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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重生]——似为夜宵(49)

    那人问:那你怎么还不动手?
    洛久安懒洋洋地说:好歹是我师尊嘛,还真有点舍不得好啦好啦快走吧,杀他之后,我一定亲自回魔族向尊上谢罪。
    江拂意下意识地慌忙装睡,感觉到洛久安进门之后在他床边坐了好久好久,冰凉的手指拂过他长长的眼睫,发出缠绵悱恻的一声叹。
    他几乎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甚至觉得早在多年之前那个冰凉的夜里,他就应该随着母亲一起去死,湖水澄净彻骨,或许能把这世间的脏污都洗净。
    洛久安不久之后便在他床下重新入睡,江拂意没有点灯,赤着脚从房内穿过,窗外雾气浓重,他提着笔在黑暗中写嫦娥应悔偷灵药,却怎么也写不出下一句。
    他疲倦地想,早该结束了,真是没劲透了。
    第二日洛久安醒来的时候,便看见江拂意坐在他身边,正在深深凝视着他,眼神不似往日。他不知所以,刚露出一个微笑,亲昵道一句师尊早,便猝不及防地听见了长剑出鞘的清脆声响。
    那个有一对酒窝的开朗少年,在很长一段岁月当中,曾是他所有的情感寄托。
    可活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得到过旁人的半分爱意。
    不知是可悲还是可笑。
    洛久安下意识地闭了眼睛,一瞬间便绝望地明白他已经知道了一切,他甚至没有反抗,可却并没有等到剑伤的疼痛,只感觉有温热的东西顺着自己的脸颊缓缓地滑落了下去,像是眼泪一样。
    周身血腥气浓重,他颤抖着睁开眼睛,却看见江拂意用曾经赐给他的长剑洞穿了自己的胸口,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凝视他片刻才露出一个他未曾见过的凄惨笑容。
    他说:我这一生,本就没什么所求
    洛久安慌张地堵住他的伤口,喉咙里滚动着急促的声响,他六神无主地唤着:师尊
    他继续说:你便拿我的尸体,回去交差吧。
    两个被困入幻境的修士目瞪口等地看着这一切,听见那个带着面纱的神秘人懒洋洋地啪啪鼓了两下掌,问道:如此一生,可算悲惨?
    老六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的确的确。
    神秘人走到他们两个的跟前,笑道:你说他徒弟该不该死?
    老五也结结巴巴地答着:深负师恩,欺骗感情,真是该死
    神秘人哈哈大笑,长纱拂过两个人的脸:深负师恩,哈哈哈,真是该死,他自己先负了师恩,又遭别人背叛,这是报应,是报应啊!
    他笑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那你说,那城中少时欺凌孤儿寡母,逼迫他们去死的人,该不该死啊?
    老六小心翼翼地答:是是该死,不过
    老五似乎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谁,他打断了老六,抢着答道:当然该死,必然该死!
    神秘人当当地敲了两下手中的长剑,思索着说道:说得是啊,那不如这样,你替我去把他们杀了吧
    他把手中的长剑递了上来,话语似乎已经癫狂:你方才那几个兄弟被困在幻境当中,想必是活不了多久了,如今我给你们二人一个机会,谁先把这庙中的人杀光,我便放谁走,如何?
    周身迷雾突兀地消散,纸醉金迷的长安幻夜已然不再,两人惊恐地看见破败的寺庙,该摆放神像的地方空空如也,四周却跪满了人。他们似乎被什么法术困在了地上,不得起身,一时之间,哀哭声、呼号声四起。
    老六急起来似乎容易结巴:五五哥,不能杀人!
    老五却仿佛被方才他说的便放谁走吸引,呆滞地接过了神秘人手中那把长剑,神秘人十分满意地看着他走了两步,却不料他突然转身,将那把剑刺向了那个神秘人。
    他转过头,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小六,快跑,跑啊!
    那神秘人有一分错愕,他怒极反笑,轻而易举地躲开了他的攻击,身形如风地拦住了刚想要跑出去的老六,细长的手指拂过他的下巴:小可怜儿,你想跑到哪里去呢?
    老六吓破了胆,却仍然哆哆嗦嗦地吼道:我等我出去,我去永嘉四绝门寻旁人来主持公道!你你
    神秘人听见四绝门之后,却反常地顿了一顿,随后松开了手,轻笑道:罢了,你想去便去吧。
    他松手之后,老六便没头没尾地跑了出去,他顺着庙前的路直直地跑着,竟然没跑多久就看见了城门。
    同时他听见那个神秘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我和你的兄弟们,在这儿等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下章打完副本儿~
    第74章 幻灭
    江湖传闻, 当年唯一一个从幽城幸存下来的修士,在四处求救之后, 又回到了幽城。
    许多人不解, 那样一座鬼城,死了那么多人, 侥幸逃脱之后, 怎么还会想着回去。可他就是执拗地回去了,不仅回去, 还再也没有出来过。
    在生灵的末尾, 飘渺的大雾当中, 那布衣修士回过了头, 一片模糊的面容逐渐清晰, 顾陵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方才客栈中, 嬉笑怒骂、完全瞧不出少言寡语的老挑儿的脸。
    故人何在?
    归期无定。
    可他却回来了。
    生灵制造的幻境开始消逝, 最终归于最初三人见到的、拥有一尊高大神像的小寺庙。俞移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尚未完全从震惊中抽离,只是喃喃地念着:我的妈呀
    顾陵跪在地上,抬头望向那尊神像。神像镂刻得极为仔细, 即使不是活物, 还是能够清清楚楚地看清楚少女的一丝一毫,飞扬的长发, 含情的唇角,摄人心魂的眉眼几乎不可能存在于世间的美貌。
    只有最想念她的人,恐怕才能雕出这样一尊神像。
    所以, 当年幽城之人,并非洛久安所杀?周自恒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尸骨,沉吟道,若按这生灵中的场景,那带着长纱的人该是江拂意才对,也只有他才对这些人有这么大的怨怼之情,可是江拂意当初自尽在洛久安怀中,分明是已存死志,而洛久安更是谈不上堕魔
    是啊,他该本就是魔族之人,俞移山十分赞成地点点头,堕魔一说,或许是当年四绝门不想真相告知天下而编造出来的,江拂意也定然没有死成,只是瞧他情根深种,甚至愿意为了对方去死,怎么会后来反目成仇,甚至
    亲手诛杀。
    顾陵脸色白了一白,没有任何预兆地想到了萧宁。听说当日他自尽之后,萧宁叫人挖干了寒涧,寻不到他的尸骨,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想到这里顾陵又苦涩地笑了一声,管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当日寒涧边,他一番话已让他心如死灰,纵身跳下去的时候,他可想过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是爱意、怨恨、怀疑都变了质,咽不下去的一口气罢了。
    反正他也没有办法知道真相,总不至于为了自己的仇人去死吧。
    俞移山见他发呆,不由叫了一声:阿陵?
    顾陵还没回答,庙前大雾当中便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起初周自恒还以为是带着长纱的那个人又回来了,同风噌地一声出了鞘,不料走近了些,三人才发现,出现在庙门口那个人,却是刚刚的老挑儿。
    俞移山看见他就觉得毛骨悚然:你你你,是人是鬼?
    老挑儿苦笑道:我自然是人。
    他一顿,便道:相信几位公子已经知道了,当年我侥幸未死,回来之后被那带着长纱的男子困到了城中。我几个兄弟虽为鬼魂,但是冤死不得投胎,只得浑浑噩噩地游荡在这城中,我搪塞他们道我们是为了钱财打扫这里,总归要为他们寻个念想。
    我看不然,顾陵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你又见过那神秘人是不是?他让你帮他打扫这里两年,便许你的兄弟们还魂?
    老挑儿面色突然一变,俞移山见状,哇哇地叹了两声:还魂复生?不是吧,这样的话你也信,他若能够生死人肉白骨,早就在修真界搅出血雨腥风了
    顾陵却道:不一定,毕竟两年之期还未到。
    我知道几位公子并非凡俗之人,不告知真相也是好意,老挑儿长叹一句,他你们根本不知他有多恐怖,每日子时之后他都有可能会回到幽城来,有时形似疯魔,我们都不敢跟他碰面。我出来这一趟,便是告诉几位公子,赶紧随我回去吧,他若发现幽城还有活人
    他还没有说完,庙门便被狂风一吹,大雾霎时涌了进来。顾陵退后了几步,道:无妨,今日我们,就是来找他的。
    话音刚落,几人又嗅到了熟悉的美酒气息,小小的庙内转瞬间变了一个模样,当年六个修士闯进来看见的长安幻夜,清清楚楚地复现在了眼前,只是楼中多了一尊方才庙中的神像。
    老挑儿吓得一惊,转头就跑,不多时便在大雾中失去了踪影。顾陵尚未转过头来,便感觉一具躯体攀上了自己,美人体香在鼻尖扩散开来:公子,喝酒吗?
    他一把将这美人甩开,美人也不气,笑眯眯地走了。旁边俞移山身边的美人却没有这么好打发,他瞧着一个女子将葡萄喂到他嘴边,俞移山道:对不起姐姐,我不喜欢吃葡萄。
    另一边一个身着胡旋舞裙的女子也凑到了他身边,于是俞移山十分耐心地解释着:姐姐,我喜欢男的,你看见那边那个小伙子没有不是那个,是那个高的,那是我道侣
    顾陵:
    周身一片喧嚣,在下一个瞬间却突然安静下来,仿佛被人定格了一般,就连杯中倾洒的酒液都停在了半空。顾陵抬头,看见一个男子悠然地从楼上走了下来,解下了自己的长纱斗笠,露出美到雌雄不辨的一张脸,声音也好听:顾陵。
    顾陵紧紧地盯着他这么多年没有老去半分的脸: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我认识你唇间那颗痣,江拂意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纤长的手指提着一壶酒,我跟你师弟比较熟。
    你认识萧宁?顾陵更加惊诧,可你们从没有见过面
    江拂意仿佛听了什么笑话:哎呀,我从前就和他很熟了嘛,你忘了你死了以后,是他来苦苦地求我救你的。
    周自恒和俞移山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顾陵却清楚地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面色惨白的退了一步,喃喃道:你
    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就是夏河镇中,我与他遇见的那个黑衣人?
    江拂意提着酒壶喝了一口,想了想道:啊,那不是,那是你另一个老熟人,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我知道你们想寻我,甚至寻到了这里来,说吧,找我做什么?
    在幻境当中,他出现的时候总没什么表情,分明是月华般冷清的人物,眉目之间都带了几分化不开的愁意。如今这些却全都消失了,顾陵看着江拂意解下斗笠的一瞬间,身上幻化出了一件绣着金线的红色长袍,更衬得他宛如摄人魂魄的艳鬼,眉目间残存了他母亲十二分风流,一颦一笑都是流转的媚意。
    俞移山几乎都看痴了,良久挥了挥手道:唉,江师兄!江师兄!你还记得我吗,我小时候在后山见过你吹笛子,你当时还说让我常去来着。
    江拂意瞥了他一眼,思索了一会儿方才笑开:啊,严华座下的熊孩子,你还叫我神仙哥哥来着,可是你再也没有来过啊。
    我不是故意的,俞移山吐了吐舌头,愁眉苦脸地说道,当时被师尊抓住了,罚了好几天,打得我连床都下不了,再去找你的时候,你就已经下山啦。
    江拂意虽是笑着的,眼神却漫不经心:是吗?
    周自恒抬着宽大的袖子一挡,便遮住了俞移山的视线,他冷着一张脸道:我虽该称你一声前辈,可幽城这些人命是否全部葬于你手?洛久安不过替你背了个虚名而已,你
    他还没有说完,江拂意便抬头看了他一眼,手中的红绫像是有了生命,敏捷若长蛇地蹿到了周自恒的颈边,方才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眉目之间都带了些凌厉的狠绝。
    不懂礼貌的小辈他慢条斯理地说着,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永远都不许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周自恒被他勒得喘不上气来,俞移山吓了一跳,连忙道:江师兄,误会误会!我们之前对你没什么了解,从今以后一定不会,一定不会了!
    江拂意这才收了红绫,道:我挺喜欢你的,好好教教你这位朋友吧。
    他转过身来,看向顾陵,笑起来:怎么,你和他又吵架了?
    顾陵蹙眉道:你什么意思?
    哎呀,小孩子那么喜欢你,你死了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你就多包容一下嘛,江拂意笑道,这都两辈子了,怎么还闹这些有的没的。
    他懒洋洋地倚在楼梯的把手上,周身是凝固的长安幻夜,他已经与那幻象融为一体,他们三个才是外人。
    我们来寻你,是想问问你,缝魂洞暴动虽然看得出他喜怒无常,但顾陵还是问道,是否与你有关?
    江拂意突然抛了自己手中的酒壶,那酒壶也与周围所有东西一样,霎时凝固在了空中。他纤长的手指在空中画出好几道红色的光线,映得他眉目生辉。
    缝魂洞暴动一事江拂意慢慢地说,我知道,但我没管,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面上笑容似真似假:说实话,看你们修真界的人自相残杀乱成一团,我才更高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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