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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恋爱游戏变惊悚游戏了——扶苏与

    叶言之:???
    寇冬把那根手指彻底卷进嘴里,舔的有滋有味儿,啧啧作响。他的舔法并不是寻常人调情时的若即若离,反倒是像小狗含着根骨头似的含着,巴巴地试图从上头找出点肉味儿。
    这种舔法,让叶言之觉得自己就是块放在桌上的甜蜜蜜的小蛋糕。
    他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他不由得伸手,轻轻拍了拍面前人的脸。
    怎么回事?
    寇冬终于把他手指吐出来了,因为没有从上头品尝到想要的味道,眼睛里还略含失望。
    没事,他说,又舔舔嘴角,就是想尝尝
    他说这话时其实还有些心虚,毕竟突然间咬别人手指,这怎么听也不是随便尝尝的事。
    可转念一想,寇冬的胆气又重新壮了起来。
    叶言之,能是平常人吗?
    叶言之可是他儿子!
    他们之间的父子情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起来叶言之也算是他一手带大,辛勤用自己的心血抚育成如今这模样的。这样的叶言之,他就算咬一下又怎么了?那些电视剧里,不是经常有父亲咬自己孩子的脸蛋、啃小手小脚?
    虽然那些孩子都还在襁褓里,但寇冬觉得,父爱和孩子的年龄大小是没有关系的。难道长大了,叶言之就不再是他的小可爱了吗?
    当然还是!
    所以他看着现在的叶言之父爱泛滥,想咬一下是问题吗?
    那肯定不是问题!
    别说一下了,他就算咬两下,也完全不是问题!
    寇冬很快理顺了自己的逻辑,并将这突如其来的冲动定义为调节父子关系的亲子小游戏,逐渐理直气壮。
    爸爸还不能咬你一下了?不要小气。
    这哪里是小气不小气的事。
    叶言之一时无言以对,也不确定寇冬究竟发没发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也许是发现了,但因为这行为的发作对象是叶言之,寇冬的心里头又重新扯起了那面父子亲情的大旗,把自己这一点疑惑盖了过去。
    他的毛病,叶言之也是知晓的。寇冬没经历过寻常人家间的父子相处模式,因此对父子梗格外念念不忘,什么时候都想拉出来体验一下。
    偏偏没亲身实践过,不多的那点儿经历都是靠影视作品,就显得格外肉麻。
    正常人家会有这么大的孩子还要晚安吻的吗?
    这要是换个人,立刻就能发觉出不对,甚至能把叶言之的居心一块儿挖出来。可偏偏寇冬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你没法跟他较真这些行为在他这儿,不合理也变成了合理。
    就冲这一点,叶言之也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气。
    门外的男仆又催了一遍,这一回声音急促了些:格伦子爵,早餐马上就要开始了。
    只有成婚后的女性可以在床上用餐,剩余人都要在餐厅里统一用,这是规矩。
    寇冬想起待会儿桌上要端上来的血肉,禁不住又有点儿蔫那些血糊糊的东西,能有什么好吃的。
    不像他家崽,看起来就莫名从头到脚流露出一股好吃的气质
    叶言之为他重新穿好了束袜带,最终穿上鞋。
    走吧。年轻的血族道,也站起了身,不好再迟。
    寇冬点了点头,率先走出了门。
    门外的男仆还在等候,看见他后微微一弓腰,这一次倒是没对对方身后跟着的叶言之发表任何看法,请跟我来。
    寇冬跟在了他的身后。
    饭厅仍旧是昨天的宴会厅,如今长长的桌子两旁已基本坐满,昨日的宾客们又换了新的行头,正坐在桌前品茶。
    说是上好的红茶,实则也是装着血。
    男爵还坐在主位上,瞧见寇冬走进来,对着他微微一笑。
    格伦子爵昨夜休息的怎样?
    寇冬心知对方昨晚去了自己房间没逮到人心里不爽,却也脸不红心不跳,顺口道:挺好。
    是吗,男爵猩红的唇角上勾,笑意加深了些,那便再好不过了。怎么我却从伯爵那里听说,格伦子爵昨晚遇到贼了?
    这是秋后算账来了。
    寇冬拿起刀叉,比他更假惺惺:是吗?这事儿已经传到了男爵耳朵里?
    男爵挑眉。
    不过是小事,寇冬道,顺带将受害者的名头坐实了,昨晚我想欣赏欣赏走廊的画像,不料却看到个黑影拿钥匙打开了我的房门,兴许是个想来偷点东西的盗贼,好在我安然无恙。
    他看了眼主位血族的脸色,又补充一句:男爵千万不要觉得招待不周,东方有句古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男爵身份尊贵,又不是那不入流的盗贼,何必为盗贼的事惴惴不安?
    几句话里,把盗贼这个身份重复了无数遍。
    说的血族笑容微微一顿,险些没能控制自己面上的表情。
    血族都是重视身份的,将家族名誉视同生命,即使是挑人结约,他们大多也是寻找拥有贵族血统的人;平日里饮用的血液,更要是干净的、身世清白的。
    什么时候与卑贱的盗贼联系在一起过。
    偏偏又无法反驳,若是开口反驳了,岂不是承认了昨夜的事。
    他心情不畅,在看了一圈后,就更不畅了。
    管家呢?
    一旁的男仆诚惶诚恐,低声回答:管家病了。
    男爵眉头愈发蹙紧,怎么病了?
    男仆神情稍有些不自然,没说话,只抬头悄悄看了对面的贵族少年一眼。贵族少年啜饮着杯中殷红的血,神情也不高兴,嘴唇微微抿着,显然是不乐意接这话。
    还能怎么病的,昨晚听从这位侯爵之子的吩咐,试图去找这位东方来的美人说一说互相享用的问题。
    结果人没见到,反而被对方的仆人揍了。
    直到现在还没下床。
    这原因说出来着实站不住脚,男仆只好含糊道:发生了些意外。
    真是意外。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格伦子爵的结约者居然相当能打。要是夜里他们能把格伦子爵带来,咬就咬了,对方只能当是哑巴亏;可没把人带来自己反倒挨揍了,这还能上哪儿说理去。
    男爵点了点头,兴许也是从仆人的态度里看出了什么,没再说话。
    宾客们开始用早餐。
    比起丰盛的晚宴,早餐要简单许多,只是也没有寇冬能够入口的。他从头观望到尾,听着这群血族披着人皮装模作样地讨论天气、牲畜与衣着,差不多用完饭时,贵族少年终于开了口。
    今天什么安排?
    来了。
    寇冬的心神猛地绷紧,知道第二天的考验即将来临。
    男爵始终不曾用餐,脊背挺得笔直。他转动着手上的扳指,不答反问。
    弗朗西斯,你有许久都不曾活动了吧?
    贵族少年挑起眉。
    今天天气不错,男爵似笑非笑,我已安排人在林中放了猎物。马上,我们去狩猎。
    狩猎。
    寇冬的心跳停了一瞬,意识到这两个字的不同寻常。
    欧洲的贵族的确喜爱狩猎,这几乎是他们的日常,甚至有专门的猎装与其搭配,狩猎技术的好坏也是评价贵族的重要标准。尤其是在一年中的秋季,猎物们的皮毛最为丰厚华美的时候,这也是狩猎最适宜的时候。
    然而,血族的狩猎却显然不会如此简单。
    他们狩猎的,难道只是寻常的普通动物?
    请子爵务必要前来,男爵微侧过脸,唇角的笑愈发显眼,寇冬甚至能看到对方露出来的、两颗尖尖的獠牙,我很想了解您的狩猎水平。
    寇冬咽了口唾沫,心说你这表情一点儿也不像想了解我的狩猎水平,更像是想深入了解下我啊
    *
    血族们没有用猎犬。古堡前只有数十匹马,贵族高高骑坐于上面,彼此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寒暄。
    马蹄在地上踩着,一动也不敢动,寇冬对上它们黑漆漆的眼,发觉它们是为这高等的狩猎者的气息而感到不安。
    对于强者的敬畏,早已写在了自然界的法条里。纵使是再烈性的马,也只能收敛起性子、低垂着脑袋,做这些嗜血的血族们的坐骑。
    男爵骑在一匹枣红的马上,手中还紧紧握着马鞭。他一眼瞧见了寇冬,愉悦道:格伦子爵,您的马在这里。
    那是一匹通身雪白的马,皮毛光滑,一丝杂色也无。它也垂着眼,寇冬将手放在它身上,从这温热的牲畜的身上感受到了意外的颤动。
    它是在发抖。
    面对这样一群血族,它情不自禁地颤抖着,满是不安。直到青年抚摸着它的额头,不同的气息灌过来,它才抬起头,黑黝黝的马眼又湿又亮,用力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不怕,寇冬低声道,顺着它的毛,没事。
    白马的颤动没有停止,却将头向寇冬的方向靠了靠,似乎是想缩进他的怀里。
    临近出发,寇冬才想起来另一个问题:他不会上马。
    这在现代可不是什么人人都会的普通技能,他没那么多钱,更不会有这种贵族爱好。
    可格伦子爵不会上马,这还像话吗?
    寇冬有点儿迟疑,在形象尽失地狼狈爬上去和找个板凳踩着上去之间踌躇,还没个决断,身后有人伸出手,虚虚扶住了他的腰,低低道:主人,您的马鞭忘在了起居室。
    是他崽的声音。
    白马听了这一声,像是意识到什么,缓缓屈起前腿,做了个类似人类弯腰的动作。
    它极有灵性地跪在了地上,仍旧用那双大的出奇的马眼凝视着寇冬,巴巴地望着。那模样,倒像是个好学生考了满分想要老师奖励。
    寇冬没小气,手在对方脑门儿上抚摸了下,夸奖它:做的好。
    秉承着养孩子要夸奖的教育观念,顺带也在身后叶言之的头上秃噜了一把,你也做的好。
    和马一个等级的叶言之:
    身形骤矮后,寇冬上马也就格外顺遂。叶言之扶了他一把,旋即递上了马鞭。
    小心。
    白马将寇冬托的很稳,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会让他掉下来。寇冬骑在马上,又低头看了眼。
    叶言之没有换骑装,贴身的制服将他的身形衬得格外修长,两条长腿被包裹着,看起来极其使人眼热。
    以他的身份,是无法参加这样的狩猎的,只能在古堡中等待这群贵族回来。寇冬轻轻咽了口唾沫,忽的有点舍不得。
    他难道真要扔下他崽自己去?
    不急,叶言之也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淡淡道,万事小心。
    血族们都离开古堡,只剩下一个甚少出面的伯爵,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个方便探寻支线剧情的契机。
    这是两人换衣物时便商量过的事。
    寇冬点了点头,将骑装的帽子扣上,握住了缰绳。因着东方血脉,他的体型远比这些纯粹的白种人要纤细,裸在外面的皮肤细腻洁白,像是一捏就能留一个印子。
    风从他的前方灌来,寇冬整了整衣领,反倒在不经意间露出了更多。
    他天鹅似的颈子扬起的弧度,帽檐下半遮半掩的黑发垂下来几缕,挂在脖颈上。
    还有香气。
    甜腻的、动人的香气,只闻一下便令他们喉头干渴,身体先于理智意识到这是一场珍馐盛宴。
    血族们的目光都变得深沉,驱动着马蹄,离这甜蜜的小点心更近。
    寇冬忽然有些后悔,他就像掉进了狼群的小绵羊,一人一马都被这些血族包围,简直弱小可怜又无助。他处在这目光下,毫不怀疑这群人的狩猎对象根本就不是什么猎物,压根儿就是他才对。
    要是狩猎过程中不小心受了伤,流了血,只怕马上就能被这群血族从马背上抱下来,按在草地上,一口口将他啃个干干净净,连骨髓都不剩。
    可他能怎么办呢,寇冬心说,他这要命的魅力
    他在这环饲中后背都发麻,不得不率先颤巍巍出声问男爵:出发?
    男爵也用探寻的目光注视他,直到他问了,才猛地一扬马鞭。
    出发。
    林中的晨雾还不曾完全散去,绸带似的萦绕在尖尖的树顶。马蹄声将原本栖息的鸟儿吓得四处惊飞,野兔与鹿一同向森林深处奔去,转眼间散了个干干净净。
    克斯特伯爵的领地并不小,抛却他的血族亲王身份,他在人世间也是极有声势的贵族。他的贵族血统起码传承了数百年,如今的国王似乎格外信任他,免去了他庄园的所有税收,还为他划分了一大片的森林,允许他每年不来朝拜。
    他的特殊待遇,多少让克斯特伯爵这个名头蒙上了更多的神秘色彩。
    寇冬是第一次骑马,好在这匹白马极通人性,察觉到上面的人并不娴熟,便只是一路小跑,尽量收敛步子。除却有些颠簸外,他也没感觉到其它不适。
    只是一路骑来,他们并没能见到任何猎物,连条兔腿都没看见过。
    男爵也并不焦急,松松握着缰绳,不紧不慢跟在寇冬身侧。
    身后的宾客显然是极常参与这样的活动,道:这一回的猎物倒聪明了些。
    他们往常见到的,倒有被吓得当场失了心智,自己冲出来求他们给一个痛快的。
    男爵也微微笑了,回答:聪明的猎物,才有捕猎的乐趣。
    说话间,他们渐渐行至了森林深处。身后的马群散开了些,贵族们都在四处寻找,试图找到猎物的踪迹。
    忽然,寇冬的目光瞥到了一抹不同于灌木的颜色。
    金灿灿的,像是一缕阳光融化了,流淌在了树叶上。
    那一道不同寻常的颜色微微一闪,立刻便消失不见了。若不是方才真真切切瞧见了,寇冬几乎要以为自己眼花。
    他猛然意识到那是什么,侧过头去,尽量不露出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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