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鹤见他满面笑容,不禁随着笑了起来,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必感激我,倒是你自己,该忧心忧心自己体内的封印,你可知我刚刚为何如此诧异?你体内那三道封印,若我没探错,有一道,该是九玄
九玄?顾陵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忘记了自己在哪里看见过,这是?
九玄此术当年修真界有一大战名曰天悬,你该是听说过。赫赫有名的四绝子江拂意之徒洛久安叛出师门,修习暗术,沈秋鹤托着腮,耐心地解释道,洛久安此人天赋异禀,私下与魔族勾结,在他们的帮助下,于暗术中寻到了逆天改命的禁忌术法。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他称此术为九玄。
九玄此术是修真界大忌,至今无人能详细说出它的所有效用,洛久安在多年前便已销声匿迹,四绝子在天悬一战中身死魂消。我也是在很偶然的机会下接触过一次,要不然也探不出你体内被打下的九玄,沈秋鹤犹有些惊魂未定,可此术如今在你体内,想是封印了你九重记忆,还有可能封印了你的天赋与灵力,你自己没有察觉到吗?
九重记忆?
顾陵眉间突兀地跳了一下。
记忆若是论重的话,九重指的是什么呢?是九段记忆,还是九个瞬间,想必没有人能说清楚。至于天赋与灵力此事他倒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察觉,他对自己上辈子的灵力和术法一点记忆都没有,而这辈子只感觉自己在学什么的时候都很费劲,还经常被大师兄和师尊骂不上心,从前他以为自己一向如此,可现在看来,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虽得知自己体内有些纷繁复杂的术法,但种芳心得解,顾陵的心情实在不错。他定好了房间,付了银子,便施施然地带着萧宁去了镇头那老镇长的家中拜会。
那老镇长还记得二人,十分热情地摆了茶,又说自从那鬼被赶走之后,夏河镇可谓是平安喜乐,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最后望着萧宁道:这位小仙君,当年来的时候还只有那么高呢,如今才几年不见,居然长得这么快。
萧宁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板着脸僵硬地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顾陵听了这话倒是高兴得很,顺手摸了摸萧宁的头,笑道:我也觉得他长得太快了,看看,现在比我都高了。
老镇长哈哈大笑着与他又寒暄了一会儿,千恩万谢地感叹自从终岁山派立派于此之后,夏河是如何太平云云。顾陵问了他花神庙的旧事和那石板上的壁画,老镇长却道此事他还需问问旁人才知道,让他二人过几日后再来。
末了送二人出门时,那老镇长才一拍脑袋,笑呵呵地道:瞧我这记性,今日是七夕啊!我们依着夏河立镇,每年七夕皆要乘船放花灯祈愿,两位仙君可有兴趣?若有兴趣,我为二位准备一条小船如何?
顾陵本想答不必麻烦了,但略一思索,晚间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他还没有在这种地方过过七夕,觉得有意思得很,于是话到嘴边突兀地改了口,他笑眯眯地说:那便麻烦镇长了。
萧宁飞快地瞥了他一眼,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竟悄悄地红了。
第24章 同渡
夏河镇之所以叫夏河镇,便是因为镇中有一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河流名曰夏河,似乎是哪条大江的支流,平日里风平浪静,十分适合引水灌溉、乘船游玩。在下山的第一天夜里,两人便划了小船,在河中晃晃悠悠地四处乱转,觉得有趣得很。
夏日晚间的风带着些河面上的凉爽之气吹到二人脸上,顾陵扔了桨,十分惬意地坐在船头,顺手便在怀中摸出了一壶酒,嘴中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萧宁在船舱里坐着,静默地低着头,听了半晌,才闷闷地开口问:你在唱什么?
哈,你终于忍不住问了,顾陵冲他挑了挑眉,笑道,我自己编的,好听吗?这首曲子叫《从前在终岁山上有一个公主叫小九》
师兄!萧宁眉心一跳,无奈地抬起头来看他,别拿我开玩笑了。
瞧你这人闷得很,开点玩笑多好啊,顾陵拎着酒壶凑近了他些,一双眼睛在黑夜之中发着光,不要跟着大师兄学,多大点孩子,整天老气横秋的,来,给哥哥笑一个。
他一凑近,萧宁便闻见了桂花的气息,也不知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还是那壶酒在作祟。这味道让他欲罢不能,他略微侧了侧头,却还是看见了微弱的光亮之中,师兄有些湿润的、带着酒气的唇瓣。
好想
他尝试着凑近了些,顾陵没有察觉,仰着头喝了一口酒,还在兴高采烈地胡说八道:冰山美人有什么意思,你不笑的时候比笑的时候丑多了,难道不想让自己更
他低下头去,却正好看见了萧宁近在咫尺的眼神,那眼神是湿的,和平日里大不一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其中翻滚荡漾。.萧宁深深地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咚,咚,咚。
顾陵觉得心跳得突然有点快,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唤道:小九
萧宁却鬼使神差地又凑近了些,两人的额头几乎要抵在一起,他甚至听到了他浅浅的鼻息。
咚咚咚咚咚。
心跳一声一声重若擂鼓。
顾陵甚至有种错觉,似乎下一秒他就会
船是乌篷船,空间本就狭小,顾陵坐在蓬外,萧宁坐在篷内,外人瞧着只能瞧见顾陵一个人。而就在顾陵几乎要把眼睛闭上的千钧一发之刻,突然有个冰凉的东西砸到了他的身上。
顾陵:?
萧宁如梦初醒,往后退了一些,有些狼狈地侧过头去,黑暗中连着脸颊带耳根红了一大片。他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一声,笨拙地转移话题道:怎怎么了?
顾陵努力按捺了自己不正常的心跳,侧身拾起了方才砸在他身上那一枝素白的莲花。旁边船上几个小姑娘在咯咯地笑,有一个胆大的竟然还喊了起来:哥哥,可曾婚配吗?
夏河民风淳朴,富户商人不摆谱子,也没什么皇亲国戚,少女竟如此泼辣大胆。顾陵拿着那枝莲花,不禁失笑,斜过头去扬声笑道:未曾未曾那个,花儿只有这一枝吗,我这船内还有一位哥哥,长得比我还俊,你们不想送给他几枝?
萧宁瞪了他一眼,刚道了一个你,方才喊话的少女便打断了他,笑意盈盈地说着:那哥哥倒是把他叫出来啊,若是比哥哥你还俊,我们便把满船的莲花都送他。
顾陵掩饰着方才的不自然,带了笑意冲萧宁道:叫你呢,来,出来给她们看看。
萧宁撇了撇嘴,闷声道:我不。
少女们银铃般的笑声在耳边响起,顾陵抿着嘴,为了装出一幅自然的样子,甚至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你害羞什么,又不是叫你喂!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萧宁抓住手,一把拉进了船舱里。由于没有防备,顾陵整个人一扑就扑进了萧宁怀里,萧宁显然也没想到,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狼狈地转开头:你我不是故意的。
顾陵又好气又好笑,只听得萧宁又说了一句:我也没想到你这么轻
他似乎是使了什么术法,船在没有桨的情况下晃晃悠悠地飘走了,远远地离开了那一船采莲女,顾陵听见那少女的笑声越来越远,不禁说道:就是叫你出去给她们看看嘛,长得好看藏着掖着干什么,看一眼又不要钱。
萧宁道:不要,我不如师兄好看。
顾陵趴在他身上装傻,闻言想了想居然道:说得也是。
方才周边游船颇多,嘈杂热闹,此刻船也不知飘到了哪里,那些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小,过了一会竟然听不见人声了。船头挂了一盏小小的灯,映得外面的夜愈发黑,顾陵听着船外流水的声音,歪着头道:你这是飘到哪儿了?
他话音刚落,不知是萧宁故意使了术法,还是夜风太急,船头那盏灯居然咻地一声就灭了,两人顿时陷入了纯粹的漆黑当中。顾陵一愣,感觉自己的身体又要起些变化,为了不让对方发现,他有些狼狈地想要翻身从他身上下去,却突然被萧宁扶住了肩膀。
黑暗中已经长大的萧宁声音有些沙哑,他看不见对方的样子,竟然觉得他声音和前生一样具有侵略性,他突然说:师兄,你从前说你自己去过青楼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顾陵只觉得身体的反应更加严重了,他急匆匆地推开了萧宁的手,装作不经意地从他身上摔了下来,连着往船边上爬了好几步,才道:对对啊,怎么,你有兴趣?
萧宁迟迟没有说话,顾陵靠着乌篷,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身体上的热度还迟迟消散不掉。这夜月色不太好,朦朦胧胧的,光线微弱,四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顾陵深深地喘了几口气,突然做了个极大胆的决定。
幸亏是在夜里,月光昏暗,彼此都看不见彼此的动作。顾陵几乎是有些粗暴地对待着自己,还故意翻来覆去地动了几下,掩饰衣料摩擦的声音。
师兄
萧宁突然开口叫了一声,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萧宁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说句话吧
第25章 荼蘼
说说什么?他压低了声音,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不想泄露自己已经乱了的鼻息。.脑中混乱一片,他甚至觉得,若是萧宁再靠近些,若是他像方才一样看着他,若是他凑近他耳边,用沙哑的声音说一句话,哪怕就一句,他就要
情|欲上头,烧得人难受,顾陵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咬住了自己的一块衣角。他牙关颤抖,身体几乎有些痉挛了,轻微的摩挲声淹没在他翻来覆去的故意声响和船外的流水当中,几乎听不出什么来。
萧宁在离他有些远的船那头坐着,说完刚刚那一句话后就一直背对着他,似乎在仔细地瞧着船外的夜色,又似乎在出神。顾陵有些失神地盯着他,衣角滑落,露出了一声小小的呜咽。
好想抱抱他。
好想听听他呼吸的声音,想看看他熟悉的眉眼。
好想亲吻他总是不笑的唇角,把所有的温度都分享给他。
可是
船重重地晃了几下,顾陵的眼角都红了,一滴眼泪顺着眼尾滑进了鬓发中去。他感觉双手一片湿凉,心中也凄惶无比。
我这是在做什么?
前生萧宁囚他在地宫,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可当初只是恶意满满的报复罢了,他就是喜欢看他哭,看他求饶,看他痛苦,看他丢了自己的一身清白,崩溃着求他放过。可今生萧宁敬他信他,没有迫他,也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但他却三番五次地,仅仅通过不经意的接触,便情难自禁。
我难道
难道
难道
萧宁突然在黑暗中发出一声闷哼,他甚至听清了萧宁前生每次纾解之后舔嘴唇的声音,这声音他熟悉得很,是萧宁惯常会发出的。
湿滑而情|色。
心中荒唐地冒出一个念头,难道他和自己做了同样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那他是不是,也对自己
顾陵觉得一股凉意从后颈蔓延开来,沿着脊梁骨扩散了一片,让他不禁一颤,突然打了个激灵。
难道
顾陵颤抖着抱紧了自己的腿,闭上了眼睛,心中依旧一片混乱,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飘过了许多画面。
自己重生回来,他第一次开口叫那句师兄。
夏河那口井当中,隔了重重水流他错愕着瞪大的眼睛。
他成年之后,在斑驳竹叶的阴影下,第一次对他露出恍如轻云出岫的笑容。
前世最深刻的仇恨、最痛苦的回忆、最血腥的往事此刻模糊成一团无关紧要的乱麻,顾陵迷迷糊糊地想着,为何他那日将自己浸入凉水桶中,却忘不掉脑中飘渺的旧事呢。
为什么不恨他呢?
十六岁开始朝夕相伴,他看得清这少年坚硬外表下柔软无比的一颗心,也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把他从上辈子那条不归的歧途中拉了回来,绑在了自己的身边。这么多年,对他好已经成了不可分割的习惯,他也已经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
明媚、快乐、心动的,部分。
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被自己陷害、成为自己生命的阴霾的人。
再也不是冷漠无情的路人。
是这个尘世中最为亲密,最不想分开的人。
难道
顾陵往萧宁那边爬了几步,刚刚近身,一声巨大的声响便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萧宁自船尾噗通一声跳进了河里。冰凉的水花拍了顾陵一脸,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萧宁:你你干什么?
萧宁浮在水面上,鬓发有些湿,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义正言辞道:船里太太热了。
顾陵瞧着他的脸,一时间心中竟然浮上了诸多柔软情愫。他虽年少轻狂,口头不饶人,但从前世到今生,从未尝过一星半点的情爱滋味,如今依旧分辨不出自己内心情感,只觉得慌得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可萧宁却突然开了口,说道:师兄从前说要带我去青楼看看。
仿佛兜头一盆凉水。
顾陵一瞬间觉得心跳都停了,他结结巴巴地开口,问:你怎么想起这个来了,为何想去青楼?可是岁数到了,想尝尝这人世的滋味不成?
萧宁低着头,垂下的乌黑发髻在他英俊的小脸上投出一片阴影,让顾陵看不清他的表情,良久才听见他嗯了一声。
顾陵突然觉得很冷,冷得唇齿都有些哆嗦,过了一会儿,他才听见自己笑了,声音如平常一般吊儿郎当:师弟以后也要找个道侣吧,像你这般人才,定有许多小姑娘喜欢,你告诉师兄,师兄帮你在师尊面前说好话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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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重生]——似为夜宵(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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