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精致似冰雕的人,不知从哪天起,见了她,总能笑得无辜美好,这笑容贯穿了萧行幼年、少年,回忆那段天真岁月,她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淮纵。
粉雕玉琢的淮纵,可爱得能把人心软化。
长大后,那人成了身负盛名的凛春侯,就知道气她!
书卷猛地被合上。
萧行不知哪来的一肚子火气,好想冲过去揪着淮纵衣领大喊:把我小时候可爱单纯的小竹马还回来!
然而,也只是想想而已。
淮纵没想到,她就是泡个温泉的功夫,回来,萧行就在生闷气这人怪有意思的,没事自己找气受。
听到脚步声,萧行神色冷淡地抬眸,本要怼她两句,视线定格在白袍少年明媚无邪的笑容,那些话卡在喉咙。
她一直知道淮纵生得好。
淮纵此人,是清冽的,干净的,温柔的,顽劣的,可她怎么也想象不到,淮纵,也能是柔媚的。
水滴顺着发梢落在锁骨,纯色精美绣着金丝的衣领半遮半掩,最初的惊艳后,萧行很快移开眼,心里藏着只鹿,跳得有点猛。
端起茶杯润喉,用力压下翻涌而来的燥热羞意,她镇定道:你来做什么?
因为太镇定,她的嗓音听起来不沾染零星半点的人情味,冻得淮纵直哆嗦,忍不住开始怀疑:她不该来吗?眨眨眼,水润清澈的眸子迅速浮出两分讨好:我来是要问问你,沐春日你想好怎么过没有?
沐春日?
此时萧行恢复常态,脑筋转动地比寻常时候更快,她笑:你是想约我出门么?
啊?没有没有,不敢不敢淮纵下意识摇头。
摇到一半发现萧行脸快黑了,急急改口:不对不对,说错了,我我就是来约你的!
话冲出口,莫名的羞耻感涌上头,淮纵干脆闭眼:你痛快点,能就答应。不准拒绝!!!
萧行愉悦地笑出声,心道:这人怎么能怂成这样?和她骂战的气势去哪了?
泠泠笑声听得淮纵如坠梦境,也只有在梦里,淮纵才能听到这样勾人心魂的笑。那笑声无端带着神奇的安抚,唇角微弯,她也跟着笑起来。
你希望我答应你吗?
淮纵一愣,小心翼翼酝酿措辞:我难得约人,你若拒了,不太好吧?
哼。萧郡主大手一挥:真是烦人。行了,答应你就是。
这一副傲娇口吻是要闹哪样?莫名的甜?
淮纵感觉自己要疯,在疯之前,她干脆利落的和萧行告辞,出了王府,整个人都是飘的。
萧行要和她一起过沐春日了,萧行要陪她一起出门了!啊,阿行真是个大好人啊!爱她一辈子!
郡主?
下人捧来凛春侯换下来的衣袍:要丢吗?
想着淮小侯爷傻兮兮的模样,萧行眼底满了笑意:给我吧。
凛春侯府,阿净看着意气风发从外面归来的侯爷:侯爷您刚做好的新袍子呢?
不会跑外面鬼混去了吧?敢在没成亲前给郡主戴帽子,侯爷您不怕被徽王爷一巴掌呼死吗?
淮纵唇角扬起:嗯,丢在王府了。
她瞪了眼如遭雷劈的阿净:你也是,不知道派人接本侯回家吗?连累本侯还得低声下气朝萧郡主借伞,行了行了,别杵着了,阿薛呢?把阿薛喊过来,本侯明儿要出门过节,得提前准备准备。
阿净叹了口气,赶人回府的是您,不让接的也是您,行吧,您是侯爷,侯爷开心就好。
他问:侯爷要和华阳公主过沐春节吗?
不是公主,是郡主。
淮纵得意洋洋地挥挥手:别啰嗦,婆婆妈妈的你是不是男人?
往常淮纵和华阳两个孤家寡人,每逢节日就只能将就。今年华阳结识了新朋友,将她无情抛弃,好在,萧行终是愿意理她了。
淮纵兴奋到夜里失眠,暗暗唾骂自己不争气,不就是一起过沐春节嘛,顶着黑眼圈被萧行发现,脸还要不要了?
睡睡睡!不准多想了!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凛春侯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下来,看了眼外面天色,问:何时了?
阿薛毕恭毕敬从外面走进来,按照约定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呢。
一个时辰?淮纵急了:快快快,去晚了萧行能宰了我!
阿薛暗叹:他们会不会误会侯爷了,侯爷这样子哪像是不喜欢郡主?怕是喜欢疯了。
圣旨降临侯府那日,侯爷不是难过的哭,是喜极而泣吧!
软轿停在徽王府门前,淮纵从马背翻身一跃,正巧阿韭搀扶着萧郡主从门内走出来,淮纵庆幸自己按照约定提前来了半个时辰,否则萧行出门看不到她,生起闷气来,绝对能转身回去。
这也是她们打小养成的习惯。
见了提前半个时辰准时现身的萧行,她微微一笑,心里生出分暖,暗叹:这等旁人不懂的小习惯,萧行也还记得。
她曾问过萧行,为何每次出门都要提前半个时辰,坐在西山看日出的萧行浅笑回头,声音甜脆:因为那样的话,和阿纵出门永远不会迟到啊。若阿纵舍不得我等,咱们就相当于多赚了半个时辰呢。
青梅竹马那些年,萧行从未让她等。
淮纵扬起笑脸:郡主大人,请上轿。
萧行站在那不动,红唇微掀:本郡主借你的伞和衣服呢?
淮纵被她的小气程度震惊了,咱俩什么关系,要和我计较这个?
怕惹恼佳人坏了今日约会,她闷声道:出门前忘记捎上了。
萧行轻声道:下次别忘了。
淮纵忍了忍:衣服我穿过了,郡主要回去做什么?区区一把伞,难道不能送我么?
许是她语气里透露出的委屈取悦了萧行,萧行凤眸闪着细碎的光,揶揄道:这还没成亲呢,侯爷就想让本郡主养着你啊?
别、别胡说。淮纵默默拒绝这口小白脸黑锅,蓦然惊醒:她怎么突然怼不过萧行了?不正常啊!
小侯爷变脸似地轻呵一声:郡主说笑了。不就是伞和衣服么,待过了今日,本侯将绘衣阁买下来送你又何妨?本侯有的是银子,要养也该我养你。
啧,不解风情。萧行不理她,弯腰进了软轿。
沐春日,也叫做沐春节、折花节。
在这一日,少年少女结伴同行,发乎情止乎礼,正是沐春二字最微妙也最恰当的诠释。
拂花长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淮纵左手拎着笔墨纸砚,右手提着萧行刚买的糕点,左右仆从被人潮冲散,只剩她和萧行。
萧行折腾起来压根不知道客气俩字怎么写,再如何风流倜傥面如冠玉,淮纵也架不住怀里快被杂物填满了,心里暗骂萧行没良心,故意买这么多东西累坏她。
东陵郡主气定神闲走走逛逛,看花看鸟看街边耍猴,唯独不看淮纵一眼。
糖人,糖人!好吃又好看的糖人呦~
吆喝声不绝,道旁蘸糖人的老人冲小年轻一笑,淮纵腾不出手拉扯萧行,郁闷道:要不要买两个糖人尝尝?
萧行用看不懂事孩子的眼神看她一眼,无奈道:行吧。
淮纵暗暗磨牙。
看过鸾城有名的马戏团杂耍,又往西郊放风筝,顺道还去百花谷买了罐蜂蜜,淮纵大包小包吭哧吭哧往前走,到了这时候也舍不得把手上的糖人丢掉。
萧行问她:你一直拿着做什么?不嫌累吗?
你懂什么?淮纵丢给她一道白眼。
想到萧行故意当着她面吃掉糖人的画面,顿时悲愤:那糖人是本侯的脸啊!你真舍得吃!
呵。萧行不再理她,走到画桥大柳树下,画桥景致秀美,画师们都喜欢来此地作画。
缴纳银子后,立时有候在那儿的画童殷勤的为她撑开木架子。
淮纵,不要乱动。
淮纵惊了:我这个鬼样子你好意思提笔把我画进去?你存心埋汰我是吧?!
萧行凤眸微眯,提笔威胁道:那你到底要不要被本郡主画进去?
要。
萧郡主莞尔:这不就得了,啰嗦什么?站好。
淮纵欲哭无泪:可这个样子太丑了啊,我能把你买的东西全都放下然后潇潇洒洒被你画进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淮纵问阿净:你是不是男人!
阿净一脸懵:我是啊。
萧行问淮纵:你是不是男人?
淮纵:我真不是(╯3╰)。
第14章
萧行笑吟吟道:不能。
春风拂过画桥,画桥名为画桥,却不是一座桥,画桥是个很美很美的作画谈情的盛地。
鸾城少年少女都喜欢来此地留下自己的身影,最好,离开时再带着情人画好的画,人生简直完美没有遗憾。
东陵郡主琴画双绝,乃画圣门下最得意弟子,像默画这样基础技能,她十岁那年就练得比画院有品级的御用画师还好。
她不准淮纵动,说白了,就想明目张胆借此机会多看淮纵两眼。
况且欺负淮纵多好玩啊。
比画画还好玩。
得知不能,淮纵开始顶着张冷漠脸。
她和萧行青梅竹马,萧行几斤几两她不知道?摆明了故意捉弄,且这样的伎俩小时候没少用在她头上,偏偏每次她都心软选择妥协。
这次也不例外。
从她们闹翻至今,萧行再没有像今日这般温柔娴静地为她提笔,她昨日还羡慕林家小姑娘有华阳宠着,今儿个自己也有了这待遇。
萧行大气,只对亲近的人任性,愿意欺负她,说明还没对自己彻底断情。若哪天萧行客客气气和她说话,淮纵就该慌了。
冷着脸做什么?笑一个?
淮纵不服气:你让我笑我就笑,那本侯多没面子?
面子?萧行沉吟看她,忽然道:阿纵,笑一个。
淮纵微怔,极其自然地冲她展颜。
那一笑,如冰山消融,柳枝发嫩芽,春日的气息降临在她身上,一晃看得萧行心尖跟着轻颤。
起初她还存了两分调侃,动笔后,神色越发虔诚,慢慢的,竟觉淮纵在她笔下成了只斯文儒雅的妖精。那张含笑如春的脸,配上眉梢一点无辜宠溺,看得萧行再次心跳加速。
向来沉稳的手有了一丝轻颤,她轻轻咬唇,恶趣味地想把某人故意画丑,念头闪过,笔下却不听使唤,极为诚恳地画得更美。
她一手丹青出神入化,心里反反复复叫嚣:淮纵这只妖精啊,这个斯文败类,作何要笑得如此动人?
淮纵笑僵了脸,心里敲着忐忑的鼓点,顾自担忧:她这会狼狈滑稽的模样,画出来不好看怎么办?萧行笔下素来追求极致美感,万一不好看,她会不会恼?
就和没令她打牌尽兴一样,这画不尽兴,也是个大问题啊。
想着想着,她讨好似地朝萧行一笑,哪知唇角弧度还没拉满,萧行笔尖微抖,一声厉喝:不准笑!再笑我就要告你恃美行凶了!
被凶的淮纵:
想哭。
别恼好不好?
统共画了三幅画,画完,萧行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
将画像装进画筒,盖好盖子,阻绝某人欲窥探的目光,萧行道:不给你看。
淮纵想知道自己刚才有多丑,不过看萧行这一脸坚决模样,便知没有可能。
她摸摸鼻子,眼里带了星星点点的怀疑,问:你今儿个吃错药了?
沉浸在某人美色里的萧郡主狠狠瞪她一眼:闭嘴!
堂堂凛春侯,不仅不解风情,还煞风景!淮纵还是安安静静当个美男子比较好。不过淮纵美起来,真不像个儿郎啊。
又凶我。
淮纵咬牙:你别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我怎么瞧着你没安好心眼?
好端端给她作画,别是有什么阴谋吧?还是说为她以后那些不正经的小画找素材?天啊,她都忘了萧行是个不正经的画师了!
你说谁不安好心眼?萧郡主面沉如水。
淮纵上前一步,眯着眼,贴近她道:萧行,你不会又把本侯画成青楼小倌了吧?嗯?
嗯什么嗯?离远点!
萧行眼里一道冷芒飞出去,淮纵退开半步,不满道:谁知道你看着我这张脸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平时萧行哪容她这么放肆,但这会破天荒生出一股心虚。
没第一时间听到萧行怼她,淮纵倒吸凉气:你不会真把本侯画成青楼小受了吧?萧行,我奉劝你不要太过分啊,当本侯不会画画吗!
青楼小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嗯?画画?!
萧行眨眨眼,后知后觉的凤眼微眯,语气极尽魅惑挑衅:哦?侯爷要把本郡主画成哪样?是穿衣服的还是不穿衣服的?
淮纵白眼一翻,选择当场死亡。
碾压小侯爷后,美貌端庄的萧郡主也有点受不住,面色微红地别开脸,也不晓得怎么脱口就
余光瞥见淮纵比她还红的脸,扑通的小心脏缓了缓,稍松口气,忍不住蹙眉:莫非天天被淮纵喊着假正经,一语成真了?
这还是淮纵首次想破头也接不住萧行的话。
她知道萧行在变着花样怼她,可这么香艳的怼法,让人怎么好意思还击?
穿衣服的,还是不穿衣服的?这还用说吗,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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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与青梅妻(GL)——三月春光不老(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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