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这云侍卫陪着小殿下一同入宫,后来又跟随小殿下远走西北,若真的要论起来,只怕小殿下对这个云侍卫是当父辈一样敬重,这人自然也是把小殿下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看见殿下如此,心中的疼惜定是远胜于任何人。
陛下当初把人强留在身边时,这人敢冒大不敬,甚至触怒天颜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由此可见一斑他对小主子的疼惜,恼怒陛下也算得上情理之中罢?
可是也如同他所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但需要解这铃的又何止是小殿下一人?
*
咳咳他当真如此说?玄湛垂目看着手中的奏本,语气波澜不惊。
千真万确。全安颔首。
玄湛垂目不语,似乎在看手中的奏本,又似乎在思量,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不断。
全安见状,疾步上前奉上茶水,待玄湛将那阵咳嗽,他才斟酌着开口,陛下,奴才觉得,云侍卫说得没错,解铃还须系铃人,您和小殿下的心结,旁人无论怎么开解都是徒劳,能解开彼此心结的,也只有您们自个儿。全安顿了顿,殿下一时之间无法承受,不愿见您虽说是情理之中,可是如若这样一直避而不见,这心结始终横亘在您和殿下之间,没有释怀的一日,这终归不是办法。
互不相见,各自煎熬,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朕不想逼迫他。其他的不伦,此事却太过残酷了,他已然伤他至深,如今让他再次逼迫于他,他何其忍心?
陛下,您不愿逼迫他,难道您想逼死他吗?全安皱皱眉,相当不敬的说了一句重话。
全安!
陛下,您就是治奴才的罪,奴才也要说,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您这般不是爱殿下,而是害了他!全安无畏的道。
放肆!玄湛砰的一声将手中的奏本砸在御案之上,以下犯上,全安你好大的担子!你真以为朕下不了手杀你吗?
全安直直跪倒在御案之侧,奴才不敢,可是奴才句句发自肺腑,就算您杀了奴才,奴才也要说,陛下,您这般不是爱殿下,而是害了他,您不愿逼迫于他,却是要逼死他,殿下自降世便父亡母亡,孤苦无依半生,陛下您若真心爱护他,就该疼惜他爱护他,而不是这样糟蹋他,如若不然,就请陛下您高抬贵手放过他吧,放他离开这重重深宫,放他回西北,从此再不纠缠。
玄湛大怒,反手抓起手边的茶杯,兜头砸去,全安就跪在离他三步之遥,皇帝盛怒之下使尽全力砸下去,自然不会轻,全安的头上被砸得鲜血直流。
皇帝性情深沉,大怒于色,甚至动手,都是少之又少的,全安贴身伺候了这么多年,这都还是第一次。
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全安忍不住苦笑,这么多年了,陛下还是第一次亲自动手砸他,对于小殿下,那是真真爱到命里头去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砸完人,玄湛撑着御案,咳得撕心裂肺。
陛下
咳咳滚全安跪在一旁,看着皇帝咳成这样,吓了一跳,顾不上自己还在流血的头,想要去替皇帝顺背,却被皇帝一脚踢开,看着玄湛咳得脸都涨成赤红,急得团团转。
半响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跑去太极殿寻了孙敬过来。
等他把孙敬找来时,玄湛的咳嗽已经渐缓了,赤红的脸色也恢复了,他手撑在案上,身子微微靠着御案,捂着唇,断断续续的咳着。
陛下孙敬一声惊呼。
全安一愣,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正好看到那从皇帝手中握着的锦帕的下沿落下的血,脑子轰得一下全懵了!
*
主子,您多少吃一点吧。福全跪在榻前,手中举着的托盘上放着一小碗碧色粳米粥,苦口婆心的劝。
云恸抱着膝头蜷缩坐在榻上,下去吧,我不饿。
主子,这都一天了,您什么都吃福全说着,眼角的湿意愈显。
云恸摇摇头,连话都不愿再说。
主子
福全刚想再劝,却看见突然出现的人而愕然消了声。
第94章 强喂
咳咳
咳咳咳咳
福全说你一整日都没怎么好好进膳咳咳咳你的身子现在正是需要调养的时候,不能这么由着性子闹咳看着自他来之后,就背对着他而坐的人儿,玄湛有些无奈,想要伸手摸摸他的发心,却被他直接躲了开去。
难得看到他这般稚气的模样,玄湛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继续沉痛伤心,还是无奈。
恸儿,乖,听话用些东西,好好歇息,这样才能养好身子。
云恸侧着身子面朝着床榻里侧,抱着膝盖蜷缩着身子,一如这几日的习惯性姿势,不理会也不言语。
恸儿。
恸儿
蜷缩着身子的人儿一动不动的坐着,对身后的人视如无睹。
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
身后的人似乎要将自己的心肺咳出来一样,那样剧烈,不能停歇。
这人
云恸抿紧唇角,指尖有些抽搐的收紧。
恸儿,等过几日,朝中的政务不这么繁重,我带你去桃花谷小住一段日子可好?倾身向前,将那背对着他的人儿拥进怀中,云恸僵着身子挣扎,可是他越是挣扎,那环着他的双臂越是收紧,直至动弹不得。
最后那人甚至直接将他抱到床沿,亲手喂他进膳。
云恸紧紧的抿着唇,沉默的抗拒。
玄湛看着他这般,突然勾唇笑起来,笑意中带着促狭,他舀了一勺粥喂进自己的嘴里,然后扣着怀中小家伙的下巴,覆上他的唇,霸道的撬开他的齿关,直接将粥渡到他的口中。
云恸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直到那人嘴里的粥哺到他的口中,他才剧烈的推拒着挣扎起来。可是他小产后本来就虚弱得厉害,几日又少食少眠,哪里有力气能将人推开,直到被迫咽下口中的粥,那人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他。
他气喘吁吁的抓着皇帝玄色常服的前襟,不敢置信的看着环抱着他的男人。
难以想象这人竟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强迫他进膳!?
玄湛却看也不看他,径直又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将粥喂进自己的嘴里,然后扣着他的下巴,将粥哺到他的口中。
唔如若第一口是云恸丝毫没有防备,这第二口他却是神思清明,再度被这样哺喂,云恸神色遽变,慌忙的挣扎,可是最后却依然挣脱不过,被迫着吞咽下了口中的粥。
放手,等皇帝一放开他的唇,云恸急急的呼喝。
玄湛垂首,自然而然的在他的唇上亲了亲,待你用完,我便放手。
看着这状若无赖的皇帝,云恸顿时气结。
最后,到底是云恸没有犟过皇帝,迫得无奈点头答应进膳,但皇帝却并未放手,而是就着抱着他的姿势,亲手将一碗用熬煮了几个时辰的参汤熬出来的粥一勺一勺的喂他用下。
云德站在殿门的屏风处,看着寝殿内的这一幕,神色莫名苦涩。
福全到没有云德的这份苦涩,他看着皇帝陛下竟用如此的方法让小主子进了膳食,心思玲珑的他,转头就去将熬好的药呈了上来。
云恸看着那药,似是想到了这药的功效,神色一僵,身子也跟着僵硬不已。
玄湛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无多言,直接端起来,喝了一大口,扣着云恸的下巴,如同之前喂食一般,将口中的药一点一点哺喂进了他的口中。
汤药不比膳食,男人的唇舌尚未顶开他的牙关,那苦涩的药汁便一点一边侵蚀到了他口中的每一寸角落。
云恸死死的瞪着眼,牙关紧咬,双眸与那近在咫尺的眸子对视着,眼中那深沉的光闪烁着两人都心知肚明的痛楚。
玄湛眼中满是怜惜,舌尖安抚似的缓缓的舔舐着那紧咬着的牙关。
两人僵持了许久,直到玄湛口中那口药汁一点一点透过那紧咬的牙关浸进云恸的口中。
一口粥无需僵持就被喂了进去,一口药却足足僵持了半刻钟。
皇帝陛下的耐心出奇的好,无论这一口药需要喂多长时间,他都不疾不徐的。
福全看着,忍不住嘴里犯苦。
那药是他亲自煎的,即便是闻着都苦得厉害,更遑论是喝。
可是陛下含在口中这么久,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却不知,对皇帝陛下来说,这点苦哪里算是苦?
失了这个孩子,再多的感同身受,可是到底是身为生身之人的云恸受的苦受的罪的更多,而这些却不该是这人儿独自承受,所以,这点药的苦又算得了什么?
无论被这么喂药有多少尴尬不自在,云恸都未像先前喂粥那般轻易妥协,即使无力挣脱,仍死死的咬着牙关。
可是,却无力阻止那苦涩的药汁一点一点浸进口中,漫到心中。
一碗药喂了将近半个时辰,一滴不剩。
喂了药之后,玄湛便直接脱了外袍,就着身上的单衣,上了床榻将人揽在怀中,也不多言,不上眼,呼吸吐纳渐渐平缓。
云恸被强灌下一大碗药,神思都还未恢复,突然间天旋地转,温热的怀抱抱上的瞬间,锦被兜头覆下,唔
鼻头撞上那堵厚实的胸膛,酸得厉害,眼眶中泛起水意,缓了好一阵才缓下来。
殿内一片静谧,殿内的宫人看见皇帝陛下亲自押着小殿下歇息,都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呼这下总算好了,还是陛下有办法。看着这熬了几日的小主子终于在大主子的强押下用了膳,吃了药,现在更是被强押着歇下,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相比福全的松了一口气,云德心中却是五味俱全。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借此将两人之间的孽缘斩断,此生都再无纠缠。
可是,这几日下来,他却不得不认清,这个柔软的主子,到底是陷入了这段违背伦常的关系之中,也许他自己此时此刻并未察觉到,可是这个聪慧的孩子,终归有一天会意识到的。
到那时,他又该何去何从?
他不知道,他也想不了那么远,他只是担忧,担忧小主子,担忧云家的将来,也担忧那让他提心吊胆的关于小主子身子的秘密,此事一旦宣扬开去,只怕是要引起惊天的波澜。
他十分矛盾,既想将这个秘密隐瞒一辈子,又想着,如若真将此事隐瞒一辈子,待到将来,主子生下皇嗣,无法坦然告知,对着孩子主子的身份又是何其尴尬?
这些天,这个念头一直在他脑子里缠绞,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如果云九还在京城的话,他至少还有个可以商量的人,可是现在云九被皇帝发落到雍州去了,短时之内无法抽身,他憋了一肚子的话,连个说的人都没有。
当年王妃弥留之际,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一定好好照顾好小主子,他和云九云旬用了项上人头应承,承诺会好好照顾小主子平安长大成人,可是现在,他们却都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让小主子陷到如今这般举步维艰的地步
他将来还有何颜面去见王爷和王妃?
对于云德的五味俱全,玄湛是没有多少体会,这几日,不光是云恸一个人熬着,他也跟着在熬着,少食少眠,再加上繁重的政务,已经将他的精力耗得所剩无几,只是实在担心这个让他搁在心尖上的人儿,现在心尖子在怀,他实在有些撑不住了,闭着眼,不到片刻,气息便均匀平缓了下来。
云恸圆睁着眼半响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可是这是的玄湛已经睡沉了。
这人
云恸眼中的神色复杂难辨,男人的怀抱箍得有些紧,他挣脱不得,只能无奈的伏在他宽厚的怀中,直到意识渐渐走远。
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云恸终于在出事后睡了一个最安稳的觉,那些侵扰他的噩梦似乎也因为这个九五之尊的怀抱,而远离了。
第95章 看似释怀
嗯
听到龙塌上传来的轻微声响,福全忙上前打开榻前的纱帐,果然,榻上侧身而躺的小主子睁着略显惺忪的眼,确是醒了。
殿下,您醒了。福全边轻手轻脚的将帐子一侧挂起来,细边声的轻问着。
云恸刚醒来,神思尚未清明,他保持着侧身而躺的姿势,没有察觉到身旁的热源,他下意识伸手去摸了摸,身旁的床榻带着些许温热,并无二致,似乎并未有人躺过。
他抬眼望去,离榻不远的厚实帐幔垂着的,无法看到殿内他处。
随着他的实现,福全看到也注意到身后垂下的帐幔,他笑着解释,外间起了风,方才又下起了小雨,有些凉,奴才怕这殿内进了风,孙大人一再叮嘱,您的身子受不得一丁点的风,奴才便将帐子放下了。
云恸轻轻颔首,撑着身子想要坐起身来,福全瞅见,忙取了引枕置于他身后,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起来,孙大人说小主子胞宫受了损,一定要仔细伺候,避免让殿下过度用力再伤到胞宫,致使其受损出血。
看着殿内灯影绰绰,云恸微微蹙了蹙眉,什么时辰了?
听到这终于不再撕哑得骇人的嗓音,福全高兴不已,回殿下,刚刚三更,奴才吩咐小膳房备了些清淡的膳食,这就给您传上来吗?
云恸侧头望着殿门处的方向,谁在外面?夜里寂静,虽然离着一段距离,可是外间那隐隐约约传进来的咳嗽声这般明显
福全一愣,随即望向殿外,略是迟疑。
云恸没有听到应答,转过头来看向福全,眉峰微蹙。
福全有些迟疑的开口,回殿下,是陛下,陛下在外间批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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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恸之龙眷——君太平(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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