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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与青梅妻(GL)——三月春光不老(3)

    大猫没了,她重新养还不成么!
    却忽视了萧行存心找她不痛快的毅力。
    淮纵辛辛苦苦养猫,萧行明目张胆偷猫,逼得淮纵日夜防贼,侯府高度警戒,王府里的护卫进不来,淮纵抱着奶猫松了口气。
    松口气的第二天,萧行带着人马叩开侯府大门。
    她来时,淮纵还在被窝里撸猫。听说东陵郡主登门,她傻呆呆愣住,半晌没反应过来。
    你说谁来了?她问阿净。
    阿净守在门外哆哆嗦嗦道:东、东陵小女子来了!
    淮纵松开猫哆哆嗦嗦穿衣服,吓得小脸白了又白,老死不相往来的对头兼未婚妻登门了,怎么想怎么慎人。
    萧行是不是疯了?
    骂不过她打不过她,这别出心裁地整什么幺蛾子呢!
    哦?东陵小女子?淮纵,本郡主在你家下人嘴里,竟这般不堪?悦耳动听的嗓音如清泉在山涧流转,萧行怀抱大猫笑吟吟出现在门外。
    阿净扑通跪地,脸也跟着白了,怂得就差开口喊郡主姑奶奶。
    听到萧行那甜腻能逼死人的语调,淮纵头皮都炸了,大清早闹哪出?怎么听起来比闹鬼还吓人?
    淮纵衣衫齐整地推门而出,板着脸:你你怎么来了?谁准你进我家后院?
    萧行提前拿出当家侯夫人的派头,凤眼微挑,红唇轻掀:怎么,不可以?还是说,凛春侯要将本郡主扫地出门?
    这话淮纵没法接也不敢接,一眼看到自家被抢的大猫,气得险些背过气去:萧行,你还我猫!
    萧行不理她,撸猫的手没停,笑道:看来阿觉很享受啊。
    阿觉是萧行给大猫起的名字,是只活了四年的老猫,那时候淮纵和萧行还没撕破脸。
    此刻看她笑吟吟抚摸猫头的模样,淮纵不争气的鼻头微酸。
    那时候的时光多好多美啊,她们一起养猫,一起商量给猫起名字,一起雕刻猫木牌,吟诗作画,天底下的风流韵事她都能为萧行去做。
    哪知突然有一天,萧行翻脸了,萧行说她负心汉,萧行不要她了。
    萧行把往日她们亲手雕刻的小玩意派人送回来,了断地干干净净,要不是顾忌着她生了场大病,萧行估计做得更绝!
    我是东陵小女子,侯爷是什么?凛春小男人么?
    萧行目色冰凉,淮纵,枉你被称君子,我看,就是个伪君子!
    任她说翻了天,淮纵就一句话:别啰嗦,还我猫!
    第4章
    阿觉大概是她和萧行关于那些年最后的牵连了。
    她很怕萧行一不做二不休连只猫都不给她留。
    萧行此人,爱憎分明不留余地。少时,淮纵常劝她做人留一线,怎料眉眼稚嫩的萧行凤眸氤氲微薄傲气,身后红霞满天,做了她浅笑嫣然的景。
    十三岁的萧行,金钗红裙,和她肩并肩坐在山巅俯瞰河流山川,神情放松,语气生出微妙轻佻,她的侧颜极美,下巴微微抬起,轻声反问:阿纵,我为何不能畅快而活?
    那一刻,风流云散。淮纵眼里映满她的影,悸动难耐,嘴唇微动,万般欢喜勾勾缠缠只准化作一字,她道:能。
    你能不留余地肆意而活,我会倾尽全力,在背后为你留出余地。
    她只说了一个能字,而后萧行赠她明媚笑颜。
    西山之上,心动如流水,管它岁月荏苒,青锋斩不断,少年柔情,如今想来,感慨万千。
    萧行温柔时是真温柔,和软得能酥了淮纵骨头。
    可萧行硬气时也真硬气,刀剑砍不断,风霜催不折,她若不愿,生死都不能迫她低头。
    三年前,两府以秋风扫落叶之势退婚,她们一起坐过的秋千架被毁,细雨霏霏时她牵着萧行手并肩赏过的池塘被填。
    何谓池鱼之殃?
    萧行狠起来,一条鱼苗都没给她留。
    那时候她病来如山倒,昏昏沉沉躺在榻上,阿净如丧考批地对她抱怨:这哪是断情啊,郡主分明在拆家!
    拆家二字冒出来,淮纵垂死病中惊坐起,问:我猫呢?
    猫还在。
    为避萧行怒火,病怏怏的淮纵不知哪来的力气,纡尊降贵委曲求全地抱着猫躲进衣柜,她脑子不清醒,干脆脸也不要了。
    好在萧行是出了名的理智,生起气来也没忘了贵为郡主的体统并未踏足侯府私人领地。
    猫保住了,从衣柜里爬出来的淮纵眸光一寸寸掠过被扫荡过的侯府,萧行绝情至斯,既要断情,当真半点回忆都不肯留。
    陈年旧事涌上心头,凛春侯神情幽怨地看着自家崽,咽下那些即将掩不住的哽咽,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些微沙哑。
    萧行不露痕迹地瞥她一眼,心思百转千回:那些年,若非真将淮纵藏于心尖,她何至于冷情决绝?
    淮纵敢和别的女子纠缠不清,她就不能恼吗?她偏要恼!
    淮纵清了清喉咙:阿觉,过来。
    听到主子呼声,大猫从萧行怀里抬起头,睁着对漂亮猫眼看淮纵,看过之后,接着埋进萧行怀里,慵懒放松,毛茸茸的,看得淮纵直想上前蹂、躏它,教它好好认清谁才是主子。
    可淮纵根本不敢迈开步子。
    她有些后悔前几日不该撩拨萧行,刺激得萧行连登侯府门都敢了,都敢理直气壮登门了,还有啥不敢的?
    要问凛春侯最怕何事?
    怕某人红着眼圈不吵不闹地给她扣一顶负心薄幸的帽子。
    这些年背的黑锅不少,可负心人这三个字她委实担不起。
    眼下她和萧行吵吵闹闹说明事情还有转圜余地,哪天萧行不和她闹了,淮纵这辈子就完了。
    她抿着唇,妥协道:不还阿觉也行,你还我昨儿个抱进府的小猫如何?
    休想~
    萧行嗓音好听,哪怕骂人都能让人听出几分婉转,更别说她语气细听之下还带了淡淡嗔意。
    淮纵常爱说萧行假正经,每次说她假正经时,淮纵心底就忍不住赞叹萧行哪哪都好,好得连骂人淮纵都觉得萧行在勾引她。
    遇上这样的克星,淮纵没了法子,垂手低头,叹:萧行,你到底要如何啊?
    不如何。
    萧行揉了把猫头,红唇微张:凛春小男人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大男人吧,养猫这事,本郡主揽了。侯爷十八了,再不学会担当,怎么扛得起侯府兴衰?我可不想嫁进来就劳神费心。
    她定定望进淮纵那双清澈的眸:淮纵,你最好挣一份我败不完的家业,要不然
    她眼里漫着璀璨笑意,看得淮纵心口发烫,嗓音微哑:要不然如何?
    要不然你就别娶妻了。
    萧行翻脸比翻书还快:负心人,不配娶妻!
    淮纵的心都要碎了。
    青梅往她心口捅得这刀太狠,以至于她浑浑噩噩答应了阿净去教训教训萧行。
    等清醒过来,萧行把府里最后一只幼猫也顺走了。
    萧行抢猫,她派人教训萧行,很公道。
    长夜漫漫,凛春侯守在书房翻看账本,一排排账房先生乖巧如猫地候在那,搞不明白侯爷大晚上不睡觉怎么有闲心打理家产。
    侯府爵位世袭罔替,传到淮纵手上已是第五代,百年勋贵,积善之家,大把的银钱无惧子孙挥霍,可萧行白日那句话点醒了她。
    本来沐浴后在软榻躺好,思来想去有些失眠,等意识到萧行话里话外的意思后,淮纵惊然坐起,也是她笨,怎么没早弄明白萧行在威胁她呢?
    挣一辈子都败不完的家业
    萧行是在暗示要养着她吗?还是在威胁她,挣不够让她满意的家业,她就跟人跑了???
    淮纵脑子一片空白。
    厚厚的账本堆满书桌,侯府家大业大,莫说养一个萧行,就是同时养七八个萧行也没问题。
    提着的心缓了缓,账房先生退出去后,她又喊了各大银号商铺的掌柜,凛春侯府生意遍布四海九州,海上的、陆地的,都有涉猎。
    以前放任自流没去管,如今想管了,方知家大业大也是件惆怅事。饶是淮纵天纵英才,也不得不抛出十二分耐心慢慢打理家业。
    也对,她马上要娶亲了,萧行嫁给她,她就得养着她,萧行敢丑话说在前头,保不齐就等着嫁过来霍霍她的家业呢。
    哼。淮纵靠在椅背伸了个懒腰,想霍霍完侯府家业然后跑路,她才不给萧行这机会!既然嫁给她,就得做好一辈子留在她身边的觉悟。
    忙完之后,淮纵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回大床。
    天光大亮,距离她迎娶萧行,又近了一天。怀着美好期待又忐忑不安的心情吃完早饭,淮纵一身白袍在小院练剑。
    只是她如何也想不到,阿净这个愣头青,教训人的方式如此别具一格。
    一套剑法还没耍完,青梅抱着猫眼底带着淡淡乌青找上门来,随手往淮纵身上扔了口背不动的黑锅。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淮纵欲哭无泪地感叹道:这样的黑锅再来几次,她都没脸见萧行,没底气和她闹翻天了。
    萧行没睡好,整个人看起来如荡在枝头的树叶,秋风乍起,落叶盘旋,精神气差得可以。
    见她如此,淮纵以为出了何事,压着心底的担忧扬唇一笑:怎的,我府里可没猫给你抢了。
    萧行瞪她一眼,口气森凉:此事姑且不提,不知凛春侯爷半夜遣人装神弄鬼吓死本郡主养了八年的阿午,此事你可认?
    不认也没法啊。
    淮纵看了眼被王府护卫压在地上的阿净,自觉丢人丢到家了让你教训她,没让你扮鬼啊!萧行自小胆儿肥,你跑去扮鬼吓唬吓人的小祖宗,怎么想的?脑子呢!
    萧行此行来找淮纵算账,欣赏够了她窘迫汗颜的表情,她冷哼一声:本郡主的阿午
    阿午?淮纵抬起头,脸色古怪道:阿午不是你养的老乌龟么,它死了?
    她当即嘿了声:万一它是老死的不是被吓死的呢?萧行,你别再冤枉我。
    何来再一说?萧行道:阿午死在昨夜,你敢说不是被你的人吓死的?千年王八万年龟,阿午就活了八年,哪能这么早老死?
    我哪知它怎么死的?萧行,你说话得讲道理,千年王八万年龟,这话没错,可总不能因为你养的是只乌龟,它没活足万年,你就怪罪到我身上吧!
    呵。我抢了贵府猫,侯爷吓死我家阿午,猫还活着,乌龟死了,我竟不能一问对错?
    淮纵头大,萧行不想讲道理的时候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都没用。
    眼看她状态很差,估计一夜没怎么睡,淮纵叹口气:那郡主要如何?
    不如何,淮纵,本郡主要你愧疚!
    淮纵揉揉眼:萧行,咱俩到底谁没睡醒?幼不幼稚?折腾什么呢?不就是乌龟嘛,大不了本侯送你一只!
    当真?东陵郡主微微一笑:那还行,你还算有点担当。
    好容易摆脱背锅的淮纵趁她转身偷偷抹了把汗,想到萧行方才透着暗爽的神色,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算什么?搞得像她哄萧行一样。
    她干嘛要哄萧行?
    萧行蛮横无理抢她猫,怎么反过来她不仅搭上猫,还得送出只龟?
    这赔本的买卖,亏大发了。
    和亏本比起来,脸面似乎更重要。凛春侯爷难道不要脸面吗?传扬出去指不定得被人瞎念叨,说她有多痴情萧行呢!
    萧行三年前敢退婚,好马不吃回头草,她又跑过来纠缠作甚?
    淮纵气鼓鼓地盯着郡主大人,心思一动,阴阳怪气道:萧行,你是故意来坑我的吧?少扯什么阿午,本侯今儿个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见识,再有下次,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萧行见她故态复萌,面色也跟着沉了沉:当谁稀罕,别送乌龟来了,敢送来信不信本郡主把它摔死?
    简直无理取闹,摔死就摔死,我还非要送了!堂堂郡主,连头乌龟都容不下,萧行,你可别逼我写诗骂你!淮纵仰着小脸,放胆欣赏萧行此刻隐忍挣扎的怒容。
    可笑!本郡主怕你不成?够胆你就放马过来,三日后停兰诗会,本郡主与你斗酒诗百篇,谁输了,就得答应对方任意三个条件,你敢不敢?
    淮纵嗤笑:这有什么敢不敢?输了你可别哭!
    她顿了顿,眯眼道:郡主酒量没我好,到时候别说我恃强凌弱,本侯就谢天谢地了。
    输赢三日后自见分晓,你若不来,便是主动认输。萧行大袖一甩:记得献上赔礼为本郡主压惊!
    小没良心的,又拐弯抹角坑本侯
    淮纵目光依依不舍地追随她远去,人走了,她却觉得空气里满了萧行身上的淡香。
    呜呜呜,侯爷,徽王府的奴才欺人太甚了!阿净软着腿跪倒在地,忍了好一会,没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真真是吓死我了!
    扮鬼的反被吓,淮纵服气的很。
    不过他这么一闹,淮纵立时清醒过来,痴什么汉,本侯可不喜欢萧行那个女人!
    踱着优雅的步子,凛春侯爷心满意足的哼着小曲往浴室走去:对了。
    她回过头对哭鼻子的阿净道:再去寻些机灵好看的猫崽。
    萧行不是喜欢抢猫吗,不怕她抢,嘿嘿,以后我的猫全送她养~
    距离凛春侯府和徽王府订婚宴还有七天,鸾城关于二位当事人的风向突变。
    据可靠来源汇报:凛春侯爷浪子回头,已经在追求东陵郡主了,厚礼为证!不仅如此,侯府家养的猫都送给郡主了,贴心十足,要啥给啥,慷慨至极。
    消息飘进淮纵耳朵的时候,鸾城已经无人不知她向萧行献殷勤了。
    凛春小侯爷气得掀桌:哪个长舌妇编排本侯!本侯是那种献殷勤的人吗?告诉他们,本侯根本不喜欢萧行!
    阿净一溜烟跑进来,听到侯爷大发雷霆,赔笑道:那那新备好的礼还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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