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收起手机，又听到周围有人在议论夏岑。
    你们说，孟楚楚会不会倒追夏岑？
    不会吧，孟楚楚那么傲。
    哎，夏岑岂是我们这些x丝，长得有帅又有钱还有个明星老妈，孟楚楚当然热情主动啦。
    杜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沐小溪说：这也太夸张了大家都没事做吗？有这八卦时间，不如多背几个单词。无聊。
    她对沐小溪是学霸惜学霸，认为沐小溪一定和她一样不爱八卦，只爱学习。
    沐小溪微笑着给她竖个大拇指。
    打好了饭，沐小溪的目光在食堂里探询，很快找到了夏岑。
    夏岑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饭桌边。四人餐桌上，只有他一个人。
    好像没有人敢去和他同座，因为一坐下来就会一起承受周围的目光。
    更惊讶的是，不光这张座位没人坐，连周围几张座位都空着，好像以夏岑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真空世界一样。
    这画面既有点好笑，又有点让人感到难过。
    沐小溪想，难道这就是高处不胜寒吗？
    如果按照剧情套路，这时候应该是正牌攻登场，他从天而降，陪夏岑一起若无其事沐浴这些目光，告诉他，眼前这些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是正牌攻这时候真的会出现吗？突然出现在天城高中的食堂里？
    小溪，杜薇叫他，我们去那边坐吧。
    她也不愿意靠近八卦中心点。
    夏岑忽然抬起头，看向沐小溪的方向。他们的目光对接了。
    沐小溪慌忙躲过他的视线，他回头看看。
    也许呢，也许这时候会有一个英俊儒雅的男人出现，一个出人意料的人物，他会径直走进来。他一般不都是应该在此时登场吗？
    然而进进出出的只有天中的学生。夏岑仍看着他。
    小溪？杜薇又叫了他一声。
    沐小溪回过神说：我去那边。
    他端着餐盘走到了夏岑的那张桌边。
    食堂里仿佛有一瞬间安静了一下，但这很可能是沐小溪的错觉。
    看他坐下来，夏岑说：你今天又打了香辣鸡翅。
    沐小溪笑了出来：你也是。
    既然正牌攻没有出现，那只能由他这个炮灰受先顶替一会儿。反正故事总得继续。
    沐小溪问：之前我们去过那家糖水铺子，我在墙上看到的海报
    夏岑明白他要问什么，他点点头：你记性不错。那是我妈的老海报，她最后一次演唱会的照片。
    他承认了程英子是他的母亲。
    沐小溪说：你之前从来没说过。
    夏岑说：说了这件事，你对我的看法会改变吗？
    一般这种问题出现在攻略游戏中，答案选项有两个。
    A．不会变，你就是你，不管你什么身份，我对你的看法都一样。
    B．当然会变，星二代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憨憨才选B。
    沐小溪微笑着说：A啊，我是说当然不会变。你就是你嘛。
    夏岑也微笑：那我告不告诉你不是都一样吗？
    沐小溪恶狠狠咬了一口鸡翅，说：话虽这么说不过大家都太震惊了，过两天等他们习惯了就好。
    夏岑嗯了一声：谢谢。
    沐小溪问：谢什么？
    夏岑说：你不是在安慰我吗？
    沐小溪莫名心虚，他觉得自己抢了正牌攻的工作。
    他说：朋友之间，不用总说谢吧。
    夏岑没再说话。
    这天放学时候，老秦把沐小溪叫到了自己办公室。沐小溪有点忐忑，即便成绩优异，被突然叫到办公室还是有点担心。
    办公室其他老师有在聊程英子，看来老师和学生一样爱聊这些。
    这么说程英子离婚啦？她老公是不是超有钱的？
    谁知道呢？据说小孩自己说的，父母在搞离婚。
    不怕网上爆料啊？
    他们明星不怕，都有公关的，懂吧？
    沐小溪乖巧站在老秦的桌前，老秦咳嗽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递给沐小溪。
    书封面上大大的奥数两个字，格外醒目。
    这本题库，你拿回去看看。有空做做，不勉强。然后自己看看水平。老秦说。
    沐小溪说：好。
    老秦又问：你要是想去参加奥数竞赛，可以准备准备。寒假的时候报个班。
    沐小溪想，奥数辅导班，恐怕不便宜，沐家没那个余裕。
    不过老秦这举动是为他好，他还是说：好，我先把这本题做完，看看能不能跟上。
    老秦满意点点头：去吧。
    沐小溪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夏岑等他一起回家。
    老秦找你有什么事？夏岑问。
    沐小溪说：没什么，他给我本奥数练习，让我有空做题。
    你要准备奥数竞赛？
    不一定，我还是得先保证正常考试。没那么多精力
    沐小溪想起之前他们聊的话题，问：你呢？真不艺考？为什么有个明星妈妈，却不想做明星？
    夏岑沉默片刻，说：和其他人没有关系，我自己不喜欢。
    沐小溪反驳：妈妈怎么是其他人呢？
    他现在开始觉得夏岑的性格比高冷还冷，简直像孤僻了。
    夏岑看了沐小溪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激动一样。
    他说：你不要误会，我和我妈关系很好。我对娱乐圈并没有什么心理创伤。她尊重我的选择，没有特别诱导过我要进娱乐圈，所以我觉得这职业没有什么特殊的。
    沐小溪有点脸红，他刚刚倒好像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艺考对你是一条更轻松更好走的路。因为，以你的成绩高考的话
    大概考不上本科。
    这对天城高中的学生来说，是件很严重的事。
    夏岑忍不住笑了，他一边笑一边看沐小溪，好像看个稀罕物件。
    沐小溪脸涨得更红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不参加高考，准备出国读书是不是？
    他真傻，真的。夏岑家那么有钱，条条大路通罗马，没路也能用金砖给夏岑铺条路出来通罗马，就像老秦说的，他压根不用为夏岑操心。
    夏岑终于笑完了，他问：你目标考哪个学校？
    沐小溪说：T大。
    夏岑点点头：我知道了。
    沐小溪心里问，什么意思？夏岑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什么意思？为什么年级倒数五十还这么淡定？
    他不敢问了，怕听到之后柠檬酸中毒。
    沐小溪快到家时，和夏岑道别。
    夏岑突然说：沐小溪，我生日快到了。
    沐小溪没反应过来：什么？
    夏岑看着他，说：12月24日，是我的生日。
    第18章 生日
    12月24日，就是这个周六。
    沐小溪脑海中一时间闪过好几个念头
    12月24日的生日，太适合和主角攻一起庆祝。
    不过，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夏岑又说：24号那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当为我庆生。
    沐小溪又受一层惊吓。
    他没想到和夏岑做朋友计划这么顺利，这么快就发展到要一起过生日。
    这就我们两个人？沐小溪终于感到哪里怪怪的。平安夜加生日，满大街都是情侣，两个塑料兄弟还都是受一起度过有什么意思啊？
    夏岑目光清澈坦坦荡荡：不行吗？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朋友不能在平安夜一起过生日？
    他这么一说，这件事顿时纯洁无比。沐小溪若刻意避嫌，显得有几分自作多情。
    沐小溪立刻找回场子：当然可以。但是庆生还是朋友越多越开心。你不觉得只有我一个朋友陪你过生日有点孤单？
    夏岑垂下眼帘，说：那说好了，12月24日，你空出时间。
    他不再给沐小溪反驳的机会，骑着车离开了。
    沐小溪追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多找几个朋友吧！
    也不知道夏岑听到没有。
    沐小溪回家时候还有些苦恼，周六给夏岑庆生，他要不要带礼物？空手显然不像话，可他也买不了什么好礼物
    今天沐斯云休息一天，难得不用上夜班，和两个孩子一起吃晚饭。
    吃饭时候，他对沐小溪说：这个周六周日，我要加班，你和小风两个人在家行吗？
    沐小溪想，周六周日，不就是平安夜那两天？
    他想起夏岑的生日，不过他还是对沐斯云说：没关系。
    沐斯云却察觉到了沐小溪的迟疑，他问：怎么了？周末有安排？
    沐小溪说：周六有个同学过生日，请我去玩。
    沐斯云看看大儿子，笑了，说：去呀。最好的年龄一直闷头学习太浪费了，该玩的时候还是得去玩，要不然将来会后悔。
    沐小溪说：你这话可不能让我们班主任听见。他会说你们这些家长不配合，拖后腿。这时候不尽全力学习，考不上理想的大学将来才会后悔。
    沐斯云说：阿爸相信你的实力！
    他又问小风：小风怎么办？要不周六你去一楼陈奶奶那里，和小飞一起？
    他们邻居陈奶奶有和和小风差不多大的孙子，两个人有时候会一起玩。
    小风说：嗯！就算大哥在家我也会去找小飞玩。
    今晚沐斯云不用上夜班，吃过饭出去散步，沐小溪正好和他聊一聊。
    爸，你知道程英子吗？他问。
    沐斯云说：当然知道了。
    他说着哼了两句歌，是程英子的成名曲。
    天城人谁不知道她我们年轻那会儿，她是最红的歌星，比现在网络时代的歌手红多了，那是实打实的红。他悠悠说，似乎像是有点怀念的样子。
    沐小溪又小心问：你和她认识？
    沐斯云这下真笑了：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呀。
    沐小溪看他的神色不像作伪，而且他觉得沐斯云这个人挺单纯的。
    可这么个单纯的人，好像藏着大秘密。
    怎么了？怎么突然问我认不认识程英子？沐斯云反问。
    沐小溪说：没什么，就是那个请我去过生日的同学，他叫夏岑，是程英子的儿子。
    沐斯云呆住了，路灯下，沐小溪足以捕捉到他脸上的一丝惊愕。
    不会吧？
    他真是程英子的儿子？
    骗人的吧？
    沐斯云连说几句不可能。
    沐小溪说：是真的。现在我们学校的人都知道了，我也问过他了。
    沐斯云还是很震惊：程英子的儿子不就是他怎么会来天城高中上学呢？他们名人的小孩不应该是去私立学校国际学校之类吗？
    沐小溪心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呢。
    他开玩笑一般试探说：所以我想问问爸，你真的和程女士没什么瓜葛吗？因为夏岑可是一心想和我做朋友！我还以为你们是青梅竹马的关系，然后夏岑来看看他妈初恋的儿子是什么样。我都脑补了这一场大戏了。
    他这段话一说出口，沐斯云反而大笑起来，比刚才轻松多了。
    怎么可能！程英子红得可早了，我们那时候想看她一场演出都得人挤人。我顶多算是一个小粉丝。她真不认识我。
    再说了，沐斯云补充说，你爸没和女孩子谈过恋爱！
    沐小溪被空气呛了一口。
    他
    之前虽然有所怀疑，但一直没求证，好了，现在终于确定了。
    他咳嗽两声，勉强说：爸我和小风都是你生的对吗？
    沐斯云奇怪地看着小溪：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你和小风都是我生的。
    沐小溪：嗯
    难怪他和沐小风都长得像沐斯云。
    沐斯云伸手探了探沐小溪的额头：生病了？
    沐小溪扯开话题，说：那你听到夏岑和我同校，是程英子的儿子那么震惊干什么！
    沐斯云说：我一向容易对八卦震惊的啊！
    沐小溪又杀个回马枪：我另一个爸在哪里？
    沐斯云又惊一下：你这孩子中邪了？你另一个爸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走了很多年了。
    沐小溪：真的吗
    这下沐斯云真的不高兴了，不肯再多说。
    父子两个默默回家，快到家时候，沐斯云终于说：你问我这些没关系，你小时候爸爸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另一个爸爸不在了，只有我陪着你们。你懂事之后再也没过另一个爸爸在哪里。可能这给你一种错觉吧
    沐小溪想，看来沐斯云是不打算说了。
    他只能问：那，我能去夏岑的生日会吗？
    沐斯云点点头：没关系。去吧，记得带礼物。零花钱够吗？不够我再给你点。
    这天晚上，沐小溪又打开了炮灰论坛，把今天夏岑邀请他过生日，还有和沐斯云的对话都写了下来，算是整理加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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