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当然是看见了什么。又是亡魂又是乌鸦,特么跟演古堡惊魂一样,罪魁祸首居然还有脸问,搁你你能安心睡?
脸皮真有点儿厚啊大兄弟!
寇冬心里疯狂腹诽,再一看地面,猛然觉得不好。那亡魂不知何时早已身形变淡,如今淡的近乎看不见,被夜风一吹,便像是灰烬般散去,再找不到。
他抬头再去看乌鸦,那一根箭上空空荡荡,半根羽毛都没,哪儿还有刚刚那只乌鸦的影子!
完了。
寇冬心里头忽然一梗,明白了伯爵的恶意。
关键证据都被消灭了,这会儿就剩下他半夜到处乱逛,把箭射进人家墙里,这都能说是破坏私人财物了。要是NPC以此为借口惩罚他,自己这小身板恐怕还不够他吸两口的。
这分明是个坑。
好在见过的坑多了,就习惯了,反而镇定下来,甚至对这知道给他挖坑的NPC生出了点亲近感。他紧握着弓,出言反问:伯爵可知,这庄园里有贼?
这话一出,本以为他要说亡魂的伯爵不禁于面具后挑起眉毛。
贼?
他显然是没想到青年会如此说。
若是寇冬照实说,他还能说对方是夜间做了梦,今晚以此为借口咬对方两口,第二天让这古堡的医生来看。这古堡之中,生了什么样的病,该如何治,自然都是他说了算。如此,青年自然也不可能逃离他身边。
但贼这个说法,当真是新鲜。
伯爵还从未听说过。
自然,寇冬道,十分理直气壮,伯爵既然是招待客人,房间自然该是我用。怎么在我使用的时候,还能有其他人拿着我房间的钥匙,随意进入?
他望着伯爵,这若不是贼,什么是贼?这就是贵庄园的待客之道?
伯爵蹙起眉,声音极轻,近乎温存。
有人?
莱格利斯男爵,寇冬冷笑道,半夜爬上我的床,若是不知道,还以为堂堂男爵大人是个不登大雅之堂的盗贼。
没错,他决定在NPC前告男爵一状。
不然,让男爵如此自由出入,早晚是个隐患。寇冬只能借力打力,找个更大的NPC去镇压这个小点儿的NPC虽然说起来有些扯,但这群NPC全都是变态,对他的独占欲从不遮掩,这一状,寇冬至少有九分把握。
伯爵要是不出手收拾,他寇冬就不姓寇!
他甚至能跟叶言之姓!!
伯爵果然道:莱格利斯?
他似是在思忖,手指摩挲着手上那颗硕大的宝石戒指光洁的表面。
莱格利斯向来心急,他淡淡道,既然客人如此说,我会让他不再打扰。
寇冬等的就是这句话。
那请伯爵尽快,他道,看见男爵大人进来,我还以为是庄园里进了贼,不敢再留在房间里。既然是个误会,那也就算了。
说的好像受了天大委屈,面对道歉还勉勉强强不太高兴一样。
这要是男爵在场,肯定能扑上来喊冤。他是去了,可根本就扑了个空,大餐压根儿就没乖乖呆在屋里,这怎么就成他吓的了?
他怎么就爬床了?
寇冬才不管,反正一口咬定,甚至还明里暗里表示自己想要点心理补偿。
也不知是不是这演技太过高明蒙混过了伯爵,伯爵面对他这样明显颠倒黑白的说法居然也没有指责,只是神态若有所思。
寇冬在对方面前胡扯完,又去看他表情。
还好、还好。
看起来像是被他的说法噎住了。
还不等他庆幸,伯爵忽的向他走近。男人的目光下落,落在他露出来的手臂上,由于方才与亡灵的争斗,又几次三番拉开弓弦,寇冬的手早已被磨得通红一片,隐隐泛着青紫。
这样的颜色,在他的手臂上格外显眼,教伯爵微微蹙起了眉。
万般不顺。
他又向前一步。
惊扰了格伦子爵,男人淡淡道,也该给子爵些补偿。
他的吐息迎面而来,寇冬不自觉想向后退,却没能退开,男人拽着他的手臂,猛地转了方向,让他的脊背顶上了冰冷坚硬的墙面。伯爵微微俯下身,身形将面前的青年完全笼罩,教他面前只剩下灰黑色的、摇晃着的影子。
从那削薄的嘴唇里,露出了一点尖锐的獠牙。它们雪白强劲,能毫无阻碍地撕破人的皮肤,将牙齿深深浸透下去。
湿润的。
冰凉的。
寇冬身子有点打颤,他感觉到自己在被舔舐。那舔舐与叶言之所带来的感觉全然不同,叶言之极少失控,大多数是克制的;可伯爵半点没有克制。
那动作近乎凶猛,让被舔的皮肤火辣辣泛着疼。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在被一只活生生的、食肉吞血的野兽噬咬。他毫不怀疑,对方要将他堵在这角落,一口口吞吃下去。
脑海中炸开了锅,乱七八糟的颜色在眼前旋转盘旋。寇冬剧烈地喘着气,感受着那两枚尖牙抵在他的颈侧
但伯爵并没有咬下去。
他的动作在一半时停住了,并不像是自愿,而是有看不见的屏障硬生生挡住了他。
那是系统规则的墙,寇冬的说法成立,他并不能咬下去。
伯爵的眸中阴沉的近乎能滴下水,最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转而用随身携带的长剑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将什么喂进了寇冬的嘴里。
若是自己不能咬他
便让他咬自己吧。
当品出血的腥味时,寇冬的眼前仍旧是晕眩的。他趴在男人怀里,一口口被迫尝着,男人的手腕紧贴着他的嘴唇,另一只手抚弄他脖颈上的喉结,几乎是强迫着他向下咽。
血液分明是粘稠的,流淌下去时却异常顺滑。它们滚烫地沿着他的喉管下滑,火烧火燎一片,让寇冬猛烈地喘了两口气。
他心内的恐慌甚至压倒了意识中的恶心感。这样的血液,他居然觉得甜美。
他怎么会觉得甜美?
若是叶言之在此处,便能为他解答:血族亲王的血,与其他的吸血鬼的又不同,是能够让人类也上瘾的。
传闻中,由于吸食过天使的血,亲王的血液自身也带有极强的治愈能力,甚至能医死人、药白骨。只是那血液对于人而言也异常香甜,吸食过后便会令人念念不忘,甚至宁愿背叛天主,接受恶魔的初拥、心甘情愿沦为血族,好日夜品尝血液的味道。
只是这不过也是传说,身为唯一的、高高在上的亲王,伯爵尚且没有喂每一个人类以自己血液的习惯,自然也无处论证。
寇冬的理智与欲望几乎是在搏斗,头一次体会到了那些吸血鬼面对他时的感受,伯爵的动作也逐渐由重转轻,像是在喂食一只贪婪的小兽。最终还是理智略胜一筹,他勉强抑制住心神,将脸从伯爵的手腕上抬起,只微微咽了一口,舔干净嘴角的最后一缕血丝。
怎么,男人低声道,不要了?
寇冬的呼吸还有些重,望着他。
这是我与格伦子爵的补偿,伯爵的声音依旧优雅,都是血族,子爵不会介意吧?
寇冬怎么能说介意,这岂不是要掉马甲了!
他只好闷声回答:不介意。
妹的。
他还是有点儿想不通,这种本来应该恶心的东西为什么会这么好喝?
伯爵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笑意,理智与优雅又在这一瞬间返还回他身上。他将青年松开,指腹轻轻摩梭过面前人的唇角,忽的道:他来了。
寇冬平复了下心跳,向后看去,这才看见了真正的叶言之。叶言之的神态并不好,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大步向他们走来。
天快亮了。伯爵道,最后一下抚过他束发的缎带,晚宴见。
说罢,男人转过身,径直向前走去。寇冬盯着他的背影,男人的斗篷长长地在地上坠着,终于于门后消失不见。
叶言之已经到了他面前,第一个动作就是检查他的脖颈,面色阴晴不定。
他咬你了?
寇冬摇摇头。起码在这一夜,他并没有被吸血。
他盯着自己的崽,发觉他面上也蹭了灰,像是打斗过。
没事吧?
没事,叶言之简略道,只是亡魂的数量比我想象的要多。
也不知伯爵究竟是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他解决掉一个本就已急匆匆赶向寇冬这边,不料半路竟然遇到了更多的亡灵,挨挨簇簇把路都堵了个严严实实,而且不要命似的往他身上扑,和着一群一群的黑蝙蝠,居然真的拖住了些叶言之的脚步。
好不容易收拾完,他居然又撞上了城堡里的老管家。
老管家半夜也出门,看方向还是去寇冬房间的,应该是去给贵族少年逮人。半路撞见叶言之,他禁不住就要教训这恃宠而骄的仆人几句,逼得叶言之不得不出手料理了他。
寇冬听完这一段,很是震惊:你把他干掉了?
这么干脆的吗?
叶言之难得脸色阴沉。
他倒是想,只是系统也跳出来与他做对,自从上一个副本后,系统就像是提起了十二分的心神,专抓他的违规处叶言之无法彻底扼杀,只毫不客气把老管家给揍了一顿,丝毫没有半点尊老爱幼的意识。
但也没什么区别了,他的力量与这些玩家不同,根本无法修复。起码他们做任务的这几天,老管家是不能下床了。
寇冬:苦了你了。
他就说,为什么他这边只有一只乌鸦和一个瞧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原来全去堵叶言之了。
自己这儿,敢情就承担了百分之十的战力。
叶言之的目光上下梭巡,检查着:有没有哪里受伤?
寇冬想说都是小伤,可低头去看时,自己倒先一愣。他的手臂上光洁如初,半点痕迹都没有,哪里像是刚刚受过伤的样子?
他难得心情复杂。
这便是伯爵所说的补偿么?
真是奇怪。
他回忆起方才血的味道,不知为何喉中又有些发干,目光紧盯着面前的叶言之。叶言之半低着头,重新整理好他的袖口,修长的手指于那丝带中来回穿梭,打了完美的结,又扣好那颗珍珠纽扣。
他一抬头,倒对上了面前青年的眼神。
满含渴望的。
叶言之:?
他有些被寇冬这个眼神惊到。
寇冬又咽了口口水,干巴巴道:崽啊。
嗯。
我刚刚才发现,寇冬诚恳道,你看起来还挺好吃的。
叶言之:???
*
作者有话要说:
吸血鬼:我不能吸他,那就让他吸我。
反正吸多了上瘾了,夜里自己就来找我了(计划通)!
夜晚的寇甜甜。
眼巴巴爬床:崽咬一口
叶言之:???
不是找你吗怎么送上我的门了?
第94章 恶魔的盛宴(八)
叶言之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绝不是他的错觉, 寇冬打量他的目光,就像是自己看他似的,那种毫不遮掩的、看小蛋糕的目光。
只是他们的顺序掉了个个儿, 原先是血族看他这唯一一个纯人类,如今是寇冬这个纯人类用这种目光看血族。
讲真, 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尤其寇冬不仅要看, 甚至还将脸巴巴地凑过来,在他的颈侧小狗一样抽着鼻子闻了闻。
这架势
倘若不是知道初拥要花费七七四十九天, 叶言之几乎要以为他这是也转化了, 变为了血族。
在叶言之沉默的注视下, 寇冬的喉结又动了动,勉强将刚才那份蠢蠢欲动的吸血念头压了下去:
他很是无辜地和他家崽对视。
那表情,就好像刚刚那个张嘴说好吃的压根儿不是他一样。
叶言之一时间也有些无言以对, 半晌后才把手抬起来,像给小狗薅毛似的,撸了把寇冬的头, 一直摸到脑后整整齐齐束起来的头发发梢。
窗外的天逐渐明亮起来,隐隐有赤红的一条线于云中挂着。
太阳即将要从那儿跃出来了。
算了, 叶言之最终低声道, 先回去。
他们没有在房间里撞见男爵,想来是没逮到人, 男爵已经先走了。之后,两人就在屋里匆匆眯了会儿眼,头脑昏昏沉沉,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不是当真睡着了。
直到门外有人将他们唤醒。
格伦子爵?
是古堡中男仆的声音, 他笃笃笃敲了三下门。
格伦子爵您醒了吗?
寇冬把眼睛睁开,迷迷糊糊应了句醒了, 又伸出一条手臂去探身边。他摸了个空,反而是脸上一片温热,彻底清醒过来时,才发现叶言之已经起了身,正在用一块素色手帕帮他擦脸。
这会儿的叶言之看起来,当真像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人。他服侍着这位娇贵的小主人洗过脸,又重新整理过衬衫,每一颗珍珠纽扣都好好地扣上,蝴蝶结打的整整齐齐。
他的手相当修长,指甲修理的干净整洁,搭在那乳白色的衣物上,不紧不慢系上丝绦,竟显得格外赏心悦目。
寇冬不禁顿了顿,目光在那手指上停留了会儿。
薄薄的肉色,血族们的皮肤颜色。
指甲粉白,极其健康。
他好像还能看见底下蔓延的血管,细细的,里头流淌着他昨夜尝过的香甜味道
寇冬有些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起来,他看了会儿,终于还是喃喃喊了一声。
崽。
早已习惯他叫法的叶言之抬眼看他,却瞧见青年低下头,张开嘴,居然一下子
叼住了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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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恋爱游戏变惊悚游戏了——扶苏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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