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酒酒双眼一亮:变成小纸人就能喝了吗?
不能,会湿。变成纸人,只能让你恢复基本的五感。
荆酒酒失望了。
白遇淮问他:你摸得到我吗?
荆酒酒伸出手,一下按在白遇淮的胸膛上,底下肌肉微微鼓起,荆酒酒只能摸得到个形状:摸得到呀。
白遇淮:嗯,那就可以了。
荆酒酒:?
白遇淮端起碗低头抿了一口,然后扣住了荆酒酒戴着手镯的那只手腕,将轻飘飘的鬼往身前拉了拉。
白遇淮放下碗,转而小心翼翼地扣住了荆酒酒的后脑,像是生怕一用力就会穿过去了。
他吻住了荆酒酒的唇。
帐篷外,丁瀚冰气得撸起了袖子。
丁少丁少消消气!
摄像头在呢,别打架别打架。
吵成了一团。
帐篷里,荆酒酒呆了呆。
觉得有股猛烈的气,朝自己袭了上来,滚烫火热,像是要将他烫化。
他呼出凉凉的阴气。
能看见白遇淮过分俊美的眉眼,和他长长的睫毛。
荆酒酒微微挪开了一些,干巴巴地道:没喝到
他就只感觉到了白遇淮嘴巴的形状。
白遇淮眸光一闪,将荆酒酒扣了回来,重新吻住他,驱舌探入荆酒酒呆了三秒钟,然后飞快地跳开了。
他舔了舔唇。
喝到了。
虽然还是没有任何味道,但他喝到了。
他真的喝到了!
荆酒酒吮了吮自己的舌头,好像真的有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了一些。
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磐石的白遇淮,面色微红,脖颈青筋突起,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他没有再将荆酒酒抓回来。
荆酒酒仔仔细细品味了这七年以来,难得不易的滋味儿,虽然最后品了个寂寞,但他还是很高兴。
他喃喃道:原来要这样就能真的喝到东西了啊
白遇淮突然抬起头,总觉得荆酒酒这句话的思路哪里不太对
荆酒酒说:我会了!
白遇淮:?
白遇淮眼皮一跳,本来的旖旎和情难自抑,一下变成了慌忙。
荆酒酒下次不会换着找人给他喂吃的吧?
荆酒酒这会儿可高兴了,哪管白遇淮想什么,他咂咂嘴,心想,难怪书里啊,网上都写什么接吻是一件特别棒的事
鬼也觉得特别棒!
这时候帐篷外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荆酒酒快快乐乐地探出头去:你们刚才吵架了?
没丁瀚冰矢口否认。
云馨的表情仿佛见了鬼:昨晚那些,又来了
白遇淮拉了拉荆酒酒卫衣上缀着的那颗毛球,把少年往回拉了拉。
他的目光幽暗了一瞬。
重新仔细打量了下少年的面容。
没有半点的变化。
他是鬼。
白遇淮在他的唇上留不下半点的痕迹,不会有半个人知道,他刚才一时冲昏了头亲了荆酒酒。
白遇淮心底也说不清是个失落,还是个什么滋味儿。
白老师。那头印墨沉声喊。
白遇淮这才敛起了思绪,分了点目光给外头的世界。
他们应该是以为又入夜了。白遇淮淡淡道,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印墨问:咱们就这么看着?
白遇淮:嗯。
这头荆酒酒还在掰自己的嘴巴。
丁瀚冰见状,忍不住问:酒酒,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是不是那些鬼差对他造成影响了?
丁瀚冰起身就要去找小纸人给他用。
荆酒酒摇摇头:不是
他摸了摸自己的牙,摸了摸自己的舌头,又摸了摸自己柔软绯红得仿佛花瓣一样的唇
荆酒酒:我觉得我喉咙好像有点痛
荆酒酒皱眉自己琢磨了个几秒,随即大惊失色,扭头看向白遇淮:我是不是吸你阳气了?
丁瀚冰和印墨同样大惊失色。
白遇淮刚刚都他妈干什么了?
他们在帐篷里
没等他们问出个结果,那头简随帆陡然惨叫了一声。
众人扭过头,只见红色身影这次弯下腰,从工厂大门钻了进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次连咬木偶都来不及。
琰魔站在他们扎营的附近,敲了敲手边一扇破了的门。
荆酒酒:还挺有礼貌。
有礼貌的琰魔,拎了一个简随帆起来,再次礼貌地问:他供品?能吃吗?
简随帆:啊啊啊啊啊真的有鬼啊啊啊!
荆酒酒指了指窗外那个满山磕头,这会儿正惊恐得眼珠子都往外突的老头:他能吃。但是吃之前,你得先帮我问问,他知道这些木偶、纸人都是谁做的吗?
简随帆:???
啊啊啊有病啊,这是鬼啊,你怎么还和他打商量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是吸你阳气了?
惊!白遇淮连鬼都日!
第45章
琰魔艰难地挤出声音:我不会说
能说出这么几句像模像样的普通话, 显然都已经是费了他很大的力气了,这要换个笨点儿的,顶多可能就只会说一个字:吃。
荆酒酒:
啊这。
白遇淮站起身:我去吧。
琰魔望着他的目光闪了闪, 不过雪白的面孔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荆酒酒忍不住轻声问他:你会笑吗?
简随帆:???
我被抓着啊!
你们怎么还聊上了啊!
其他人倒是悄悄松了口气, 心说这位少爷还真不能小觑啊, 见了这种场面都不害怕!看着他, 他们一时都心安了不少!甚至恍惚间还真生出了, 这妖魔鬼怪也能商量商量的荒唐想法。
简随帆人都傻了。
你们倒是看看我啊!
你们怎么个个反倒松了口气呢还?
这头琰魔也似乎呆了一秒。
不, 会。
太惨了。
比做鬼还惨。
连表情都做不了的。
我做鬼, 好歹还能摆出点狰狞的表情呢。荆酒酒心下道。
琰魔高高的个子站在那里,像是有一瞬间的无所适从, 他俯首看了一眼荆酒酒的模样,抬起另一只手,戳了下荆酒酒的脸
荆酒酒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吃鬼, 所以赶紧往后躲开了。
琰魔看了看自己的手, 什么也没碰到。
他又问了一遍, 当初问白遇淮一样的话:你是什么?
大家根本没把荆酒酒往非人的方向上想, 他们只傻傻地盯住了窗外。
哦豁。
他敢戳少年的脸, 白哥回过身来,脸都绿了。
管他是鬼还是鬼差, 一会儿不会打起来吧?
你是什么?这头荆酒酒反问。
琰魔没有应答,但他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才缓缓丢开了简随帆。
以他的身高,简随帆一落下去, 就觉得屁股摔青了。但满腔的怒吼,都堵在了喉咙里。简随帆骂也不敢骂,打又打不过, 只能自己忍了。
这简直是他最黑暗的一天!
荆酒酒抿了下唇,隐约猜到了一点点琰魔的心思。
他曾经是幽冥之王,现在连收个供品都收得这么艰难
荆酒酒指了指篝火旁的一块空地:你要坐吗?
琰魔:?
如果他能做出表情的话,这会儿大概是茫然的。
从来没有人,连鬼也一样,他们都不会邀请阎罗王到自己的府中坐下。
琰魔顿了好一会儿,才迟缓地坐下了。
荆酒酒:哦,你的身体比例是很正常的。只是普通人的放大版而已。
琰魔:?
其他人:?
咋地,您邀请他坐下,就是为了看他裹着的衣服之下,两条腿究竟是怎么长的吗?
这时候嘭的一声巨响。
工厂大门被老头儿踉跄的步伐撞开,他口中嚷着:不,不身体却又爬起来,朝着琰魔走了过去。
白遇淮先是看向荆酒酒:问到了。然后才看向琰魔,一下就神色冷淡了:这个人,给你了。
琰魔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他,不吃老
您还挺挑食?
大家缩了缩身子。
我们年轻,不会是要吃我们吧?
琰魔转过头,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荆酒酒的身上。
白遇淮就站在他的身后。
琰魔坐着的身形像是一座山,而白遇淮则像是能移山吞日的巨兽,他的眸光冰冷,开口丝毫不客气:你只配吃他。
一时间气氛紧绷,其余人忍不住微微战栗。
那个老头儿还在朝着琰魔靠近,嘴里不合时宜地嘶声力竭喊道:为什么是我?我在这里守了好多年!更多的人都跑了为什么是我?
老头儿望着琰魔高大的身形,眼球惊恐地突出:你找的供品不是我,不是我!你早就找到它了!它就在你的脚下!
艹。摄影师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人还真有点没底线啊。
老头儿哪管那么多,只声嘶力竭地重复着最后一句话。
然后他眼看着琰魔低下了头颅,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木柴。
老头儿:?
印墨:跟丁瀚冰的单线思维差不多,都以为脚下就真是脚下啊。
丁瀚冰:???
琰魔抓着那根木柴,缓缓扭过了头:你在愚弄神灵。
他话音落下时,地动山摇。
将工厂团团围起来的白色身影口中发出呜噫的声音,那声音绵长悠远且冰冷森然,仿佛来自上古的幽冥。
你许愿,最宝贵的东西
我拿了眼睛。可那是,假的。
随着说话越多,琰魔的声音也渐渐变得越加流畅。
我拿走你的居所。可那是,假的。
我拿走腿,是假的。
什么才是真正的,你最,宝贵的,东西?
你这个人?
不,不!是山,是地,是这里这里!老头儿惊恐地大喊。
荆酒酒轻声说:不是了。它曾经是你最宝贵的东西,可现在不是了。所以也不是它。
琰魔缓慢地应了一声:嗯。
老头儿傻眼了。
是你。你最,宝贵的,东西,是你。琰魔将他拎了起来,高高悬挂在了工厂的大门上。
竟是仍旧一口也不想吃,只想将他活活风干。
大地的震颤渐渐停住了。
黑色的阴翳似乎有驱散的迹象。
荆酒酒怔了下,突然弯下腰,轻抚了下地面。
地下仍旧在瑟瑟发抖。
但慢慢地,慢慢地,它平和了。
琰魔立在那里,也一动不动。
荆酒酒问他:你饱了吗?
没有。
荆酒酒觉得他看上去太惨了。
于是他从旁边捡了两个泥偶,里面装的都是小鬼。他问琰魔:你要嗦一口吗?
琰魔定定地看着他。
白遇淮心头酸得都能泡出一桶老坛酸菜了,但又不好出声制止荆酒酒。
这是第一个不许愿,就向他献上供品的人,不,鬼。
琰魔垂眸,接过泥偶,滋溜一口。
荆酒酒:???
荆酒酒:你怎么这么用力?不是说好的只嗦一口吗?你每个嗦一口就饱了呀!你怎么一口,把它整个都嗦没了快吐出来还给我!
琰魔呆了呆,只好又原模原样吐了出来。
众人抬手抹了把脸。
艹。
我人已经木了。
不就是鬼吗?没看见人家正和鬼谈笑风生、愉快喂食吗?没事的没事的。
白遇淮倒是轻挑了下眉,心底噼里啪啦地放起了烟花。
被嫌弃了吧。
古老的东西,就应该留在古老的地界,出来戳荆酒酒的脸干什么?
荆酒酒:等我下山给你烧纸钱、点贡香吧。
下山?
琰魔:嗯。
白遇淮目光一闪。
我不酸。
我不酸。
我为什么不能吃贡香呢?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供品你也拿到了。荆酒酒说。
琰魔总觉得自己好像白干了。
但是仔细想想,又似乎没想出来哪里不对。供品太老,太丑,是他自己不要的。
他那张平淡无波的脸上,什么痕迹也没有。
于是最后还是依着荆酒酒的话,缓缓转身走了。
这就完了?摄影师恍恍惚惚地问。
荆酒酒:嗯,完了。如果不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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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到头掉——故筝(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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