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说出来。何危指了指玻璃,录音录像我都关了,现在的对话,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算了,由我来告诉你,效果并不好。程圳清往椅背一靠,懒懒道,既然监控关了,你可以在笔录里挑三个问题重新问,我会如实回答。
何危冷笑:按你的说法,之前问的都是废话了?
何警官你别污蔑我啊,明明就知道我说谎的部分不多,不问我就回去睡觉了。
何危眯起眼,还真没遇见过这种总是把主导权捏在自己手里的嫌疑人。并且何危也能看得出来,他是软硬不吃的,一张嘴还能说会道,闭眼说瞎话的情况下完全拿他没办法。
何危将笔录拿来,翻了翻,问:第一个问题,你做狙击手杀的都是什么人?
毒贩。
何危惊讶,只见程圳清眉头拧着,双手握成拳捏得死死,表情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把他们生吞活剥。
你好像很恨毒贩。何危说。
程圳清的语气变得刚硬冰冷:他们凶残暴戾泯灭人性,接触过之后,只会想将他们杀之而后快。
何危心思一动,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用钥匙打开程圳清的右手手铐,抖一根递过去。
谢谢。程圳清拿着烟,先是从头到尾捏一遍,接着从鼻尖晃过去,才说:借个火?
何危拿出打火机递给他,表情变得复杂。嚓一声,程圳清将烟点起,深吸一口,笑道:继续问啊,还有两个。
你为什么只和程泽生相认,没有去找父母?
这个真的很难说,总结起来就是三个字,不熟悉。
最后一个问题。何危双手撑桌,低着头,音量降低到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
你之前是缉/毒警吗?
半夜三点,何危带着一身疲倦回到家里。之前心思一直扑在工作上,还没什么感觉,歇下来之后,抓程圳清时吃的那记肘击开始作妖了,胸口一片沉闷,呼吸都扯着肌肉在隐隐作痛。
他昨天没回来,桌子上放着一份外卖,一看就是程泽生买的。但他现在没什么胃口,主要是胸口难受,只想回房间擦跌打药好好休息。
上楼之后何危站在门口,瞄一眼程泽生的房门。这么晚他早就睡了吧?还是别去敲门打扰,有些问题明天再问。
其实程泽生在听见对面房门打开时已经清醒。他今晚买的是手撕鸡,等一个晚上何危也没回来,猜到他是在局里加班,便把手撕鸡留在桌上,何危回来总能看到。
不知为何,没有和何危聊两句,互动一下,今晚的夜十分漫长。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大约一点多才睡着,还睡得一点都不沉,在听到对面的门锁响动时,瞬间清醒过来。
程泽生一骨碌爬起来,去敲何危的门。不一会儿房门缓缓打开,屋子里没有开灯,一片黑暗中漂浮着刺鼻的云南白药气味。
你受伤了?程泽生啪一下把灯打开,问出口时想起时间不对,何危听不到他的声音。
何危甚是无语,他累得不行,正是打算擦完云南白药就上床睡觉了。程泽生把灯一开,房间里亮如白昼,还怎么睡?
【你受伤了?】
床上多出一张纸条,何危放下云南白药。撕一张便签回信:【嗯。你怎么还没睡?】
程泽生更加睡不着了。
虽然他们干刑侦的跌打损伤实在是常态,但作为室友,不闻不问似乎不太好。程泽生左思右想,又撕一张纸,问他伤哪儿了,哪个歹徒还能把他弄伤。
何危坐在床边,裸着上身,正在揉开胸口那块乌黑泛紫的淤青。他拿起笔,回了简要无比的两个字:【你哥。】
程泽生先是怔愣,随即想起隔壁世界的哥哥还活着,并且还是在逃犯罪分子。他实在想象不出程圳清和何危动手会是什么场景,毕竟在他心中他哥只会对犯罪分子下狠手,对同行出手还真没见过。
【伤哪里了?严重吗?】
【胸口,肘袭,还好骨头没断。】
程泽生顺着云南白药的味道,找到气味最浓的源头。他盯着空荡荡的床板,何危就在这里,可能手里还在拿着药,正在揉开囤积的瘀血。
头顶的灯闪了两下,忽然熄灭。
程泽生和何危同时抬头,何危重新去按开关,尝试几次都没反应,得出一个很悲催的结论停电了。
好了,这下纸条也别传了吧,各回各家、各睡各床。
程泽生也站在门口,来检查开关。空气中的声音渐渐变得复杂起来,除了他的呼吸声之外,还多了一道轻微的呼吸声。
何危耳尖,早已经感觉他的存在,心里一阵诧异。他诧异的不是身后有人,而是时间早就过了,为什么还可以听见程泽生的声音?
而且这也太近了吧。
何危皱眉,下意识伸手推一把,这次没有推空,手指触碰到柔软的T恤布料,还有温热的胸膛。他心脏漏跳一拍,猛然回头,手腕又给捉住。真实的热度毫无保留的透过肌肤接触传来,彰示着他的身后站着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程泽
别动。
程泽生呼出的温热气息几乎贴着何危的脸颊擦过,只听他低声说:你再往前一点,就要亲到了。
程泽生也很紧张,他没想到居然能触碰到真实的何危。握着的手腕肤质冰凉细滑,但脉搏的跃动却是真实的,一下一下,冲击着他的胸口。
说的什么玩意儿。何危甩开那只手,反方向后退一步,这时房间里骤然大亮,来电了。
没有人,房间里只有他一个。
程泽生盯着掌心发愣,指尖还残存着温热感,是属于人类的体温。
不会错的,他刚刚真的碰到了何危。
第38章 意外发现
连景渊下课之后, 被一群学生缠着问问题。他在学校里人气很旺,很多学生也许对这门高深的宇宙学科并不感兴趣,但英俊温和的连老师却可以让他们抢着报名, 跟他一起探索宇宙的奥秘。
刚推开办公室的门,一个黑影飞来, 连景渊本能伸手接住, 是一个玩具小老鼠。
带给斯蒂芬的。何危躺在小摇椅上,手中拿着一颗彩色剑麻球上下接抛,它是公猫还是母猫?宠物店里有很多好看的装饰品,可以戴上拍照。
连景渊走进来, 面带微笑:别折腾了,斯蒂芬不喜欢那些东西, 你送它的玩具倒是合它胃口。
那正好,这儿还有罐头。何危的脚边还摆着一个小袋子,都是刚刚路过宠物店买的。连景渊把东西收下, 问:怎么这么快又来找我了?
有事找你呗, 不然还能是约你去逛街看电影?
也不是不行。连景渊找出一袋菊花山楂茶, 泡好之后递给何危, 看你脸色不太好,最近都在熬夜?
还好,昨晚熬夜审嫌疑人,有点倦。
连景渊绕到何危身后, 伸出两只手, 四指贴着脸颊固定,两个拇指按在他的头顶中央:这里是百会穴, 累的话自己按一下,能帮助缓解疲劳。
他的手法熟练力道适中, 按压着头皮和穴位,分外舒服。何危闭着眼,再次感叹:你还真是什么都懂。
连景渊低头看着他,眼中碧波荡漾,是一种由心底蔓延而出的温柔之意。
他和何危的友情一直处在一种很稳固的状态,平时不怎么联系,有时忙起来大半年顾不上见一面,但只要一个电话,听见对方的声音,那种彼此之间的熟稔从来没有改变过,是多年培养起的默契。
也正因如此,他们两人之间谈客套就是浪费时间,何危找他有事,有时招呼都不打,直接过来。连景渊用的是单人办公室,钥匙留了一把给何危,他有时下课回来,发现门虚掩着,就知道肯定是何危来了。
五分钟后,何危伸个懒腰,多亏连景渊这双巧手,让他原先还昏昏沉沉的头脑清醒不少。连景渊拿张椅子坐在对面,何危终于切入正题:上次问你的事还记得吗?有关平行空间的。
嗯。发生什么更特殊的情况了吗?
何危伸出右手,眼神里带上一丝茫然:我碰到他了。
他一夜没怎么睡,就是因为在切切实实触碰到程泽生之后,脑中思绪一片杂乱,各种各样的奇思妙想冒出来,让大脑一直处在兴奋活跃中,怎么也睡不着。
前几天,我在另一个地方,透过玻璃看见了他。今天夜里,在我房间里,停电的一霎那,他的气息清清楚楚出现在身后。明明可以沟通的时间未到,但我居然碰到了他,一个活生生的人。
虽然时间很短,大概几秒,不过却让我彻底肯定另一个程泽生是真实存在、有血有肉的,和我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连景渊托着腮,注意到一个细节:当时停电了?
对,灯一下暗了,等到再来电,他已经消失。
也许并不是停电,是一种磁场干扰。连景渊食指抵着下巴,做出猜测,在你通过监控发现家里的异样时,屏幕发生的抖动应该也是源于磁场干扰。虫洞理论中,虫洞从打开到关闭,时间极端,变幻莫测,根本无法把握,任何事物都无法穿越它。不过你既然能触碰到程泽生,说明空间捷径常人是可以通过的,也有可能是因为你们处在结点,因此穿越彼此世界的条件放宽很多,不可能的奇迹也在慢慢变为可能。
何危对这些理论略懂皮毛,在他看来,是自身和程泽生的接触在不断加深。造成这种加深现象的原因还不清楚,不知是因为随着时间的自然流逝,两个世界会自动慢慢融合;还是因为某些人为因素,造成空间的渗透加强,他才会不仅听到声音,还碰到程泽生。
平行世界的融合在我的知识领域并没有触及到,也鲜少有人以这个课题做出研究,因为这是一个只存在于想象的假设,一个架空的理论很难用现有的公式去计算和度量。除了有宇宙三大定律外,还有三大禁律,即时间机器、空间捷径、超光速运动。这些都是被一个正常的宇宙所禁止的,所以你的遭遇在每一个宇宙学研究领域,都是不可能存在的情况。
何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他遇到这种离奇事件,一件非同寻常的命案,牵扯出一段不可思议的故事。他遇到那么多被害者,却只有这一个来到身边,让他在崇尚科学的世界深深感受到被一股不科学支配着。
连你都解答不了,我更摸不着头脑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何危又问,那借尸还魂,有可能发生吗?
连景渊无奈苦笑:阿危,这种问题你应该去找专业人士,比方说灵媒或是米婆。
何危耸耸肩,见时间还早,拍拍他的肩:晚上一起吃饭?
谁知连景渊淡淡一笑,指着表:改天吧,约了人。
这还是何危第一次主动邀约遭到拒绝,他转念一想,恍然大悟:哦我弟弟是不是没机会了?
连景渊还是笑:16号我会去的。
感情方面的事何危也无法左右,只能感叹何陆不争气,总是玩暗恋,这下可好,今后流出的泪都是当时脑子里进的水。
程泽生下午去了一趟南香山墓园,带着一束花、一包烟,去看望哥哥。
缉毒警不同于普通警种,他们牺牲之后,不能盖着国旗大张旗鼓举行追悼会,接受全国人民的悼念。只能悄悄将骨灰运回,除了家人和警局领导之外,无人知晓有一个英雄为了社会的光明负重前行,最后光荣捐躯。
之所以会这么谨慎,是为了最大程度保证缉毒警家人的安全。按照规定,他们牺牲之后连墓碑都不可以立,就是怕家人祭拜被丧心病狂的毒贩盯上。程圳清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和贩/毒团伙的较量势必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于是从一开始,警局档案里就没有程圳清这个名字,他的照片跟随的档案是马广明。
三年前程泽生去中缅边境,见到哥哥尸体的那一刻差点疯了。程圳清的胸口被开了三刀六洞,全身多处骨折,一双手指甲全部拔除,手骨用小锤子一点点敲碎。因为他是狙击位,这双手让毒贩恨之入骨,因此也被折磨得最不成人形。
法医解剖之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些刑罚全部都是在程圳清清醒的情况下进行。毒贩为了保证最大的乐趣,给他注射高纯度海/洛/因,剂量不会致死却又能让他保持清醒,经历了地狱般的数十个小时,程圳清才得以解脱。
程泽生不敢告诉父母,悄悄带着哥哥的骨灰回来,用红旗包裹着,也不能葬进烈士陵园,最后选择在南香山的公墓为他找一个位置。他的档案全部都是伪装身份,获得的功勋也都与程圳清这个名字无关,只有这块碑,终于可以让他恢复真正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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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换凶途——猫茶海狸(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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