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冬有一句粗口,差点儿就从嘴里冒出来了。
什么叫上次很喜欢?
上次自己明明是被强行灌的那个好吗?
他是一个有骨气有节操的恋爱游戏主播,说不喝,就不喝!
他愣是把心头那点瘙痒压了下去,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伯爵也未强迫他,只是轻轻靠向椅背,唇角笑意愈发深了。
寇冬打量着古堡。原先被灼伤的痕迹如今已然全部不见踪影,墙壁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打扫的一尘不染,原先碎掉的瓷器、玫瑰窗,都修复如初,仍旧是寇冬第一次见到的样子。
寇冬的目光收回来,平静道:伯爵是如何做到让我回来的?
伯爵优雅地交叠了双腿,没有正面回答,反问:子爵心里不是已经有猜测了吗?
寇冬摸向自己的袖子里,那里有一把小小的镜子,镜面与他在第三天中看到的别无二致。
这面镜子,是在狩猎时被他救过的女孩交给他的。
他平静道:是她?
伯爵打量着他的神色,终于露出一点讶异,你似乎并不意外。
寇甜甜心想,那你对我的了解真是太少了。要是你被这个破游戏和破系统一路坑过来,你也会半点不意外的
从最初的管家,到叶言,到美人蛇他到底是被坑了多少次,才能怀揣着这样时刻做好被坑准备的心啊!
说出来都能凑一盆血汗泪。
伯爵找我,不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吧?
吸血鬼唇角勾动,似乎笑了。
当然不。
对面的血族低声道,旋即缓缓站起了身。他的手臂强健有力,猛然伸展开,不容拒绝地将面前的东方青年拉了过去,固定在了自己膝头,指腹微微摩挲他的颈侧。
寇冬只是个人类,在血族的力气面前如同一只弱不禁风的鸡崽子,半点反抗之力都无。他只能微侧过头,试图避开这令人头皮发麻的触碰。
冰凉的触感,却好像有电流一下子从上而下蹿了过去,鲜明的让人心悸。
他的吐息喷了过来,犹如一条盘旋的毒蛇,顺着枝叶一路攀爬向上,似有若无触碰着猎物的喉咙。
獠牙雪亮。
子爵大人,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吧?伯爵的声音低而缓,手指摸索着,解开了怀里的东方贵族的第一颗珍珠纽扣。
细白的颈子露出了更多,他的舌尖湿漉漉舔过那一小片战栗的皮肉,感受到怀中人无法自制的哆嗦。
该填满这里了。伯爵的另一只手摩挲着他的小腹,微微眯起眼,我尊贵的客人我们的盛宴,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写吸血鬼怎么少的了初拥呢!(忽然发疯)
甜甜:
什么,还有初拥???
第104章 恶魔的盛宴(十八)
寇冬颤了下, 下意识去摸行李栏里的弓箭。然而还不等他触碰到,伯爵已然固定住了他的手,轻而易举控制住了他的手脚。
耳旁传来扑棱棱的翅膀拍打声, 他向左边望去,瞧见那只眼熟的细作鸟叼着一块细长的红布, 优雅地站在了伯爵手边的茶桌上。
长长的红带一直垂到地上, 寇冬看完之后,陡然升起了种很不好的预感:
那该不会是用来捆他的吧?
寇冬咽了口唾沫, 终于有点儿心慌了。他本来以为, 被伯爵抓住顶多也就被吸两口血, 可这会儿看起来,不像是这么简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还有旁的什么他不知道的环节?
他挣扎着还要开口,等等, 你
嘘。
伯爵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一小块方巾,缓慢地推进了他嘴里,抵着他的唇舌。方巾有些薄, 被浸透的湿润,先不要说话。
殷红的布缚住了他的手脚。最后留下来的长长的一截被伯爵扯断了, 绕过青年颤动的眼睫与一直朝他的方向闪烁的黑眼睛, 在脑后打了个结。他顺手将东方贵族用来束发的发带也解开了,乌压压的发丝一下子散落开来, 密密地披在他的肩头。
如同一袭流泻的、上好的丝绸。
寇冬眼前被血红色一点点覆盖,终于只剩下一片昏沉沉的黑暗。他努力想睁着眼睛,却根本无法透过这厚实的布条看到任何东西,只能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被一双强壮的手臂托起, 毫不费力地站起身,向前走去。
他靠在男人肩头, 双腿从男人的臂弯里垂下去,脚尖在空中上下轻晃着。
身旁传来乌鸦的叫声,里头似乎也满含兴奋。寇冬悄悄地夹紧了小臂,以此为标准方便自己判别方向。
先是向前。
随即,他们像是迈出了房间,走向了长长的走廊。他感触到飘荡进来的风,轻轻触碰着他的脸颊。
温柔的、如同也在抚弄他的风。风里头还夹杂着潮湿的雾气的气息,他努力竖着耳朵去听,没能听到半点旁的声音。
只有不轻不重的翅膀拍打声始终跟随在他身边,寇冬猜测,应当还是那只细作鸟。
他的两只手被牢牢束缚在一起,指尖摩挲着,探索着绳结的形状,还试探着用双手去解。可还不及他寻到结扣,另一个声音已然粗哑地响起来了。
坏孩子,那声音嘎嘎笑道,旋即有什么尖锐的东西飞快地在他的手指上戳了下,一瞬间带来了鲜明的疼痛。那声音丝毫没有掩饰,反而嗓门愈发高了,一听就是那浑身漆黑的细作鸟在哔哔,朝伯爵大声告他的状,坏孩子,想跑!
妹的!
寇冬连忙将手指松开了,同时心想,当时火烧古堡时怎么就没把它烤了呢?
留下来就成了个十足的祸患!
伯爵抱着他的手臂收紧了些,淡淡道:想跑?
寇冬嘴都被堵住了,半句都反驳不了,只好拼命摇着头,妄图靠这个单调重复的动作获取NPC的信任。但那祸患鸟张开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兴奋地叫了一声,比他更为亢奋激动,想跑,想跑!
寇冬:
他有点想吃烤乌鸦了。
被这样一双眼睛明晃晃地时刻监视着,一切的小动作都无法遁形。寇冬只好收起自己的那点小聪明,暂且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暂且没了视力之后,耳朵与鼻子都变得格外灵敏,一切细小的声音动静都在他这里放大。
他被伯爵抱着,也不知自己究竟将去向何处。耳旁笃笃的鞋跟触地声单调而重复,这条路竟像是永久看不到尽头。
许久之后,他终于察觉到了旁的动作伯爵似乎是转了个方向,迈进了另一扇门。
崭新的空间。
他嗅到截然不同的气息,像是种罕见的熏香,香气轻而缥缈,却泛着微微的腥味儿,属于血与白骨的味道。
水声潺潺,接连不断地流淌下来,发出小小的喷溅声。寇冬身上骤然一轻,却是被伯爵放了下来,陷入了云层似的被褥里。
香味更重了,几乎盖住了他的口鼻。他在这样的气息下,连呼吸似乎都变为了一件难事,只能胸膛上下起伏,勉强从中寻觅一丝纯粹的、没有沾染上这些气味的空气。
一只手伸过来,解开了他胸前的珍珠纽扣。寇冬悚然一惊,正要喊,旋即意识到,男人是为了方便他呼吸。
先等等。
伯爵低声道,哗啦啦地拨弄水花。寇冬猜想自己应当正处在一处水池的旁边,甚至有细小的水珠迸溅到了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激的他微微一哆嗦。
水并不凉,相反,全然是温热的。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凭借自己被捆起来的双手去感觉,感觉来感觉去,也只感觉到了伯爵的床单。
真软,又滑。
寇冬这会儿却没心思夸奖床单,只静静等待着。他并不是容易紧张的人,这会儿却有些紧张了。
他曾在书上看到,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
寇冬如今觉得,这句话说的真是句大实话。由于看不到,这些刺激似乎又被放大了千倍万倍,教他的每一个毛孔都轻微战栗,比平常更加敏感,等待着即将袭来的、铺面而来的恐惧。
水声持续了许久,随即,他又再次被人托起。
出乎意料,这一次,他的脚尖完全碰触到了温热的水。
他悚然一惊,不由得发出一声含糊的惊呼。
是水!
感官的刺激彻底变得奇异。还不及他反应,脚面已经彻底沉没,紧跟着的是小腿、大腿,一路到腰与胸膛温热的水覆上来,周身的衣服都被浸透了,湿淋淋一片,由于材质极轻,衬衫并未向下坠,反而在这水中飘起来,只偶尔触碰着他的皮肤。
它们飘来荡去,如同半透明的翅膀。
伯爵托着怀中的青年,他犹且带着那遮挡着半张脸的面具,面具后碧青的眼睛并未眨过,只以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凝视着面前的生灵,轻柔地将人放至水里。
全身都浸泡进了水中,只露出青年的头颅。尾端的发丝沾了水,湿淋淋地贴在白皙的肩头。
伯爵坐在了池边,居高临下地望着。
池水里的青年微微仰起头,露出一截下巴与脖颈相连的弧度,似乎是有些不安,立刻又向一边偏过头去。
他看着有一种毫不掩饰的脆弱,好像是名贵的、精心烧制的瓷器,只要伯爵稍稍用些力,便能将他掐碎了。
伯爵欣赏这种美。
他缓慢地摩挲着东方贵族的脖颈,低声道:不要怕。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被红布覆住的眼睫飞快颤动了下。
伯爵的唇角似乎划过了稍纵即逝的笑。
不要怕,我的孩子,我带你去地狱。
他骤然将头低了下来,毫无前兆地、猝不及防地,猛然将两颗尖牙刺入了寇冬的脖颈。
那一瞬间的感觉像是通了电,从头到脚都被这电流激的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颤抖起来,他清晰地感觉到血液离体,顺着那一处酥麻又疼痛的伤口上涌,被伯爵冰冷的唇舌全部吸入了嘴里这与被叶言之吸血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他不仅无法放松,甚至因为这样过分的刺激而生出了害怕,希望尽快停下。
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伯爵像是要吸出他体内所有的血。
他在这水池之中奋力挣扎起来,双腿溅出的水花极高,兜头扑到了他自己的脸上。
他怀疑自己是真的要死在这里,死因是失血过多。
停!
寇冬的反抗更加激烈,被缚住的手脚与头都奋力摆动,如同一尾扑腾尾巴的鱼。
伯爵可不是什么善茬,他是一个纯粹的、毫不遮掩的变态寇冬对他没有半分半毫的信任,更不想冒这个风险。
若是平常的NPC,他还能寄希望于对方的好感度,期望对方能看在好感度的面子上,不舍得对他下这种死手。
但伯爵与寻常的NPC不同,血族的本性便是残暴掠夺。这就相当于要求一只野狼不要咬死猎物,要给猎物留一口气,不要吞吃入腹,这怎么可能?
况且伯爵看起来就很像那种我爱你就要跟你一起去死的风格
寇冬越是想,便越是心惊。
他还不想如此狼狈地死在这儿。
可偏偏,这个吸血的过程漫长极了。男人轻而易举瓦解了他的反抗,丝毫不费力气;兴许在血族眼里,寻常人类这样的反抗,无异于是一只雪白的羔羊试着反咬自己。
没什么作用,只能让这群嗜血的野兽觉得荒唐。
伯爵将他的手脚禁锢的更紧,冰凉的手紧扣着他的,不容拒绝地将自己尖锐的牙齿刺的更深。血液源源不断被夺走,寇冬逐渐感觉自己的头脑空白下来。
力气仿佛跟随着血液一同被抽走了。他怀疑自己是因为失血过多,但思考如今对他而言,好像也成了一种难事。心脏跳动的有些沉闷,一下接着一下,像是十分勉强、岌岌可危;寇冬听着它断断续续的敲击声,只能茫然地微微睁着眼,感受着自己的生机流逝。
他会死在这儿了。
这个想法比之前更加清晰,也更加鲜明。寇冬内心并不想接受这样的结局,可到了如今,却也毫无办法。
他会死在这儿了。
他的意识像是也一头扎入了水底,每一下清醒都变得异常费力;恍惚之间,他却觉得这种感觉异常熟悉。
倒像是曾经体会过无数次。
从未见过的陌生光景忽然在这一瞬间涌入了他的脑中。他飘飘渺渺躲在极大的桶旁,前面有脚步声一下下传来,还有种尖锐的利器划过地面时发出的聒噪声响,那程度,丝毫不亚于老师的粉笔在黑板上刺拉拉地划过。
他轻轻抖动了下,从边缘处小心地探出脑袋,朝外看去
一柄镰刀。
黑色的、半人高的镰刀,边缘闪着雪亮的寒光。它在地上沉闷地被向前拖行,而握着他的那个人
寇冬看不清脸,只能隐约觉察对方穿了件宽大的、飘荡的黑袍。他的心砰砰直跳,前所未有的恐慌一股脑全泛上来,让他禁不住便要发出声音。
就在这时,一只尚且还有些稚嫩的手伸了过来,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嘘,嘘,那人轻轻捂着他的嘴,低低地同他说话,嘘,不要出声
寇冬的眼睛睁的更大。
是什么?
那是
是捉迷藏。
捂着他嘴的孩子低声道,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额头。
那只手心里,赫然也浮着一层薄薄的汗,微有些湿润。
不要害怕,孩子小声地说,坚定地将这一句话又重复了一遍,是捉迷藏。
不被他抓到你就不会当鬼了。
躲开那只眼。
拖着镰刀的人似有所感,扭转了身子,一步步朝着他的方向踏来。这一次,寇冬看清了他的面容他的额头上,还生着第三只眼睛。
狰狞的、眼白布满了红血丝、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寇冬!躲开那只眼!
尖锐的躁鸣忽然在寇冬胸腔内激荡起来,他猛然睁开眼,意识到这是身体在发给他的最后的求救通牒。他已然处在濒死的边缘,这一刻不过是短暂的回光返照;血液流出的太多,甚至连眨眼都变得沉重而困难,仿佛有谁在他的睫毛上坠了几斤的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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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恋爱游戏变惊悚游戏了——扶苏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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