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薛的指尖搭在她脉搏,一股暖流沿着筋脉流向四肢百骸。
淮纵享受地闭上眼,待筋脉处的酸疼稍稍得到缓解,她感激道:阿薛,谢谢你。
公子不必言谢。阿薛笑着将帕子拧干递过去。
你也不用喊我口口声声喊我公子,别人不知,你还不知吗?
淮纵眉梢存着倦意,软着手擦拭额头冷汗,一字一句道:你是阿娘养女,算起来我还得喊你声阿姐。外人面前我为主你为仆,这会就莫要拘束了。况且我又不是真的公子,你说呢?
阿薛点点头,眉眼弯弯:嗯!
得知淮纵来不了,华阳长公主心情差到极点。跑来王府找萧行抱怨道:什么嘛,说不去就不去,知道要和本公主一起狩猎,夜里还敢喝得烂醉?凛春侯好大的胆子!
茶桌震颤,萧行淡淡地瞥了眼,好啦,喝杯茶消消气?
小九,你不会也帮着她说话吧?她不拿本公主帮朋友,一句去不了就想敷衍了事,连份赔礼都不送,过分!
那你要如何?
华阳抬手:拿笔来,本公主要写信骂她!要和她绝交!
萧行忍俊不禁:骂得过她吗?淮纵这厮口才极好,要不要我帮你?
义愤填膺的华阳长公主顿时底气更足:好,姐妹同心,骂死淮纵那个没良心的!
手执狼毫笔,没去看正龙飞凤舞肆意挥洒笔墨的萧淼,萧行垂眸不语,心下总觉得有些不安。
淮纵这事儿办的有失妥当,约了华阳,又主动失约,哪怕她气急了总爱骂淮纵伪君子,可出尔反尔的事,从小到大淮纵做的少之又少。
她眉心一蹙,暗道:淮纵是不是出事了?
啪嗒。
狼毫笔落在书桌。
淮纵叹了口气:就知道这样。
婢女阿薛心疼道:公子莫要勉强了,不如公子口述,我来执笔如何?
嗯。淮纵盯着信上歪歪扭扭的小字,皱着眉选择了妥协。
是她疏忽了。拒了华阳,却忘记备一份用来平息她怒火的赔礼,一句简简单单的去不了,显然没办法让她满意。
视线落在那言辞激烈的讨伐信上,淮纵苍白的脸露出笑容,没能如期出门,华阳极为直爽地表达了不满,而萧行
她没想到萧行也会特意写信。
信里言辞敏锐的问她到底出了何事。
也是这句话,逼得淮纵不得不从床榻起身,逞强的想要提笔写封回信来安萧行的心。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尚未从遭受反噬的虚弱期走出来,眼下这样子,莫说拉弓射箭,便是简简单单的提笔写字都做不到。
由淮纵口述,阿薛提笔的信很快写好。
信派人送出去后,淮纵庆幸徽王爷不准她和萧行在婚前见面,否则,萧行聪明绝顶,见了她如今模样,瞒肯定瞒不住。
三年前桓决向淮纵表白,被拒。
第二天她的身体不知中毒还是怎的,每隔三月就会如昨夜那般承受切肤之痛,饶是她内功深厚,一次次的折磨也不好过。
当年病发,她对外透露身染风寒,病来如山倒,又倒霉地赶上萧行误会,与她断情,回忆往昔,淮纵头疼地揉揉脑壳:阿薛,陪我去晒晒太阳吧。
信送到王府,萧行拆开信封,一看便愣住信是旁人代笔。
再仔细看,她的眸光瞬间低沉下来。
信里某人语气恶劣的嘲讽她疑神疑鬼。按往常作风,淮纵敢这样欠揍的和她说话,萧行早就怼回去了。可这次
凭她对淮纵的了解,淮纵故意毒舌惹她恼火,是不想她反应过来担心,也就是说,淮纵果然出事了?
又病了么?萧行想到三年来凛春侯多灾多病的身子骨,眉心刻痕略重。
华阳惊了一声,挥手从她眼前闪过:怎么了小九?你一脸担忧的模样,是淮纵那小子又惹你了么?
没有。萧行将信收起来,再抬头眼里多了分恳切:华阳代我去侯府看看吧,淮纵自幼体弱,闹翻后我再没管过她死活,如今婚事在即,总不好再不闻不问,你去看看,她若是病了
听着她声音越来越低,华阳一笑:好啦,我知道了,我这就帮你去看看,小九啊,你担心就直说嘛,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作甚?
要不就说两人天生一对?华阳就没见过像淮纵和萧行这样死鸭子嘴硬的人。明明互相爱慕,却偏要装出相看两相厌的生疏模样。
从侯府离开,她骑马来到侯府,特意没让下人通禀,踏进主院,一眼就看到淮纵和婢女搂搂抱抱的一幕。
她惊得闭上眼,再睁开,确认自己没看错,火气蹭得从脚底板涌上来,好个偷香窃玉醉卧美人膝的凛春侯!
淮纵此刻也看到了她,啊的一声,想要起身偏偏手软脚软又窝回阿薛怀里,待看清华阳眼里怒火,晓得她误会后,淮纵道了句要糟:华阳,别走啊!听我解释!
华阳相信她眼睛看到的,气得不轻,难为阿九还在担心此人,竟不想某人躲在后院正风流快活呢!什么醉酒没法去狩猎,骗子!
她感受到一股被朋友欺骗背叛的感觉,没理会后面传来的声音。
软鞭破空而响,她单手握着鞭子,斥退众人,怒道:谁敢拦本宫?放肆!
哎呀,你真得误会了。
淮纵扶额,眼睁睁看着华阳如一头暴怒的小狮子头也不回从侯府冲出去,长叹一声:这下完了。
阿薛自责道:公子,要不要奴婢将公主追回来?
淮纵脸色发白地摇摇头:随她去吧。她是公主,你便是追上去又能说什么?
她本意是阻止萧行跑来关心她,没想到萧行比她想象的还要敏锐,不仅没被她气到,反而委托华阳来探望她。
这一刻她简直恨死了桓决,要不是她,自己和萧行何至于闹到这般地步?
不仅如此,就连华阳也误会她了。
唉,等她这手软脚软的症状消退后再亲自解释吧。
华阳怒火朝天踏进徽王府,面对萧行,一腔火气被强行按下去,淮纵已经够不是人了,她不能再让小九伤心。
可萧行何等聪明?从侯府回来,华阳只字不提淮纵,已然令人生疑,萧行沏杯茶递过去:你看到了什么?
华阳否认:没什么。
萧行叹了口气:说吧,淮纵又背着我做了什么?
华阳硬着头皮将所看到的画面说出口,本以为萧行会雷霆震怒,却不想她只是点点头,眉眼寡淡:我知道了。
你不生气?华阳一脸震惊!
生气有用吗?萧行指腹划过杯壁:三年前我气过、闹过,如今不还是和她拴在一根绳上?
缓缓吐出胸口郁气,她道:华阳,我只问你,你去时,淮纵脸色如何?
到了此时还不忘惦记淮纵身体,华阳眼神古怪的瞧着她,半晌问道:萧行,你是不是一早就喜欢她了?
刻骨深情,岂是一朝一夕的事?
萧行沉默良久,话问出口华阳也觉得唐突,萧行此人心意埋得最深。
就在她不抱希望时,萧行眸眼氤氲着淡淡雾气,甚至唇角上扬整个人气质柔软的能将人溺死。
她轻点下巴,叹息道:是啊。
你、你竟然承认了?华阳见鬼似地看着她。
萧行抬眸浅笑直直望进她的眼:若非情根深种,谁甘心和她纠缠呢?
这一刻的萧行,整个人仿佛在发光,是华阳从未见过的温柔。
她忍不住嫉妒淮纵,恼怒淮纵,这么好的小九,她是瞎了才不知道珍惜吧!
仔细回想今日见到的淮纵,华阳后知后觉回道:她看起来状态很不好,软绵绵的。
萧行红唇微抿,她不说话,慢慢的华阳也回过味儿来,你担心她有事瞒着咱们?
越说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她道:说来也奇怪,三年来她大病小情不断,几乎每三月就要卧床一次,小时候病弱也就罢了,怎么长大了身体看起来更糟糕?
她猛地咬了舌头:等等!小九,你先别急着伤心,我想我想我真得误会她了
怎么说?
华阳凑过去,一字一句道:你还记得她身边那名唤阿薛的婢女么?以前淮纵和我说过,她心里一直将阿薛当做姐姐,淮纵那样清高极有原则的人,她会丧心病狂的对姐姐下手吗?
不会。萧行沉吟道:她肯定有秘密瞒着咱们。我记得淮纵大病小情不断,应该是从三年前起?
这次华阳误会了那人,那三年前呢?
三年前她是不是同样错怪了她?
淮纵出身将门,一身武功连父王都说好,这样的人,身子骨原本该健健康康,怎么会突然病来如山倒?
萧行心里蓦然涌起一股恐慌,淮纵到底瞒了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千四百字的大肥章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哒!
第20章
三日后,淮纵身体恢复。
太后特意宣召她和萧行进宫,在宫门口遇到萧行,见她神情温和,不像动怒的模样,淮纵松口气的同时莫名感觉心虚。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让萧行知道她遭受了怎样的痛苦。
她笑着朝萧行打了声招呼,两人并肩前往寿康宫。
萧行目光隐晦而仔细地打量她,看不出哪里不妥,那先前的病弱又是怎么回事?
自打怀疑淮纵隐瞒她后,萧行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以她对淮纵的了解,她若不说,那隐瞒的肯定是关乎性命的大事。
她想了想,问道:病好了?
好了,小病而已。淮纵微笑着朝她投去安心的眼神。
萧行没再说话,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试探。
深宫高墙,穿花拂柳,途径御花园时,淮纵再次见到前阵子遇见的皇妃娘娘,几日不见,那股异香好似更浓烈了。
侯爷和郡主果然是对璧人,怎么,这是要去哪儿?
萧行阖首:见过蔺妃娘娘。
淮纵皱了皱鼻子,跟着便要行礼,哪知小白莲娘娘脚下不稳再次朝她扑去!
电光火石间,萧行余光瞥见不远处走来的皇帝,眼见淮纵傻呆呆愣在那,当即伸手将人扯到怀里,只听哎呦一声,继而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蔺妃倒在地上,艰辛地被宫女扶起,回头,对上东陵郡主冷漠戒备的眼神,她痛呼一声:哎呀,好疼。
爱妃怎么了?可伤着了?
皇帝匆匆走过来,打老远他看不分明,只知道爱妃受了委屈,心疼得皱了眉:愣着做什么,快去喊御医!
将人拦腰抱起,皇帝一脸无奈:怎么不晓得小心点?
他看向左右伺候的宫人,怒道:眼睛都长哪里去了?伤了爱妃,朕拿你们是问!
皇上恕罪!周围跪倒一片。
淮纵不自在地清咳一声,待行过礼后,年轻的皇帝早从宫女口里得知事情始末,看了眼俊美风流的凛春侯,眼里笑意不减。
对于爱妃差点把小侯爷扑了一事倒是兴致盎然,他甚至还揶揄地朝淮纵轻轻挑眉。
效忠这么位不正经的君主,淮纵还能说什么?
她忽然想起两年前的某个夜里,皇帝召她来。
原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哪知皇帝兴致来了想和她聊女人,聊到兴起,一时冲动还想把新册封的妃子送给她!
吓得淮纵当场魂飞九天。
经此一事,对这位皇帝的荒唐秉性有了深刻了解。
没能挑起君臣罅隙,蔺妃不开心地嘟着嘴,抱着皇帝软声道:好疼啊皇上
皇帝抬头,正巧对上冷气外泄一脸不悦的萧郡主。
那一瞬发生的事,皇妹倒是当机立断,若非她在关键时候将淮纵扯到身前,蔺妃也不会扑空摔得如此狼狈。
可谁让做这些事的是皇妹呢?
他打趣道:小醋坛子,朕都没说什么,你还不满了?
萧行真想像小时候那样一巴掌呼在他脸上,蔺妃摆明了要向淮纵投怀送抱!
她眼睛微眯,背着众人悄悄瞪了皇兄一眼:管好你的女人!
皇帝讪讪地笑了笑:好了好了,母后还等你们呢,莫让她老人家久等,朕先走了。
人走后,萧行嫌弃地看着淮纵:她扑过来侯爷就不晓得躲?
淮纵哑然,想着方才蔺妃略显滑稽的平地摔,她轻轻勾唇:你刚才好威风啊。
萧行噌得小脸微红,扭头不再理她。
寿康宫。太后老人家精神气旺盛,年纪大了,最爱做的事就是打趣小年轻。
眼看着逗得凛春小侯爷红了脸,东陵郡主羞得耳根子快要滴血,她才笑吟吟地饶了两人。
从寿康宫出来,淮纵还担心萧行兴师问罪,没想萧行半句话没说急匆匆走了。
望着那道熟悉的背影,凛春侯微微勾着唇角,心道:这是害羞了吗?
想到太后老人家说的那些话,淮纵揉揉脸,也觉羞得慌,快步追上去,佯装不在意道:别走那么急嘛,等等我。
萧行目视前方不去看她,一双大长腿到底慢下来,一路从寿康宫走到宫门口,分别之际她突然开口:淮纵。
淮纵歪头:嗯?怎么?
短暂失神后,萧行鼓足勇气道:咱们很快便要成婚,你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淮纵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身紫金长袍随风鼓动,她站在那,长身玉立,微微一笑:没有啊,郡主早点回吧。
萧行深深地看她一眼,所有的勇气散在风中,转身进了徽王府等候在外的软轿,沉默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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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与青梅妻(GL)——三月春光不老(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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