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安打了一个千儿,才恭恭敬敬的回道,回娘娘,此乃陛下旨意,陛下龙体只是微恙,无需侍疾,还请娘娘回宫吧。
全公公!
皇后凤目一紧。
全安躬身一辑,此乃陛下圣意,还请娘娘息怒
那位主子一向没有这等侍疾的规矩,这昨日午后才传出的消息,今日一罢朝,顷刻不到的功夫,这便请了太后的懿旨前来,这么多年了,还从未见过皇后有急切的举动。
陛下龙体到底如何?本宫看过之后自会回宫。
皇后娘娘,陛下有旨,除前朝重臣,概不宣召。全安摇头,强硬不已。
本宫
娘娘,陛下谕旨,奴才不敢违抗!全安垂下眼眸,恭顺却比皇后更加强硬。
这世上,九五之尊就那么一位,他就是天,就是这世间的神祇,他的圣谕自是高于一切,别说是太后懿旨,即便就是太后亲自来了,也一概遵从皇帝圣意。
全安!
奴才在。
本宫连陛下圣颜都尚未见着,如何能知陛下龙体是否是微恙还是大恙?还是你等奴才阳奉阴违,意图
皇后娘娘慎言。全安直起身来,不温不火的一声呵斥却冷得入骨三分,此乃太极殿,皇后娘娘最好慎言,如此出言不逊会招致如何的祸端还往娘娘自己掂量掂量。
皇后一怔。
娘娘请回,太极殿乃前朝重地,非奉召不得擅入,还望娘娘勿再越矩。
皇后还欲多言,全安却只是淡淡的躬身行了一礼,恭送皇后。说完转身便踏入了殿门沉重的殿门眶当一声合上,让人丝毫都无从探视。
皇后瞠目结舌,步履一颤,几乎跄踉不稳。
全公公!看着那在她面前轰然合上的殿门,皇后心中一紧,急切不已的向前跨行了一步。
侍卫抬手虚虚一拦,皇后娘娘请回!殿门前的侍卫跨刀而立,即便是面对着大胤朝最尊贵的女人,依然是目不斜视。
他们遵从的天下间最至尊无上的主子,从来都只有一位。
皇后曈孔一缩,在宽袖下的双掌紧紧攥在一起,攥得整个手掌紧绷苍白,即便是如此,也不行吗?
这么多年,这还是他首次罢了早朝,他病情定是不轻的,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依然如此冷漠,不允探视,不允侍疾
他今岁已然是二十有三,后宫尚一无所出,他却依然不亲近后宫诸人。
即便她将太后的懿旨请来,也无济于事。
太后礼佛不理俗事多年,关于后宫之事,前些年她并不大过问,如今却是想要干涉都无能无力。
身为大胤之主,这天下间最至尊无上的帝王,他便是神祗,天下间再无一人能左右他意。
她虽身为与他比肩的一国之母,可是却悲哀得连一个奴才都比不上。
她是他的妻,可是他却连见都不愿见她一面,只是让一个奴才来打发她
*
皇后吃了闭门羹?是啊,听说皇后娘娘手持太后的懿旨去了太极殿侍疾,可是连殿门都没能踏进,便被陛下轰了出来。侍女将茶水递给德妃,语气中有些抑制不住的雀喜。
德妃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她动作倒是快。
昨日午后传出消息皇帝龙体有恙,今日一早前脚一罢了朝,她后脚就去请了太后的懿旨侍疾,这般急切不已的态势,连身为一国之母的尊严都弃之不要,也是难为她了。
主子,要不
你想说什么?德妃淡淡抬眸看向身旁的侍女。
侍女眼珠轱辘一转,主子,陛下与皇后不睦多年,皇后这般眼巴巴的凑上去,吃闭门羹到不足为奇,可是您不一样啊,这么多年,娘娘您可是这后庭之中唯一一位被陛下另眼相待的主子,何不也巴巴凑上太极殿去?德妃嘲弄的挑了挑眉,手中翻着书页的动作不停,你是从哪里看出我被另眼相待了?
另眼相待?呵,如若真是另眼相待,她倒也心平气和的认命在这后庭中好好了此残生了。
可是
主子
本宫这守宫砂可不是红痣。德妃晃晃胳膊,笑得越发嘲讽。
侍女讪讪的住了嘴。
以前呐,只知道这位帝王不喜亲近后庭,入了这宫墙才知道,原来竟然是疏离到这这般地步。进宫前,她还不解,如今她也就不稀奇为何他登基多年,却至今这后宫妃嫔都一无所出。
皇帝不亲近后庭,这一数月间,也不见他踏足后宫,侍寝之事,更是寥寥无几,听说,侍寝之后,内侍监便会赐下避子汤,如此,妃嫔哪里会有机会怀上皇嗣?
他不允宫中有龙嗣诞生,谁有胆子敢阳奉阴违?
可是,他为何要如此行事?
身为帝王,皇嗣的传承是关系国之根本的大事,他却为何竟不允皇嗣降生?
想到此处,德妃皱了皱眉,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之意?
第75章 洪水
夜里雨势似乎并未减弱,滴答滴答落在房顶上,叮叮咚咚的如同被敲响的牛皮大鼓一样,响个不停。
玄湛昨夜睡得并不安枕,白日里又赶了一整日的路,身子疲乏至极,可是怀里抱着的人儿似乎身子不大舒适,半宿都没有安稳。
他一向警醒,自身旁多了这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他睡得就越发浅了。
折腾到后半宿,怀里的人总算是安稳了下来,他才勉强闭上眼踏踏实实睡去。
但是,踏实了不到一个时辰,外间突起的嘈杂之声便将他惊醒了。
大水了快哎哟
大水哎哟,这可怎么办啊
玄湛从睡梦中惊醒,外间的嘈杂之声越发清晰。
快!快救水啊
救水?楼中遭水了?
还未等他起身,房门外就响起了福全急切不已的呼喊声,主子!主子!
何事?玄湛一手揽着怀中的人儿,一手撑着床榻将身子支起了一些问道。
主子!城中遭洪了!福全的话语又急又快,城东地势低矮,水已经漫及半人高了。
什么!?玄湛倏然一惊,恸儿!恸儿快醒醒!
云恸早前半宿都没睡安稳,好不容易睡着便睡得沉了一些,被玄湛抱起来,他神思都尚未清明。
恸儿!恸儿快醒醒,城中遭洪了!
玄湛将他抱起来,让他坐正身子,翻身下了榻,将一旁轩架上的衣衫取了,折身过来时,云恸端坐在榻上,神色清明了不少,听外间的嘈杂,眉目间一片凝重。
陛下
玄湛摸摸他的脸颊安抚道,别慌,城东的地势最为低矮,城中遭水,此处定是首当其冲,你先收拾一番,我先去瞧瞧。
云恸想也不想,反手抓住他的手腕,陛下,不可。
以他的身份,怎能涉险?
别担心,我有分寸。玄湛倾身在他的额间亲了亲,我去去就来。说完,也不待云恸的反对,转身就走。
陛下!云恸伸手去抓,却抓了一个空,他追了一步,那人却匆匆打开房门,低声吩咐了两句门前的福全,身影一闪便不见了人影。
陛云恸张了张嘴,却因那人走远而生生压下了在此时此处而禁忌的称呼。
云主子,咱们快些收拾吧。福全进了门来,打了一个千儿,有些急切的道。
云恸定了定神,厉声问道,外间到底是何情形?
回主子,外间此刻黑灯瞎火,具体的情形奴才也不得而知,只是洪水已经漫进屋中来了,此刻已经是乱作一团了!福全焦急不已,边说边拿了衣衫给他穿戴,主子,咱们快些收拾,待陛下回来,赶紧离开此处吧。
云恸略一颔首,接过衣衫,你去收拾,我自己来。雍城地势低矮,又左右环河,建城百年间,只遭遇过两次洪水洗城,且都是前朝旧事了。
水利河工一向是朝廷重视的民生大事,雍州因其地势,朝廷更是重视,自大胤立朝之后,再大的汛期也从未有过如此之事!
如今,只怕是惹得那人雷霆震怒了!
事态紧急,福全的动作麻利得惊人,不待云恸将衣衫穿戴整齐,他便已经将一概事宜收拾妥当。
云主子,陛下吩咐奴才,让您在此处等他回来。
嗯。云恸颔首,此刻是什么时辰了?
差不多要到寅时了。云恸推开窗,街道上的火光星星点点,火光映衬下,勉强能看见那漫及半人高的水灌满了每一寸角落。
哭喊惊呼声混杂成一片,起初或远或近,然后逐渐升高,人心惶惶不外如是。
云恸眉目紧蹙,掌心抠着窗沿,心中一片恍然。
他毕竟年少,即便在军中见惯了生死,却并未经历过如此突然的突发事态,一时之间完全没有头绪,也不知此时此刻,自己能做些什么。
主子,您坐下歇歇吧。即便是火光映衬下,那也依然苍白的脸色看得福全有些忧心。
这小主子的身子骨一向不大壮实,这些日子好不容易调养得略有起色,可是这出门两天便成了这般模样,别说陛下了,他瞧着都心疼不已。
云恸摇头,转身看着屋外廊上一片惊惶不定的哭喊声,却迟迟不见那人回来,你去瞧瞧,陛下怎么还没回来?
是。福全忙点头,那主子您可千万别出门去,奴才这就去瞧瞧。
快去吧。
福全转身往外跑了去。
云恸独自一人留在屋内,压抑着胸膛间的矂动之意,腰酸腹痛让他有些站立不住,只得勉强自己坐下等候消息。
昨夜起,小腹处便有些隐隐作痛,此刻好似严重了一些,到也不是不能忍受的绞痛,就是隐隐钝痛,不明显但也不舒服。
他将手覆在其上,轻轻揉了揉,想着,应是脾胃有些不适,这两天出门在外,连日赶路不说昨日又经历了那一场惊吓,应无什么大碍,也就并未放在心上。
那人已经出去了一刻钟,福全也出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可是却久久都不见人回来,他心中有些焦急,却不敢出去。
他知道,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在此处,这黑灯瞎火又兵荒马乱之际,他出去也是无济于事。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终于等到两人回来。
陛下!
恸儿。玄湛快步迎上前来,将他抱住便往走,咱们离开此处。
情况如何了?云恸跟着他往外间边走便问。
城中确实遭洪了,具体情形现在还不知,咱们先出城再说。玄湛揽着他出门,客栈中的人已经走得所剩无几,空空荡荡冷清不已。
此刻城门尚未开启。时辰还早,这个时辰,城门根本还未开,要如何出城去?
城中遭洪,知府定会开城门放城中百姓逃生。整个雍城,唯城东地势低矮,城西城北地势最高,咱们往城北去。
下得楼去,还未行至楼底,便蹚了水。
小心一些,跟紧我别松手。双脚踏入水里,玄湛转头来,不甚放心的叮嘱他。
外间此刻黑灯瞎火,又是洪水又是慌乱的人群,一旦走失,在这人心惶惶兵荒马乱的洪水中,想要找到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离天明还有两三个时辰,灾情如何也不得而知,但无论如何是不能待在此处坐以待毙。
云恸点头,将自己另一只手反手递给了身后的福全,福公公,跟上,别走失了。
福全看着那递来的手,怔怔的傻了眼。
福公公!怎么还愣着?伸出的手久久都没有动静,云恸回过头来看,却看到福全看着自己的手怔怔出神。
主子,奴才自己能行。福全咬了咬唇,话说得有些哽咽,感动得眼中泪花闪烁。
他只是一个奴才,一个命贱得如同蝼蚁的奴才!他这条命在任何人眼中都是轻贱的,无足轻重的,可是此时此刻,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一个人!被这个主子当做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别逞强,此刻不比平时,好好跟着我和陛下。云恸不由分说,抓着他的手腕就走。
看着前面的两个主子,福全狠狠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跟着迈步,奴才越矩了!
知道他心善,玄湛对此并未表示什么,只是牵着他的手,点了手中的火把,出了客栈往城北而去。
出了客栈下到街道上,水已经漫到了腰际之上,大水蔓延了整个道路,不能骑马不能驾车,只得靠着两条腿在水中行走。
所幸水势不是从高处冲泄而下,而是从低处缓缓蔓延而上,水势不算湍急,但在水中行走,亦是十分吃力。
第76章 你想挨罚?
事出突然,又是深夜,整个城中乱作一团,其中首先遭灾的城东更是。
一路上,逃往城北城西避难的百姓成群结队,其中不乏诸多的老弱妇孺,年轻的妇人和女子三五成群走得跌跌撞撞,青壮年背着老人和稚子,不时转头唤着妻妾,以免在这黑灯瞎火的洪水中走失。
云主子,小心一些,别管奴才,奴才跟不丢的。
三个人相互牵着,走得有些跌跌撞撞,水中行走不易,如果不是玄湛抱得快,云恸两次三番都差点栽倒在洪水中。可即便是如此,他也紧紧拽着福全的手,怕在这混乱的境地中让他走失。
福全看着,反倒心疼这个小主子,强自挣脱了他的手,云主子,奴才跟着便可。他将包袱紧紧系在背上,对玄湛道,主子,您将火把交给奴才持着,您多护着云主子一些。玄湛也没啰嗦,将手中的火把递给福全,反身在云恸跟前蹲矮了一些,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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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恸之龙眷——君太平(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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