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辣书屋
首页灼寒 灼寒——烟猫与酒(7)

灼寒——烟猫与酒(7)

    陶灼一直对艺术生没概念,总觉得就像小时候的兴趣班,尤其像齐涯这样的,纯粹就是借着上课的名头三不五时翘课溜号儿。
    知道齐涯要学播音的时候陶灼还用眼瞥他:你啊?
    我怎么了,齐涯吊儿郎当地在他跟前一杵,顺着自己的胸口往下一比划,往大腿上拍了拍,哥们儿哪差了,要个有个儿,要脸有脸,盘亮条顺,谁看了不爱。
    陶灼想笑,顺着齐涯的手扫了一圈他的身材,突然发现好像是不一样了,齐涯初中也高,瘦高,干巴巴的,现在开始往有型有款的方向发展了,胳膊是胳膊腿是腿,肩膀的线条很舒展好看。
    他把齐涯转过去看看,又转过来,再低头看看自己,干巴的人似乎只剩下他一个。
    哦。陶灼表示不服,人播音要的是嗓子吧?
    嗓子咱也不差。齐涯搭着陶灼的肩往食堂晃,拿腔捏调地给他朗诵了一段八百标兵奔北坡。
    陶灼对齐涯走什么路子没怎么上心,对自己也没真的操心过,高中的日子就是一天天过,写不完的作业伴着躁动的青春期,枯燥又充满趣味。
    直到高二上学期期中考后,陶灼一口气滑了小二十名,对着自己的分数陷入了深深的危机。
    数学依旧是他的坎儿,其他分数都能看,就数学,以一科之力直把他往二本线下拉。
    高中的数学跟初中的还不一样,不是每周抽时间补补就能补上来的。
    我不会只能上个三本吧?不会吧?陶灼跟齐涯叨叨,下巴磕在桌沿上,皱着眉头想不通,我小时候可是要考北大的,三本怎么都不该属于我啊?
    他真是在那一天才突然的、第一次意识到高考的现实与迫近,意识到他这个分数上不了什么好学校,而他又不甘心真的胡乱混个通知书,陶臻考的可是985,都一个妈生的,他接受不了这个差距。
    我还要考清华呢。齐涯笑了,他从来就没有成绩上的压力,中考的时候差了点儿分,他老爸直接拿钱把他送进来,高考只要保持一定的分数,艺考过线了,好歹都能上个本科。
    你学点儿什么呗。他随口对陶灼说,无聊地往他脑袋上垒着个小橘子,你不是会画画么,学个美术,你的分够考美院了。
    别闹了,我没基础,瞎画着玩儿。陶灼摆摆手,把橘子拿下来扒开皮,跟齐涯一人一半分着吃。
    他从来没往艺考这上面想,潜意识里觉得跟自己无关,倒是随着美院两个字一闪而过的想起了厉害。
    嘴上说着别闹,晚上回家,陶灼不禁也琢磨了半宿。
    有些事儿就是这样,没那个念头的时候什么都不想,一旦起了个苗头,唰唰唰就停不下来。
    第二天,班里那个学美术的同学从座位旁经过时,陶灼鬼使神差的把人拦下来,问了问艺考的流程与分数比例。
    那同学很热情,也想拉个同学一起作伴儿,跟陶灼说了两天,周五晚自习去画室上课的时候,还邀请他一块儿过去看看,可以试课体验一下,反正不收钱,不亏。
    我要带纸笔么?陶灼问。
    不用,同学摇头,画室都有。
    同学上课的画室就在学校不远处一个小区里,开画室的老师租了个三室一厅的套间,陶灼暗自心想听起来不怎么正规。
    不过同学又说,他们画室虽然小,在槿市已经是老牌画室了,这老师带出的第一批学生,前几年就已经从国美毕业回来,现在俩人合开画室,这几年校考没少拿合格证,马上就要扩大规模了。
    这个美院那个画室,这个老师那个老师,陶灼听得懵懵懂懂,理不清关系。
    及至真正进了画室的门,他望见四处林立的画架,每张画板上都贴着已经完成或正在进行的素描画,窗台上搁了一排的石膏体和画册,满室满墙的画纸,淡淡的木料气混合着颜料的味道扫进鼻腔里,他很久没画画的手心一痒,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原来厉害的高中,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度过的。
    试课那晚很愉快,画室的氛围很好,有好几个人都认识,大家说说笑笑的,放着歌画画,一起挤着去卫生间洗手。陶灼看谁的画都觉得好,溜达了一圈,老师给他打了组线条让他练排线。
    素描的线跟平时趴桌上画画不一样,要直,要两头轻中间实,拿笔的方式也不一样,初学者每根线条都跟打水漂似的,小心翼翼,劲儿吊在胳膊上,一笔笔的重复。
    陶灼也不觉得枯燥,坐在那儿认认真真排,心想做数学题跟这能比么?这简直是天堂啊!
    排了半节课,老师来看一眼,夸他上手快,给他打了个正方体的型,简单讲了两句透视,让他试着临摹。
    陶灼一晚上画了个正方体的框,直接框定了他转艺术生的心。
    其实高二上学期都过一半了才决定走艺考,还是零基础,实在是有些晚。
    但老师不管是真的出于对陶灼的肯定,还是出于招生赚钱,自然都以鼓励为主,不会把学生往外推。
    老妈四方打探问了一圈,也没弄明白省考校考是怎么回事儿,跟陶灼最初的目的差不多,听说谁谁家的孩子学美术四百分就上了一本,觉得可以一试。
    老爸向来是放任生长的鼓励态度,陶灼说想学那就学。
    最后还是陶臻问了自己学艺术的同学,把利弊都弄清楚了说给陶灼听,让他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学吧。陶灼没怎么考虑,他又想到厉害,感觉如果能成为他那样的人也很不错,就直接拍了板儿。
    后来,等陶灼熬过了没黑没白的集训,经历了大大小小、省内省外的艺考,真正明白了艺术院校的招考模式,知道了每年几十万的美术考生,能考入顶尖院校的学生需要具备什么能力与素质、等最后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看着录取喜报底下考去了专科的同学,才回味过来自己的决定有多初生牛犊不怕虎。
    再到跟厉岁寒告白失败后,陶灼认真想了想,他活到这么大,性格算得上温和,爸妈对他很好,陶臻很疼他,他不缺吃不少穿,没什么大追求与大抱负,一共就做过这两个头脑发热的决定,都跟厉岁寒有关。
    当时这些他都还没预想到,只沉浸在数学的压力被画画匀走的喜悦里,跟齐涯一样,每周要匀出固定的几天晚自习去画画,周六则要去一整个白天。
    元旦放假那天正好卡着周末,头天没有晚自习,齐涯问陶灼明天还去不去画室,陶灼说去,他就用肩膀怼了陶灼一下,说:那你晚上甭回家了,去我寝室睡,明天直接去画画。
    不了吧,陶灼想想,我妈说晚上要炖鱼。
    齐涯差点儿揍他,不可思议地发出质问:跟我跨年还比不上回家吃鱼?
    你去我家一块儿吃不就行了?陶灼笑得不行,我床还大,你睡我哥的床也行。
    也行。齐涯想了想,同意了。
    齐涯上回去陶灼家玩儿还是高一暑假,但是跟老爸老妈都不生分,该吃吃该喝喝,有说有笑。
    要是陶灼一个人,压根儿感觉不到什么跨年的味儿,但是两个人就不一样了,并肩趴在床上打游戏看视频,扯扯皮,互相蹬一下踹一下的,不盯着十二点说句元旦快乐都有点儿亏。
    找个电影看吧。陶灼游戏连输两把,懒得打了,把床头的pad支起来滑拉播放器。
    找个都没看过的。齐涯说。
    陶灼提了几个感兴趣的片子,齐涯要么看过要么不想看,陶灼又往滑一下,霸王别姬,看不看,不看拉倒。
    你没看过这个?齐涯转脸看着他,这种经典老片我以为你都看一遍了。
    以前看了个头儿,陶臻不愿意看,后来就给忘了。陶灼把片子点开,重新趴好,歪歪屁股拱了齐涯一下,那边去点儿。
    齐涯动动,支着腮帮子跟陶灼一块儿看。
    看到老太监和小豆子那段时,齐涯小声骂了句靠,在被窝里踢了陶灼一脚,说:陶小狗,你看过那个没。
    啊?陶灼一门心思都扎进了电影里,正看得入神,没听清齐涯在说什么。
    别装傻,齐涯又踢他,还比划手势,两个男的那种片儿。
    陶灼以为他头回看这种讲述同性的电影,被惊着了,就淡定地回答:看过断背山和蓝宇。
    齐涯扫了他一眼,像是有点儿无语。
    这老东西是把小豆子那个了?陶灼仍盯着电影,忍不住皱眉,鸡儿都没了,他能干什么啊?
    能干的不少啊,齐涯淡定地说,有手有嘴。
    陶灼猛地扭过头跟他对视,顺着这句有手有嘴想象下去,噫地打了个冷战。
    第8章
    陶灼的反应直接到不加掩饰,齐涯盯着他看了会儿,嗤一声笑了。
    没见过世面的样儿。他嘴一撅,脖子抻得老长,作势就要压过去,来,哥哥带你体验一下。
    滚!陶灼一巴掌把齐涯拍开,抱着枕头往旁边一歪,还抬腿补了他一脚。
    齐涯被蹬得仰面朝上,瘫在床上笑了半天,最后换了个姿势重新趴好,没再提这个话题。
    陶灼也把下巴往叠起来的胳膊上一搁,眼睛虽然继续跟着剧情在走,心思却不由自主地总歪向那句有手有嘴。
    他看着小豆子,模模糊糊地回想起断背山里的亲热戏,瞥了眼齐涯。
    齐涯一点儿没了刚才发癔症的模样,捞过手机打游戏,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电影,也没跟他说话。
    陶灼莫名的心虚,心想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夸张了?俩人又不是没聊过青春期情情色色的东西,还一块儿抵着脑袋看过AV,平时也总胡闹,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哎,他捡了个孩子,陶灼用胳膊肘杵了一下齐涯,没话找话,真可怜。
    我靠!齐涯手被碰得一滑,冲天上放了个大招,对面趁机抬手补了他一刀,直接把他的血皮砍翻在地。
    齐涯扔了手机就去掐陶灼脖子,陶灼哈哈笑,把齐涯的脑袋揉得乱糟糟。
    那天之后,陶灼架不住好奇,半夜偷偷在手机上搜索了gay。
    然后顺着一个接一个的引申链接点来点去,最后拐进了一串花里胡哨的网址,看得他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还真的能用手用嘴。
    花样一点儿不比男女之间的片子少。
    高中本来就是听见个名词都能硬的年龄,陶灼倒不觉得自己起了反应有什么问题,视频里的男人支着两条大腿都快被拱出框了,他没感觉才是大大的不对。
    不过在头脑降温以后,他惫懒地收拾好自己,跳出激情四溢的视频网站,又摸进论坛和贴吧胡乱看,看得越多,越有种微妙的疑惑。
    倒不是疑惑同性恋这个群体本身,而是想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发现自己有同性倾向的?
    论坛里有人说自己是天生的,有人说自己是后天的,陶灼看了他们的故事,觉得后天倒是比先天更好理解后天无非是通过情感上的共鸣或肉体上的刺激,一旦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觉得与同性在一起更符合自己的需求与喜好,自然而然也就弯了。
    可是先天的那些都是怎么自我确定的?
    从小就更喜欢男孩儿?还是对男生更能产生出欲望?
    这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一直没谈过恋爱,也没觉得自己喜欢过哪个女生、想跟其谈恋爱的陶灼,在那个夜晚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自己真是非常的有哲思。
    因为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的问题好像跟同不同性恋没什么关系,而是跟喜欢上一个人,这个层面更大,也更包容的问题有关。
    他想到小豆子,想到断背山和蓝宇,想到哥哥张国荣,也不可避免地想起唯一在他生活中出现过的同性恋厉害。
    说唯一不太对,还应该算上他那个男朋友。
    故事里的故事仅仅是故事,身边人的故事才更加让人充满绮想。
    厉害跟他男朋友,也会像是视频里那样么?
    脑海中刚冒出画面的轮廓,陶灼就猛地来了个鹞子翻身,佝偻起脊背疯狂搓脸,无声地狂叫啊啊啊。
    他不能想象厉害那方面的样子,妈啊,太羞耻了!
    所以厉害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他是怎么喜欢上的那个人?
    又是怎么知道那个人也同他一样,可以接受他?
    他们是谁追的谁?
    他们现在还在一起么?
    无解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排着队冒出来,陶灼逐渐昏昏欲睡,又回忆起了那个雨天窥看到的吻。
    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厉害给他上课的画面他都忘记了,但是那一幕却始终无比新鲜,连那道闷雷都轰隆隆的犹在耳畔。
    陶灼心里瞬间有点儿酸溜溜别人的青春也太丰富多彩了。
    同性恋和性的问题一旦冒头就没完没了,陶灼学画画学得身心愉悦,还没开始集训,学习上也不怎么有压力,他的心思就光往这上头跑。
    陶灼高二的时候陶臻大二,大二的陶臻已经在追陶且唯了,跟陶灼打电话时笑模拽样地对他说:你要有嫂子了。
    他们兄弟俩从小到大就没代沟,小时候的陶臻估计是把小陶灼当成另一只豆豆,像是养个小宠物,每天牵出去牵回来的带着他玩儿,把陶灼欺负得哇哇哭的是他,护着陶灼跟别的小孩儿打架的也是他。
    长大后不欺负了,就什么话都跟陶灼说,也不管这弟弟能不能听懂。
    哦,那你保护好自己的腿。陶灼笑嘻嘻的说。
    陶臻上高中的时候谈过一次恋爱,跟隔壁班的学习委员,也不怎么的就被班主任叫了家长,那小姑娘文文静静的,从小品学兼优就没受过这待遇,直接吓哭了。老妈赶过去一看还以为陶臻把人怎么了,当场就要卸了陶臻的腿。
    天高皇帝远,揍不着你是吧。陶臻在电话那头也乐,卸不着了,大二了谈个恋爱还要卸腿,上哪儿说理去。
    陶灼听完陶臻介绍陶且唯,一听说前两周刚认识,还是在什么老乡会上认识的,就打断他:追着了么就让我叫嫂子,人家说不定都不知道你谁,你就在这儿宣传上了。
    恋耽美


同类推荐: 膝盖之上(Over the knee)呕吐袋(骨科,1v1)扶她追妻性奴训练学园(H)被丈夫跟情敌一起囚禁操玩(强制 1v2)欲女绘卷(nph)被自家超色的狗强奸,好爽....[完][作者不详]【崩铁乙女】总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