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风风光光的谢三爷,是个从宫里出来的,净过身的太监!
叶鸽只觉得所有的思绪都乱作了一团,他无从分辨宝莺话中的真伪,目光茫然地看着他,心口像是被针细密地扎着。
若是若是先生真的
叶鸽完全无法想象,那样清贵的谢臻,那样温柔的谢臻,居然曾受过这种屈辱。
宝莺还在笑着,那笑声放肆而又尖锐,但叶鸽已然听不真切了。
说完了吗?谢臻极为淡漠的声音,从几人的身后传来,那冰冷的目光落到宝莺的身上,惊得他几乎跌坐到地上。
谢臻却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一步步走到了叶鸽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鸽儿,咱们走吧。
叶鸽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与难过之中,此刻被谢臻的手一握,才堪堪回神。可他看到谢臻的脸时,又觉得自己的鼻子酸得厉害,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才点点头。
谢臻拉着叶鸽的手,两个人走下戏楼,又穿过大半个戏园子,来到了叶鸽暂住的房间中。
一路上,谢臻并没有跟他解释过什么,叶鸽心里头更是乱得厉害,勉强能走路就算不容易。
此刻,随着房门一关,叶鸽便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扎进谢臻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鸽儿谢臻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回揽住叶鸽的后背,安抚似的轻拍着。
叶鸽什么都不敢去想,只知道想要抱紧谢臻,无意间眼泪已经沾湿了谢臻的衣裳。
等到谢臻发觉时,小鸽儿已经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抱着他不肯撒手。
鸽儿,怎么哭了?谢臻少有的带了几分慌乱,一面给叶鸽擦着眼泪,一面不住地吻着他的额头,又亲又哄了好半天,叶鸽才平静下来。
不哭了,不哭了,谢臻继续低声哄着,抱着叶鸽做到小桌边,又伸手给他倒了杯茶水,送到他的嘴边:哭累了吧?快喝口水润润嗓子。
叶鸽还抽嗒着鼻子,有些停不下来,就着谢臻的手喝水压了压,又眷眷地趴回到谢臻怀里。
鸽儿我们来好好谈谈。谢臻心疼地摸摸小鸽儿通红的眼睛,再次叹了口气,然后将袖中的券书摆在了桌子上。
我把这玩意给你拿回来了,或是收着,或是烧了撕了,都随你吧。
叶鸽揉揉还噙着泪的眼睛,看向桌子上那张薄薄地纸,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愣了好一会,才怔怔地将那券书拿了起来,又放回到谢臻的手里。
我要这个做什么?谢臻失笑着摇摇头,又吻了叶鸽一下:这不是好东西,我也绝不会用它来拘着你,你若是真的不知该怎么办那我便替你撕了吧。
叶鸽当然没有什么异议,谢臻包住了他的手,将那张写着他名字的薄纸抵在两人手间,而后轻轻一动。
撕裂的声音传来,不过几下,那券书便散作碎片,禁锢在叶鸽身上的最后一把枷锁,也被谢臻卸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1]改编自《晚清戏曲变革》中,关于清末券书的例子咕咕:先生居然是个太监QAQ,那以后是不是要我在上啊好像有点难[大哭]感谢在20200114 23:01:08~20200115 21:31: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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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镜中女尸(二)
鸽儿,下面我要说的事你要听好,认真想一想,但是可不许再哭鼻子。撕完了券书,谢臻却并没有放松下来,他握着叶鸽的手继续说道。
刚刚宝莺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
叶鸽的身体不由得有些发抖,他抬起头来着急地望着谢臻,等待那个他不敢听,又必须听的答案。
谢臻顿了顿,尽管心中不忍,但还是说道:我确实在宫中做过太监。
叶鸽刚刚才压下去的眼泪,又重新冒了出来,心口刀割似的难受着。但这一次,他却死死地忍住了,因为他感觉到,谢臻还有话要说。
我做过太监,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沧城中消息灵通些的人,都是知道的。谢臻的神色深沉,手上还在拍着叶鸽的后背:宝莺那些话,算不得好听,但我背后头,更难听的话怕是更多。
我不在意那些风言风语,也有手段能让他们在你面前闭嘴,但人心终究不可测,你与我在一起一日,他们便会中伤你一日。
所以,鸽儿,谢臻吻上叶鸽的眼睛,认真地问:你当真愿意跟我走吗?
叶鸽刚要点头,却见谢臻又从取出了一只小匣,打开后竟是几张票据地契。
谢臻将小匣放到了叶鸽的腿上,揽着他说道:你不必急着回答我也另外给你备了些东西。
我知道你原是柳城人,前几日便托人在那边购置了地产。当然,你若不想回去,这里也还有三四家银行的支票--
先生这什么意思,叶鸽死死咬住了嘴唇,不让眼泪流出来,在谢臻手上胡乱写道:先生是不要我了吗?
不,不是,谢臻看着叶鸽这般模样,也是心疼得厉害,但他却不得不说下去:我没有不要你,也不是在试探你,我只是想要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起初这只是个偶然而出的想法,谢臻不动声色的去做了,但却很犹豫。直到刚刚亲眼看到了叶鸽的券书,他才有了决定。
他的小鸽儿十二岁那年,便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卖了,之后在戏园子里的五年,更是任凭班主处置。这十几年中,他未有一件事是自己选择的,完全像件货物般,被人倒来卖去。
谢臻并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傻子,他当然知道,人生在世多有无奈。但如今,他既然有那个能耐,可以让他的小鸽儿自己抉择,他便不会去装聋作哑。
鸽儿,你的券书已经撕了,你现在是个完全自由的人。你可以选择跟我走,永远留在我身边,我这一辈子都会好好待你。
也可以选择带着这些东西离开,随便去什么地方,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过去,也不会有人再轻贱你。
叶鸽的心口难受到了极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流。突然,他发狠似的将那只小匣子使劲摔了出去,然后急切地,不管不顾地直接扬起头来,咬上了谢臻的唇。
他想让谢臻知道他的选择,可却说不出任何话,急得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他看。
那样几乎炙热到绝望的吻,撕碎了谢臻的一切筹划,他将他的小鸽儿紧紧锁进怀中,抛去所有的冷静,用力地回吻,直到唇舌间有了涩涩的滋味,两人才稍稍分开。
叶鸽刚刚哭过了劲,这会头脑中反而清晰写了,他蹭了蹭眼泪,然后在谢臻的手上,一字一字地写道:我不要那些东西,也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
我只要先生,只要你。
尽管早已知晓叶鸽的爱意,但是这番话还是引得谢臻心头大动。他温柔地贴上叶鸽还带着泪痕的脸,心疼地一下下点吻着:好了鸽儿,是先生不对,不该跟你提这个,惹你伤心。
那些东西都不要了,咱们现在就回家去。
叶鸽听到回家那两字,险些又要落泪,埋进谢臻的怀里,好容易才忍回去。
今日就是三十了,咱们趁这会回去,正好能赶上顿年夜饭。谢家所有人都在,我也好带你认认人。
谢臻一面替叶鸽擦着眼睛,一面柔声哄着:让他们知道,我终于把我的小鸽儿抱回家了,以后谢家就有三太太了。
叶鸽的泪意刚消下去,这会又被谢臻说的红了脸,在他手上划写道:才不要叫三太太呢,听上去像什么样子。
谢臻不由得笑起来,亲亲小鸽儿的手:好好好,不叫三太太那鸽儿你自己想想,让他们叫你什么?
叶鸽这会哪有脑子去想些这个,把谢臻的手一抛,就窝在他怀里不动了。
这会转开了话题,谢臻见叶鸽终于不会继续哭了,心里头才稍稍松快些,低头点点叶鸽的鼻尖,好说话道:想不出来就慢慢想,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这会咱们可要快些回家了,再晚好菜可会被吃光的。
事情都说开了,两人也不再耽误什么,粗略地将叶鸽的东西收拾一番,就坐上了程六开来的小轿车。
三十的傍晚,正是所有人都聚在家里过年的时候,沧城热闹的街道上难得清闲起来,车子很快就开到了谢家大宅前。
三爷,咱们还是直接开进去?程六回头请示着,上次谢臻带叶鸽去谢家时,因为谢崇祖的事十分匆忙,他们就直接从能跑车的侧门中开了进去。
可这次,谢臻并没有这么做,他看着玻璃车窗外的谢家大宅,轻握着叶鸽的手:不必了,就停在前头,让他们开正门。
叶鸽惊讶地抬头看着谢臻,他当然明白,谢家这样的大族,开正门意味着什么。
谢臻只是对他笑笑,待车子停稳后,牵着叶鸽的手,带他走到了谢家气派而又威严的正门前,像是平日里与他说笑一般道:正门就这点不好,大哥是个守旧的人,不肯拆了那门槛,车子开不进去,咱们只能用走的了。
叶鸽一直仰头,定定地看着谢臻,他从未想过谢臻会为他做到这一步。
谢臻只是替他拢了下大衣,然后继续说道:不过虽说是麻烦些,但到底还是要走上这么一次的。
过了这道门,你就是谢家的人了,谢臻目光温柔地与叶鸽对视着,说完却又改了口:不,应当说你就是我的人了。
叶鸽忽地笑了起来,他的眼睛还有些泛红,那是最上等的胭脂也配不出的颜色。他反握住了谢臻的手,拉着他,主动地迈过了那道高高地门槛。
谢臻却没有让他继续走下去,一把将他的小鸽儿横抱起来。
除夕夜前,准备着各种琐事的下人来来往往,纷纷停住步子,投来探究的目光。
谢臻却不遮也不掩,抱着叶鸽走在大宅正中的主道上,一路行过正房正厅,步子不急不缓的,往那家宴所在的暖阁走去。
大爷,前头人说,三爷带着那个戏子回来了,还还开了正门。暖阁里,谢家上下二十几口人,都围坐在桌前,因着吉时未到,还没有开席。这时,腿脚利索的小厮快步走到了席面正中的谢威身边,汇报着谢臻的事。
知道了。谢威听后,眉头都皱作了一团,但还是只长长地叹了口气,就让那小厮下去了。
可坐在他身边的谢家二爷谢宏却着急了,他虽然也一向不插手谢臻的事,但眼下却实在觉得荒唐:大哥,你你真不管管老三?
这可是年三十啊,你就这么由着他把个男戏子带回来,还开正门!谢宏越说越来气,却因着一家人都在这里,不想太过声张,只得使劲压低了声音:旁的不说,这事要是传出去,咱们谢家还怎么见人呐。
谢威听后,只端着茶盏慢慢地喝了一口,然后冲谢宏摆摆手:老三的事,你就别管了。
大哥!谢宏的声音高了些,引来附近几个小辈的目光,他立马又端杯子遮掩了一下,而后继续说道:老三向来是个有本事的,你看他平时说什么做什么,我有说过半句不好吗?
就连外头传他跟崇祖起了冲突,回来我也是二话不说就打亲儿子,可这次他这事实在是胡闹啊。
可老三的事,咱们说有用吗?谢威被他那一串话叨叨的,也上来了脾气,轻敲着桌子说道:再者,你跟我说的这番话,你敢跟老三说吗?
谢宏嗫嚅了几下,没再说出来什么,谢威又叹了口气:行了,他跟那个男戏子的事,上次已经在我这边过了路了。
什么?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谢宏一听,立刻追问道。
什么时候,你儿子撞邪的时候!谢威把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撂,指着不远处依旧萎靡的谢崇祖:你有空操心老三,不如多管管你儿子吧。
一提到谢崇祖,谢宏的气势就弱了下来,正巧外头人传三爷来了,他也只得悻悻地闭上嘴。
作者有话要说:emmmm,其实这一段,在最初的大纲里就有,但是真写起来,我却有点迟疑要不要写可能有人会觉得,谢臻他压根不是太监,他不需要有这种顾虑。但实际上,所有人,包括他的家人在内,已经认为他是太监了,这点除非他扒了裤子给所有人看,不然外头关于他的流言脏话,并不会停止咕咕跟他在一起,那就是戏子配太监,名声上肯定更完球了他想让咕咕有自己的选择,问他愿不愿意过当时人眼中的正常生活,尽管他舍不得。感谢在20200115 21:31:18~20200116 23:03: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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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镜中女尸(三)
沧城地处偏北,许多有钱人家,冬日里都喜设一暖阁,论及其的式样大小,却并无什么规制,只全凭各家喜好财力。
谢家的暖阁便临水建在较宽敞的后园子里,紧靠着西北侧的假山石景,平地搭高半层底下填炭火暖炉,既挡风又暖和。
谢臻一路抱着叶鸽走到了那暖阁前,因着要上廊梯,才将他放了下来。
三爷您来了,大爷二爷他们都在上头等您呢。谢威身边的大管事谢丰老早就候在阁外了,他得了谢威的指示,并不敢怠慢叶鸽,也一并笑着招呼道:叶少爷也来了,您也请上去吧。
说完便弯腰,为他们掀开了门前的折枝纳福纹样的厚帘,一股子暖融融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走吧。谢臻冲叶鸽笑笑,拉着他的手走上廊梯。
叶鸽有些紧张地跟在谢臻的身边,只见这廊梯不过八九层,两侧皆是被擦得透亮的玻璃窗,正中绘着红梅瓶一类的花样,走上台阶后又过一道挡风的厚帘,这才算进了暖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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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太监去捉妖——银雪鸭(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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