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翎吞了吞口水,不由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好险。
我不过出去片刻,你就差点出乱子。越行锋回来了,在沈翎身后唉声叹气。
沈翎往外边一瞟:有人出价了不是?
越行锋摇首而笑:你真是天真啊。若不是我略施小计,你以为那个财主的木球会自己掉下去?
沈翎无话可说,见香桌上出现一方紫檀木匣,上边并无黑锦,可见此物非同一般,不是寻常货色,便是稀世之宝。
这时,越行锋快速上前一步,双目凝神:来了。
紫檀木匣开启的瞬间,几乎所有人惊唿出声,黄龙玉雕的长轴,引人瞩目。
石州高举卷轴,朗声道:前朝,玄青天机图。
第33章 败家风范
玄青天机图,正如其名,道破天机。寻常人得之无用,有心人得之未必有解。
在沈翎看来,越行锋不过一介被仇家追杀的吃赏人,断然与天机扯不到一处,然见他如此紧张,颇为诡异。
起价,五万两。可谓天价。
沈翎见越行锋有握拳之势,顺道一问:值得你避开追杀来巴陵,还易容潜入阆风楼这东西,真的这么重要?
越行锋单纯点头,面色竟是轻松:送给一个朋友的礼物。
沈翎心头卡了一卡:你出手真是阔绰。
越行锋没有否认:只要他们信那个答案,多少钱都不算阔绰。
答案?他们?沈翎愈发觉得越行锋深不可测,当一个吃赏人也能当到一身秘密的份上,委实难得。
听价。越行锋打断。
玄青天机图,此次阆风盛会最后一样珍品。如同预料,出价的人,果真很少。
五万一千两,五万二千两一刻过去,价钱仅仅上了六万。然而,竞价并未结束,这张图的价值仍在众人的犹豫中持续攀升。
越行锋始终保持沉默,脸上察不出任何急切,只是静静听着无数木球滚落。
价钱已至八万两,沈翎替他着急:你不出价吗?
越行锋道:等到价钱高到不能再高,高到在场任何人都无法担负之时,再出手也不迟。在那之前,所有的动作,皆是多余。
沈翎想想,的确如此,不禁为坚持到最后的某两人感到悲哀。如果在场众人现在就放弃叫价那该多好,越行锋还能省个一万多两。但是,这的确是一件很难令人放手的东西。
九万两。价过两巡。当有人吼出九万一千两的价位,越行锋终于出手
十万两。
从九万一千瞬间提升至十万。全场哗然。直到价过三巡,也无人再度加价。
越行锋赢了。他扬起一沓银票,做作地哀叹:败家啊败家。
沈翎斜眼看他,叹息深长:唉呀,跟你比起来,我从前做的那些,根本不算事。
越行锋把银票和印鉴往他手里一放:少爷,付钱去吧。
你呢?沈翎目测此人不会同去。
刚在外头遇上几个老朋友,我先去把他们送走,稍后回客栈。少爷,得麻烦您自己回去了,别乱跑。越行锋说着就踏到门边。
什么老朋友?吉州的那些人?沈翎见他颔首,不由苦恼,你让我一个人抱着十万两回客栈,不怕被人劫去么?十万两啊。
放心。从阆风楼得到的东西,没人敢抢。越行锋飞快闪出房间。
沈翎隐隐有些担忧,此处并非吉州,自然也无法来去自如,况且越行锋已经把船卖了,巴陵内外,恐怕难寻出路。
这时,有侍者叩门:奚公子,请下楼立据取物。
*
阆风楼地下暗室,沈翎待前人取物离去,方才有人将他迎进去。
一次性丢十万两出去,即便不是自己的钱,看着也肉疼。沈翎盯着那只紫檀木匣,真不知一幅图名为天机,是否言过其实。
请奚公子下印落款。石州站在案前,一撩宽袖,把蘸墨的笔递来。
好。沈翎挂念越行锋的安危,竟是心不在焉,落笔的第一划,居然成了沈字的首划点水。幸亏他反应得及,把那点顺笔藏住。
聚精会神写完奚泽二字,遂盖上那枚奚家印鉴,吹干油墨,总算完事。
石州收起字据,将紫檀木匣递到沈翎手中。
实实在在捧着十万两的感觉,沈翎想到一会儿得捧着走到大街上真是太招摇了。
奚公子的那名奴仆石州往门外一瞧,不在门外候着?
呃沈翎暗道石州管得挺宽,礼貌笑道,他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内急就让他去了。
石州眼里含了一些复杂神色,在触及沈翎眼瞳之前,恰到好处地散去:那在下命人送送奚公子。
沈翎目测极为不便,当即婉拒:多谢石公子美意。这时候,估摸着他也该回来了。
石州没有坚持,微笑作别:好,恕不远送。
第34章 小酌三杯
手捧十万两逛大街,果真引人注目。一路被人偷瞄,像瞅怪物似的,看得沈翎不得不加快脚步,几乎是用跑的回了客栈。
他满心期待地推开房门,仍不见越行锋踪迹,忧心更甚。
如果是那些人,他们能在治安严谨的京城捅越行锋一个血窟窿,又为何不能在龙蛇混杂的巴陵再捅他一回?之前在京城还好,有昭国公府护着,若是他现时暴露身份,只怕阆风楼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如果,他死了这个念头像是一块千斤巨石,狠狠砸在沈翎头顶。他似乎能够想象孤身一人捧着玄青天机图走出巴陵,之后被各路山匪追杀的情景。
想到这里,沈翎不由打个哆嗦,暗道越行锋死了可不行,眼下还是出门打探消息为好,反正他说了,阆风楼买的东西没人敢抢。
沈翎将紫檀木匣藏在软榻下边,又拿破布遮一遮,换上低调的粗布衣,正要推门出去,门外忽然凑近一个黑影,随即叩门。
回来了?沈翎只能想到越行锋,心头一喜,遂把门拉开,你这混蛋跑到
奚公子,你这是歇下了?一袭白衣蜀锦,正是石州。
石公子。沈翎忙将一脸怒意掩了去,换上颇具家教的笑容,有事?
石州细细打量沈翎的粗衣:奚公子,你这身衣饰,真是别有新意。
沈翎勐然想起身上套着粗布衣,干笑道:天晚了,睡不着,想出门走走。你知道的,在阆风楼花了些银子,终归要低调一些。
石州温和笑着:我懂。他往屋里看去,你的那位奴仆,还未回来?
沈翎一愣,很快应道:他不是吃坏东西嘛,现下又去茅房了。呃,不知石公子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哦,差点忘了。石州从袖中摸出一枚血石印鉴,递予沈翎,奚公子走得匆忙,落了东西,在下担心此物重要,不敢假手旁人,故亲自前来,不知是否打扰?
不打扰,这真要多谢公子了。沈翎接过印鉴,头皮涔涔冒汗,心说要是把这东西丢了,许州奚家定要寻越行锋算账。
石州淡淡一笑,也没离开的意思,他目色一垂:不知奚公子要如何答谢在下?
沈翎眉梢一耸,明显是为难的意味,他满心希望石州能够善解人意,可相互微笑了半天,这人也没半点善解人意的苗头。
石州从他脸上看出为难的意味,却道:在下只想讨杯酒水喝。
沈翎犯难了,目前的身份是不可让生人进门,然而现时的状况又不太可能把他赶出去。但愿石州只是单纯地喝杯酒水,沈翎只得让开一个身位:石公子,请。
*
客栈掌柜得知阆风楼石州前来,亲自送来店里的百年佳酿,笑而不语。
沈翎捏着酒杯踌躇,心底默念着:怎么还不滚,怎么还不滚
石州笑道:奚公子好像不太欢迎在下,那在下小酌三杯便走。
一听他主动要走,沈翎喜不自胜,将激动之情全然化在言语之中:我只是忧心奴仆的身体,不想却让石公子误会了。这天色不早,石公子也忙碌一天,确是应该早些歇息才是。这三杯,当是我奚泽敬你。话毕,沈翎利索地灌酒下喉。
一股热气从胃里腾起,一下子冲上脑门,激得沈翎一阵晕眩,然很快散尽。
沈翎低头望着杯底,心说自己的酒量还算不错,这百年佳酿到底是何等货色。
奚公子,果真好酒量。岳阳客栈的陈酿一杯即使人醉,公子能依旧清明如斯,在下佩服!石州说着,亦是一杯酒下肚,然他神色如旧。
依我看来,石公子才是海量。沈翎又一杯酒饮下,这一次倒没多少晕眩之感,喉咙的灼烧感已胜过一切。
石州面带笑意,轻轻松松饮下第二杯,仍是纹丝不动。
沈翎暗暗佩服这个人,且这酒水虽是厉害,但口感甚好,特别是喉咙烧灼之后的清爽,令人不舍停杯。
于是,又一杯。
第35章 酒疯忽至
三杯百年佳酿,沈翎的脑壳子像装了一桶水,左摇右晃,没法稳当。
眼前叠着四个石州,沈翎隐约明白自己醉了,瞧见他桃红色的薄唇勾得有点诡异,想看得清楚一些,不知不觉便凑过去:石公子,你在笑什么?
石州依旧淡然执杯,略略抬眼看他:我笑你以前见过我,现在却忘了。
沈翎扒着脑门细想,半晌脑子都是煳的,一挥手道:我哪里见过你?你我都是今天才见的。别说我忘,我记性可好了,就算在京城,也是一等一,一等一!
石州默然笑道:二公子,我们该走了。
你说二什么?我不二!不许说我二!沈翎觉得那桶水涌得愈发厉害,身子一斜,手指对着窗子,你才二!
你醉了。石州起身,朝沈翎走去,忽觉身后一道劲风掠过,转瞬即在眼前。
沈翎瞅着面前的背影略熟,一拍脑门想起来:小越,你可算回来了小越,可得好好伺候小爷我啊,记得了?还有,快把钱还我!
越行锋一手搀住沈翎,两眼却透出锐色,将石州拦在远处:我家公子醉了,石公子,请回吧。
石州目视这位突然现身的奴仆,暗道好汉不吃眼前亏,遂拂袖而去。
*
沈翎见石州走得急,便扑过去:石公子你别走啊!你酒量这么好,我们再喝!再喝!
越行锋强行把他拖回来,拧过他手腕,直接扣在桌上,指腹触及他脉象,又将酒壶提起一嗅:没有下药。看来,是真醉了。
我没醉!沈翎脸拍在桌上喘气,快放开我!放!
放?难道放你去追那个石公子?越行锋把手拧得更紧,与他喝酒就这么利索,这一路,你倒是装得不错。
我没装!再说了,我干嘛要去追那个石州?他死了,也不关我的事。沈翎被压得难受,脑子里晃过兄长习武的身形,随即依葫芦画瓢,掀腿一勾,逼得越行锋退开数步。
这一招,着实让越行锋吃了一惊。沈翎并非那么没用,生于武将世家,还是有点底子。
沈翎揉着手腕起身,晃悠悠向越行锋走去:我说,你上哪儿去了?不知道我会担心么?要是你再被人捅上个窟窿,这里可没我哥的灵丹妙药,我也没钱给你请大夫,到那个时候,你就要死了,明不明白!
越行锋略微一怔,唇畔漾出笑意:我不明白。
沈翎抠抠鼻尖,踉跄地走到他面前,一手在他肩上扶着:不明白,我再说给你听。还不是你说的江湖险恶,这巴陵又乱糟糟的。你一群仇家跟着,被人捅了,我可怎么办?想帮你填窟窿,却连个人也找不着
哦。石州死了,不关你事,那我呢?越行锋看他要坠下去,伸手往他腰际一扶。
有小爷在,你不会死。你可是我捡回来的,而且,你人也不太坏。其实嘛,有你这么个人跟着,我倒也喜欢,比京里那群阿谀奉承的货色好太多。沈翎完全不知自己脸红得有多么诱人,一寸一寸凑上去,几乎贴在越行锋胸前,探出手指,抵着他的唇,就是这张嘴不好,还时常乱亲,让人心烦。
越行锋看他膝头微曲,看来是没什么力气撑着,便将两手缠在他腰后,将他稳稳托住。手臂一使劲,恰好某人软绵绵地伸懒腰,把唇蹭过来。
沈翎静静瞧他,又伸指在他唇上摁了摁:你看看,刚说呢,你又来了。亲人了不起吗?小爷我也会!
越行锋搂着他不动,任凭他两手捧着头,闭着眼,认认真真地紧贴。
贴了许久,沈翎心满意足地撤开:你看,我也会,比你的时间还长!我比你厉害!
你是不是真想尝尝谁厉害?越行锋故意与他耳鬓厮磨,将唇瓣在他耳垂轻擦,待他颤着往胸口埋,怎么,怕了?
不是,有点痒。明天,我们明天再沈翎居然窝在越行锋怀里,就这么睡了。
越行锋往他背上拍拍,看他不醒,略遗憾道:唉,看来今天不行。
第36章 不堪入目
酒醉过后,方是初醒。沈翎发觉眼前的场面,有点熟悉。
半敞的衣,凌乱的发,与背上的一只大手
沈翎直愣愣地僵在那里,没有惊得跃起,而是转悠着两颗眼珠子,反复确认自己当前的姿势。闭眼又睁开,他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是的,他主动搂着越行锋。
左手搭在他腰上,右手干脆抵在他胸口,沈翎生怕稍微一动,这人便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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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败絮——弗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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