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球崽得意的嗷呜叫着,被安晚一把捂住了嘴巴:嘘别这么大声小祖宗,万一把虫子引来了怎么办?
坏事不经提,安晚话音刚落眼前便蓦然晃过一道虚影,墙壁上投影出巨大的身躯和獠牙!
安晚摒住了呼吸悄悄蹲下,警惕的贴到墙边窥探,沿着黑影掠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条较矮的甬道,只有半人高,一只灰色老鼠正蹲在甬道口啃咬着什么,被骤然亮起的光线吓了一跳,嗖的一声蹿进甬道深处消失不见。
幸好只是老鼠,安晚松了口气。
他正待收回视线,突然睁大了双眼声控灯昏黄的灯光下,甬道内一团黑影明明暗暗,唯有垂在通道口的东西清晰可见。
那是一只脚。
鞋子已经被来往的地下生物啃破了口,露出下面青色僵硬的皮肤,被老鼠啃掉的半个脚趾腐烂发黑,血迹早已干涸成暗红色。
甬道里分明是一个死人,而且是一个死了很多天的人。
安晚从小生逢乱世,见过很多死人,所以他很清楚此时最应该做的事情是立刻转身离去,毕竟死尸身上可能携带病毒或者会导致灭口的秘密。
然而安晚没有动,因为那具死尸的鞋子是欧风馆的套靴,露出的半截裤腿看着也像欧风馆制服。独眼领导下的欧风馆等级分明,从制服上就能窥见一二:馆主是金丝花边的馆徽,二把手是银丝花边馆徽,小头目是黑色馆徽。
而露出来的那截死尸裤腿,银丝勾线带三圈卷边花纹,是高管制服的制式。据安晚所知,十几天前整个欧风馆只有两人能穿这件制服,一个是被三哥干掉的原副馆,后来重伤不治早就火化了,而另一个是原三把手现新馆主寒昱。
一天前寒昱还活生生的站在大门口跟他说话,显然不可能是这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安晚这么想着,手却有些颤抖,他走过去用外套包着手将尸体从矮通道里拉出来,开始腐化的肌肉组织并不牢固,差点没把那条腿扯断,腐肉上抖抖索索的掉下来些白胖蛆虫。
尸臭刺鼻难闻,白毛球崽嗷呜一声用布料捂住了自己的鼻子,难受的埋进安晚头发里。
安晚费了老大力气总算把尸体拖到外甬道里,地上被尸油和烂肉蹭出一条恶心的痕迹。他定定的望着尸体左胸口处,整张脸霎时间变得苍白。
欧风馆的制服会在左胸口处别名牌,写上馆员的姓名和职位。
只见尸体的名牌上写着
副馆主寒昱。
再向上看,尸体的脸腐烂生蛆甚至被老鼠啃掉了左脸颊,但剩下的半张脸确实是寒昱的样貌,身高和身材也和外面的寒昱一模一样。
如果这个是寒昱,那外面那个是什么东西?安晚不寒而栗。
所有的一切线索在这一瞬间连成线:为什么自己见到的寒昱和事先调查的性格差别那么大?为什么整个欧风馆的人都看起来很怕这位新馆主?为什么他的作风和前老大独眼完全不同?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真的寒昱!
真正的寒昱早在十几天前就死在了下水道里。
可为什么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在击蒙星系里,要想复制一个完全相同的人并不难,没什么见识的战俘区居民都知道三种常见方法:机器人、克/隆人、异能者。
机器人这个选项首先被安晚排除掉,新馆主拥有不亚于人类的情感及思维,如果他是机器人只可能是机械生命天契人,而众所周知天契人都是绿眼睛。异能者也不大可能,毕竟变色龙这种异能很罕见,在战后奴役区几乎不可能存在。
那么,是克/隆人吗?
由于历史上某位极着名的克/隆人总统的缘故,克/隆人项目早在百年前就被终止。但基于器官走私、生化实验等等灰色地带的大量需求,克/隆人在双子星的地下始终流通着,甚至在战争的最后十年犹为兴盛。
寒昱为自己定做了个克/隆人以作活体器官培养皿,这是最合理的解释。毕竟他看起来有二十五六,出生时正处在克/隆人走私最猖獗的时期。
争论克/隆人与本体谁是正主没有意义,他们拥有同样的基因、同样的大脑与心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就是同一个人。问题在于这个寒昱是怎么死的,和那个寒昱有没有关系?
啪嗒。
正思考着,有细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晚立即转身回头。
一对比例极不协调的复眼蓦然呈现眼前,他惊骇之下猛地倒退一步,恰巧踩到软绵绵的腐尸,差点摔倒在地,也把他的惊呼死死扼在了喉管里。
虫族!
一只二级虫赫然出现在身后不足五米处,竟是不知悄悄窥探了他多久。
仍在安晚头顶的白毛球崽因颠簸差点掉下去,不悦的扫了那只二级虫一眼,就像在看一块不懂事的牛排。它并没有直接去控制这只虫,反倒是散发出召唤海盐的信息素:牛排太厚,它还太小,容易被噎住。
那只二级虫的两对钢翼放松下垂,嘴角还挂着鲜血和没嚼完的肉丝碎末,看样子刚刚饱餐一顿。被猎物察觉后他也不立即动手,反倒从胸腔里发出桀桀的笑声,时而阴沉时而兴奋的盯着不到他胸膛高的少年进化到二级的虫族已经具备戏谑虐杀等情绪心境表情扭曲得宛如一个精神病患者。
他没有立即动手,被安晚察觉后反倒更兴奋了,一瞬不眨的盯着安晚的反应。看起来他十分期待猎物惊慌失措的表情,打算充分品尝过他们的恐惧之后再吞食肉/体。
然而出乎意料的,这个小人类只是在初觉时瞳孔收缩了一阵,居然没有转身就逃。二级虫觉得有些无趣,翅膀微微扇动就准备解决掉这个吓软了腿的肉畜。
小人类突然开口了:你好,虫族。
二级虫突然又有了兴趣,因为小人类的声音很镇定,他很好奇,喉咙里咕噜作响,好半天才发出勉强能辨认的两个字:不逃?旋即狞笑道,会被吃掉。
安晚两只手都背在背后,用力捏在一起,唯有如此才能止住恐惧的颤抖。他不可能不怕虫族,十
作者有话要说: 五年来被猎食的本能记忆在拼命催促着他逃跑,而昨天才有一个人类在他面前被生吞活剥。
但无用的恐惧和逃窜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他必须冷静下来绝地求生,这并非不可能。
因为
安晚飞速扫了眼二级虫的斜后方,昨天遇见的那只聪明虫正悄没声息的趴在甬道天顶上,安静得与墙壁合为一体,宛如一只伺机而动的毒蛇。一人一虫视线交错的瞬间就达成结盟,海盐要保护白毛球崽,而安晚想活下去。
二级虫对一级虫有绝对的等级压制,单打独斗的话这只不知何时追上来的一级虫肯定会输,所以安晚必须给他创造机会。
你饿吗?安晚强作镇定的掰扯。
海盐悄悄张开钢翼,如两柄逐渐开刃的铡刀悬在一无所察的二级虫头顶。他不能动得太快,气流的不正常运动会引起对方的警惕。
不,饿暂时。二级虫好奇的凑近了点,他动了动鼻子,从猎物身上闻到了一缕极淡的香气。
还怪好闻的,二级虫想,闻着闻着又有点饿了。
安晚看出来了这只虫族是在好奇自己的冷静,于是故意翻了个白眼:不饿你吃我干什么?不如你把我养在身边,等下次饿了就直接吃,多省力啊。
铡刀开阖90,距离斩合力最佳角度还差45。
二级虫愣了愣,旋即捧腹大笑:我吃你,进化!饿?虫族,不怕饥饿!他笑的幅度太大,俯仰之间余光突然瞥见头顶似乎有一团黑影,警惕的就要转头。
安晚脸色骤变,心脏跳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向前踏了一步:等等!
二级虫身形一顿,表情在安晚暴喝出声的同时变得迷茫,竟真的呆滞了半秒。
半秒钟对于最高挥翅速度200次/秒的虫族来说太充裕了。
海盐毫不迟疑将钢翼开到最大,狠狠斩下!二级虫猝不及防之下被一击斩首,头颅抛飞到空中,至死都保持着茫然空洞的表情。
而与此同时,安晚情急之下喝出那两个字后感觉自己本就少得可怜的精神力被一抽而空,就好像连带着脑浆和血液也一同被抽干了,每一根神经元都在疯狂的异常放电。
安晚闷哼一声径直向前栽倒,昏迷之前他捂住了白毛球的豆豆眼。
阿崽还小,不能看血腥暴力场景,会长歪的。
(作者有话说:
安晚:你还小,你才一岁不到!
宰崽:小?不如来亲自感受下,嗯?
安晚:???你又看什么乱七八糟的星网直播了!
感谢流年逝水给宰崽投喂的九支营养液,宵夜get
☆、进化(上)
梦境中的画面扑朔迷离,一会儿是长着两对翅膀的虫族,一会儿是鲜血淋漓的拨皮抽筋,再转头看,那只吃人骨血的怪物竟顶了个白毛球似的脑袋,一双豆豆眼无辜的望向自己。
安晚惊出一身冷汗,笔直从木板床上坐了起来。
睁眼是曾经待过半天的清洁工临时住所,昏迷前剧烈的头痛现在已经缓解了很多,考虑到白毛球崽没有手脚还是只宝宝,那么把自己挪到这里来的只可能是那个人,或者说那只虫。
安晚看向抱臂靠在木板墙壁上的异类,犹豫半晌才开口:是你把我带过来的?
海盐没太多表情的颌首,低垂着眼睫用匕首般的羽毛修理自己的指甲。
安晚无法想象自己如果孤身一人昏迷在下水道里会是什么下场在虫族横行的狩猎日,这跟扔一块鲜肉在路边自助没什么区别。而他更无法想象的是有一天自己居然会被最厌恶的侩子手搭救,这只虫族也许吃过很多脑子,但无法否认的是他没在自己面前杀过人,更没伤害过自己。
少年在种族道义和个人良心之间挣扎良久,最终轻轻吐了口气:谢谢。
一级虫扫了他一眼,准确来说应该是在注视爬到少年头顶的白团子,冷淡的声音没有起伏:我并没有主动救你。
他这么说安晚反倒松了口气,他一点都不想跟种族敌人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关系,飞快的开口道:无论如何我欠你一条命,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会还给你。
海盐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并不觉得区区肉畜有救他的能力。
空气再次安静,安晚注意到一级虫的左翅不和谐的向外扭曲,地上散落了几根铁灰色羽毛,可能是之前在斩首二级虫的时候硬碰硬的折损,也可能是在他昏迷的时候有其他虫族来袭。
海盐顺着小人类的视线看到自己翅膀上,随手就把骨折的翅膀掰断再接回去,强大的自愈力作用下只要半小时不到这片翅膀就会恢复如初。
安晚目瞪口呆的看着敌人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的对待自己的身体,心想:这样的大型骨科手术哼都不哼一声,难道不疼?
不疼。海盐淡淡道,原来安晚震惊之下一不小心就把心声说了出来。
也是因为虫族痛觉太低,在不飞行的情况下他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自己翅膀折了,否则早就掰断重长了。
不愧是战争兵器种族,安晚暗自心惊,恐怕只有集合众多星系级异能者才能打败这样的种族,而十年前双子星沦陷之后星系级异能者死伤殆尽,现在虫族越来越多,联军却只剩下寥寥无几的行星级在支撑了。
正沮丧着,一级虫突然开口询问:你叫什么?
安晚不想理他,他觉得自己没必要跟任何一只虫族发展交换姓名的友谊,可惜形势比人强:安晚。
虫族点头,紧接着就问:那他呢?他细长的指甲指向盘在安晚头顶的白团子,声音中透露着紧张与期待,看起来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小人类的名字,第一个问句只是抛砖引玉的砖。
白毛球崽在玩安晚金色的软发,冷不丁被点了名,警惕的回望海盐。
崽阿宰。安晚答。
海盐追问:哪个zai?
宰虫杀羊的宰。安晚故意恶心他。
海盐毫不动怒,反倒高兴的念叨了两遍白毛球的名字,尾巴摇动得飞快:宰大人,我叫行。您可以,可以给我赐个名字吗?
白毛球崽不是很感兴趣的把头埋进金发中,吸了一口饲养者清爽的气息,全身的白毛都舒服的张开了。
没被搭理的一级虫显然很失望,摇晃的鳞尾也垂了下去:也是,我太弱了,没资格被大人赐名。
你不是叫行吗?听了半天的安晚插嘴问。
行是族系的姓氏,除三级虫外的低级虫只是战备资源,随时可能战损,没必要取名字。所有行氏族的一二级虫都叫行,就如所有白氏族的一二级虫都叫白一样。
这种说法安晚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禁为虫族冰冷残酷的社会制度战栗,同时他注意到这只名叫行的一级虫对三级虫并无多少敬意,却口口声声称呼阿崽为大人。
如果他们不是以等级论尊,那三级虫靠什么去指挥未开智的低级虫,而阿崽到底在什么地方征服了他?
行本来对赐名也不报太大希望,能知道大人的名字就已经很开心了。他暗暗握拳,只要自己变得更强,总有一天能得到大人亲自赐予的名字。
接下来两天时间里三只各不相同的生物就蜗居在小小的临时住所里,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安晚复杂的看着行每夜跪下恭请白团子享用,而他家没心没肺的毛球就那么凑上去插尾巴,抱回白团子的动作都迟疑了不少。
羊吃草,我们吃羊。
那么涮羊肉的同时就相当于涮了草吗?
你为什么要吃羊?安晚一指头将趴在胸口的白毛球崽戳得翻了个面。
白毛球疑惑的歪头,它这两天下来又养肥了一圈,现在安晚的脑袋已经完全不够它趴了。被戳了毛球也不恼,它面对安晚的时候脾气一向很好,蹦蹦哒哒的把自己挂在肩膀上,像只快融化的冰淇淋球。
安晚把冰淇淋球摘下来:你家羊又出去吃草了。
幼年体阿崽还不是很能理解象征和比喻的修辞手法,但它敏锐的察觉到饲养员的情绪不太好,于是用自己软乎乎的身体蹭了蹭对方,希望能让对方放松愉快起来。
安晚泄了气,自暴自弃的把白团子放到脸上:我和你说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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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育全星际唯一的雄虫之后——亚川(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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