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般云恸紧紧抿着唇角,一言不发。
看着他的模样,全安小心翼翼的唤了他一声,殿下
云恸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
陛下昨夜守了您一整夜,方才才离去。
全安到底是皇帝的人,看着皇帝陛下心心念念的人儿这般抵触,终归有些不是滋味儿。即便知道是自家主子理亏在先。
云恸依然一言不发。
全安突然想起了什么昨个儿陛下将您的侍卫云德押入昭狱死牢了。
什么!?
果然,听闻此言,云恸猛然抬起头来,惊愕不已的看着全安,全公公,你说陛下将云德押入昭狱死牢了!?为何会将他押入昭狱!?
昭狱死牢,几乎都是有命进无命出的地方!
那里羁押之人都是犯了死罪的死囚!唯一例外!
云恸紧紧攥住全安的衣袖,全公公,陛下为何会下此旨意?云德他所犯何事?
殿下您稍安勿躁,陛下只是下旨关押,并未动刑。
听闻全安此言,云恸提吊到嗓子眼的心才总算是放下了些许,他虚软的靠在长枕之上多谢公公。
殿下言重,您的身子未愈,不宜操劳,奴才只是告之您一声,此事还得靠殿下您亲自转圜。
云恸默默颔首,他懂全安所言之意,也清楚此事所谓转圜在于何人。
话到此处,全安便不再多言,孙敬也正巧此时进了殿来复诊请脉。
仔细一番诊断之后,孙敬收起脉枕,对云恸道,殿下您的身子已无大碍,可疫愈之前再受不得风,如若在浸染寒风,导致寒气入体,只怕会损了身子根基,还请殿下多多保重。云恸淡淡颔首道,多谢大人。
微臣不敢当!孙敬忙不迭的拱手作揖!
这位主子是何身份,他可是一清二楚的,这般简直是折煞他寿数啊!看他如此,云恸也不再多言。
第55章 猜错了?
玄湛从御书房回来,寝殿内室的龙榻上早已经空无一人了!
全安!世子人呢!?
即使吩咐过不准他出宫,可是这乍然一下没看见人,玄湛还是心中惊跳异常。
陛下,世子在后苑。
这大雪漫天的,世子身子尚在病中,怎么不拦着?!
皇帝陛下一听,顿时怒道。
全安嘴里泛苦,陛下,殿下坚持要去,奴才哪里敢拦啊?他不过就是一介奴才,那位小主子的身份又非同寻常,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随意阻拦啊。即便知道,待这大主子一问起来,会是此刻这般情形,他也不敢拦啊。
瞧着皇帝陛下对那位主子这般疼惜不已的模样,他就是再蠢钝也知道,那位主子是不能得罪的呀!
不敢拦?那朕让你留在此间伺候所为何故?玄湛冷道。
陛下,您亲口所言,那是帝后,您就是借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贸然犯上啊。全安苦哈哈的拉耸着肩,奴才这里外不是人的
这也是主子,那也是主子,这位主子的吩咐要听,那位主子也不敢违逆,他到底要如何才能顾得两全?
听到全安那句帝后,皇帝陛下似乎被取悦了。
行了,孙敬可有来请脉?
殿下一下,就传了孙大人来请过脉了,孙大人说殿下身子已无大碍,不过仍然见不得风刚刚缓下脸色的皇帝陛下一听那句见不得风,顿时气急败坏,抬脚就往太极殿后苑疾奔而去,见不得风你还敢放任他去后院不加阻拦!?你倒是长进了你!
全安只得硬着头皮呐呐的应了一声,奴才有罪
他倒是不想长进啊,可是谁让这当主子的这般肆意妄为,竟然给这太极宫中请来了这么一尊帝后主子?
玄湛急匆匆的踏进后苑,张眼望去,在苑中那珠梅树下找到了人。
恸儿。
远远立在梅树下的云恸听闻这声呼唤,浑身一僵,那本稀薄的寒意仿佛在那瞬间张狂起来,一直凉到了他的心底。
脚步声将至,本以为会落入那让他几近窒息的怀抱,却不想率先落在肩头的是还带着些许暖意的玄狐披风
你身子未愈受不得风,要想看花,让人采摘了放在殿内便好,怎自己跑出来了?
身后的男人扶着他的肩头,将他转过身,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系好披风的系带,系好之后又抬手拂去他鬓发间的落雪,摘下自己头上那顶海龙拔针的软皮帽子给他戴上,待这一切做好之后,身后的全安又递上一个小巧的手握暖炉,他接过放到他的手中,温柔的轻笑了一声,今儿便罢了,最多再多待一刻钟,待你身子大好了,慢慢再看。
云恸有些懵然,他以为他会强制令他回殿中去,可是
朕估计你也不愿让朕陪着,朕让小福子在这儿伺候,朕还有折子要批,一刻钟之后便进殿去,不可贪香受凉。
仔细的叮嘱了他,玄湛屈起食指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尖,顺便刮走鼻尖上的那片落雪,转身便走了。
云恸怔怔的望着那远去的身影,鼻尖上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热
他以为经过此事,这人会完全是另一个面目,但,他好像猜错了。
垂目看着手中的暖炉,云恸眼底绝望弥漫不散,也是,帝王心术哪能是这般轻易就能猜透的呢?
知道这其中些许原委的小福子看着神色落寞的世子殿下,默默的伫立一旁,陛下如若看到世子殿下此般难过落寞,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明明那般睿智无匹的主子,怎就不明徐徐图之这道理,非要那般急迫?不过这话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奴才敢言语的,当好自己的差,才是他的本分。
自作聪明的小奴才却不知,如若徐徐图之,只怕这情就成了此生无望了!如此破釜沉舟,总能博得一线生机,即便是强迫而来的一线生机,总好过此生无望。
在苑中站了一刻钟,不待云恸自己进殿,全安就亲自过来请了。
殿下,快进殿吧,您也该服药了。
云恸也不多做为难,乖乖进了殿去。
一进殿中,他便动手除了身上的披风和头上的帽子递给全安。看他这般迫不及待,全安也忍不住叹息,主子要是看到此番情形,将来可别后悔才好啊!
直到午膳时分,皇帝陛下才从御书房回来,准备陪着云恸用膳。
因他身子不适,膳食很是清淡,玄湛也不在意,就陪着他一起用清粥小菜。
在此之前,两人一同用膳,云恸虽然拘谨,但总会有问必答,可是如今,他只是默默的用膳。
这是那夜之后,两人第一次这般面对面坐于一处,玄湛态度一如既往,可是云恸却是不言不语,也不吵不闹。
待用完膳食之后,他才恭恭敬敬的往皇帝陛下面前一跪。
恸儿?玄湛一惊,伸手就要去将他扶起身来。
云恸不待他扶,便先磕头而下,请陛下赦免云德冲撞天颜之罪,云恸驭下不严,任何罪责云恸愿一力承担。
先起来。玄湛微蹙着眉心,俯身双手握住他肩头,想要将他扶了起来。
云恸却固执的不愿起身来,还请陛下开恩。
有什么话先起来说。玄湛最不愿见到的就是他这般疏离规矩的模样,更不愿见到他这般跪于他的面前。
云恸执拗摇头,微臣知道他所犯之罪乃不赦之死罪,但是还请陛下看在他忠心为主的份上网开一面。他大概猜测到云德是所为何事冲撞了天颜,可是如果真让德叔因此赔上一条性命,他只怕是要愧疚终身了。
忠心为主?听到云恸此话,玄湛眉头抑制不住的猛跳了一下,朕看他是奴大欺主还差不多!
想起那说出那般大逆不道之话的奴才来,玄湛简直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陛下,此事皆因微臣而起,如若陛下真要治罪,微臣愿一力承担,只求陛下能赦免云德〇听到他这番话,玄湛气得额上青筋直冒,但是看着这执拗的人儿,他只得生生咽下这口气跪在地上的人儿固执的不愿起身,玄湛干脆直接将他抱起来,身子还未痊愈还这般替那大逆不道的奴才求情,朕要是狠得下心来,还真想治你的罪!
陛下身子突然被抱至半空之中,云恸吓了一跳。
玄湛不理,直接将他抱回床榻上,外间寒凉,切不可踏出殿去,否则定打不饶。
陛下!看他这般,云恸焦急不已。
昨夜你睡得并不安稳,好好再睡一会儿。拉了锦被,玄湛摁着他的肩膀,将他摁在榻上,强制他睡下。
陛下云恸有些慌神,从锦被下伸出手来拽着他的袍袖。
玄湛俯身在他额上落下亲吻,好好养好身子,此事便准了,如若你这身子迟迟不见好,就让那奴才好好在昭狱中思过。
云恸闻言,猛然松了一口气。
不过,朕有言在先,小惩大诫恸儿可不许在求情。看着他吁吁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玄湛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云恸颔首,微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赶紧睡。点点他的鼻尖,皇帝陛下哼了一声,再这般为一个奴才劳心劳神,朕便关他到老死。
云恸闻言,吓得赶紧闭上了眼。
看着他的模样,玄湛眼底眉梢全是笑意,忍不住心中悸动,再次俯身在他额际亲了亲,睡吧。
之前那落在额际的微凉云恸并未注意,此番却是感触鲜明,惧意瞬间涌上,身子控制不住的僵硬。
玄湛看着他的反应也不在意,替他掖好被角,放下床榻的纱帘,悄声离开了内室。
第56章 离了枝头
到底是舍不得让他心尖上的人儿失望,玄湛到底还是没有拂了他意,云德被杖责一百之后放出了昭狱。
杖责释放那日,他在宫门前跪了整整一天却不得而入。
回去吧。
看着固执跪在雪地上的云德,云九无奈的叹息,就算你跪死在这儿,他也不会准你踏进这宫门去见主子的。
云德不发一言,受了刑的身子仅着单薄衣衫,背脊挺得笔直跪在宫门前几个时辰滴水未进,怎么劝也不听。
你这条命还是主子向他求来的,你这般不当回事,是置主子于何地?
我不稀罕。云德开口,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来。
你不稀罕?云九抽出袖在大氅里的手,抬手状似随意的指了指宫门,那你以为你跪死在这里,他会觉得可惜?还是你希望主子知晓,再次委身于他,好保你这条你视之无物的贱命?
你说什么?!云德大怒。
云九嘲弄,你不知道吗?你这条贱命是主子求来的。你以为以他对主子的心思,主子是怎么才求得他赦免你的?
云德撑着就要窜起来,可是杖责伤势本就过重,又在天寒地冻的大雪中跪了几个时辰,身子没爬起来,偏翻一侧。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以为他是谁,敢言不敢干的昏庸无能之主?还是你以为以他的魄力就只是做做样子威吓一番,还是你真以为他不敢杀你?
说到最后,云九撕声怒喝,你这般不知死活,你是想把主子他逼到什么程度才罢休?
云德歪倒在地,脸色青白交加,哆嗦着半响都爬不起来看着他这副模样,云九咬紧了牙关,转身大步离去。
直到云九走远,候在一旁的小厮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想要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三爷
云德歪倒在雪地里,惊怒下,晕厥了过去。
三爷一*
殿内的薄纱幔尽数被打开,靠西侧的雕花木窗推开了些许,缝隙处正好对着院中那珠雪中怒放的红白相间的梅树,云恸靠在榻上,怔怔出神的望着那珠梅树已半个时辰。
小福子看着那开着的窗棂,有些忧心,殿内虽然燃着炉火,可是也架不住这雪风呼呼的往里灌,之前暖呼呼的犹如暖春之际,此刻已有凉意穿梭。
如若让这精贵的主子再受了凉,只怕陛下真要龙颜大怒了。
殿下,奴才去给您折两枝放在殿内吧
不必。云恸摆摆手,这般就好。
殿下,您身子刚见好转,这般敞对着风口,只怕又要惹了凉意。小福子焦虑不已。云恸微微侧头,看着手脚无措的小福子,微颔了颔首,关上吧。
哎!
听到这话,小福子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跑上去将敞开的窗户给关了严实,殿下,奴才知1道您喜欢这梅花,奴才这就去给您折两枝放在殿中可好?
知道打扰了主子的赏梅的兴致,关了窗,小福子回身打了一个千儿恭敬的询问道。
不必。
殿下,奴才看着他恨恨的模样,小福子有些惧怕。
无碍,福公公别在意。看到脸色有些发白的小福子,云恸笑笑,示意他别紧张,福公公皇命在身,云恸明白。不欲使他难为,云恸宽慰道。
小福子垂首而立,绞着手耳根有些泛红,奴才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生死皆握于皇帝陛下之手,当差不力,又是为这位主子,他哪里还会有命在?
去吧。
那梅花儿
云恸的目光转向西侧那扇紧闭的窗,有些悠远,离了枝头,能有几时鲜?
小福子一怔,默默的垂下了头,这主子此话是在说枝头上的花儿,还是言的是他自己?
云恸靠着背后的锁子锦软靠,悄悄闭上了眼,似倦似睡。
小福子看着他这般,悄悄的福了福,放下殿中两处纱幔,悄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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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恸之龙眷——君太平(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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