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翎恍然大悟:所以,你刚才拉住我,是为了这个?
越行锋摇头道:我不过是歪打正着,只想着你出去不合礼数,可能会招来话柄,哪里晓得后来出了这事。
柴石州!叶堡主的义子不在宴上!原来也不是没人发现柴石州进进出出,眼尖的人还是有的。众人循声看去,是一个莫家小辈。
方才在家的确不在宴上,只不过出去片刻柴石州不慌不忙,抬手指着侧脸,你们看,在下只在席间出去见了个朋友,这就是证据。
哪个朋友!说啊!众人一齐起哄。
沈翎一行人站在人群之后,默默旁观,真不知这繁吹谷中还有谁是他柴石州的朋友。
越行锋往边上推了推:翎儿,你哥。
沈翎眼神一黯,果真顺着越行锋的视线,寻到沈翌的影子:哥他朋友?
忧虑的感觉袭上心头,但沈翎又想,兄长素来刚正不阿,从不用仇怨而诬陷任何敌手。故此,即便他与柴石州有仇,也不至于见死不救,只要那人没做过,就会帮。
这时,沈翌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出来:他是见我。说完,举起右拳,果真有些淤青。
众人又在窃窃私语,暗道柴沈两家何时有了此等情谊,沈翌居然帮了柴家!当真是惊天怪闻。然而说到两人挥拳相向,骚动又渐渐平息。
商隐继续为白卓检验尸身,从其后背嵴椎中段拔出一枚长形物体。火光中,银光一闪。
沈翎下意识去摸腰间:是玄铁锥?不对,玄铁锥的数目并未减少,若真有消耗,也只有那日山道上,袭击黑袍人自保的那一支。
他看向越行锋,正巧四目相接。他说:难道是那个人?是他杀了白卓?
越行锋一时难以猜测,只说:那个人,并没有杀白卓的理由。
那又如何现时百口莫辩,已有人认出此为花家的独门暗器。
山道上那事早已传出,各家也有所耳闻,故而沈翎解释是那日黑袍人所为,也有部分人相信,包括商隐。然而,心存怀疑者,大有人在,皆认为是花家有心报复。
对此,花冬青忍无可忍:我花家为何要报复?白卓并无伤我花家一人,难道他几句闲言碎语就能伤着我花冬青?为了几句子虚乌有的话,我花家就杀他?岂不可笑!呵呵,你们也不想想,若是我花家所为,何必用自家暗器,用你叶家、你莫家的暗器,不更方便行事?
沈翎本是不知所措,然听了花冬青一席话,亦是说道:若我花家有心伤人,当日就不必牺牲我画岭侍蝶女去救你们。
一个侍蝶女换一个白卓,划算得很。暗中不知谁人一语,又起波澜。
花家还有一人不在场!又是那个莫家小辈。年纪轻轻,委实烦人。
沈翎与花冬青相视便知,他们口中的那个人,是羽。可是,羽重伤未愈,又添新伤,如何有能力伤及白卓?何况白卓亦非等闲之辈,功法一类也算中等,不至于输给一个重伤者。
或许是此次繁吹谷之行,商隐予花家过多偏颇,故群情激奋群。此时,更有花家玄铁锥在此,那些好事者不分青红皂白,纷纷恶言相向。
面对如此局面,花冬青倒显得淡然。她很清楚,这些人都是按捺不住隐世寂寞,又貌似壮志难酬的闲人,平日里有贼心没贼胆地想着勾结,商隐为了群人和睦,多是当作视而不见。唯有她花家一心淡然,与商隐同心,不争不显。
奈何这群闲人实在太闲,又奈何羽的出现的确不合常理,故而不信她身受重伤,亦是有能斟酌的地方。所以,花冬青应了众人,让繁吹谷的大夫前去一探究竟。
*
最终结果,显而易见。羽身受重伤,得以证实。那些人自然而然免了不少废话。
但,玄铁锥属于花家乃是事实,无论诬陷与否,都与花家脱不了干系,也可以说,是花家招惹来杀手。这一身污迹若不抹去,只怕谷中的花家之人,一个也无法离开。
商隐对此倍感愧疚,若非他的生辰,众人也不必来此,更无好事之徒生出杀机。
花冬青终归有女中豪杰的气概,面对所有指责不屑一顾,用她的话说,便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脚正不怕鞋子歪。
留在繁吹谷骗吃骗喝本无难度,可沈翎却叫苦不迭,这几日在人前装风度翩翩已足够疲累,如今出事不能走,他临近崩溃。
当他的幽怨眼光看向越行锋,却见他侧去右边:喂,看什么?
越行锋一撇嘴角,指引沈翎看向右侧,沈翌正站在那里。
沈翌紧握长剑的手,五指不定,步子一前一后,眼神飘忽,眉间时而紧蹙。
不安?鲜少见到这样的沈翌。
越行锋轻叹道:看样子,你哥很想走。
第132章 事有蹊跷
被人诬陷的感觉不太好,但有某人在身边,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沈翎这般想着,伸手往边上一摸话说那个某人上哪儿了?
披衣出门一瞧,何止是他,连边屋的花冬青也不见了。莫非两人跑路?不可能。
沈翎偷偷踱步去兄长屋外,透过窗缝,见他正在榻上打坐练功,看那样子,是不便打扰,即便是打扰了,估计也问不出两人的去向。
既然无所事事,那自然要找些事做,否则成日在他人眼光中度过,浑身不自在。
思来想去,沈翎决定去落樱堂外的凉亭瞧瞧,白卓既是死在那里,定然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不知听谁人说过,凡路过必留下脚印,凡爬过必留下楼梯
回想从小到大,也曾与那些刑部的公子哥一道看过不少东西,说不定真能发现什么。
怀着莫名其妙的信念,沈翎自行换上繁复的家主衣饰,大摇大摆地前去凉亭那边。
只可惜,还未靠近,立马被人拦下:沈少主,请留步。
发现是繁吹谷的武侍,沈翎便宽心道:想必你们也知道,我花家被人冤枉,眼下真相尚未大白,若能早些察出些疑点,为花家洗脱嫌疑,对谷主也算一个交代。
两名武侍面色肃然,与商隐的风雅姿态全然相悖,看他们的面相,倒有几分像是白家的人。听沈翎说了几句,也无放行的意思。
正是谷主嘱咐我等,不得放任何人接近凉亭。白家主的死因,谷主自有决断。冷言一出,伴随恐吓的眼神,死死盯住沈翎。
你们看这里不比屋里,只怕再过些时候,即便有证据,只怕也沈翎本想再劝说几句,却见两位不可妥协的生硬面色,只得摆手,罢了,我走。
多谢沈少主体谅。两名武侍拱手抱拳,貌似挺有礼数。
*
悻悻而去的沈翎多有不甘,正回头思量另一套说辞,一走神便撞上一人。
触感熟悉,沈翎自己揉揉头:大清早的,你和表姐上哪儿去了?
越行锋往凉亭那头瞟一眼,即知晓发生何事,也不多问,只应他:大清早出门,自然是为了谈生意。若是等你起了,其他人定然也起了,那生意,就不好谈了。
沈翎假笑道:总而言之,是嫌我碍事。
越行锋低头看他,柔声道:还真不是。
过惯了被嫌弃的日子,忽然有这份待遇,沈翎自是没当真,忽略后问他:什么生意?
白卓的死因。越行锋故作神秘,你想不想知道?
不是中毒么?沈翎转了转眼珠子,脑子里电光火石,难道不是?
暂时还不能肯定。不过,我与冬青取了尸体来,打算验一验。越行锋发觉某人眼底闪过一道光,往他肩上重重一摁,你先回去,等完事了,会告诉你。
一听到验尸两字,沈翎彻底兴奋了。这是他多少年梦寐以求的事啊!
往昔虽与刑部那群公子哥混得熟,也没少去犯案现场,但人的尸体毕竟是一案关键,无论沈翎塞多少钱,陪衬多少好处,也捞不到前往仵作房一游。今天这一遭,简直天赐良机!
忽然间,沈翎忘了所谓目的,只顾着说:我也去!
越行锋似笑非笑:你?呵呵,你会吐的。
沈翎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拍拍胸脯:别小瞧人了!经过这段日子,我的胆子可是大有进步的!一个死人而已,又不会跳起来吃了我。
既然有人无所畏惧,越行锋欣然应允。三人同时消失,总比他一人落单来得好些。
*
繁吹谷。涵清洞。
此洞穴终年积寒,四壁铺就玄冰,本是商隐闭关清修之地,然为保白卓的尸身不至腐坏,只得暂且将其收存于此。
沈翎披了件厚袍子进洞,瞬间就悔了。他一个劲地打颤,暗道这里何止是冷,那一股怪味,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尸臭?再看看另外两位,依然穿着平日里的衣衫,这就是有无武功的差距?
想到这里,沈翎有点自卑,又瞧见花冬青的表情不太好:表姐,怎么了?
花冬青一脸不悦,看着越行锋:不是让你把他交给沈翌,怎么带他上来?要是那些混蛋知道,还以为我们花家跑了。
越行锋面无忧色,把沈翎拉到身边:你怕什么?涵清洞素来无外人出入,可谓是谷中禁地,我们能进来,全托商谷主首肯。既是首肯,你怕他们做什么?
花冬青低头揭开白布,口中续道:就那些人,有何可惧之处?我担心的是,有个人会冻死在这里,或是片刻后,便吓晕过去。说完,抬眼瞅着沈翎。
此时,沈翎已不觉寒冷,接连不断的暖流从手心渗入,不用想也知道是越行锋注入的内息,顿时手暖脚暖,连视线也跟着清晰。然而这一清晰,却让沈翎头皮发麻。
本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此刻非但苍白无华,浑身上下更爬满黑斑。由于是躺着,所以背部的黑斑更为严重。是的,花冬青正徒手把白卓的衣裳剥开
她剥开也就罢了,还把手插到尸体背下,勐地侧翻,示意越行锋看这里、看那里,还撬开嘴,在里边搅动
胃部翻涌浓浓酸楚,一个干呕,沈翎跑出两步,去洞口透气。
越行锋倚在墙边看他:啧啧啧,我就说你会吐。需不需要我送你下去?
一种恶心的感觉充斥着意识,沈翎险些呕出酸水,听到越行锋这么说,又立马捂嘴回头,对他频频摇手。这时候走,岂不丢人?
在一旁仔细验尸的花冬青,并没有被她表弟的举动干扰,甚至听不见越行锋对他的嘲讽。她不苟言笑,显得专注。
最终,花冬青将目光锁定在他背部的伤处:全身上下只一处伤口,不可能有其他死因。
越行锋朝那伤口一瞥:果真很干净,多余的瘀伤也无,白卓太不小心了。
花冬青垂眸道:因为只有这一处伤口,所以他中招的前提更令人匪夷所思。白卓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的武功也不低。要知道,发出玄铁锥,必有声响,他不可能察觉不到任何异样。往简单了说,便是他站在那里,乖乖让人杀。
这一推测,连沈翎也难以信服:白卓,他有这么傻?
究竟是谁让他乖乖中招?花冬青陷入深思,你的玄铁锥是我的亲自准备的,上边肯定没有植毒。可以说,从爷爷那时候开始,花家的任何兵器就不曾喂毒。一是为了低调,二是不让那些人有机可乘。他们明明知道这一点,却死咬着不放,实在可恶!
他们知道?那昨晚为何不拆穿他们?沈翎无法理解花冬青为何略过这一点。
拆穿?拆穿了也得他们肯认。说不定他们正等着我说出此事,更能诬陷我花家有前事在先,如今只是故技重施。花冬青将白卓重新收拾好,发现越行锋许久不言语,似在一旁若有所思,在想什么?
我?越行锋悠悠回过神来,看着白卓被覆上白布,完事了?
花冬青扶额:你连看也不看白卓一眼,难道还会想他的事?
越行锋耸肩道:我在想,连白卓都不可能乖乖站着让人杀,那么柴石州又岂会白白让人给打一拳?
沈翎的解释是:以我哥的实力,打中他一拳并不奇怪。
越行锋摇头道:若说是二人相搏,沈翌命中他一拳,那么沈翌为何毫无损伤?除却拳头上的一点淤青,看他现身时,头发纹丝不乱,衣饰也相当整齐,可见二人并未动手。
沈翎随口说:难不成是柴石州乐呵呵地让我哥揍一拳?
这也不是不可能。越行锋调笑道,你看那么一拳过去,让他们两人都没了嫌疑。柴石州好好在宴上坐着,却吃饱撑得出去让人揍,真是居心匪浅。
照你这么说,他故意让我哥打一拳,是为了保护我哥?他会那么好心?沈翎再度想到那日两人间的亲昵,似乎一切已无可否认。
你就不能把问题想深一点?越行锋垂头叹气,他能出去保你哥,就说明他知道此后有事发生。他的确不会白白让人打,因为他很清楚白卓会死。
第133章 白卓之子
没有人是先知。若是先知,这个人,只可能是始作俑者。因为他执子棋盘之上,纵观全局,所以通晓后事如何。
如果是他,勾结与否,自是毫无疑问。然问题是,他与多少人勾结。
山道上的那位黑袍人,是其一,如今身死的白卓,为其二。然后者全无戒心,从而让盟友有机可乘。
只能说,白卓被坑了。
三人离开涵清洞,走出甚远,仍未听闻半点人声。
照常理来说,花家诸人仍有杀人嫌疑,三人齐齐失踪,未免惹人猜疑,找寻之人理应遍布各处。可惜,却没有。
再走出一段距离,几乎临近落樱堂,方才听闻起起落落的骚动。是谷里来人了?
见一名繁吹谷侍者匆匆跑来,越行锋上前一步:发生什么事?
侍者面容紧张,一见此三人一副悠闲姿态,眼底生出厌恶,却碍于商隐警告,敢怒不敢言。眼下只得耐住性子:白翔入谷了。他说,他说要报仇。现在正于落樱堂与谷主争辩,谷主要我前来知会你们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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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败絮——弗烟(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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