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差点忘了。
越歌无比流畅低扣住他的后脑勺,在嘴唇上印下一个吻。
亲完后,他整理了一下江画的刘海:明天见。
月光透过门缝照在楼道,映在越歌的眼眸里,更衬得那双眼眸温柔似水。
四目相对,江画能在其中望见自己的倒影。
僵硬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他抿了下嘴唇,胸口里像揣了只兔子,正在不老实得上蹿下跳。
...哦。
他干巴巴挤出个音节,撒腿跑向不远处的轿车,就差在背影里写上落荒而逃。
.....
回到车上,江画把脸颊贴在窗户上降了好一会儿的温,十分怀疑二十天之后,自己真能习惯这种亲密举动吗。
司机很快发动轿车,从阳明区到家需要半个小时,他拿出手机,试图转移注意力。
【yeah:你去哪了?】
【七彩话梅糖:?】
【yeah:我坐的位置能看到校门口,你家车今天怎么往反方向开?】
昨天揭发了赵夜白的恶行,江画如今有点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话。
当然,坦诚是不可能坦诚的,斟酌半天,他别扭回了句。
【七彩话梅糖:你盯着我家车干嘛。】
【yeah:嘿,听听这话多没良心!】
【yeah:你要不是非得和大魔王呆一块,我用得着担心你么!】
本来在发出短信时,江画还有点后悔,可看到赵夜白的回信后,后悔立刻化作了一个白眼。
他是真觉得这家伙有妄想症。
【七彩话梅糖:你再说他坏话,我真不搭理你了!】
【yeah:...】
【yeah:[笑不出来]】
足足十分钟,赵夜白都没再回消息,今天又受惊吓又费脑子的,江画靠在座椅上,很快便昏昏欲睡。
刚要睡着,手机突然响起,赵夜白竟然直接打来了电话。
算了,看在你傻的份上,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赵夜白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一句话就把江画气清醒了。
你...!
赵夜白打断:话说,你的家教答应陪你染头发了么。
江画:...
哦吼。从沉默里得到答案,赵夜白戏谑道:我就说吧,他不可能答应。
江画嘴硬道:我还没问呢。
问也不可能,看你这昵称是想染个七彩头毛,要不还是哥哥陪你?
不用!江画咬牙切齿,说得自己都没底气:越歌肯定会陪我。
话筒那侧沉默了一会儿,再响起的声音冷了许多。
是么,那你就去找他吧。
江画虽然平常大大咧咧,这会儿却也听出赵夜白心情不佳。
想起赵夜白以前帮的忙,他犹豫半晌,有点不情愿地问:要不...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话筒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之后,传来一声夹杂无奈叹息的苦笑。
小傻子。
...你再说,我真把你拉黑了!
我说多少遍都行,越歌不会陪你染头发的,他在扮乖乖仔方面可非常的有原则。
赵夜白这次没有直接说越歌的不好,沉吟片刻,饶有深意地补充道:...怎么说呢,也可能还是关系不到位。
不到位?江画重复。
对啊,你们只是家教关系,他的确没必要陪你做什么。
这话越说就越意味深长。
几次告发受挫,对于江画单纯的脑回路来说,想要改变他认定的事,必须转变思路。
而实在不会解题怎么办,赵夜白扯了下嘴角。
抄呗。
他不知道越歌怎么哄骗的,但江画听不进真话,他只能让江画自己去发现了。
原则这种东西,总要遇到特别在意的人才会打破吧,你们这种金钱交易,就别想了。
谁说我们是金钱交易,我们...
江画下意识想解释,坦白的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赵夜白沉眸陷入回忆,嘴上淡声陈述着。
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他没那么在意你,自然就不会为了你改变。
......
赵夜白的话确实对江画造成了影响,那句话听上去很奇怪,但仔细想好像又有点道理。
江画想起了自己,他以前特别在意乔修远的时候,因为乔修远不喜欢他吵吵闹闹,说话随意,他为此还特意请了个礼仪老师。
就是只学了一个月就放弃了。
现在想想,之前几次计划失败,绝大多数原因,好像都是越歌不愿意为他做出改变。
比如作弊那次,学习的问题,打游戏的时间分配,还有这次染头发,至于其他几次,算是他自己犯蠢失败,越歌唯一一次妥协,就是他逃课那回来找他。
但越歌亲口说了喜欢他的。
睡觉前,江画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又想,甚至拿出班上偷偷谈恋爱的同学对比。
和每天都心潮澎湃的同学相比,从始至终,越歌根本淡定得不像话,就连做些亲密举止时,都面不改色的。
他会因为不习惯而惊慌失措,越歌却不会,他怎么习惯的?
越歌真的喜欢他...吗?
抱着这个疑问,江画合眼睡了,之后的几天,赵夜白都没有再提起两人的赌约,而在越歌家里辅导的过程中,如越歌所说,再没有人突然冲上天台。
江画虽然仍对越歌的家庭抱有好奇,但那份好奇心却暂时被其他疑问盖过了。
换了场地后,补习仍然按部就班的进行,除了养成习惯的亲吻,越歌一直扮演着克己复礼的老师,从没如他最初说得那般忍不住过。
江画疑惑更浓,每天补课都心不在焉的,多数时候都在盯着越歌发呆。
带歪进度不知不觉涨到了百分之三十五,反正是场工具恋爱,越歌有没有那么喜欢他根本不重要,明明他应该为了进度飞跃而高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开心不起来。
这件事像小针似的卡在心头,令人难以忽略,甚至坐立难安。
终于辅导满了一周,周五结束时,江画趴在桌上,别别扭扭地问:越歌,你好像只扣过一次钱?
越歌正整理着桌面,闻言,表情有一瞬间的惊异。
几秒后,他说:你预付了很久的补课费,我说过要更敬业点。
...哦,是因为这个啊。
越歌的确说过,敬业也的确是白莲花做得出的事,但江画心里的小疙瘩却没有因为这个答案而缓解。
他脸上写着闷闷不乐,默默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越歌停下动作注视着他,在江画快收拾完时,突然开口: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江画一愣,转头投去询问的眼神。
卧室里沉默了片刻。
越歌眼睫颤了颤,微微垂下,阴影打在眼睑上,昏黄的灯光下,给人一种脆弱又无助的感觉。
江画...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第45章 休息一下 吃醋
突然被戳中软肋, 江画心下一慌,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没、没有!
越歌轻轻抿了下嘴唇:我只是感觉你还没喜欢上我,所以想多给你些时间适应。
...为什么这么说?
你很少主动和我亲近, 也从来没说过类似的话。
说到这, 越歌抬眸望向他,清亮的眼眸微微闪烁, 好像能穿过伪装看透他的内心。
江画,你当初为什么答应和我交往呢?
我...
软肋再一次被戳中,江画苍白着脸,心虚地避开了眼睛。
越歌却不罢休,侧过身追问:江画?
...我、我当然是因为喜欢你。
江画僵硬狡辩,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一咬牙, 双臂勾住越歌的脖子, 整个人抱了上去。
真的, 我真的喜欢你!
面对他这番证明, 越歌只是保持原姿势坐在椅子上,江画等了一会儿,没得到一点回应,这下彻底慌了神。
越歌的话不止打消了他纠结一周的疑问, 撕开了他深藏心底的罪恶感。
要是问江画这辈子做过最坏的事情是什么, 一定就是编织了数种谎言来欺骗一朵白莲花了。
这会儿他像只没头苍蝇般仓皇无措,只能在心里不断追问系统。
江画:怎么办!你也怂恿我答应了,现在你说该怎么办!
系统倒没有他一样手忙脚乱:小问题, 他只是感觉,又不是确定。
江画:你就直接说怎么办!
系统:你现在就做的挺好的,通过实际行动, 让白莲花打消这个念头呗。
既然这样...
江画控制着僵硬的身体,一点一点蹭到了越歌腿上,而后撑着他的肩膀望去。
越歌仍旧半垂着眸,似乎在思考他所说的真伪,眉目间流露出复杂迷茫之色,好像在犹豫应该不该相信。
江画见状,轻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捧起越歌的脸就吻了上去。
不就是不够主动吗,他可以的!
少年纤细的身体并不沉重,即便是跨坐在身上也没有多少压力,呼吸交错之间,越歌将目光挪到江画紧闭颤抖的眼睫上,眼底暗了暗,泛起淡淡的笑意。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动。
江画急得快哭了,他两条手臂抱上了越歌的脖子,身体前倾贴得更紧,笨拙又主动亲吻间,细弱的呜咽声自齿缝留出,像只不知所措的小动物发出的。
终于,腰间揽上手掌的温度,江画顿了下,睁开了眼,桃花眼中刚迸发出放松的喜悦,很快瞳仁便紧紧一缩。
唇齿被撬开,原本浅尝辄止的气息侵略而来,江画慌慌张张想后退,然而方才让他雀跃的回应转瞬成了桎梏,让他动不了分毫。
等...唔!
随着亲吻深入到下一阶段,热度顺着脖颈飞攀而上,红霞很快蔓延至整张脸,四肢被抽干了力气似的软绵绵的,别说挣扎,就是呼吸都开始不受控制。
...原来这才是越歌所谓的忍不住吗!
江画泪眼迷蒙地想,有了这次对比,不用习惯一个月,下次普通的吻他肯定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江画感觉嘴唇都快麻木了,越歌终于退开了距离。
几乎是一瞬间,身体全凭重力作用瘫软在了越歌身上,剧烈的喘息声和心跳同时响彻耳畔,给他一种濒死逃生的错觉。
你...呼呼...你太过分了...
还没有很过分。越歌说。
...!
江画眨了眨打湿的睫毛,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不过...耳边同时也听到了越歌有些凌乱的呼吸和心跳。
他眼眸闪了闪,感觉这次越歌好像没那么淡定了,下意识就想去看越歌的表情。
谁知道,就像知道他的打算一样,换在腰间的双臂突然一紧。
越歌将下巴伏在了他肩头,刚巧避开了目光,江画只瞄到了一只嫣红的耳朵。
怎...怎么了?
没什么。
越歌无声凝视着空气,像是在看着书桌,又像是在看着不远处的衣柜。
浪潮渐渐褪去后,不知想起什么,那双淡色眼眸显得有些空泛,隐约夹杂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疲惫。
转瞬,手臂收紧,他缓缓合上了眼。
只是休息一下。
肩膀上半天没动静,江画缓过气后,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依靠眼下的姿势,他凑近越歌耳边说:我真的喜欢你。
越歌好像睡着一样没有反应,江画咬了咬嘴唇,凑得更近,用气音强调:真的!
气流拂过敏感的耳朵,越歌偏头躲了下,含笑道:有多喜欢?
额...就、就是很喜欢。
和苏闻比呢?
...苏闻哥?江画迟疑了一会儿,最终为了任务,违心地小声说:更喜欢你。
其实他根本对比不出来,和越歌相处的感觉跟和苏闻相处时完全不一样,起码五六岁之后,苏闻哥就没这么抱过他,更不会随便亲人。
亲就算了,中间还咬了一下,江画抿了抿滚烫的嘴唇,简直怀疑越歌是属狗的。
听完答案,越歌又不说话了。
江画靠在怀抱里,等着等着就开始犯困,在他快睡着时,隐约听到越歌说。
放假吧。
他的声音低低的,和往常不同,带了点亲吻后的沙哑。
嗯?江画艰难眨了眨眼:...什么?
等放了寒假,就陪你去染头发。
......
赵夜白输了!
晚上八点半,比平常下课时间晚了半个小时,江画钻上轿车,第一时间就想给赵夜白一个重击。
不过刚敲几行字,他又犹豫了。
没有证据,说了赵夜白肯定也不信,不如等寒假染完头发,他拍照发过去,直截了当给予重锤。
一想到那时赵夜白的反应,江画眉眼弯弯,提前得意地笑了。
车窗突然被敲了两下,他一愣,见窗外是越歌,赶紧放下了窗户。
怎么了?
开窗的瞬间,凉风顺着车窗灌入。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不暖和了,越歌送他下楼只穿着简单的t恤衫,但他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冷。
最近有和赵夜白一起玩么?越歌问。
要不是知道窗户是外面看不见的材质,江画都要怀疑越歌看到他的短信了。
他瞪圆了眼,本来想点头的,但想起事情的起因,中途赶紧改成了摇头。
越歌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指了指车后排的帽子。
忘了还么?
江画看向帽子,猛然发现他竟真一直忘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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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白莲花上色需要分几步——西呱(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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