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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白月光后[穿书]——顾青词(21)

    小嘴真甜。周缘岑感慨,我要是早听你这么说就好啦。
    阮苗眼睁睁的看着周缘岑一层一层的粉底敷上去,终于盖住了那些斑,又把自己变成了那个有点假面的贵妇人,感叹道:你还是不化妆更好看。
    瞎说,哪有人脸上长斑还好看的?周缘岑把镜子放回去,抬手在阮苗脑门上弹了一指,带着些宠溺的味道,你还小呢,懂什么?
    他们两人这时还真有点母子的感觉,周缘岑哭过一场后变得好说话了,那份文件也被阮苗收了起来,两人吃了饭后她就打算送他回补习班。
    临出包厢前,周缘岑回头看了一眼桌上一次也没动过的烤蜗牛,眼里有深深地哀伤。
    可她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却又笑了。
    走吧。
    她拿起大衣走出来,轻轻地关上包厢的门。
    晚上回家后,贺商野又不在家,听贺商陆说他临时有事出差去了,阮苗悄悄的松了口气,说了两句话后就回了自己的卧室,而后又悄悄地反锁房门。
    他把那份足以让整个贺家根基动摇的文件拿了出来,内心有些挣扎,这是周缘岑的心血,是她复仇的希望,可这也是贺家身败名裂的致命毒药。
    他像是个站在独木桥上不知该往哪里去的路人,往哪走都会掉进万丈深渊。
    阮苗握着文件冷静地思考了很久,最后走进自己房里的卫生间里,然后把那些可以让贺商野垮掉的文件一点点全部撕碎,然后看它们被一点点分几次冲进马桶下水道里。
    从小的教育告诉他,人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事,更不能违背良心。如果一件事让你犹豫不决举棋不定,那么最好随自己的心意去做,起码不会后悔。
    注定要对不起周缘岑的,可在阮苗心里,一切的源头都在梁瑞身上,他或许可以从别的地方帮她,但一定不是这样的方式。更何况,就算贺家真的倒了,他觉得周缘岑也未必多开心,因为真正的罪魁祸首仍然在逍遥。
    而且他很喜欢现在的贺家,喜欢贺商陆,喜欢贺商枝,也喜欢贺商野,从感情上,他更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一定有什么办法能让所有人都高兴。
    阮苗坚定起来,只有自己强大了才可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走出卫生间的门后,阮苗就听到房门外传来咣咣砸门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贺商陆。他无奈的走过去开门,果然看到贺商陆举着手正准备砸下来。
    干嘛?
    贺商陆不满的抬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你聋了吗在里头一直不出声?我都敲了大半天了。
    哎呀疼。阮苗拍开他的手,举起的胳膊上露出三道血痕来。
    贺商陆神色一变,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拖过来仔细看了看,阴沉着脸问他:这是谁干的?哪个狗东西不长眼欺负你了?
    没有的事。阮苗解释道,我自己不小心刮的。
    贺商陆生气的瞪他:你当我是瞎的吗?这分明就是人抓出来的痕迹!谁能自己不小心刮成这样!?
    都是误会而已。阮苗见他真生气了,忙辩解道:真是不小心,没人欺负我。
    贺商陆一个字都不信,在他眼里,苗苗现在又乖又甜又可爱,谁家弟弟能有他十分之一好,而且他现在都不在外主动惹事,肯定是哪个不长眼的趁自己不注意动他了!
    是不是叶翎那个狗东西?
    于是,正在家里打游戏的叶翎莫名其妙的就接到了贺商陆约架的信息,对方还叫嚣着要把他的爪子给剁了给弟弟报仇。
    叶翎:???
    这憨批疯求了?
    第32章
    阮苗把那份文件处理了后才终于能松口气, 那文件在他心里就跟不□□差不多了。
    而接下来的几天他暂时把这件事给放一放,专心复习功课准备考试,每晚都熬到快凌晨才睡, 也正因为他太拼了, 导致那几天他的身体一直不怎么舒服。
    可是他不想停下来休息一下,毕竟大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如果做不到的话,他怕贺商野失望。可能是因为贺商野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对他都保持着一份客观的态度,所以阮苗总有种不想让他对自己失望的想法,有意无意的会在乎他的看法。
    可他这两天眼下的青黑连贺商陆这个神经大条的人都发现了, 他不满的质问他:你晚上都干什么去了?
    复习啊。阮苗有气无力的回答, 明天就要考试了。
    贺商陆不赞同的皱眉,抬手在他脑门试了试温度,虽然没有发烧,但阮苗的温度有点低:今晚你必须要好好休息,考试那种小事有什么可在意的?
    阮苗坚决的摇头否定了他的话:考试怎么能算是小事呢?我本来就比别人差了,如果再不努力一点,拿什么去证明自己?
    为什么要证明?贺商陆极其不理解,他难得严肃的看着阮苗, 只觉得他未免太死脑筋了:就算你考不好,难道谁又能把你怎样?再说别人怎么看你重要吗?
    贺商枝给他端了杯热水来放到茶几上, 安静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说得对。
    阮苗连续一个星期不停歇的刷题有些头疼, 听了他们两人的话后无奈的叹气, 软软的说:谁叫我是个只会念书的傻子呢?我浑身一点长处都没有, 如果再不在学习上做出点成绩的话,那我岂不是个笑话?
    谁说你没有长处?贺商陆第一个不同意这种说法,我就觉得你现在挺好的,谁敢说你不好,我就去揍翻他!
    阮苗无声的笑了出来,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贺商陆太可爱了,好像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槛是迈不过去的,就没有什么事是打一架不能解决的,他活得恣意潇洒且无拘无束,虽然心是粗了点不大会在意别人的想法感受,但他确实是个值得信赖的哥哥。
    你就会揍人,知不知道现代社会讲究以理服人?阮苗笑着说,哎呀我明天考完试就会休息的,你不用担心,这两天我还撑得住。
    贺商枝本来一直没说话,此时却也轻轻地开口道:你已经很好了,不需要用这些来证明什么。
    她在家里基本上都不怎么说话,阮苗总觉得贺商枝好像是游离在贺家之外的人,但每每跟自己有关的事,她却又总是会说上那么两句,就比如现在,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贺商枝好像只对自己有感情,其余人哪怕是她的亲兄弟贺商陆,她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啊?阮苗还记得最初刚穿来的时候,她分明对自己也很冷淡的,也就是某一天突然就变了。他也曾暗自怀疑过贺商枝会不会也是穿越回来的,简繁郁都是重生的,这世上还有什么事不可能的?
    可他试探过几次都没什么反应,贺商枝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很深很深,谁都看不透。
    不过不管怎样,她担心自己这件事是真实的,阮苗索性也就不去纠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安慰他们两人说:你们放心好啦,我真的没事,等考完试我一定会好好休息。
    然而事实证明,他终究还是心里没数。
    期末考试一共考了三天,阮苗在第三天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不大好了,从早晨起床就觉得头脑昏沉浑身发冷四肢无力,但他极力压抑着不让人看出来。
    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都到了期末,正是大检验成果的时候。如果现在放弃,那他穿来到现在的三个月的努力就白费了,他一定要拿一份像样的成绩出来。
    再说,怎么说他也不能辜负简繁郁给自己的那些资料。于是他几乎是咬着牙强撑着考完最后一场物理,交卷走出考场的时候脚步都是飘的。
    从考场外拿了书包背在身上,阮苗只觉得自己身后有千斤重,他裹了裹身上厚实的羽绒服,可还是觉得很冷。其他同学们都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有说有笑,今天考完最后一场就放寒假了,成绩会在新学期公布,当然班主任会在群里提前告知,寒假作业也会一并寄回家,根本不需要他们再返校来拿。
    你怎么了?席幼从后头追上来,一脸的担忧:今早我看你的气色就特别差,方知还偷偷地问我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回去睡一觉就好了。阮苗头疼的吸了吸鼻子,想起什么又问:方知人呢?
    席幼看了看手表,随口答道:他先走了,你也知道他家在乡下很远,只来得及跟我说一声让你寒假多联系后就先离开了。
    我还要赶飞机,你自己注意着点,实在不行就叫家里人来这接。席幼匆忙说完拍了拍阮苗的肩膀就窜了出去。
    阮苗被他拍得险些站不住,暗自嘀咕了两句就继续往门口走,他第一次觉得学校也太大了,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是没看到大门,他是很想快点走出去的,可不知是不是到了极限,他现在只觉眼前天旋地转,恶心难受的想现在就躺下。
    他在前头走着,头昏脑涨也就没听到身后简繁郁跟他说话的声音,跟个游魂一样飘。
    简繁郁皱眉在他身后几步远的距离,这还是第一次阮苗对自己的话没反应,还没等他想出什么来,前方的人影忽然就倒了下去。简繁郁来不及反应,快步走过去把阮苗从地上扶起来这才发现他状态不对,脸颊通红双眼无神呼吸急促,一看就是发烧了。
    简繁郁轻轻拍了拍阮苗的脸小声问他:你还好吗?
    阮苗整个人都烧迷糊了,根本认不清人也听不到话,简繁郁只好半抱着他往门边走,想着带他回家看医生,结果两人刚走到大门时,门口的一辆车打开门,贺商野从里头走了出来。
    他眉头紧皱看着简繁郁怀里不省人事的阮苗,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听话的孩子。
    贺商野伸出手想把他从简繁郁怀里抱过来,但简繁郁却向后退了一步,神色淡定的看着贺商野,一副并不打算把人交给他的姿态。
    同样都是大家族里极为出色的晚辈,但这两人说起来这些年其实没什么交集,一方面是因为贺商野之前一直在国外读书,另一方面两人年岁差了不少生活圈子也不相融,导致他俩除了逢年过节互相走访时打过招呼外,私底下毫无交流,严格来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明面上的交锋。
    贺商野眉间轻佻,简繁郁这是打算要跟他对着干的意思?
    据他所知,简繁郁这个人生性冷淡不爱跟人打交道,几乎从没有主动攻击过谁,除了跟颜家那个被宠爱的不知人间冷暖的小少爷有瓜葛,差不多就是与世隔绝的状态。
    但现在
    贺商野面色如常,并不为简繁郁的行为而如何恼怒,只淡淡的开口道谢:谢谢简四少照顾我家孩子,现在我能把他带回家了吗?
    简繁郁并没有回答他,他刚才护着阮苗后退也只是出于下意识的举动,连他自己心里都有些惊讶,眼下贺商野愿意主动交流,他也没必要跟人对着干,阮苗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弟弟。
    虽然并没有血缘关系。
    你家的小兔子,自己要看好了。简繁郁想了一会后把阮苗递了过去,手上的动作尽量放轻,意味深长的说:兔子这种生物看起来胆小乖巧,其实心也是野的,如果饲主对他不够温柔的话,不仅会咬人还会逃跑。
    一旦跑出来的小兔子被谁捡走,那就是谁的了。
    是不是?
    贺商野把热乎乎的阮苗搂进怀里,听了简繁郁的话后也跟着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来,简四少很喜欢小动物吗?
    以前喜欢苍鹰,可惜我无法驯服他,所以我把他翅膀砍了以后就放生了。简繁郁叹气,脸上有些半真半假的遗憾,后来我发现,还是小兔子可爱。
    贺大少没养过宠物,应该也不知道这些。
    贺商野眸色深沉,看着简繁郁半晌不说话,明明对方只是个才十七岁的少年,但他却隐约的觉得他的气势远不符他的岁数,甚至偶尔还能压自己一头。
    简繁郁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气派了?
    他把阮苗打横抱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并不打算跟他讨论兔子不兔子的事,既然简四少这么喜欢养宠物,那我就不在这里耽误你的时间了,外头的野兔子多得是,你随便找就能得到许多。
    只是我们家的笨兔子也是有主的,可能不大适应别人的家,万一水土不服他会想家的。
    说罢,贺商野头也不回的抱着自家弟弟就上了车,徒留简繁郁在原地看着这边。他毫不留情的关上车门,车缓缓地从校门口离开,连个尾气都不留给简繁郁。
    贺商野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小自己快十岁的人较劲,但他忽然就是不爽简繁郁那个德性,好像他们家苗苗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一般。
    简家算个什么,也配肖想他们家的人?
    贺商野低头看着横睡在自己腿上的阮苗,抬手轻轻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商陆说得对,你该离他远一点。
    那家伙果然不是个东西。
    第33章
    阮苗一路坐车回了家,由于路贺商野已经联系好家庭医生上门来, 所以一到家的时候就立刻有人过来给他看病。而检查最终的结论就是他这几个月连轴转过度疲劳加上精神紧张造成的免疫力下降, 退烧还是其次的,重要的是要好好休养一阵子, 他本来身体底子就不够好,不能随意糟蹋。
    听完家庭医生的话,贺商野回头看了看躺在被子里昏迷输液的阮苗,想了一会儿又说::他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这不好说, 这次的病来得突然, 你家小少爷可能会反复烧上几天。医生苏温推了推眼镜, 温和的说:我回去给你列一份营养食谱,然后你让你家的厨房就按着那个给他配餐。恕我直言, 你家孩子身体底子很不好,这些年也不知受过什么罪, 比普通人差了很多, 怕是要养个一两年才能好。
    贺商野点点头表示了解, 那就先这样吧。
    送走医生后,贺商野再次返回阮苗的卧室, 一推门发现贺商陆贺商枝都在, 你们不要来吵他,他需要静养。
    贺商陆上午就考完试了,他盯着床上虚弱的阮苗神色黯然有些自责:早知道我就等他下午一起回来了。
    贺商枝垂头拿着湿毛巾给阮苗擦拭手臂和额头, 一言不发什么也没说。
    贺商野抱胸倚在窗前看着自己的三个弟妹, 恍惚间竟有种不大真实的感觉。要是放在半年前, 他是绝不相信这三人能有一天能安然和谐的相处,贺商陆这二百五开窍也就算了,连他向来都看不透的贺商枝居然会这样温柔的关心着一个人,实在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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