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凌云阁从外面看小小一个,谁知里面竟然有一座巨大的藏书楼,而且空间远超出了倜夜的想象。
倜夜目瞪口呆,完全想不通这是怎么做到的。
凌危云在前面带路,分明没有看到倜夜的表情,却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道:等你学会空间术,就能掌握空间变化,并且为自己所用了。
倜夜大为兴奋,问:我以后也会学到这种厉害的法术吗?
凌危云道:不一定,看你自己的造化。
倜夜:
他觉得自己被鄙视了,有点儿受打击。
凌危云手中捏了个诀,空旷的书屋之中陡然出现一套桌椅,桌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除此之外,桌椅面前不远处,还放了一个蒲团。
凌危云道:今天我们开始学习
倜夜眼中晶亮,饱含期待。
凌危云继续道:千字文。
倜夜:
倜夜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就算是个不入流的小妖怪,在人间混了那么久,倜夜也知道千字文是给小儿识字用的。
凌危云看着他,道:你觉得你现在和黄口小儿有什么区别吗?
倜夜愤愤不平。
凌危云道:千字文是他们读书人的启蒙读物,但是满大街的小孩也都在背诵,说明了这里面的内容很有基础性,且出现频率很高,你学完千字文,那么至少一般的字你大概都能认得了,更晦涩艰深的,到时再找辞典意义对照,你才能理解,否则只会如看天书,昏昏欲睡。
倜夜哦了一声,有些明白过来了。
照他现在的文化水平来看,日常的用字都认不得几个,即便他每次看到原文,想找辞海查阅,也仍然看不懂里面在讲什么,难怪他每次一看书就觉得眼睛发昏,想睡觉。
凌危云道:不过你当然不是小孩,这是肯定的。
倜夜受到肯定,信心一振。
便听凌危云继续道:所以今天你先背一半,明天背剩下一半,后天巩固一下,全部背下来。
倜夜傻眼了。
好在凌危云没有狠心到让倜夜就这么硬背,而是以很快的速度解释了一遍原文,让倜夜大概了解了其中字句的意思,再让他背,有这层理解的基础了,倜夜背起来就要轻松一些。
讲完之后,等倜夜背书的途中,凌危云就在蒲团上闭目打坐,到时间便睁开眼睛,让倜夜背给他听。
让凌危云满意的是,虽然磕磕绊绊一点,但倜夜居然也七七八八地背出来了。
然后又是默写。
总之倜夜觉得自己简直比白天一整天学的还多还累。
结果从凌云阁出来,倜夜发现才不过过去了一个时辰,晚课刚结束不久。
倜夜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时间混乱感里,但也无暇想太多,当夜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自那日起,倜夜每夜星驰,去凌云阁报到。
本来倜夜一开始还担心自己总是不去上晚课,那帮烦人精会不会察觉不对,但是一个多月过去,以易修为首的那帮人虽然没有停止过找自己麻烦,但是关于他缺席晚课的事却什么也没说,倜夜虽然有点难以相信,但也乐得如此。
直到有日中午在食堂,应勇坐到他对面,道:你最近怎么回事?
应勇这人,轴是虽然轴了些,和倜夜也完全谈不来,但是好在这人还算有点真诚,说话做事也不阴阳怪气的,所以在这帮弟子中,倜夜和他的关系居然算还不错,偶尔还能说几句。
倜夜莫名其妙:什么?
应勇道:一到晚课你就变了个人一样,易修他们找你麻烦你都不搭理。
倜夜愣了一下:晚课?
应勇怒色道:对啊,易修那帮人,确实也太过分了些,仗着自己是易家的少爷,整天耀武扬威,作威作福的,抢人灵植,逼人帮自己种灵田不说,最近还开始拉帮结派起来了,但凡有人不听他的,都要被教训。
倜夜对易修那厮干什么不感兴趣,只关心对方说的晚课的事情:晚课上你看到什么了?
应勇道:还不就是那些,往你身后扔纸团,在你背上写写画画,他也不敢真的怎么惹你,不过你居然也沉得住气,能一点都不理他们。
倜夜却没再听对方继续说什么了,陷入沉思。
到了晚上,倜夜难得迟到一回,凌危云已经在书楼里等着他了。
没等凌危云问,倜夜自己先交代了:我刚刚去了藏经楼。
藏经楼才是他们正经上晚课的地方。
凌危云脸色未变,看起来倒是毫不意外:所以?
倜夜道:我在里面看到了我自己。
倜夜还喘着气,他在藏经楼多待了会儿,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但他也分不清楚自己是因为跑太急了,还是因为紧张。
倜夜看着凌危云,问:你做了一个我的替身,放到藏经楼吗?
凌危云神色不动,只点了点头。
倜夜见他承认,忍不住道:为什么啊?
凌危云看着他,似是觉得他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不放替身进去,你这么长时间不上晚课,被人知道了,不是一桩麻烦吗?
倜夜当然知道这个,当然知道凌危云是为了避免自己惹上麻烦。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为他考虑这么多,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倜夜盯着凌危云,只觉得心脏跳得很快,喉咙也发干,有一肚子的念头冒出来,一出口,却问出了一个他自己也丝毫没料到的问题:你对别人,也都这么好吗?
凌危云闻言,也愣了一下,然后他轻微皱眉,看着倜夜,道:我看起来很闲吗?
第41章 肯定只有易修通过了考核。
凌危云当然不闲,作为宗长首座大弟子,师尊又常常地闭关不见人,一应事务除了有宗门几位师叔帮忙打理之外,剩下便是由凌危云出面应对,还不提凌危云自己本身要修炼,时不时还要接受师长委派,需要下山去降妖伏魔。
倜夜哦了一声,识相地不再问了,心里却冒起一连串的泡泡,冲得他有点儿晕头晕脑的。
倜夜上凌云阁上得更起劲了,从最基础的千字文,到诘屈聱牙的大部头,竟然慢慢都啃了下来,到了后来,甚至不拘泥于书本,在课上有什么不会的,倜夜都拿来问凌危云,凌危云也不厌烦,一一教他,比那些白胡子老头更详尽认真不说,有时还会超出进度,教他课上没有学过的东西。
日月倏忽而逝,转眼间又是一岁枯荣,到了宗门内一年一度考核测评的时候。
凡道一宗弟子,学满一年,都可以报名参加此次考核,考核通过,向上升级,考核不过,留在原级,来年继续。
不过道一宗的考核,一向是出了名的刁钻,即便每年都能参加,能从靛衣弟子晋升到蓝衣的,还是少之又少,有人专门算过,每个人从靛衣升蓝衣,平均要花五到八年时间不等,甚至还有人从入宗门起,终其一生都是靛衣弟子,没有换过颜色。
靛衣尚且如此,就更别说继续往上了。
不过虽然形势严峻,每年报名的人却非常多。新人当然不必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而且道一宗有个规矩,凡入道一宗的弟子,第一年学满之后,若是没有通过考核,便不再有师长教授,而是自行修炼,直到通过考核,才能进入下个学习阶段。
所以即便每年考核都难,但每年仍有上千弟子报名,而其中能通过的,不过十来人。
今年也是如此。
连同倜夜在内,报名的新弟子将近百人,剩下一千二百多人,却都是入门超过了一年的,数字委实称得上可观。
第一轮考核为期半月,其中有术数测算,扶乩卜筮,风水八卦,形物变化,御风飞行,召唤鬼灵等细目考核,除此之外,还有诗文撰写,历史策论等完全可以拿去考科举,让人根本摸不到头脑的考核,反正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十五项之多,简直可说是上考天文,下考地理,中间还有人鬼神。
而且这些五花八门的考试里,但凡一门不过,便就此止步,明年再来。
好在道一宗还不算十分的丧心病狂,只要是去年考过的,并且通过了的考核,到第二年也是算数的,明年再考的时候,直接从未通过那一门开始考就可以。
但这点仁慈也仅仅只是针对靛衣升蓝衣的,蓝衣升紫衣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一门不过,第二年从头开始,全部重考。
倜夜连着考了半个月,脸都考绿了,从考场出来,一直到饭堂,都还在骂骂咧咧。
应勇也在饭堂,他几日前就已经结束了考试,现在十分平静地在吃饭。
见他脸有怒色,还好心安慰道:放宽心,没什么人能在第一年就通过全部考核的,你已经很不错了,居然一直考到了最后,不过都到最后一门了,确实也挺可惜的。
倜夜听他说了一堆,终于忍不住拧起眉毛,道:谁说我没过?
应勇惊愕,道:你,你过了?
倜夜撇嘴,道:是啊,那老头儿忒鸡贼,还耍花招,想把我困在八卦阵里,还不是被我两下给闯出来了。
他说得轻松,应勇一脸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半晌,才道:那你考过了,还这么一副不爽的样子干什么?
存心来刺激人的吗?
倜夜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片刻,他突然道:这破考试到今天就算完了吧?
应勇道:是吧,不过听说这还只是第一轮,你们通过了的,后面应该还有吧?
倜夜大惊:不是吧,还有?!
应勇见他反应强烈,怪道:怎么了?
倜夜一脸烦闷,却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反而转移话题似的,问起了应勇:那你现在考完了,之后做什么?
应勇叹口气,道:能怎么办,继续修炼呗。
他倒是看得很开的,毕竟修仙这种东西,讲究个缘法,这缘法又十分玄妙,强求是强求不来的,殊不知有人勤勉修炼,却百年未能勘破一层境界。
不是所有踏上这一道上的人,都有资格向前一步的,甚至于绝大多数一辈子都只能徘徊在通往真仙的路上,这才是普遍世情。
应勇道:索性这一年里我还没怎么去过宗门的藏经楼,可以趁这时候潜心研究各种丹经,而且宗门也会定期委派我下山去执行任务,既能增广见闻,同时也能增进修为。
倜夜点点头,寻思这道一宗果然不愧天下第一宗门,倒也真是会做买卖,每年收一批弟子,一年之后这其中的大部分,就成了养在宗门里的劳力,至于那些通过考核的,就继续教下去,直到他们成为宗门的活招牌就像大师兄凌危云那样。
不过这些弟子倒也没有吃亏,吃在这里住在这里,还能随时接触到各种顶级资源,毕竟道一宗的藏经楼,炼丹室,还有用山中仙灵之气所孕育出来的灵兽灵草,都是当世一流的,作为交换,他们为宗门做点贡献,也算是互惠互利了。
两人有搭没搭地聊着,突然听得饭堂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他们往门口方向看去,还没见到人,先听到一连串浮夸的祝贺声。
不愧是易家的小少爷,和我们凡人就是不一样,入门才一年,就通过了一轮所有考核,这都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人物了,厉害厉害!
那是,也不看看人家姓什么,那可是易家,和我们能比吗?
我敢打赌,今年新弟子中,肯定只有易修一个通过了考核。
肯定的,难不成还有别人能比过易修的的吗?
伴随着花团锦簇般的祝贺和赞美,易修犹如一朵被绿叶簇拥着的鲜花,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只见他身穿月白长袍,衣上以金丝绣龙,珍珠点睛,头戴金珠宝玉冠,脚踩金丝祥云靴,一身的珠光宝气,一脸的春风得意。
倜夜见他也穿了一身白色,却丝毫没有松柏磊落,遗世独立的风姿,只觉得十分伤眼睛,呸了一声,道:这人也配穿白。
应勇也有些发怒,道:虽说考试期内,对弟子穿着要求没那么严格,但这也真的太过了,他才哪到哪儿,就敢私穿白衣了。
众所周知,整个宗门里,弟子辈中有资格穿白衣的,目前还只有凌危云一个。
易修径自走到了饭堂最中心,最引人注目的位置,已经有狗腿儿的先行用袖子擦好了桌凳,恭迎他坐下,那阿谀奉承的劲儿,就跟话本里的公公似的。
易修一点不推辞,很是理所当然地坐下了,大概是心情不错,还顺手丢了个什么东西给那公公,直喜得对方跟什么似的,让人怀疑他下一刻就要跪下叫喳,并高喊谢主隆恩了。
应勇低声道:是玉箓。
玉箓,简而言之,就是用玉牌刻上秘语的一块牌子,修者会将灵力封存在里面,以供力竭时补充,虽然量不多,但在要紧时刻,却能够有保命的作用,所以一向为修者欢迎。而其中做牌子的最佳材料就是玉石,只是玉料,尤其好料难得,所以大部分人都是用金银铜铁,甚至还有石块做的。
倜夜道:我说他整日耀武扬威,还一堆人跟在他屁股后面摇头摆尾的,是为了什么,原来是因为这个。
应勇道:谁说不是呢,修真材料难得,自己去寻本就不易,更别说一路诸多艰险,命落在途中也不稀奇。而现在只需说些好话,巴结讨好这人就能拿到,那是轻松许多了,自然有人愿意。
倜夜看了他一眼,道:那你怎么不去?
应勇眼中倒也露出了一丝欣羨,不过还是摇摇头,道:算了,我嘴笨,干不来这个,说不定还要反被人挤兑,还是老老实实自己来吧。
倜夜心想,这人居然还挺有自知之明,忍不住笑。
他笑得很不收敛,这数月下来,随着不断修炼进步,倜夜已经渐渐退去才进来时候的那种阴郁,还有他自己不太愿意承认的自卑,骨子里的本性开始暴露,已经能够窥见一点儿后来那种嚣张狂恣的味儿。
只是在此时的饭堂里,在那边一刻不停的恭维中,这笑声就显得有点儿突兀了,还有那么点挑衅的意思。
易修脸上得色一顿,扭过头来,像是才看见另一边的倜夜似的,他眉毛一挑,露出个好似疑问的神情:哦,我当是谁,应勇啊,你不是好几天前就考完了吗,心态还挺好,还能吃得下饭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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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侣他不懂爱(修真)——眉开挽(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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