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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到头掉——故筝(49)

    他是我的供品红色身影说。
    荆酒酒:
    上次那个邪神也这么说。
    要不,你们俩先打一架?
    荆酒酒都忍不住仔细琢磨了下,荆廷华还这么牛的吗?一次拿他祭两尊神?他该感谢荆廷华没有把他剖成两半吗?
    还有眼前的,也是神吗?
    荆酒酒心底掀不起多的波澜。
    白遇淮的怒火与戾气,却被悉数挑了起来。
    是吗?白遇淮抬眸,冰冷地盯着红色身影:可他是我的。
    荆酒酒心道,可不是么。
    我是他养的鬼。
    养我可难啦。
    白遇淮很不容易的!
    红色身影:那
    杀了你们。
    只是他话还没能挤出来。
    白遇淮手中的桃木令已经拍在了他的身上。
    白遇淮重新念了两句楞严经,白色身影喉中发出了凄厉的尖啸声,而红色身影一挥手,纵身向后飞去,再落下。
    低头再看。
    胸口已经破了一个大洞。
    白遇淮缓缓蜷起手。
    桃木令落在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团被他扣在掌中的浓郁阴气。
    白遇淮垂下眼眸,摊开手掌:吃过阎罗王吗?
    荆酒酒一怔,舔了下嘴:阎罗王?
    十殿阎罗之一,又称琰魔。白遇淮指了指那红色身影,它是琰魔的分/身。
    又一指白色身影:一群鬼差。
    等到话音落下,白遇淮又一皱眉,更冰冷地评价道:更像是一群神经病
    你是个什么东西?红色身影远远地问。
    白遇淮将一团阴气,都给了荆酒酒。荆酒酒一个没注意,就全吸溜进去了。
    白遇淮这才松开了掌心的小纸人。
    他一手扣住自己的手镯,缓缓朝红色身影走近:可以杀了你的人。
    你不是人。红色身影说完,又是一阵狂风起。
    一个黑黝黝的,深不见底的洞口开在半空中,然后所有的身影都消失不见了。
    荆酒酒大声说:他骂你。嗝。
    白遇淮:嗯,没关系,下次见了,再杀了他。
    他也没想到来的只是个分/身而已,早知道的话,就不用小心谨慎,掐诀杀了就是。
    荆酒酒依旧大声:我有点撑。嗝。
    但撑的同时,他还有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好像好像漆黑一片之中,有什么东西正朝着他的方向瑟瑟发抖。
    白遇淮眸光一动:我给你揉揉?
    荆酒酒:唔,先回工厂里。啊嗝~
    白遇淮:好。
    白遇淮这才又将荆酒酒挂在了自己耳朵上,荆酒酒晃了晃说:你捏我的时候太不小心了
    白遇淮步子一滞:我捏疼你了?
    荆酒酒:不是,你分不清脸和屁股。老是摸我屁股。
    白遇淮的呼吸一下变了节奏,手指一下就攥紧了。
    荆酒酒还在他耳朵边上嘀嘀咕咕:有没有大一点的纸人啊?可以定做吗?定做个我这么大的。你肯定就不会摸错了
    白遇淮眸光又闪了闪,低声道:没有。
    荆酒酒失望出声:没有吗?
    白遇淮:嗯。
    荆酒酒深信不疑,想了想说:算了,反正纸人的屁股,摸着也是干巴巴的,一点都不像我自己的屁股
    白遇淮的呼吸重了重:是吗?
    荆酒酒:嗯。
    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回到工厂门口。
    丁瀚冰忙问:酒酒呢?
    印墨:在他耳朵上挂着。
    丁瀚冰定睛一看,忙小心翼翼就要去捧。
    好小。
    丁瀚冰心底紧张地想,我都可以捧在手里,揣在兜里
    白遇淮却是径直越过了他们,丁瀚冰一捞捞了个空。
    白遇淮问:其他人呢?
    简随帆吓晕了,其他人就把他扶进去了。印墨说。
    丁瀚冰闻声还忍不住冷嗤了一声:没用的东西!他都坚挺地站到了最后!
    三人一鬼这才一块儿往里走去。
    摄影师听见脚步声,忙回过头:白哥。他抹了一把脸,上次去古堡也有他。经过那次的磨练,他现在倒是镇定了许多,还能流利地说出:我们电话打不出去了得下山才行。
    白遇淮淡淡应了一声,才发现大家都还咬着木偶,摄影师也是说完话,就立马塞回嘴里了。
    白遇淮:可以不用咬了。
    呸呸呸!大家一听争先恐后全吐出来了。
    白遇淮:动作轻点,平放地上。
    白遇淮的跟拍摄影师是最听话的那个,连忙按照他说的,小心放在地面上了,甚至还掏出纸擦了擦,讪笑一声:咬很久了,估计有口水
    丁瀚冰皱起眉最先问出了声: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一定要咬着?
    这时候简随帆也终于缓过劲儿了,由云馨扶着缓缓坐了起来。
    简随帆自从火了之后,哪里受过这种罪啊?一时间脸色阴沉,忙将嘴里的木偶扔掉了。
    摄影师欲言又止。
    哎。
    怎么这么不温柔呢?
    白遇淮却是看也没看简随帆,语气平静:它们都是由槐木制成,槐通阴,装入灵魂后,就可以充作死人的躯体。旧时,常有人用它们来安葬在战场上失去身躯的亲人的鬼魂。有了躯体,才算是人,才能入六道轮回。
    他顿了下:你们身上的生人气太重,呼吸都是鲜活的人气。阴邪的东西会循着味儿过来情急之下,也只能先咬上它,鲜活的人气被阻回口中,转而散出阴气,甚至是尸气那些东西就只当你们是一具具尸体,自然不感兴趣了。
    云馨听到这里,忍不住颤声问:所以这些木偶里曾经住过鬼魂?
    白遇淮垂眸看向地上的木偶:也许现在里面都还有停留的魂魄。
    刚苏醒的简随帆听完两眼一翻:呕。
    又倒了下去。
    其他人费了好大的力气生生绷住了。
    摄影师勉强挤出点笑容:啊,难怪啊难怪白哥刚才让我们放的时候,小心一点。
    你把人家咬了,还把人家砸地上,那里头的鬼它能乐意吗?
    一个不高兴,掐死你都算轻的!
    刚才那些东西云馨低低出声。
    不叫东西,叫鬼差。印墨纠正道。
    云馨心下一紧,连忙冲着四个角作揖: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无知了,无意冒犯。紧跟着她才又小心地问:他们是来锁魂带去地府的吗?
    印墨摇头:早就没有地府了。
    所以印墨皱起眉,这些玩意儿,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呢?他们之前说的也没错,就算出现,也该是七月半鬼门打开的时候出现。
    季孟跟着颤声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我们现在能下山吗?
    摄影师也点头:是啊,简哥还晕着呢。
    简随帆身体素质没那么差,正说着呢,他就又幽幽转醒了。
    就是坐起来后,神情依旧呆滞。
    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节目组道具而已
    简随帆再三地自我安慰了一番。
    我们立刻下山!简随帆抬起头说。
    丁瀚冰嗤笑一声:你脑子切片喂驴了?这山上多是废弃的矿洞、矿井,你不怕走着走着掉进去了?要是再让你遇上个鬼打墙,是不是裤子都得吓尿了?
    如今拥有了护身符的丁瀚冰,倒是十分有底气了。
    简随帆被他骂得喉头发哽,想反驳又不知道从哪里反驳好。
    这时候荆酒酒在白遇淮耳朵边上,不轻不重地又打了个嗝。
    白遇淮垂下了目光。
    他还要给荆酒酒化一下阴气。
    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一分,鬼门关在一点就牢牢合上了。你们现在大可以安心睡一觉,重新蓄足体力,等天亮再离开。白遇淮一句话做了决断。
    其他人都乖乖听从了。
    简随帆回到自己的帐篷,却怎么都觉得不舒坦。
    这一段会不会被剪辑进节目里?整个节目,是不是只有他怂得晕过去了?
    他现在甚至怀疑,是不是节目组故意挖的坑给他。就为了报复他之前临时放鸽子的事。可是,节目组不是因此反而请到了白遇淮,导致收视率爆表,连挂三天热搜吗?
    简随帆忿忿地闭上了眼。
    我得想个办法
    至少不能我一个人在节目里看上去那么蠢
    而这头白遇淮正要拉上帐篷,印墨却伸手一下拦住了,他低声唤:酒酒。
    你今天也看见了,白老师很不一般啊
    印墨紧盯着白遇淮,压低了声音:谁能想得到,白老师做演员、拿影帝,都只是个副职。白老师的正职是天师吧?
    白遇淮面色冰冷,没有应声。
    印墨越发觉得不对:你一开始没和酒酒说过,你的真实身份对吧?他就拿你当最普通的人,白老师不打算有一个交代吗,你这样哄骗他,是为了什么?和荆廷华一样的目的吗?
    白遇淮一颗心往下沉了沉,他的面容越发冰冷,但始终冷静沉着。
    他以前做什么,都可以推脱成是家里请了天师,从天师那里得到了一些法器,也耳濡目染听了些东西。但今天不可能再推脱得掉。
    从他追着荆酒酒,从工厂走出去的那一刻,他其实就已经预见到这个结果了。
    可他还是追了出去。
    这是我和酒酒的事。白遇淮冷声道。
    印墨将火气往下压了压。
    他都看不透白遇淮,又何况荆酒酒呢?
    只是白遇淮说的话,恰好戳中了他的软肋对,那是酒酒自己的事,他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
    印墨这才松了手:那就请白老师仔仔细细、好好地,将这件事处理清楚。如果白老师真的心怀恶意我,我的师父,都不会轻易就这样略过去的。
    已经有过第一次了。
    绝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白遇淮冷淡地拉上了拉链,将印墨的脸完全阻挡在了外面。
    印墨:
    印墨抬手按了下眉心,那里一颗痣微微凸起,手感明显。
    印墨想起很早以前,庭一大师赞他天生佛缘,必将得道,坐镇寺中,可平四方。
    可他却远远比不过白遇淮。
    印墨顿了顿,压着心底的不甘,转过身掏了一本书出来,打着手电就开始看。
    只见上面印着《释量论》。
    什么东西?看不懂。
    丁瀚冰一看他这么努力。
    肯定是为了背后偷偷争得酒酒的青睐
    于是丁瀚冰也马上掏了个剧本出来。
    云馨:?
    季孟:?
    摄影师:?
    明明鬼已经走了,但气氛怎么还是怪怪的?
    这会儿帐篷里的气氛其实更为紧绷。
    荆酒酒踩着白遇淮的肩头,三两下连跳带滚地落了地。
    白遇淮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可是在工厂外,荆酒酒和他亲近又随意的说话声还响在耳边。
    于是这一刻帐篷内的安静,就被衬托得更加让人难以忍耐了。
    白遇淮一手按在纸人上,把荆酒酒抽了出来。
    荆酒酒:?
    荆酒酒:我正要钻出来呢。
    白遇淮不自觉地改变了坐姿,浑身僵硬住了还不自觉,他目光微垂:酒
    荆酒酒:哎,你先不要说话。
    白遇淮眼皮一跳,心脏装在胸腔里,又咚咚地舞动了起来。只是这次,他浑身的血液都冰凉地缓缓流动着。那是一种和之前心跳加速时,完全不同的感受。
    白遇淮第一次尝到了生畏的滋味儿。
    荆酒酒怕道士。
    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
    只是他出于私心,不希望少年怕他,更甚至想要利用那些他曾经学过的,深切掌握的东西,将少年养在身边
    所以他一直没有主动开口提及自己的另一个身份。
    荆酒酒会怎么想呢?
    单纯的害怕?
    还是会像印墨说的那样,推测他心怀不轨。
    他都不让我说话了
    白遇淮坐在那里,胸口处蔓延开了一丝闷痛。
    荆酒酒换了个坐姿,缓缓抬起头来:唉,好尴尬的。他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
    荆酒酒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把头发全都揉乱了。
    等他再看向白遇淮的时候,看上去像是被谁狠狠摁倒施暴了一样
    白遇淮的心跳不合时宜地漏了一拍。
    他觉得自己真是有病。
    在这样的时候,都还是会对少年的模样,有越线的反应。
    我本来害怕死什么道士和尚天师了。自古说,正邪不两立,人鬼不能共存。燕赤霞就没见对妖鬼手软过
    白遇淮心间的闷痛,一下蔓延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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