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身后的妇人叉腰上来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昨日小儿腹泻到你们柜上诊治,你家郎中说是吃坏了肚子,开了服药叫我们回去煮。结果药吃下去了,人倒成这样了,还不是你们故意下毒?
她身后那个丫环把着担架高声哭喊道:少爷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叫老爷夫人们都怎么活啊?
我冲着伙计们把手一挥:先把那个孩子带进去抢救!
伙计们听了我的话就上前去抢担架,却被那胖妇人一把拦住:你们想怎滴??暗下狠手治死我儿子,然后毁尸灭迹是不是?
我怒声道:你这个当娘的真是奇怪?,孩子出了事,不着急先救他?反倒上门来讹。说,你到底是不是他亲娘?
那妇人不语,兀自满脸凶悍地与伙计们撕扯,双方人乱在一起,忽听得陈掌柜在身后大声叫道:大官人小心!
未及回头,我就被人一脚踹趴在地上。
那壮汉踏着我的后心狞笑道:看来你是个不怕死的啊?老子朱安新科武举!敢跟老子动手,是活得不奈烦了吧?来人啊?给我冲进去,先砸了他们的药行!
我也恼了,把着他的脚腕一把将他甩开抬手就打。
那人也不是吃素的,猛不丁的从怀里抽出一把刀来直劈我的面门。
昨日宿醉又连着病了几场,这个身子也是虚的,眼瞅着他明晃晃的刀锋刺过来,竟然没躲过去。
眼瞅着那把刀刃就要落上额头,面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将那刀刃牢牢握住。
敢在我武二爷的地盘上动手,胆子够肥啊!
武松手上略一用力,刀刃在他掌心断成几截。
朱安看他厉害,虽是惊了一下却也不示弱,挺胸道:这厮开的黑心药店毒死了我外甥,我就要啊哟!
他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武松一拳,张口还未惨叫,又被武松一脚踹中胸口,整个人直飞出去,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武松把袖子一挽,骑到他的肚子上挥拳就打:直娘贼,敢在老子的地盘上动手?看我不取你狗命!
一拳下去,朱安的一张胖脸五彩缤呈,血浆崩出。
两拳下去,那货眼睛一翻便晕厥了。
我知道武松手上力道,生怕他将这个人活活打死,赶快从身后一把将他抱住用力往后拖!
旁边那胖妇人号叫着扑到朱安身上大声叫道:我兄弟可是武举,有官职在身的人物,你们敢杀他,看我不叫太爷治你们的罪。
我死拖着把武松给扯到屋子里,打开他的手心看了一眼,见只是破了点皮。将心一横,拿起柜上的七毒草冲着他掌心就涂了过去,大声喊道:那人刀上有毒,武都头中毒了!
武松回过神来,气得大跳:你小子敢给我下
我拿出解药塞他嘴里,顺便捂住他的嘴巴,未想,这货照着我手上就咬!
我痛得嗷的一声,绷直了身子直甩腿,就跟隔壁吴老二中风了似的。
陈掌柜的到底聪明,对着伙计们大声喊道:不得了了,武都头中了毒,把我们家大官人也给咬了。这一下中毒的可是两个人了!伙计们将凶器收好了,我们一起去报官!
下人们将马车给驾过来,我勒着武松,武松咬着我,两个人纠缠着上了马车。
那妇人也连号带喊地叫人把他兄弟抬上一起往县衙走。
上了马车,武松这才把牙松开,抱着自己黑紫的手腕恼道:老子手上划破了点皮,你就给老子下毒?手恁狠!
我捂着被他咬痛得手直骂:没听到那人说他是武举?他是官你是吏,吏打官便是重罪,我不讹他,你就要坐牢了。这毒看上去吓人,吃了解药一会儿就好。
他恼道:老子行事向来光明磊落,看不得你这小人行径!一会儿见了太爷我自会直说,打他的人就是我,与你无关!
真被他这奇葩的脑回路给打败了,我只得摇头苦笑道。
行行行,武二爷行事光明磊落,不屑于我这小人行径,抽烟不?来一点?
他冲我手里那个瓷瓶看了一眼:什么烟?
西洋来的鼻烟,贵得很,吸一口定定神,一会儿万一太爷问话,你也能答得更磊落些。
他疑惑着将鼻烟壶接过来吸了一口,道:挺怪一股味儿,这东西还是西洋来的
话音没落,人就软绵绵地朝着车座上一倒。
没点计谋还真就治不住你了!
我摇头叹气,将那鼻烟壶装回到身上:你这个脾气啊,几时能改改?什么话都直说,会吃大亏的。
到得县衙,那帮人也到了,几个衙役上了马车,把武松带到后堂急救。
那个胖妇人上来就扯我的领子:你这开药铺的毒死人!还不就地伏法?
太爷一拍惊堂木:何人聒噪?统统给我跪下!
那妇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掩面就号。
我正要跪,太爷一挥手:大官人中了毒跪不得,来人啊,端个椅子教他坐了。
那妇人看这情形,立马大呼:太爷!俺家官人可是京城蔡大人的幕宾,我那兄弟可是武举!
太爷一听京城蔡大人名号,立马改口:哦,那叫大官人也跪着吧。
我自跪了,就听那妇人在一旁炸口饶舌,口口声声说我家药铺毒死他孩儿。
回头再看那孩子,三魂已然无了七魄,连抽也抽不动了。
我气愤道:你这妇人,孩子中了毒,不说着人救治,反来我门上闹腾,世上可有你这样的母亲?
那妇人愣了一下,恼声道:休要狡辩,先说你的事!
我的事情不必说,大人自会明鉴。你兄弟抽出有毒的刀刃上来就直劈我面门,可见是想取我性命。我西门家与你有何仇何怨?你要这等报复?
太爷取了仵作验过的刀,刀上有毒,是七毒草。武松也被验过了伤,手上确是中了七毒草的毒。
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吃了我药铺的药才成那样的,眼前谁也说不清,可是这姓朱的拿着带毒的刀要杀我,可是一条街的人都可以作证。
按说现在道理全在我这边,可是县太爷的表情却明显有些犹豫。
师爷附他耳上说话,隐约听到:武松若不挡那一刀,怕是当时大官人就没了性命,现在武都头晕了,看来那毒性猛得很,可见这妇人与他兄弟的确是有杀人的心,不过
声音又低了几成,我便听不到了。
却见太爷的表情变幻莫测,看向那妇人的神色也越来越犹疑,后来干脆领着师爷到屏风后头嘀咕去了。
直觉感到情形对我有些不利,灵机一动,把系统给点开:帮我听听那两个人在说什么?
系统直接将画面切近。
只听师爷对太爷道:适才小人特地去细察了一番,那妇人的丈夫确是在京城蔡太师手下为幕宾,颇受重用,这样的人物,咱们是当真不敢得罪啊。
太爷沉吟:可是我与西门庆平素里交好,若是在此事上偏颇了,怕是会
太爷?,您可要想仔细了,您与西门庆素日里交好只为交好,万一得罪了蔡太师毁的可是您自己的前程。
太爷不语。
师爷又道:太爷?,对方的来头那么大,咱们可不敢轻易得罪,至于大官人,他有的是银子,左右走动,还能扒不出他自己来?
太爷立时会意,把拳头往掌心一砸:罢了罢了,西门庆那小子是个福气大的,就教他吉人自有天相吧!
一听这话,我便知道今天要栽!
果然,太爷再出来时,先就对着我一拍惊堂木:西门庆,大胆刁民,毒害人家孩儿还不肯认?还不赶快从实招来。
我自苦笑:大人明鉴,在下真没理由毒害他家孩子。要么是那孩子自己吃错了东西,要么是他家里人自己下毒,绝对与小人无关。
太爷又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还敢不认?来人啊,将那重枷取来,将这厮拿下!
又对着那妇人和武举人道:你们是被害家属,不必跪了。武举人身上有伤,赶快取了椅子叫他坐上。
衙役走到我面前,拱手道了声得罪,取了三十斤重枷往脖子上一套,我的身子立时往下矮了不少。
太爷厉喝:将犯人西门庆现在就给我投到牢里头去!
衙役们将我拖起来就要往后头押,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慢着
回头一看,竟然是武松!这货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第33章 武松审案
太爷皱眉:武都头,你适才受了伤又中了毒,?怎不好生歇着去?
武松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晕陶陶的往我旁边一跪:大人,?武松有话要说,说
太爷摆手:我们这里审案,?你有话待会儿再说
武松把领子往下扯了扯,?露出红赤的胸口,?嘴里喃声道:老子没没中毒!是西门庆他他,他你们不能抓。拿手冲着朱安一指:这厮确是我打的!
要不是戴着枷,我真想一头碰死,适才那一剂迷|药还是力量太小!怎么就让这货给醒了?转脸正要跟他说话,?这货突然打了个嗝,?满身酒气!
太爷道:武松,你为何打他?
武松道:他打打打西门庆!我自然打,?打,打他!
朱安回过神来,?与那妇人跪在一起道:大人,此时案情已然明朗,这个叫西门庆的给我家外甥下毒,?这位都头为了包庇他故意打我,该是他二人同罪。请大人明鉴!
我呆怔着脸,只觉生无可恋!
天可怜见,武松是用十世的智商和情商换了来今世的颜值和武力值。
那个孩子的事情没摆清,驱使别人打官家的罪名已然落下。
依着太官那个狗德性,?这回我要不花个上万两白银,别想教我二人顺利脱身。
太官眯着眼睛看我:西门庆,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戴着枷磕倒在地上:小人绝未对那孩子下毒,此事定有蹊跷!武都头专管城内治安之事,看朱安他打我,这才动手。此事与他无关!
太官将手一挥:那就先将主犯西门庆押下!
武松突然一声震天喝喊:我看你们谁敢动他!
县太爷乌纱一颤,继而恼道:武松,公堂之上,你敢无礼?
武松仰天大笑,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老子今天便是无礼了又如何?将手指冲着太爷的鼻子一指:你敢给他戴枷?
不等太爷说话,武松突然将手一抬,咔的一掌拍上我颈上枷锁,三十斤的重枷顿时碎为齑粉。
满堂皆惊,县太爷捂着快被自己抖掉的帽子大声喊道:反了,反了,武松你可是要反了?来人啊!快点拿住他。
武松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当你们这些鸟人拿得住我武松吗?
将手一抬,阴风顿起,大堂的门被死死合上,吓得满屋子人四处乱蹿,却是哪一个也跑不出去!
安九对着太爷拱手道:太爷莫怪,是那贼人给都头下了毒,他这会儿是毒发了!
县太爷人吓得早就钻到桌子底下去,带着哭音大骂:你这个臭小子,欺太爷我没见识哩?这货哪儿是中毒?他明明就是喝多了!
安九还在强辩:武都头不是喝多,他真是中毒!
有个小衙役跌在身后道:九哥,适才武都头说手痛,要喝酒止痛,我就给他拿了一坛,没成想他一口气都给喝了,这会儿他就是在发酒疯呢!
太爷靠着桌子腿吓得两眼翻白:这货喝醉了可能三拳打死猛虎!老子当初真不该留他!
武松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一步步冲着朱安走过去。
朱安差点被吓得尿了裤子,跌在地上蹭着倒退:武武都头,你莫要乱来!我可是武举!
武松提着他的领子将他一把抓起来,举在空中冷笑。
你不/举了就来打西门庆,西门庆也不/举了,他打谁去?
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满屋子人一起朝我看过来。
我用手捂着脸:别听这醉鬼瞎说,我家娘子们皆可作证!青楼妓坊里的人也都可作证!?大官人我好着哩!
武松不耐烦地冲我一摆手:瞎号什么?没见我在替你审这小子的吗?将朱安在空中来回抖了几抖,恶狠狠道:猪猪猪快说话!
朱安吓得大声哭喊:武都头,我要早知是你这打虎英雄,当时就不敢跟你动手了,求英雄饶命啊!
武松将手冲我一指:说,你为何要欺西门庆?
朱安看我一眼,哆哆嗦嗦的不敢开口。
武松又将手往上一抬:不说是吧?那老子现在就一把摔死你!
朱安蹬着两条腿惨叫:好汉饶命,我说,我说!
是我家姐指使的。那个孩子不是她亲生的,是我姐夫与府里的丫环私通生下的。
因她好妒,不许给那丫环名份,对外只说孩子是她生的!
去年她自己也生了个儿子,生怕长子抢了她孩子财产。
因此对那孩子下了毒药,又强讹到西门大官人头上。
这样,她一来可以除了自己的眼中钉,二来又能将西门家的万贯家产一并讹来!少说也有十几万两纹银,她之前还特地许下给我一万!
那妇人一听这话,冲上来就要撕他:你这混货,胆子恁小!吓唬一下便全都招了,可是要害死我?
武松一把将那妇人推倒在地,指着朱安的鼻子道:你这厮无耻至极,留你何用?死去吧!
抬手就要把朱安往墙上扔,我吓得赶快上前一把抱住他:武松,别乱来,你把他给摔死了,我还怎么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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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爱武松[水浒]——朴愚子(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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