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钱婆子话没说完,林福就不感兴趣的收回脑袋,让朱槿扶着自己躺好。
钱婆子傻眼了,这、这五姑娘的反应是不是不太对?
“大郎君就快到了,定然是要先去给老夫人请安的,其他姑娘都去了,咱们姑娘不去吗?”钱婆子小声问秋夕。
秋夕淡淡说:“你看咱们姑娘是能走到老夫人那儿的样子吗?”既没个正经人来通传,何况五姑娘还虚弱得很哩。
钱婆子恍然,对哦!
也不对,不是说五姑娘生着重病都能走到期远堂去,现在见好许多了,反而不能了?
秋夕打发了马屁拍马腿上的钱婆子,进去听到朱槿也问五姑娘不去期远堂可以吗。
五姑娘摊手说:“你觉得我这样能走到期远堂去?我很虚弱,需要好好爱护。”
秋夕抿嘴忍笑。
朱槿嘟囔:“姑娘之前不就走过去了。”
五姑娘道:“那叫人的潜能。是人蕴藏在身体里亟待爆发的能量。”
朱槿表示不懂。
五姑娘就说,就你这脑子,不懂就对了。
但是秋夕懂。
因为懂,所以在老夫人指了她来景明院时,对面秋露幸灾乐祸的笑容时,她毫不犹豫的来了。
在景明院的言谈间,在老夫人、聂氏、林嘉蕙的期盼中,选官外放出京三年的东平侯府世子林昉终于到家门口了。
第6章
东平侯府世子以门荫入仕,三年前铨选时却没留在京城,而是去了青州卢姜县任县丞,此举着实让长安城的高门大族惊掉了下巴。
如今三年期满,东平侯很早就开始在朝中活动,给儿子谋中书省右补阙一职。
这番回来,至少十来年是不会再外放了,亲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儿子回来了,被禁足正院多日的聂氏终于又重出江湖,在期远堂里,红着眼眶殷殷望着门外,等待儿子归来。
东平侯的两个庶子、三四七八四个女儿也都在老夫人这里等着兄长。
老夫人环顾了屋中众人,眉头蹙了一下,问聂氏:“小五怎么没来?没有人告知她,她的嫡亲长兄归家来了?”
聂氏身子一僵,呐呐不敢言。
她的确忘了还有一个女儿。
老太太当即就沉了脸色:“看来这段时间你半点没有反省。”在孩子们面前,几乎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聂氏留。
林嘉蕙想要为母亲辩驳,却又畏惧老太太威势,不敢言。
庶出的那几个就更不会为了嫡母去触怒祖母了,一个个装鹌鹑。
“我、我这就让人你把林福叫来。”聂氏慌忙让侍女去景明院。
老夫人这才冷哼了一声,就此揭过。
聂氏心底恨极,就连儿子回来的喜悦都冲淡了几分。
没过多久,去景明院的侍女回来,身旁跟着秋夕。
秋夕朝老夫人道了声万福,说道:“老夫人恕罪,咱们姑娘实在怕过了病气给慈爱她的祖母,虽想与嫡亲兄长相见,奈何身子虚弱,出房门都勉强。姑娘托老夫人帮她跟大郎君告个罪,她不是故意不来,更不是对大郎君有意见。”
话毕,又盈盈朝老夫人一摆。
秋夕说话间,老夫人眼中情绪变了几变,先是满意后是叹息最后变成淡淡的不悦,这不悦很快隐去,她终究没说什么,只吩咐秋夕好生照顾五姑娘。
老太太只是淡淡不悦,聂氏就是极度不悦了。
听听林福说的这是什么话,“不是对大郎君有意见”,那就是对她这个母亲有意见啰!
聂氏有气想要发作,但林福不在跟前,她一个侯府主母跟个侍女掰扯未免掉身份,无奈只能咽下这口气。
林嘉蕙很懂聂氏的心思,便对秋夕说:“福妹妹之前病得那样重都能从景明院走来期远堂,怎么如今养了半月有余,倒是把身子骨越养越弱了。”
有些话做母亲的不好说,做女儿的倒是好说。
秋夕低垂眼帘,声音泠泠,说道:“这个问题婢子也问过,五姑娘说,濒临死亡时,不想死的人就会爆发出巨大的潜能,毕竟,当时那情形若不自救,又有谁来救我们姑娘呢。”
林嘉蕙脸一僵,勉强笑了一下:“这倒也是。”
秋夕抬眸直视林嘉蕙,又道:“我们姑娘还说,四姑娘定会疑惑她为何之前能走现在不能走。我们姑娘让我转告四姑娘……”
秋夕说到这里忽然顿住,林嘉蕙下意识就追问:“她说什么?”
秋夕:“你去死一死就知道了。”
林嘉蕙的脸瞬间煞白。
“放肆!”聂氏大怒,重重一拍案几,大喝道:“侯府岂能容你这等肆意妄言欺主刁奴,来人,掌嘴。”
老夫人也怒了:“你要掌谁的嘴?”秋夕是她培养起来的一等侍女,虽然给了林福,但也不是能随便喊打喊杀的,何况还是当着她的面。
“母亲,这刁奴竟敢对蕙娘口出恶言,怎能不罚!”聂氏心中委屈极了。
老夫人看向秋夕,秋夕就朝聂氏福了福,道:“夫人冤枉婢子了,婢子不过是将五姑娘的原话复述给四姑娘听。”
聂氏一怔,心中顿时燃起惊天怒火,愤恨道:“她竟然要自己的姐姐去死!她的心怎么这么恶毒!那些粗鄙的刁民、田舍奴将她都教坏了,早知她这样恶毒,当初就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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