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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爱武松[水浒]——朴愚子(57)

    我从怀里摸出个梨,用手绢擦了擦,在椅子上躺直了,一边大口啃,一边说:控制一下情绪,语气和语调,要哭得高亢悠扬又绵长,声传十里,动彻人心。
    对对对,脸上的肌肉表情也得控制一下,你得表达出感情来。
    顺子,你小子他么笑什么呢?当老子看不见你?你给我跪前头来哭,号得声音小了,老子中午不给你饭吃。
    吃饭可是大事儿,顺子乖乖跪到我面前来,摇着椅子张着大嘴卖命号:我的个亲亲掌柜的啊,你这马上就要走了,可得告诉我们你叫个什么啊,我们也好教人来给你收尸啊!
    你现在病的糊涂着记不得自己叫什么,本地可有什么相熟的人物?我们也好带信儿给他啊!
    嘿,这小子行啊,即兴发挥,台词编得挺棒,我从怀里甩了个梨给他:表现不错,中午给你加个鸡腿,接着号,情绪再充分一点。
    这帮小子得到鼓励,一个比一个卖力,这动静整得也越来越大。
    营里头那些演兵的也演不下去了,全都围出来看热闹,一边看一边笑,那些囚犯们也不干活儿了,伸头探脑的往这边打量。我用个帕子盖着脸,动着腮帮子嚼梨吃,身子倒是抿得笔直,自以为离远处看过去,都以为我病得不轻,快挺尸了。
    不一会儿,从手帕底下偷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远远走来。
    心中一阵窃喜,把梨一扔,将手帕在脸上盖瓷实了,屏住呼吸,认真装死。
    那人走到近前,冷着脸道:你又来闹什么呢?
    我脸上盖着帕子不睁眼,病恹恹地道:闹什么?人都快死了,还能闹什么?看老子这一世英明,为何行差走错这一步,来投奔了不该投奔的人,教人家给撵了,我也没脸回去,不如死在这里的好。
    耳朵上突然一痛,那人揪着耳朵把我从椅子上给提起来,照着屁|股上就是一脚:赶你不走,又在这里给二爷我耍宝,看老子打不死你。
    拼死拼活挣了他的手,耳朵都肿了,我气得跳着脚直骂:武二,你这个牲口,当你是谁啊?教老子来,老子就来,教老子走,老子就得走!我呸!这回老子还真就不走了呢,死也要死在你眼前,老子化成鬼也要恶心你。
    他眯眼冷笑:呵,你要死是吧?好,那老子现在就给你个痛快的!
    他随手从地上取了根竹枝,追着我便打。
    我上蹿下跳地躲,屁|股上还是挨了一下,火烧似的痛,捂着屁|股放声大喊:武二,你这个夯货,手下没个轻重,都快打死我了。
    他住了手,眼神一动:真打痛了?
    我跳着脚冲他喊:痛!怎么会不痛?老子细皮嫩肉的,教你这么打?
    他沉着脸没吱声,旁边的伙计们一起喊:我们掌柜的这么好,你还打他?你这人咋这么没人性哩?
    大胖嗓门最大,大声吼道:是啊,俺家掌柜的长得这么好,你都狠心打他,要是打坏了,我们那儿的小娘们儿可挨个心痛。
    武二一听这话,马上脸色一黑,上前照着我身上就是一脚:找你那些小娘们儿去,再敢到老子面前现眼,老子照死里打你。
    第82章 叫祖宗
    我气得指着他的脸骂:武二你,你
    他把手里的竹枝一扬:走不走?不走老子还打!
    眼瞅着他握着竹枝又要上来,?我捂着屁|股转身就跑,?边跑边骂:武二,?你给我记着,老子这是最后一次上门来找你,?往后要是再主动找你一回,?老子就是王八!
    身后那帮伙计们一看我跑,?也跟在我身后赶快跑。
    营里那些兵士带着囚犯们笑得前仰后合的,站都站不住。
    我一路逃蹿回快活林,跑出了一身热汗,又叫冷风一吹,?这下,?我是真病了。
    接下来的几天,倒在床上哼哼哈哈,?要死要活,身上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连饭都不想吃了。
    那帮伙计们都是一群糙汉,哪个会照顾人?就捎信儿叫清儿她们几个过来,几个小娘们儿一进门就争着抢着照顾。
    一大早,?一群小娘们围在床前,这个端药碗,那个拿蜜饯?,这个捧茶水,那个持帕子,?莺声燕语地哄:小相公,起来喝口药,乖了,喝完了药咱们就好了。
    小相公,不吃药不成啊,你看你这几天都瘦了,脸色也不好,这样再病下去就不英俊了呢。
    谁说的?小相公病着也英俊。您是得赶快好起来,等好起来了啊,咱们还去囚营里头闹,教那天打你那个黑汉子亲自出来给你赔礼。
    我把脑袋窝在被子里,想起来武二那副绝情的样子还是生气,瓮声道:闹什么闹?人家都不拿我当人,我闹死了人家也不会理我。更别提给我赔礼了。
    清儿把我的被子拉下来,几个小娘们儿一起扶着我坐起来,轮着番的劝喝药,药喝完了就把蜜饯果子递到嘴里,吃完了果子,几只白白嫩嫩的小玉手伸过来接果核,又来抢着帮我按脑袋。
    大胖他们几个眼馋得快要死了,连声道:掌柜的,看你这一病多少人心痛你?害得我们都巴不得病上一回了。
    这么多人心痛我有什么用?偏是那个人不会心痛我,不但不心痛我,看我病着他还动手打,咋就那么不是人呢?
    我苦着脸揪被子面儿。
    清儿突然笑了:我瞅着小相公这不是病吧?怎么象是害了相思?
    我脸红道:胡说什么呢?
    清儿道:呵,姐姐我这双眼睛可是打风月场里头练出来的,似你这般没病找病闲折腾自己的,十有八9是害了相思。给姐姐说说,是哪家的姑娘牵着你的心了?教你这般要死要活的?
    我别过脸去不看她。
    这娘们儿又嚷嚷:嘿嘿嘿,瞅瞅,脸都红了,还说没有?我说小相公,你在我们眼里那可向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此时这是怎么了?
    你有什么事儿可说出来啊。我们一起来帮你出出主意,总不成把心事放在肚子里,真把自己给怄死吧?
    想了一会儿,我抬手叫那帮臭男人出去,将手搭在清儿肩膀上,小声问:那个是有那么个人,我待他向来是好的。他待我呢,就是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
    我遇着事情,他也肯向着我,可是平日相处起来,他就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一会儿摔脸子不理你,一会儿又拿坏话刺你,你说他这是他这是什么意思嘛?
    清儿一瞪眼:哟,小相公,看来你是遇着高手了?
    我不解:高手?什么高手?
    清儿一脸老道地笑着:风月场上的高手呗。呵,听你说的这个意思,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她定然是看出来你喜欢她,所以她就吃定你了。
    你遇着事情,她替你说话,你定然会在心里念着她的好,加倍地喜欢她。
    她呢,拿着你喜欢她这一条儿,今天对你热乎点,教你狠劲儿粘着她。
    明天再对你冷淡点,教你心里头放不下她,一来二去的,可不就把你给抓得死死的了?
    我抚着下巴还是有点想不通,武二那头蠢驴能有这么多心眼儿吗?就他那个智商能玩出来这么多路数?
    清儿笑道:呵,这你就不懂了吧?俗话说得好,一物降一物。
    别看你平时聪明,什么人都玩不转你。可你总会在什么事儿上糊涂一场。
    告诉你啊,但凡是这情场上,先动心陷入痴情的那一个注定是要输的,这一回,怕是小相公你是真输惨了。
    这倒是句实话。赶快问她:那依着你,现在我该怎么办?
    晾着她呗!她会玩儿这一手,你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凡她心里也有你,自是割舍不下的,要不了多久,她就自己来找你了,这样一来,你二人岂不是就扯平了?往后她定然不敢再这般拿你。
    果然好有道理!
    我忽地一声把被子给掀开,跳到地上就开始穿衣服:对,他玩儿老子,老子也能玩着他,不就是端吗?谁不会啊?
    打今儿起,老子再不跟自己过不去,老子吃好喝好玩儿好,气死他丫挺的。教他不拿老子当盘菜!
    走,清儿,哥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去。
    搂着清儿下了楼,正迎上大胖端着一碗药汁子上来:哟,掌柜的这么快就能下地了?郎中这药还没喝呢?
    我愣住:这一碗是郎中给开的药?那我早上喝的那一碗是啥?
    顺子说:我今天早上一开门,就瞅见地上放着一包药,寻思是掌柜的,就给煮了。
    我拿折扇一路追着拍他脑袋:随便拣包药就敢给我喝?你也不怕喝岔了毒死我。
    顺子护着脑袋来回躲:掌柜的,你这会儿不是已经好了吗?看来那药挺对症的啊!
    我来回动了动肩膀,别说,还真是好了!
    咳,一包拣的破药能治什么病?我就是教清儿那一番话给治好的。
    接下来的这段时日,我过得无比快活。
    吃饱了喝足了,就搂着清儿她们上街去胡遛达,逛逛铺子,吃吃零食,看看戏,听听曲儿,回来再给伙计们带些点心果子糖葫芦什么的,挨个儿哄得他们死心踏地。
    至于那个黑汉,才不管他!
    老子装病送上门找台阶叫他下,他硬是把我给打回来了,既然如此,咱也端得起来,这回要是老子再向你低头,就管你叫祖宗!
    这天傍晚,吃饱喝足了,正跟着店里几个伙计和姐儿们一起说笑着聊天,只见门外走去一个人,瘦巴巴的,佝偻着背,从门口晃了一下,探头瞅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过了一会儿,又来晃了一下,探探头,又走了。
    我恍似觉得那人有些眼熟,追出去拉住他道:你可是有事儿来寻?
    那人将我扯到一边,问:您跟武都头是朋友吧?
    我当即把脸一沉:我跟他才不是朋友呢。
    他哦了一声,转身要走,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了,道:哪怕不是朋友,你们也算是认识吧?这会儿武都头遇着点事儿,想教你去看看。
    我问:是他教你来找我的?
    那人道:不是,是您之前去营里过,我们见过你,想来他的事儿你管得了,这才来央及你呢。
    我说:他武二的事儿我才不管呢,您啊,爱找谁找谁去。
    那人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我又回去与那帮人吃喝聊天,闲坐到了天黑透,终是有些呆不住了。
    武二在营里能遇着什么事?依着他那大体格子,想来没有人敢欺负他,难不成也是这几日天气不好,他也病了?
    有心不去管他,偏是心里头象是被猫抓了似的,不去看上他一眼终是不甘。
    仔细寻思了半晌,干脆就去偷着看他一眼,就看一眼,不教他发现就成。
    换了身黑色短打,就着夜色出了门,到营里寻着傍晚找来的那个人,教他领我去找武二。
    那人提着个灯笼带着我就往后山走,路上告诉我说,今天施恩来了,缠了武都头一会儿,说是想教陪着他玩。
    武都头心情不好,推说活儿多干不完,未曾理他,初时他还陪着笑脸说好话,许是后来缠得没趣了,发了几句牢骚便走了。
    当时武都头脸色便难看得很,饭碗一放去营外买了几坛子烈酒抱上一人去后山喝,喝着喝着烦躁起来,抄起根棍子练武。
    那动静
    这人说起来还是心悸:就如同雷神打山一般,半座山的野兽都被他给吓跑了,我等也不敢凑近了去劝,远远瞅着他把几坛子烈酒全喝完了,仰天喝喊了一会儿,徒手又去打石头。
    都头神力,我们也算是亲眼见识了。空手拍碎十几块大石还是不停,手上打得满是鲜血。我们怕他出事,这才去唤你过来。
    我咬着牙又是心痛又是骂。
    这个黑汉,向来只会跟自己耍脾气,有了事情也不说,全都窝在心里头。
    要是施恩说了什么不好听的,抓着他施恩打啊,你打石头做什么?
    转眼到了地方,那人四处瞅了一圈,奇道:咦,早些时都头就是在这里打石头的,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低头看地上,只见空荡荡的满是石头碎屑,上头沾着斑斑血迹,他这是使了多大的力气跟自己过不去?这头蠢猪!
    四周找了一圈?,还是不见人,我也急了,与那人道:你与我分头去找,你寻东边我寻西边,若是找到了,相互唤一声。
    我将灯笼给他,自己借着月色往山里头一路寻去,待到走了百十步,只见前头不远处的大石头上躺着个身影,月色下看,如同一只猛虎趴伏在那里。
    走近了细瞧,不是他武二又是谁?
    转身想要唤着那人把他给搀扶回去,低头看到他的手,红肿着鲜血淋淋,心里又是一痛,将他的手拉起来,放在眼前细看,那人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
    我一脸尴尬,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他一把握住手扯在怀里抱住。
    我说武二你话出了口,又捂了嘴,连着挣了几下,却见那人闭着眼睛又睡着了,额头藏在我的颈窝里,呼噜打得挺沉。
    想要挣开,越动他却抱得越紧,后来干脆抬起一条腿将我的身子死死夹住。
    后背陡然出了一声热汗,我小声说:武二,别多想,我是想借着月色在山里找点野味儿,不是来看你的,你把我给松开。
    那人不松,照样睡得呼呼的。
    鼻息里的热气扑上我的锁骨,心象是被针扎了一下,又酸又痛又麻又痒,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肩膀。
    四下里无人,那个同伴打着灯笼的光亮越来越远,绝是看不到这里,这人又是沉睡着,被他身上的热气偎着,心旌又在动荡。
    颤着手指将他额前的头发抚开,借着月色看那张无可挑剔的帅脸,看上一眼就上瘾似地挪不开眼睛,这货长了个猪脑子,为什么偏要配上个这么好看的皮囊?
    棱角分明的轮郭,深刻的眉眼,紧抿着淡色的唇。
    越看越是眼热,手指顺着他的额角划下来,手掌抚上他的脸颊,不那么细腻的皮肤却散发着致人离乱的诱|惑。
    托起他的下巴,盯着他好看的唇角看了好一会儿,不自觉地一点点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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