蛋能炒大葱也能炒香椿,对了,这时节香椿出了没?
温言沉默,只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愣愣地瞪着唐易。
唐易叹了口气:我也不会做,那我们只能吃水煮蛋了。
温言继续沉默。
唐易心想要给少年一个消化信息的时间,便不再说话,转身去了灶台,准备煮鸡蛋。
却没料到,冷不丁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差点把唐易的魂吓飞。
你......是不是鬼上身了?
第3章 重获新生的不只是你
唐易转身愣住,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他没想到那个胆怯的少年竟然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机械转头:你...说什么?
温言咬咬牙,在心中挣扎了一番,站起身来,一字一顿的说:我嫁给你的当天,大哥就拉着我嘱咐了许多,其中一条就是绝不能给你吃香椿,因为只要一口,你就会浑身发紫,呼吸困难,小时候差点因为这个丢了性命,所以你对香椿十分厌恶。
话说到此,也不用再往下说了,唐易头疼,没想到这原身还有这么个毛病,他醒过来后有的多数是自己的记忆,原身的零零碎碎,竟然缺失了这么重要的一个环节,又心想若不是少年提醒,他馋香椿,若是不小心吃到了,怕是连命都要没了,不禁后怕,惊出一身白毛汗。
唐易不知如何说起,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开明,对于鬼神不是敬畏就是避讳,他这种情况,若真是传出去,定是会有不少麻烦,虽然他不怕麻烦,但是初来乍到,若是因为这种事情不得安生,也是很头疼的。
两厢对立半晌,温言低着头,心里一片冰凉,若是唐易不是鬼上身,为何会变化这么大,又为何会沉默这么久,若是鬼上身,眼前的这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最后,还是唐易先开了口,他看着少年,认真地问:如果是,你怕不怕?
温言猛然抬头,对上一张陌生的干净帅气的脸庞,他身体抖了抖,没有回答,而是又问了一遍:你......你真的......不是他?
唐易沉默一秒钟,然后点了点头:我也叫唐易,但我不是你的夫君,今天,是我来这里第一天。
温言身体剧烈抖了抖,而后重重瘫倒在地,双手捂面,嚎啕大哭。
这个反应是唐易始料未及的,他懵了一分钟,而后赶紧上前,拍着温言的背,不知所措的问:你怎么哭了,我不是故意占他身体的,我也想把你夫君换回来,可我不会操作啊!
温言疯狂摇头,又哭又笑,双手扯住唐易领口衣服,脸上泪水鼻涕纵横,大声哭到:我不想!我不想他回来!
他终于死了!
他打我,骂我,用那么粗的棍子......
还有带刺的藤条......
我想去死,可他说我要是死了就把我娘砍了,我不敢死......
他嫌弃我,嫌我是个哥儿,他不碰我,我很开心,可是他说哪天我不听话就把我卖了!
卖去那种地方!
我......我巴不得他死,我宁肯一辈子守寡没人要......
求你,别把他换回来......别......
......
温言哭着哭着就把额头抵在了唐易的胸口,唐易无言以对,只能轻轻抚摸着温言瘦弱单薄的脊梁,静静听他哭诉。
哭出来也好,少年受的委屈太多,一直压抑着会容易生病,唐易心中不忍,这少年字字泣血,声声都是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苦和累,唐易心中恨极了前身,也默默下了决心,至少少年跟着他的一个月内,尽力让少年过得好一点。
他唐易不是人人嘲讽的那种废物富二代,而是受过教育的贵家公子,三观正,也不怕吃苦,有手有脚总能把这么猫儿大的一个少年养活。
温言哭着哭着就没了声儿,唐易把人翻过来一看,竟是睡着了。想来是长期的疲累和压抑恐惧,此番全部释放出来就有些脱力。
唐易见人呼吸平稳,也就放心了,他轻手轻脚抱起没几两肉的少年,把他放到破土炕上,盖上那床里面絮了稻草的破棉被。
动作间,少年瘦白的手臂露出,一点朱砂痣清晰红艳,但是,环绕那朱砂痣的,却是斑驳的,青紫的痕迹。
有些是鞭痕,有些是棍子的淤青,还有些像是掐出来的。
唐易不忍直视,给少年盖上被子就离开了。
这么一闹,他也没有胃口了,便把鸡蛋放在架子上,自己出了门,他的出去弄点吃的,不仅是这顿,还有晚上和第二天的。
都说靠山吃山,一点不假,这个时节春种还未开始,各家各户存粮也不多,上山寻吃的的人很多,想抓到个野鸡,挖些野菜也是不好找,唐易对这里不熟,更不好往深山里走,转来转去,决定去河里碰碰运气。
山上的河里破冰不久,鱼儿迫不及待的出来觅食,又赶上中午头,村民们多都在家吃饭,唐易倒是捡了个好时候,不用与人竞争。
唐易找了些坚韧的藤蔓纠缠打结,做了一张简单粗糙的网,他寻了处不太深的河流段把网张开,形成一个小小的兜子,然后跑去上游不远处,寻了根棍子往河水里狠狠一顿搅合。
当时就有两条鱼受惊蹦出了水面,唐易心里欢喜不已,这里生态保护得好,没有污染也没有过度捕捞,河里的鱼数量不少。
上游的鱼被唐易一路胡搅,纷纷往下游游动,唐易有意识的把鱼往网兜处赶,二月春寒料峭,唐易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单衣,竟然也累的浑身汗湿,浑然不觉的冷,可见是出了力的。到最后,他干脆脱了鞋,忍受着河水的刺骨寒冷,前去查看他的收获成果。
粗糙的藤蔓做成的渔网十分简陋,孔洞比较大,个头小的鱼直接就从洞里溜了,还在苦苦挣扎的,只剩些大鱼。
唐易惊喜的发现,竟然有两条不小的鱼,他赶紧收紧网兜连水带鱼呼啦啦一下子泼到了岸上,生怕一个不小心被鱼逃了。
上了岸,两条与正在做最后的挣扎,唐易找了块石头,一鱼一下,直接打晕,然后就那么用网兜兜着回去了。
一路上遇到几个村民,看见唐易提着网兜,网兜还淅淅沥沥滴着水,就知道他去抓鱼了。这时候唐易改头换面的消息已经传遍全村,加上不少人都是从小看着唐易长大的,所以也都很轻松的就认出他来,见他去捉鱼吃,都议论纷纷,惊奇不已。
有村民上前去,好奇地说:唐易,你去抓鱼了,怎么样,抓了个什么样的?
唐易倒也大方,打开网兜给人瞧,村民围上来纷纷惊呼,两条大草鱼,每条都能在三冬龄左右,都是大家伙。村里人少有能吃起肉的,多数都去山里捕些野味抓些鱼解馋,鱼肉虽然不像猪肉香,但好歹是肉。
当时就有村民说:唐易你这鱼卖不卖?
唐易想了想说:这条大的卖,小的不卖。
又有村民问:你卖多少?
唐易说:得两升豆面。原身留下的常识记忆告诉他,村民们都穷的很,在村里很少能卖到铜钱,村里人多数是以物易物,唐易现在最缺粮食,按照记忆中的印象,差不多估摸着能换两升豆面。要是在平时能换更多一点,可是现在是冬末春初,家家户户存量都不多,能换两升就不错了。
有村民嫌贵,也有那忍不住嘴馋,家里也还有点存粮的,当时就跑回家拿了两升豆面换给唐易,欢欢喜喜的提着鱼走了,临走还好心地帮唐易用芦苇杆将另一条鱼穿了起来,这样唐易提着就方便多了,不会弄湿衣裳。
唐易悄悄记住了这个心眼还不错的村民,他的名字叫唐大虎,家住村东头。
于是唐易提着两升豆面和一条四五斤的大草鱼欢欢喜喜回了家,先别管东西好不好吃,至少这两天能吃饱了。
回到家里唐易发现温言已经醒了,正站在院子里整理菜园子,两人目光对上,温言的目光不再躲闪害怕,而是犹豫了一下,微微一笑。
仿佛朝阳新起,带着对新生的向往。
唐易回他一笑,关上篱笆门,少年这么快又这么坦然地接受了鬼上身说法,令唐易有点惊讶,他不懂,对于温言而言,这看似恐怖的事情实在是一件很不错而且很被期待的事情。
你回来了,温言停下手中的活,看见唐易手里的鱼,叫到:好大的鱼,是你抓的?
唐易笑着点头,说:你会做鱼吗,晚上我们吃鱼。
温言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天知道他有多久没沾到荤腥了,小哥儿讲究多,不能挽起裤腿下河捉鱼,以前的唐易管的也严,叫他不能马上应声就得挨打,所以这一年来他基本都是杂面饼子稀饭青菜度日,肚子里一点油水也没。
我会做,温言说:不过可能做不好吃。
唐易无所谓地说:能吃就行,哦对了,这里还有些豆面,我用另一条鱼换的,你弄成饼子吧,晚上我们吃饼子和鱼。
温言应声提着鱼和豆面进屋,唐易没有错过他脸上兴奋的红光,自从知道原身死了,眼前这个厉鬼是一个不会打人骂人脾气还不错的家伙之后,温言明显有精神多了,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对崭新生活的期待和干劲。
唐易也挺开心的,到底是少年人,还是应该明媚一些好。再就是今晚吃鱼和豆面饼子,明天就能吃鸡蛋了,这样两顿饭就都有了。
唐六少爷从来饭来张口,厨房的事就只能交给温言了,也不知道他会做成什么样,不过唐易嘱咐过不用省着油盐酱料,想来无论如何是能下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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