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之章转身坐回桌边,拿起桌上的翠玉酒壶想喝点酒润润喉,谁知酒壶竟也空了。
何事都能忍,就是没酒不能忍。
洛之章尽可能轻地将酒壶放回桌上,调整了下表情,露出个微笑。
在下口渴,可否下楼买些酒来喝?
魏武的视线在洛之章和桌上的酒壶之间游走了几个来回,终是从门口位置让开了。
总不能把人渴晕了再用马车运回去罢。
洛之章也不管跟在身后的人,到了酒楼中随便选了一张桌子,撩起衣摆安安稳稳地坐下,然后跟小二要了几坛杏花酿,又点了些配酒小菜,十分满足地自斟自饮起来。
只是这惬意的感觉没有持续太久。
坐在他对面长凳上的魏武一开口就坏了这美酒佳肴的好气氛。
管家最好再买上几坛杏花酿,否则一会儿路上可没处给你买酒喝。
鉴于美酒当前,洛之章不欲计较,只做了个充耳不闻的样子。
可那个在他面前从不长眼色的暗卫也浑不在意,自顾自地劝说着。
庄主虽对管家格外宽容,却也是容不得任何人任意妄为的。
既已知过了庄主所定期限,管家就更应该及早回山庄去,以免造成难以挽回的错误。
待管家酒足饭饱
庄主可知你前几日将我跟丢之事?洛之章呷了一口酒,辛辣浓醇的酒味儿美得他眯起眼睛,借着那股劲他皱着眉问了句。
没想到那埋头饮酒的人会突然出声,魏武先是愣了一愣,待想清楚洛之章的问话之后,脸色又严肃了几分。
自然是知道的,我早已传书给罗侍卫,将所犯之错告与庄主。
庄主会饶了你?竟然连喝酒都不让自己快活,洛之章略带报复地问了回去。
我犯下的错,自然会一力承担!看着对面略带得意之色的管家,魏武皱着眉作了回答,待我将管家带回山庄,自会去刑堂领罚。
啧,若是诚心认错本应该及早去庄主面前领罚才是。对面的人终于安静下来,洛之章眼角露出一丝笑意,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面前的美酒之上。
洛之章的问话的确起到了作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魏武都没再说一句话。
待回到客栈,二人发现早有一只白鸽落于窗檐,时不时发出咕咕的声音。
魏武将绑于白鸽腿上的信笺拆下,上书:七日内,灵州东郊晏碧城。
去晏碧城与庄主会合。
洛之章得偿所愿,又变回满面笑容的样子,心情甚好地跟着魏武上了路。
二人先一步到了约定之处,直到第二日入夜才等来赫连倾。
洛之章看了看倚靠在藤榻上闭目养神的人,又看了看从进门起就跪在角落里的魏武,轻叹口气继续喝茶。
到了晏碧城,魏武就亲手封了自己五处大穴,致使经脉堵塞,真气逆行,今日算是负荆请罪。
平时山庄里的侍卫或下人犯错受刑,洛之章从不理会,无规矩不成方圆,犯了错理应受罚。只是这次偏跟自己扯上了点关系,愧疚之类说不上,但又不能这么看着那满头冷汗、面色苍白的人就那样跪在自己眼前。
但那座上之人又是个不能说情的,更何况他自己也可说是带罪之身。
饶是洛大管家玲珑心窍,此时也不知道如何解围。
一壶凉茶见底,洛之章终是没忍住。
咳,他先是清了清喉咙,斟酌着叫了声,庄主
赫连倾却像是睡着了一般,半点反应也没有,站在他身边的罗铮反而看了过来,用眼神告诉洛之章管家还是闭嘴的好。
洛之章讪讪地闭了嘴,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
直到罗铮低头询问安排晚膳的事,赫连倾才点了点头睁开眼睛,却是理也没理坐在一旁的洛大管家。
尽管庄主一句话都没说,洛之章也看得出,他那双清亮眸子一点倦意也无,与其说这两个多时辰是在闭目养神倒不如说是在宣泄怒意。
于魏武是惩罚,于洛之章亦然。
想及此,洛之章上前一步,跪了下来。
入山庄十年,幸得赫连倾赏识,二人多数时候处似友人,跪过的次数寥寥可数。这次不仅仅是为了魏武,更是为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庄主。洛之章抬手抱拳,面色是难得的严肃认真。
赫连倾这才抬眼看了过来,不冷不热地开口:管家这是作甚?
是属下有错在先,还请庄主放过魏武。
哼,求情?
麓酩山庄不留无用的废物。赫连倾眯了眯眼,已然消散的怒气竟有重燃的趋势。
但庄主也绝不曾因已经挽回的错误而断了手下人的生路。赫连倾虽然喜怒多变但绝非不讲道理之人,这一点洛之章看得很清楚。
赫连倾闻言挑眉,转向一直沉默地跪在一边的暗卫。
管家为你求情,你可听到了?
属下有罪。魏武有些惊讶洛之章的举动,但也并没有借机逃避惩罚的意思。
瞥了一眼不常跪人的,赫连倾冷笑着弯了唇角:回去领罚罢。
谢庄主。
最多也是如此了,洛之章苦笑,继而叩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还没有提。
属下不该甩脱暗卫独回锦城,不该违期不归山庄。洛之章停顿一瞬,又皱眉道,但此次灵州之行请务必允许属下同去。
此话说得再恭敬都免不了其中所挟带的失礼逾矩,可洛之章全无办法。
求庄主应允依旧是掷地有声的爽朗声线,此时却略显低沉压抑,洛之章一连三叩,低声请求。
锦城红鹤,夏府幺子。
一动不动地看着连声叩拜的洛之章,赫连倾摩挲着手边茶杯,眯起眼睛,陷入沉思。
第20章 毒蝎
洛之章此举何意,赫连倾心里十分清楚。
十五年前,赫连昭被害之事四大世家都逃不了干系,而只要夏怀琛曾参与其中,赫连倾就绝对不会放过。
洛之章知道自己或许改变不了什么,可即便不能,那逃避了十年之久的事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
赫连倾最终还是同意了。
罗铮看得清楚,虽然庄主惩罚了犯错的魏武,但面对跪在身前的管家时却并无怒意,有的只是眉宇间深深的无奈。
赫连倾起身离开,留下洛之章一人跪在原地,将那句多谢掩在了门后。
直到用过晚膳回到房内,临睡前罗铮模模糊糊地提了句,赫连倾才嗤笑一声回道:跪不了多久就会起来,至少要去楼下喝上几坛啧,难得如此,倒是应该在那多坐一会儿。
竟嫌管家跪的时间短了?!
罗铮简直不知作何表情,虽说多数时候洛管家都是眉开眼笑喋喋不休的样子,今日这般情景确不多见,但他也实在想不到庄主在意的竟是管家难得如此,应该再做些为难人的事才好
一脸意外的人收敛起几乎溢出嘴角的笑,再没说话,有些沉默地为自己的主人铺了床,然后伺候那人更换了干净里衣。
正欲退下,就听到一句过来。
看着人把衣服理好,又把第二天要穿的收叠在床边的矮凳上,赫连倾突然就开了口。
他拍了拍身边的床榻,又往里靠了靠:睡这儿。
实在不知庄主为何如此,因为此时的赫连倾看起来并无他意,而且也无须做戏给任何人看。
罗铮还是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属下怕庄主夜里会觉得热。
他总有话要说!
赫连倾皱了皱眉,多数时候是个乖顺听话的,偏偏这种时候总要试图抵抗些什么。
上来。完全不顾眼前人所说的话,赫连倾又拍了下床。
其实在那人眉峰蹙起时罗铮就已经开始解衣带了,就算不善于察言观色也该知道再磨蹭下去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面色不善地看了一眼规规矩矩躺在床榻外侧的人,胳膊和腿都伸得笔直,一副生怕碰到自己的样子赫连倾挑了挑眉,为何非要把人留下他自己也不清楚,大概是因为身边睡着另外一个人的感觉并不让人反感罢。
但对于一个时常隐于暗处,随便哪里都能休息的暗卫来说,主人身旁却不是个能安然入睡的好地方。
赫连倾没再做旁的吩咐,待他翻身入睡,安静躺在身边的罗铮才轻轻坐起用掌风灭了屋内烛灯。
黑暗中罗铮眨着眼睛愣怔着,没有睡意但又不知道该想些什么,随着庄主渐渐变得舒缓低浅的呼吸,他第一次任由自己放空思绪,本以为会一夜无眠,可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失了意识,沉沉入梦,一觉便睡到天光大亮。
一夜好眠的赫连倾明显心情不错,连罗铮为他更衣的时候,唇角都隐隐含着笑意。
罗铮从未见过这样的赫连倾,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看在眼里,心里居然也跟着愉悦起来。
庄主稍候,属下去换壶热茶上来。
嗯。浅应一声,赫连倾坐回桌旁。
可那拎着茶壶的人刚推开门就退了回来,且随手又带上了门。
面对赫连倾询问的眼神,罗铮一阵错愕,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适才的举动。
刚刚听到睡在旁边房间的洛管家也开了门,他就
然而不需要他解释什么,赫连倾就了然了。
因为刚出了门的洛管家正站在庄主房间的门口,扬着声音说:日上三竿了!
听得房内无人应声,他又倚在门旁,道:庄主可要跟在下一同去用早膳?昨夜在下发现了个吃食极美的地方
赫连倾挑着眉饶有兴味地看着脸色十分好看的人,站起身来,慢慢地一步步靠近。
最后直贴近罗铮耳边,低声问了句:你怕他知道些什么?
嗯?与那冰凉耳侧相比稍显热烫的舌尖灵巧滑过,赫连倾语气危险地催促着。
属下呃!尖锐的疼痛从颈侧蔓延开来,那人仿佛要用利齿切碎自己脖颈的肌肤一般用力撕咬。
罗铮仰着头紧闭双眼,心里很惋惜刚刚那段难得的轻松时光,竟这么被自己下意识的举动给毁了。
啃咬并没有继续,而是换成了用力的亲吻与吮吸,从颈侧逐渐延伸到锁骨,衣襟也被扯得散乱开来,直到心口处也染上斑驳的红色
怕什么?就是怕这个罢
罗铮心里暗叹,庄主的逆鳞摸不准,碰不得
松开几乎被自己握碎的茶壶把手,罗铮用近乎唇语的声音认了错。
可赫连倾并没有像罗铮以为的那样心里不悦或是其他,反而心情愉悦更甚之前。看了看那些无论如何也挡不掉并且还会红上好几天的印子,赫连倾眼睛闪着狡黠的光,开口吩咐道:开门。
已然在门口把昨晚吃过的美味、喝过的美酒念叨了两遍的洛大管家看到门开,才慢悠悠地站直身子,抬手道了句:庄主早啊。
待赫连倾背手走开,他才看清跟在后面关门的人。
啊,罗侍卫早啊
那关上门转过身的人从脖颈处拐着弯蔓延到领口的红色印记分明是分明是
拉长了声音怪声怪气的洛管家眼神一抬,笑出声去,他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赫连倾,把黑着一张脸的罗铮扔在脑后。
哎,我说庄主大人
直等到带着笑意的声音远到快听不见,罗铮才皱着眉头迈开步子。
罗铮慢吞吞地跟在二人后面,把衣领整了又整,企图遮挡某个人恶意留下的痕迹。赫连倾很宽容地没有再说什么,直到三人走到洛之章口中所说的吃食极美的地方。
仅是一个支在城边高墙下的馄饨摊,连带卖些小菜和烧酒。
罗铮看了看赫连倾,正想着要不要回酒楼为庄主重点早膳,只见洛之章拖着庄主就坐在了那略显粗糙的长凳上。
庄主尽管放心,在下昨晚已经尝过了,手艺绝对不输那些酒楼茶馆。
心情甚好的赫连倾倒是觉得没什么,端起洛之章倒满的茶杯就喝起来。
虽是粗粝的大麦茶,此时喝起来也十分不错。
眼带笑意地看向站在一旁的人,赫连倾施了个眼神让人坐下。
罗铮肃着脸色坐在赫连倾身侧的长凳上,微微颔首将洛之章略带玩味的眼神挡了回去。
见此洛之章不再看他,而是盯着赫连倾,一杯一杯烧酒喝得十分痛快。
清晨的阳光照得人舒服熨帖,赫连倾眯着眼睛享受了片刻,挑起眉梢问了句:管家有话说?
洛之章边倒酒边笑着回道:庄主昨夜睡得可好?
自然比管家睡得好。
那是自然,说话间又瞥了罗铮一眼,却被那一路无言的暗卫一记眼刀瞪了回来,想不到庄!
桌椅翻倒的声音刹那响起,洛之章话未说完就被罗铮抡起的胳膊掀翻在地。
紧接着几枚闪着寒光的毒镖噌噌噌擦着洛大管家的发冠钉在了地上。
坐在旁边的寥寥几人全都尖叫着跑开,四名黑衣人几乎是从天而降!
庄主小心!
不再理会仍躺在地上没回过神的人,罗铮反身跃到赫连倾跟前。
先前掷毒镖的黑衣人飞扑过来,罗铮侧身格挡,速度快得惊人,而后挥出一掌震碎身前黑衣人的胸骨,抬手便捏碎了那人隐藏在黑纱之下的喉咙。
那已死之人还未倒地,就被罗铮运力甩飞出去挡掉了射向赫连倾的几枚毒镖。
紧接着罗铮腾地跳起踏上另一名黑衣人的肩头,双脚一夹,用力一拧,那黑衣人立时毙命,七孔喷血!
洛之章吃惊地看着这刚刚还任由赫连倾欺负逗弄的老实暗卫,转变如此之大,如此之快,实在让他有些接受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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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谁空流连[忠犬侍卫受]——园葵(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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