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二老脸色变了变,这话虽然处处是在说别人,却又像是针对他们说的,两人感觉背脊发凉,浑身不自在。
到底还是吴永兰的爹脸皮厚实些:那现下你们可还缺人手,这生意啊,哪怕芝麻大点儿需要的人力都不少,杨童生又忙着学业,阿兰又有了孩子,如今大成一人怕是忙不过来。阿兰她弟弟左右在家里闲着,若是你们忙不开我就让他过来帮忙,一家人做这些手艺活儿,怎么都比请外人强。
杨晔点点头,说的真是面面俱到亲如一家人,好好的手艺就让你那么瞧着。
二老以为杨晔这是应承下来了,双手微不可查的发抖,正要答谢时却又听见人道:二老真是客气,若二老早些上门来也不会遗憾了,只可惜当时我们遇见空手套白狼的真是怕极了,日日夜夜忧心难安,最后我和大哥商量,为了以绝后患,就把方子卖给酒楼了。
什么?吴家二老从杨晔云淡风轻的语气中久久缓不过神来:卖了?
怎么就给卖了!这么好的手艺,就是再蠢也不该拿去卖!
吴爹吹胡子瞪眼,显然是气极。
杨晔语气一冷:我们家的生意自然是我们做主,好坏都是自己兜着,您老人家可别气,若是您也喜欢吃那腐竹啊,我给您指个地方,咱县城的凤香楼,里头就有卖,要多少有多少。
吴家二老这下子是彻底意识到这两兄弟是在戏耍他们了,也再摆不出什么好脸色,当即怒道:我当初把女儿嫁到你们杨家,现在杨家发达了倒是看不起我这个老丈人了,早知如此当时我就不该同意这么亲事!
在屋里听见这话的吴永兰丢下锅铲跑出来,抹了把眼泪道:爹娘凭着良心说是我们瞧不起你们,还是你们从来就看不起杨家,当初是我执意要嫁过来的,从来都不是你们同意我过来的,你们就巴不得我给镇上的老爷做小,当年不是说我嫁到杨家便再也不见我吗?现在是怎么了?杨家好起来了,爹娘又舍得下脸面来了。
吴家二老被说的脸面无光,晚饭都没吃便气汹汹的走了,看样式是不会再来杨家了。
不速之客扰了一天的喜气,夜里大家都闷着头做糕点,这生意不光是明面上两个字难做,还得时时防范这些心怀不轨的亲戚,真当是处处不易。
不过好在杨家两兄弟的亲戚往来不多,除去了吴永兰的娘家,即使有想向他们讨些好的,也懂得人情世故,不会像吴家人一般不要脸皮。
作者有话要说:啊,假期的最后一天,疯狂赶作业,更新来的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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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福禧斋的生意逐步进入正轨,一晃眼便到了六月份,三个来月的时间,一家人虽劳累,但收入也不负辛劳,就纯利润都赚取了接近五十两银子。
今得到消息称院试的考试时间定为八月初六,每两年院试的时间都不同,学政是在各府城间巡回主持考试,上回院试比这次晚了得有十天,日期出来考生们也并不奇怪,只是感慨时间不多了。
如今离院试的时间仅两月,杨晔也带着欠庞展中的四十两银子,上凤香楼把差事儿给辞了准备专心备考。
早一月杨晔便算好要在六月辞工,已经提前寻了新的账房先生来,他带了那新账房半月,虽然新人脑子是要迟钝一些,但好在肯下功夫,现下已基本掌握了酒楼的相关事宜,杨晔辞工便也坦荡许多。
庞展中即使不想放人也无法,毕竟人是要科考,不可能一辈子待在酒楼里做个账房先生,况且现在人家里又有铺子,若一直放在他们酒楼倒是显得屈才了。
相处半年有余,酒楼里的员工都挺舍不得杨晔,纷纷来道别,倒是黄进想的开些:杨先生在县城里有铺子,生意如日中天,迟早会在县城里置办一处宅子,大伙儿还怕见不到人?
这么一说大家倒是好受了许多。
无债一身轻,辞工还了债务后,杨晔步子轻快,却也不敢松懈,后面还有事情要办,他得去本县的礼房报名院试。
院试的报名方式和县试差不多,需要五人互结,再由本县的廪生出结作保,得证实此考生是否符合应考条件,比如是否本县的籍贯,出身是否清白,是否居父母丧期等等........
他未在学院就读,寻找互结和廪生参保不如在学院方便,但也并非多大的事儿,每年考生无数,不愁找不齐,至于廪生,只要肯花点钱,那也不是事儿。
枣村就有两个童生,张釉今年也要参加院试,杨晔正思虑是否要和张釉互结,经过醉霄楼时,恰巧碰见了张釉。
说来两人已经许久未见,虽然同村,但是张釉日里坐着马车回村,他们坐牛车回去的哪里瞅的见人,如今一遇,张釉一身裁剪得体的绸缎,腰间还佩了一块白玉,虽然成色不怎么样,但远远瞧着十分气派,哪里还有村野穷酸书生的样子,俨然一副县城小户公子哥儿的派头。
张釉正送着三个人从酒楼出来,对着三人点头哈腰,好生恭敬。
张童生就送到这儿,多谢今日之款待。
走在最前头的中年男子续有一戳胡须,时不时锊上一锊,颇有一股儒雅之态,同张釉道谢一声之后便同着另外两人扬长而去。
张釉目送人走远之后,回头竟瞧见杨晔立于不远处,他两手揽袖扫了扫灰,很是有派头的朝人过去:不知杨兄竟在此处。
杨晔答道:从凤香楼辞了工,正要回去。
张釉道:凤香楼如此重看杨兄,这般辞工可真教人可惜,不过咱们读书人出来做工终究也是为了读书科考,现下院考临近,是该辞工好生复习备考,毕竟杨兄已经有过了院试经验,若是今年又只是去积累经验,那可又得等两年以后了。
噢,对了,杨兄可要快些找好同结的考生,我原是想和杨兄互结的,奈何桐华楼的刘公子及其几位公子邀我同结,我也无法拒绝。
杨晔道:多谢张兄关心了,既已有互结,我再寻其余考生便是,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张釉嗤笑了一声:那我便提前祝杨兄取得好成绩。
此番作别以后,杨晔彻底断绝了和张釉同结的那一丝犹豫。
他先回了福禧斋一趟。
铺子里有了许秋荷帮忙以后,倒是不如先前忙碌了。
杨成负责收账,许秋荷招呼客人,阿喜则寻了个相对安静的差事儿,给客人包装糕点。
他手艺灵巧,给客人包的糕点十分服帖好瞧,有时候若有男子来买糕点送给心上人,他还会用染了色的绳子在糕点盒子上栓蝴蝶结,闲的时候还编制好瞧简单的福结挂在糕点包装外头,原就精致的糕点如此装点便更是好瞧了。
阿喜说话不便不爱怎么与客人交流,铺子里的人往往八面玲珑,这般性子原是不讨喜的,但奈何他手艺好,长得又好看,非但惹不起客人厌烦,倒是来缠着他精装糕点的人变多了。有时候客人会提前一天通知阿喜糕点要精装,阿喜会询问清楚送什么人,再酌情做出不同的装点,往往第二日客人来取的时候都会获得意外惊喜。
如此包装虽然麻烦了些,但是要想生意好,就得花样多。客人高兴了,回头客变多了不说,精装糕点逐渐也成了福禧斋的一大特色,偶尔客人实在满意糕点的包装,还会打赏一些银子。
杨晔到铺子里时,正直生意平淡的时候,铺子里没什么人,杨成在拨弄算盘对账,许秋荷则在给柜台擦拭灰尘,只有阿喜的柜台前立着个大婶儿,生得颇为富态,杵在那儿把瘦小的阿喜挡去了一大半。
喝茶的时候听人说福禧斋的糕点包的精致,今儿看着果然是不错。大婶儿的话也多,即使阿喜没怎么答话也说的起劲儿:媒人跟我儿子说了门亲事儿,各方面都谈得不错,今儿就要上门去瞧人了,我带着这糕点去,大方拿的出手,姑娘看着也喜欢。
你们铺子的价格虽然贵,但这糕点也值这个价格了。
阿喜手指灵动的挽了个红色蝴蝶结,把糕点盒子小心放到了大婶儿面前,道:好了。
一般买糕点是不用盒子的,若是要盒子得加一些钱,许多人舍不得掏盒子的钱,除了要送人,少有人要盒子。
大婶儿欢欢喜喜的提起盒子,左瞧右瞧,怎么瞧怎么满意,同阿喜道了一声谢后,大婶儿又小声问道:小哥儿生的这么漂亮,手又巧,可有婚配了?
阿喜眼睛微睁,急忙道:有、有。
大婶儿以为他是害羞,大笑道:这么拘谨,定然是没有,婶儿可认识不少县城里的公子哥儿,你这条件好,保管能找个不错的夫君。
一边的许秋荷也听到了这话,她放下手里的抹布,没过去帮阿喜解围,倒是看笑话似的瞧了站在近处的杨晔一眼。
大婶儿买糕点便买糕点,怎么无端要拐走我夫郎。
杨晔负手上前,阿喜见自家夫君回来了,抓住书生的衣袖赶紧藏到了人背后去。
大婶儿瞧着两人十分亲密,小哥儿一直不冷不淡的,书生过来后这朝便情绪都不一样了,没成想还真的成亲了,自知失言,她笑着往自己嘴上拍了两下:瞧我这张嘴,见了不错的哥儿姑娘就爱说亲,我见小哥儿年纪不大,当是没有成亲呢。
杨晔笑了一声,摸了摸阿喜顺软的头发:我夫郎貌美动人,自是要早些娶回家。
大婶儿抱着食盒,笑眯眯道:小两口真是好。走了,若是我儿子的亲事儿能成,改日我还来你们铺子买糕点。
许秋荷送了送客。
阿喜道:渴吗?我给你倒点茶。
我待会儿要去书具铺子寻人帮忙,你帮我检点糕点包上,待会儿跟我一起出去,我自己去倒水喝。
阿喜听话的去拿糕点包装。
扬成从柜台里出来:凤香楼的事儿可多办好了?
已经妥当了,我现在去找互结的考生,还有廪生作保。
快要考试了,这阵子书具铺子人都挺多的,杨晔特意错开了高峰期,偏中午些再去的。
秀才的铺子里好些书籍都卖断货了,像往年院试考题集锦什么的,价格炒到一两银子一本,即使如此还是被抢购一空。
杨晔添置了笔墨,以及稍微好些的纸张,购买了两本不同的试帖诗。
秀才记忆不错,虽然杨晔只来过儿这儿一次,但是他还记得,他道:不买一本《圣谕广训》?
考过一次院试了,家里有这本书。
秀才点了点头,倒是也没追问杨晔是否要进学堂,只道:有经验后能通过的几率要大许多,好生温习,放松心态,考前也别吃的太好,和平日的饮食相同即可。往年就有些小镇上的考生,家境贫寒,因为临考,家里特意买了肉想让考生吃好些,没成想好心办坏事儿,考生许久未沾荤腥,竟闹得考试当日身体不适,坏了考试状态。
杨晔是知道这些道理的,就是秀才不说他也明白,便没怎么放心上,倒是阿喜听的十分认真。
秀才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阵,杨晔结账的时候才把糕点递上去。
常在县城里待着的人恐怕现下没有不知道福禧斋的,从杨晔进门那一刻,秀才就瞅到了跟在他身旁的小哥儿手里提着的东西,福禧斋的糕点好,但是价格也高,他们读书人往读书上花的钱都不够,哪里会有闲钱买那些名贵玩意儿,当下他便觉得这童生家世不错。
见杨晔把糕点送他时,他十分震惊:童生可是想要入学拜师?
杨晔道:眼下就要院试了,小生暂无入学的意思,只是听闻秀才先生人脉广,想拜托秀才为我寻四位互结,介绍一位廪生。
秀才目光微不可查的从装点十分精致的糕点盒上扫过,说不眼馋是假的,他讲学时缕缕听见学堂里的公子哥儿们说起过福禧斋的糕点,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说多了出于好奇都是想尝尝的,如今有人把东西送到面前来,可算是投其所好了,况且童生所求之事于他而言也只是举手之劳。
童生客气。他说着便收下了糕点,语气和婉:在下不才,当初考院试时未得廪生的成绩,只是一名普通秀才,但是当时同考的朋友便有廪生,我帮你介绍搭线便是,至于考生那就更简单了,明日童生来学堂一趟,我给你指四人。
如此再好不过,多谢秀才先生帮忙。
小事一桩。
次日,学堂的学生统一去报名,杨晔便也随着去了,挨着排队填写好履历、亲供、互结、具结后便算报名成功了,杨晔听闻谈论,他此次互结的有一书生成绩颇优,县试和府试均为第一名,考生们猜测此次院试是否也能得第一,若是真能,那可就是案首了。
但奇怪的是考生并没有敬佩之意,言语间反而很是轻视,待杨晔知道此考生是哪一位时,便知晓了考生为何如此。
那书生不过十六七的年纪,穿着的长衫洗得发旧,袖子已经到手腕上头许多了,前襟上又有些深色补丁,整人打扮得十分寒酸,站在一群考生之中很是显眼。
学堂里的学生都是三五成群的一起谈话讨论,唯独那书生被孤立开来,无人与之洽谈。
古来寒门出贵子,杨晔并不似一般考生那样单从家世来看待一个人,他并不是学堂里的学生,正巧也无人与之谈话,于是上前和那名考生打了招呼。
在下杨晔,此次恰好与兄台互结。
许久无人主动与他打过招呼,书生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见来者确实是和他说话,又在报名表的互结上确有见到这个名字,他忙不迭拱手:在下温寒,有幸与杨兄互结。
杨晔家里现在条件好了,但比较起与他有同等家世的人来说已经相当简朴了,衣着得体而不奢华,即使如此,但对于温寒来说也是极其好的扮相了,常年受人白眼又无人结交的境遇久了,这无疑也让他感到有些惶恐。
不知温兄是哪里人士?
温寒顿了顿,见杨晔并未流露出任何轻视之意后,徐徐道:在下是远岩村人士。
杨晔听说过远岩村,此村离县城足有两个时辰的路程,且村子岩体分布广,能开垦的田地少,是远近闻名的贫穷村落。
杨兄可是本县人士?
杨晔摆了摆头:我也是附近村落的,先前为了生计在县城里谋了差事儿做,时常在县城里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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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日常(穿越)——岛里天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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