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秦元熙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真的,他就是高考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努力过,本来以为皇帝的书房里,怎么着也该有点小点心什么之类的,他还能填填肚子,谁知道,什么都没有,只给上了一碗浓茶,秦元熙空着肚子喝了两碗茶,才稍微提起来了那么一点的劲儿。
说是议事,其实就是下面的人在说,陆王爷在听,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在这儿干什么,如果是放在现代社会的办公会议上,秦元熙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录音笔,作用大概就是记录一下会议要录,别问他为什么要记,因为陆王爷那么狗,既然拉着他来开会了,那会后一定会让他出个方案的,这是亘古不变的流程,老板们都爱这么做,那要这么说来的话,秦元熙觉得自己可能比录音笔再高级一点,他可能是个实习生。
实习生皇帝陛下又打了一个哈欠,这次不巧,被陆经理给看了个正着,于是,经理再次发话。
陛下以为此方案可行否?
秦元熙一个哈欠都打不下去了,低头看了一眼他刚才记录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大概就是这些人提出来的种种方案,反正有好几套,秦元熙又不是水利工程专业的,根本就看不明白也看不懂,现在被拷问,等于就是临时抽考,实习生陛下表示,不可。
王爷以为呢?
反正他是实习生,有问题难道不能直接反问回去?不仅能,他还问得特别理直气壮,一点都不气虚。
反正路陆王爷是摄政王,这本来就是他的工作,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是想让老子出丑,朕一介傀儡皇帝,能知道什么东西?
陆伯桓才不能跟他打马虎眼,合上了手里的折子,直接放到了秦元熙的面前:陛下过了年就该满二十,也是差不多到了该亲政的年纪,朝中诸事也到了该拿主意的时候,臣虽奉上命辅佐陛下,可这天下毕竟还是陛下的天下,百姓亦是陛下的百姓,陛下该为天下苍生拿个主意。
秦元熙一口唾沫差点呛到自己,就知道陆狗不是好东西,这么大一顶高帽子扣下来,也真有他的。
封建思想害死人,什么时候天下就是朕的天下了?百姓就是朕的百姓了?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百姓是天下人的百姓,我只不过是、秦元熙说到这儿的时候就觉得很不对劲了,不仅仅是陆伯桓看他的眼神不对,下面几位大臣看他的眼神都不对,秦元熙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朕只不过是顺应天意而已。秦元熙又补了一句,立马转移话题:工部这个提议朕觉得很不错,摄政王看过以后若无意见,可照此施行。
真是说话说顺嘴了,就很心虚,本来以为到这儿就完了,结果陆伯桓还挖了坑等着他往里跳。
臣以为刘大人此案不可行。
秦元熙板着脸,看着这位工部的于侍郎,别以为朕刚才没看见摄政王又给你使眼色了,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朕一个少年郎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那于侍郎以为该如何?秦元熙不动声色反问回去。
还想让他拿主意,那是不可能的,这种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他是皇帝,是决策者,又不是工程师,什么事情都让领导干了,你们这些底下的人干什么?
更何况,他还不是个正经领导呢!
这、臣以为应该扩宽河道,再秦元熙根本就没在听,早说了听不懂,他在看陆伯桓,悄悄打量陆王爷的神色,看看陆王爷有没有下一步的指示,结果一直等到这位于侍郎都说完了,陆伯桓还是那一张阎王脸。
一点也不可爱。
陛下?
秦元熙回神,然后打了个马虎眼:于侍郎的意见也很好。
那摄政王以为如何呢?反正你们都很好,具体要怎么操作就去操作就行了。
陛下以为如何?
陆伯桓面无表情地直视陛下,像是一定要逼他做一个决定一样。
朕以为、秦元熙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太对头。
那书里面不是说了嘛,秦元帝是个傀儡皇帝,陆伯桓大权在握怎么可能让他拿主意,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陆狗一直在逼他做决定,好像是、诚心要看他出丑一样,是这样吗?但是又不太像,陆伯桓那张阎王脸上又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朕以为,这两套装方案都有欠缺,并不是最佳方案。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朕了,都是你们逼我的,老子本来不想掺和你们这些事情,但是既然你们诚心诚意的邀请了,那朕就说两句。
朕以为,治水一事应该因地制宜,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理论结合实际情况才能拿出最佳方案。秦元熙坐直了,开始背政治课上学过的知识点:诸位大臣的方案都是好的,可真的就适合当地的具体情况吗?朕就随便举个例子吧,这里说到,要用沙袋堆积驻防,那朕问你,如果这个地方沙子稀缺,你上哪儿去找这些东西去?这里又说,要拓宽河道,那朕再问你,如果河道两侧皆无法再扩,那你又该如何?
朕觉得,现在拿出来的这些方案不过都是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这些经验都是非常宝贵的,很有用,但是我们不能照搬来就用,应该结合具体的情况,你们可有去过当地看过?可有分析过河道的走势,水流大大小,沿河的百姓?秦元熙合上了奏折:什么都没有,那就是纸上谈兵,朕的意思是,治水我们应该派一个精通此道之人,这些方案法子什么的东西都让他带着去,到时候因地制宜便宜行事即可。
现在你我关在书房里讨论这些,到了实地也未必用得上。秦元熙说完去看陆伯桓:陆王爷以为呢?
然后他发现陆伯桓在发呆,明显出神,那模样看起来有点、算了,心口疼。
陆王爷?朕说完了,陆王爷可还有什么意见?
按陛下所言。陆伯桓回神,脸上的神色一如既往地冷冰冰:诸位回去拟定人选,明日早朝再议。
秦元熙眨巴着眼睛,刚要站起来,陆伯桓就推了两摞的奏折过来,根本就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
第23章
这是什么意思?
秦元熙脸上带着有点虚的笑,瞅了一眼堆过来的奏折,心情有点不是很美妙。
虽然秦元熙没有当皇帝的经验,但是并不代表他就不知道陆伯桓此刻就是在为难他,至于这个原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元熙心里面也有个大概的猜测,赵拓的兵符还在他这里,摄政王眼下十有八九就是在试探他。
好难,早知道就不要那什么狗屁的定情信物了,情没有定上,还给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
陆伯桓因为辅政,又是帝师,所以御书房里面有他专属的位子,日常就是秦元帝在御书房里面做傀儡当吉祥物,他这个实际掌权者在御书房里面处理公务,君臣之间的气氛是平和里面透着一丝的古怪,陆伯桓会把他已经批阅过的奏折拿到秦元熙的御案前,由陛下盖上章,或者有朱批一二,然后再分发下去。
但是这次显然不一样,秦元熙打开手里面的奏折,完完整整的,并没有摄政王殿下的蓝批,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陆伯桓根本就还没有看,现在把这些还没有过摄政王眼的奏折拿到他跟前来,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秦元熙个感到一阵的头大。
陛下称病那几天,积攒下来的公务,不如趁着今日天气好,一并都处理了吧。
今日天气好?秦元熙讪笑了一下:陆王爷,外面是阴天,朕瞧着像是要下雨。
可能还要电闪雷鸣,道友渡劫,也可能是老天要降个雷下来,算了,雷还是别了,秦元熙瞅了陆伯桓一眼,然后默默收回了后半句,就只道友渡劫好了。
是吗?陆伯桓睁眼说瞎话:那正好凉爽,适合陛下批阅奏折。
那态度简直就是十分的傲居,一点也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秦元熙顶着陆王爷的威压,只能埋头认命翻开奏折,然后想了想,才故作惊讶地去问陆伯桓:这些奏本上面都没有王爷的蓝批,王爷是不是拿错了?
没有,陛下批也是一样的。
秦元熙呵呵了一下:那怎么能一样,还是应该王爷先审阅过,朕再看才好,朕年少经验不足,尚且需要王爷多多提点着。
陆王爷可真不愧是陆王爷,什么叫陛下批也是一样的?这话难道没有说反吗?
陛下。陆伯桓终于抬头了:陛下为何三翻四次推阻?还是说,陛下无审阅这些奏折?难道是出宫的那段日子玩疯了,以至于让陛下忘了自己身为君王的本分?
这话说的就有点严重了,秦元熙刚刚鼓起来的几分勇气,这会儿全都在陆伯桓犀利的眼神下,尽数溃散。
他不傻,陆伯桓也不傻,好端端的为什么又忽然提起出宫的事儿?除了赵拓的那点小秘密之外,他自己难道就隐藏得很好吗?
陆王爷跟秦元帝相交可不是一两年的事情,秦元帝还是太子的时候,陆伯桓就是老师,做了皇帝陆伯桓还是摄政王,陆伯桓对这个几乎是他一手养大的皇帝,一定是十分的了解,但秦元熙就不一样了,他只是看过剧情而已,具体对这个背景板的了解还没有对大男主来得多。
秦元帝平时喜欢什么,爱做什么,有什么癖好小习惯之类的,秦元熙几乎都不知道,全是靠蒙靠猜,关键是,他不久前才刚刚有个致命的过失,他跟秦元帝的字迹也不一样,最最关键的是,那些纸张都找不到了,秦元熙就是算不承认,那万一那些东西落到陆伯桓的手里,怎么可能不惹他怀疑?
一想到这里,秦元熙就出了一身的冷汗,乖乖个球,陆伯桓要是怀疑他,那就一定会怀疑他是秦元帝找来的冒牌货,对付真正的傀儡皇帝出,陆伯桓人可能会手下留情有所顾忌,对付他这个冒牌货,那就一定不会了!
第24章
在陆伯桓的一通敲打之下,秦元熙乖乖地开始批他的奏折,什么天气好不好的也不重要了,早午饭吃不吃的也没什么所谓了,可即便是如此,秦元熙还是很为难,没当过皇帝,他怎么知道应该在奏折上面批点什么东西?
怪就怪在他对秦元帝这个傀儡皇帝的角色太过于相信了,不对,应该是说他对傀儡皇帝这个认知出现了一些的偏差,下意识就以为做好吉祥娃娃就一切都好,哪知道,并不是,现在看来还是他疏忽大意了,做傀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是早知道会被陆伯桓这么为难,他就应该提前多准备准备。
也幸好他之前为了比对字迹,随手翻过一两本秦元帝批过的奏折,不至于就真的两眼一抹黑,深呼一口气,秦元熙拎着笔就上了战场。
他这边兢兢业业忙活着,另一边的陆伯桓手里拿着一支毛笔在发呆,笔尖上的一滴磨掉下来,污了纸上的字迹。
陆伯桓堪堪回神,看了一眼正在专心看奏折的秦元熙。
低着头,他看得很认真,撑着下巴的样子好似有点为难,陆伯桓翻开了手里的奏折,再没有往那边看一眼。
太明显了,只要起了疑心,再仔细一观察就会发现,现在坐在御书房里的这位,跟从前的皇帝有多么大的区别,一模一样的脸可其实不管从哪儿看都是不一样的,面前的这个人更加鲜活有生机,眼睛里面好似淬着光一样。
敢跟他叫嚣,会发表自己的意见,既灵动又有趣。
最关键的是,从前的皇上可不会说出什么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这种话,陆伯桓初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理解其中的深意,可再细细一思量,就会发现其中蕴含的奥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其中的深意远非一般人可以体会得到的。
古往今来多少圣贤帝王,所言所为,皆不过这一句话,偏偏这样一句话,竟然是从他嘴里面说出来的,让陆伯桓如何能不惊讶。
更不用说后面他提出的因地制宜,若是秦元帝有这等觉悟,陆伯桓也早该放手去过自己的清闲日子去,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更不用说,秦元帝好高骛远,陆伯桓给他讲课的时候,又不见得能听进去几句,又或者根本就听不懂,不过是碍于陆伯桓的权势,陆王爷军权在握又很得朝臣的信任,大权在握,便是皇帝也无可奈何,所以秦元帝就只能乖乖听话,说白了,其实就是消极怠工。
但这位就又不一样,就譬如治水一事,这事儿不算小,陆伯桓本来以为还要再闹腾一段时间,偏偏这位一开口,就直接站到了陆伯桓的战线上,而且态度相当的坚决,根本就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反而是一些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比如抄书,比如喝药,就特别能闹腾。
堪堪跟秦元帝反了过来,秦元帝毕竟是皇帝,虽然表面上对陆伯桓这个摄政王外加帝师是礼遇有加的,但其实背地里没少给陆伯桓使绊子,也就是表面上看起来其乐融融的,实则君臣二人心里面各自装着心事。
陆伯桓视线扫过秦元熙又换了一本奏折,就见他低着头看得十分认真,时不时还用笔在上面标注一二,眼底的深色更重,秦元帝看奏折从来不会这么认真,不过扫两眼随意画上一两笔意思意思就够了。
凡是比较重要的军国大事,那些奏折都不可能会这么随意地堆积在这里,另有专门渠道由内阁大臣与皇帝共同商议,送到御书房里来的,大部分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更多的还有一些地方官员日常的问安,实在没什么意思。
以往都是陆伯桓大致看看,再细分出来,挑着重要的那些交给秦元帝再审,到了那一步之后,以秦元帝的能耐也看不出来什么,索性随便画两笔,最后又打回到陆伯桓的手里,其实就是走走流程。
他们都知道是走走流程,所以这个流程就走的特别随意,像秦元熙这样真的逐字逐句在看的,那是从前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王爷,这个闽西地区流寇扰民秦元熙看了一堆的请安折子,正是不耐烦的时候,忽然翻开就发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严重到他还处理不了,只能赶紧去求助陆伯桓,谁知道一抬头就发现陆伯桓在看他。
你看我干什么?
那眼神、秦元熙有点怪别扭的,那是秦元熙有点熟悉的眼神,熟悉到他都快忘记的眼神,当初在宫外的时候,赵拓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那忠心耿耿的黑亮大眼珠子,真的让人非常心动,所以秦元熙就没有把持住自己,不仅没把持住,还非常主动的把自己送到了人家的床上。
结果可好被吃干抹净不说,然后对方就翻脸不认人了,给了个定情的信物,现在还成了一个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把他炸翻,现在还要被无情的压迫,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还看,有什么好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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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老攻是个精分[穿书]——婵之鸣(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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