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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老攻是个精分[穿书]——婵之鸣(60)

    秦元熙的声音有点哽咽,仿佛受了委屈的人不是赵拓反而是他一样。
    回京之后我时常惦念边疆,想那里的士兵,想那里的畅快,想跟大家伙儿已经一块儿痛快地喝酒吃肉。赵拓抚着秦元熙的发,语气里带着一点的怅然:但是可惜,那样的日子再也没有了,没人陪我喝酒没人陪我纵马,再也没人能说句心里话。
    在这里,我没有一个朋友,人人都揣着自己的阴谋阳谋,说话做事全凭算计,有人巴结有人奉承有人防备着处处提防。赵拓把曾经的自己一点点讲给秦元熙听,这些话他从来都没有对外人说过:我厌烦他们人人脸上虚伪的嘴脸,为了达到自己的利益,为了完成自己的目标,勾心斗角,既虚伪又恶心。
    有些人表面跟你称兄道弟,第二天就能把在朝堂上弹劾你八大罪状,今天把酒言欢明天就在背后捅刀子,各种党派之争,稍微不慎就中了别人的计谋,想再翻身都难上加难。
    我就站在这里,看着他们斗来斗去,最后也终于成了他们中的一个,将自己卷入其中,那些我曾经厌恶的唾弃的,全都加诸在我身上,我变成了他们,跟他们一般无二。
    略带沙哑的声音,带着几许压抑的情感,秦元熙能感觉到他心里面的茫然无助。
    不一样的,怎么会一样,才不会,你是陆王爷呀,你兼顾天下苍生,造福黎民百姓,你跟那些想升官发财的一点也不一样,只是换了个身份,你还是那个把黎民苍生放在心里的你,跟他们一点点也不一样。秦元熙急得不行,眼睛都红着:你做得可好了,要不是你,老百姓的日子肯定过得很辛苦,驻守边疆你保卫的是黎民,在朝廷你保卫的还是黎民百姓,甚至是更多的人。
    更多的人?
    当然!秦元熙立马肯定道:朝堂之上一个小决定就能影响天下动向,你在高位可以决定民生政策,你每做的一个决定,对老百姓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关乎他们的幸福,怎么能一样。
    阿拓,你跟那些官蠹是不一样的。秦元熙红着眼睛去亲赵拓:他们当官是为了个人私利,你心中有天下,不管在哪儿你都是在保家卫国,你跟他们不一样。
    赵拓心里的结在他没办法承认自己身为陆王爷时所做的一切,他觉得在朝为官的他失去了心中信念,再无法成为那个驰骋沙场报效国家的英雄,他沾上了满身的阴影,在朝堂上扮演着一个自己都唾弃的人。
    他杀了副将,回到了京城,成了人人敬仰的摄政王,却弄丢了那个少年郎,他把真正的自己弄丢了。
    他觉得不该如此,那不是他想要的,他不应该成为那样的人,就在这种自我厌弃与自我否定之中,他病了。
    生病的他从陆伯桓的人格里分裂出来了一个少年,也就是赵拓,那个他想要找回的自己。
    赵拓是他一直想做的自己,一个保家卫国的大将军,赵拓的身上还有着赤诚与热血,赵拓是那个还没有被阴暗的朝堂一点点吞噬的灵魂,赵拓才是那个自由的陆伯桓。
    后来,就变成了这样。陆伯桓低头笑了一下,带着几分的无奈跟苦涩: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意识总有模糊的时候,再醒过来就好像中间发生过什么,而我全都不记得,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生病了。
    那、那现在呢?你有没有觉得好一点?秦元熙抓着他的衣襟问:你能分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吗?
    我知道,不管是陆伯桓还是赵拓都是我。陆伯桓揉了一下秦元熙的发,笑容里多了一丝的宠溺:不过,我知道你喜欢叫我阿拓,就还继续叫阿拓好了,我外祖小时候也这样叫我,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真的喜欢?秦元熙仰着头,故意问:那你不会再跟自己吃醋了吧?
    也不好说,说不定还是要吃一下的。陆伯桓笑了:不过,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我就够了,名字什么的也只是一个代号而已,现在更名改姓很麻烦,不然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
    那我叫你阿拓。秦元熙答应得很爽快,答应完还又一叠声地叫了好多遍才满足。
    真好,阿拓你不知道,那段时间真是吓死我了,整天提心吊胆的,现在就很好,有你在身边我觉得踏实很多,很满足。
    枕着陆伯桓的肩膀,秦元熙感叹了一声:还好那些都过去了,你看我们现在一家三口,还有可爱的小宝,多好呀。以后呢,我们就安安生生好好过日子,想做大将军我们就继续做大将军,摄政王就算了,感觉没留下什么好印象,那个位子给你太大压力了,想处理朝政还有皇后的身份,不比摄政王好用多了,以后朕护着你,看谁还敢欺负我家阿拓,朕帮你出气!
    这宠夫的语气,还真是霸道极了。
    还有一件事,我要解释一下。陆伯桓拉着秦元熙的手,神色有些惭愧:就是
    我理解。
    秦元熙靠在陆伯桓的肩膀上:要是想说造反的事情就不用提了,我理解的。
    关于造反那件事,秦元熙还真是不在意了。
    刚开始知道的时候心里面确实是难以接受,好像是天都塌了的感觉,但等他慢慢了解之后,也早就不介意了。
    造反什么的都情有可原,再说了,那不是那会儿你生病又分不出我到底是谁。秦元熙的语气轻描淡写:你想造反又不是造我的反,你反的是那个草包的皇帝,那种猪队友干啥啥不行还专门扯后腿,我要是你,我肯定也撂挑子不干了。
    说着还十分大气地拍了拍陆伯桓的胸膛,要不是拍的时候稍微有点那什么还真有点大义凛然的意思,就是手往陆伯桓的胸膛上多蹭了几下,占足了便宜才拿开。
    而且我能理解呀,他要杀你的,肯定斩草除根,你这么优秀,文能治国武能□□,他一个草包,干什么什么不会还不如我呢,他能不嫉妒你?
    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留你在,功高震主这事儿早就屡见不鲜了,不用跟我解释这个,我呀,早就看明白了。秦元熙笑呵呵:才不跟某些人一样,连自己的醋都吃,小心眼儿,朕毕竟是皇帝,那必须很大气!
    大气的皇帝陛下被小气的皇后按在了软榻上使劲儿欺负了个过瘾。
    水榭外余音袅袅,陆伯桓护着秦元熙免得他从软塌上摔下来,但还是很认真地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告诉了秦元熙。
    其实最开始并没有这个想法,或者说,一直都没有这个想法,谋逆两个字太重了,不仅仅是大逆不道,而且也有违我的初衷,不管是陆伯桓还是赵拓,都不会做这种事情。陆伯桓说到这儿的时候顺手拈了秦元熙的头发,拿在手里细细把玩:虽然我这么说可能有很多人都不相信,但我确实愿意辅佐他,但问题就在于,朝堂上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我身在这个位置,有些事情早就身不由己了,肩上担着一份责任我就必须去做。
    我懂。秦元熙冲着陆伯桓笑了笑: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开明好不好?我又不傻,这么大一个国家,这一摊子的事情,你既然接了手就肯定得做下去,你想做事情,就肯定会妨碍到有些人的利益,这种事情几千年来如此,上位者呢又不够贤明。
    秦元熙碰了一下陆伯桓的肩膀:那就可怜我家阿拓了呗,你做了事情,他嫌弃你太能干,好像是抢了他的什么东西一样,却不知道,你都是在为他做的,结果这人不仅不感谢你,反而还觉得你是威胁,生怕你手里面有了权力,就会来抢他的位置一样,也不想想,你要是真有那个心思,还能让他在那个位子上面坐那么久吗?
    这人说白了就是又蠢又笨,完全没有脑子!秦元熙愤愤不平:要是真让他得逞,死你一个事小,到时候这江山社稷都没人护着了,他上哪儿找你这么能干的贤臣去?肯定是朝堂上下一片昏暗,老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用不了两年,就得灭国!
    这种家伙,不造他的反,都对不起黎民百姓,就是为了大家伙能过安生日子,我也支持你的决定!
    幸好他穿过来是皇帝,如果换个别的身份,可能就真的跟着陆王爷一块儿造反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拖后腿。
    幸好,你不是他。
    陆伯桓把人紧紧拥到怀里,恨不得把秦元熙融到他的血脉里:幸好,是你。
    乖哈。秦元熙摸着陆伯桓的脑袋,跟哄大狗一样:我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小天使,不对,我是大天使,小宝是小天使,我们天使父子俩来救你一个,够不够?
    秦元熙想说,要是不够的话,说不定他还能再生一个,结果还没说完就被陆伯桓吻住。
    够了,上天怜我,此生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肉眼可见的快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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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这次的沟通起到了很好的作用,陆伯桓打开了他的心扉,把自己的问题都说给了秦元熙听,秦元熙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又或者说,秦元熙的存在对陆伯桓而言本身就是一种放松,有秦元熙在身边,他就能畅快自在地呼吸,心里面压着的包袱也开始慢慢放下。
    小日子过得越来越顺,两个人就按照之前约定好的那样,每周都抽出一个固定的时间来进行这种并不怎么正规的心理治疗。
    有时候会说一点彼此之间的事情,陆伯桓说他遇见的种种苦闷和难处,秦元熙就讲小时候太有多调皮捣蛋,有时候就什么都不聊,两个人挤在一起,□□或者小睡打发时间,但不管做什么,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治愈。
    立后的圣旨颁布下去之后,朝中还是有一些不怎么和谐的声音,反对的奏折都压了好几摞,一开始秦元熙闲着无聊还会看看,瞧瞧这些人能说出个什么花来,后来实在是无趣,也并没有什么花,干脆就置之不理,有奏折来,他就收着,反正也不看,压着装装样子还能假装朕很忙,拉着陆伯桓帮忙批奏折。
    别提多美了。
    自打陆伯桓慢慢好起来之后,秦元熙就重新把人拉回了御书房。
    跟之前在御书房哄孩子可不一样,秦元熙这次是正经把陆伯桓拉过来当劳力使的。
    这么大一个栋梁,智多星大能人,怎么能让他闲着,那就是对资源的最大浪费,是绝对不允许的,一定要让他发光发热,不然秦元熙可怎么偷懒呢?
    陛下,奏折我都批了,你干什么?
    秦元熙拍拍自己跟前的一摞:哪有你都批了,咱不是分好的吗?你一摞我一摞多公平,你不能反悔,你都答应我了,你要是反悔不管我,那我肯定又要熬夜,你忍心吗?
    楚楚可怜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真的受了多大的冤屈一样,陆伯桓看着自己手里的奏折,没有拆穿他:陛下该勤勉些才好,最近越发懒散了。
    才没有,我这叫劳逸结合。秦元熙反驳:而且朕还有大事要准备,你就帮帮忙嘛,重要的事情我们商量着来,不太重要的那种请安折子你就帮我批了,好不好?
    能不好吗?当然也只有一个好字。
    批奏折对陆伯桓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以前他也没少帮草包皇帝批奏折,只是那时候是不得不为之,他要是不做,指望着草包皇帝,早就乱了套,天下大事儿戏不得,他只能去做。
    但现在,感觉就又不一样。
    看着秦元熙灵动清澈的双眼,陆伯桓就觉得心甘情愿。
    今年两北地区的税收已经征上来了,比去年少两万两白银,看来陛下的税改还是起了作用。陆伯桓合上奏折:照这么看两南地区也要少,若当如此那国库今年会少一大项收入,陛下可有应对之策?
    阿拓,国库是国家的钱,那我的钱呢?秦元熙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做皇帝我也没有工资吧?我有自己的钱吗?
    这个问题还真是挺重要的,都说皇帝是坐拥天下之人,天下所有的财富都是皇帝的,却不知道这个说法实在是荒谬,天下的财富当然是天下的,国库里的钱那也是天下老百姓的钱,必须得用到老百姓身上才行。
    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才是正确的。
    可问题的关键是,他也有用钱的地方呀,难道也从国库拿钱吗?
    心虚气短拿得也不理直气壮呀!
    为什么这么问,除了国库之外,陛下也有私库的。陆伯桓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该不会是想把私库补贴国库吧?
    才不会呢!秦元熙立马拒绝,挪过来拿走了陆伯桓手里的奏折:国库少收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国库现在还很充裕呀,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个钱转起来,让钱生钱去造福百姓,拉动内需促进经济发展。
    到时候老百姓手里就有钱了,老百姓有钱了,才能缴更多的税,国库就会更有钱,就这样利滚利钱生钱还会差钱吗?
    到底是有经验的,虽然没治理过国家,但他前半辈子生活在一个这样安乐富足的环境下,最知道老百姓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也知道政策应该往哪方面倾斜,细节上可能有略微的不同,但大体上不会错。
    国富民强指日可待你就放心吧。秦元熙挤过来坐到陆伯桓身边:你快跟我说说私库是怎么回事?皇帝的私库是怎么来的?民脂民膏吗?还是从国库里面扣出来的?我能用吗?
    传下来的,一代代皇帝传下来。陆伯桓跟他解释:历代皇帝也会有俸禄的,这笔钱就进了皇帝的私库,遇到奢靡无度的皇帝私库的钱就不够挥霍,最后就会动用国库,先帝勤勉节俭陛下亦然,所以私库里存了不少的钱,陛下是有什么打算吗?
    原来我还继承了遗产呢。秦元熙一听看了乐了:那能有多少钱?
    陆伯桓说了一个大概数字,就见面前的人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他没忍住轻声笑了下,摸了摸秦元熙的脑袋:你可是皇帝,当然有很多钱。
    秦元熙咽了口唾沫:我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那是真够了,相当的够。
    要做什么?陆伯桓有点好奇,秦元熙不是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人,住在宫里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花销,也很勤俭,实在不知道他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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