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未经世事,可比那些正儿八经学过的还要勾人。
也难怪陛下一眼瞧见,就爱不释手,午夜被雷声惊醒,冒着大雨也要派人来寻。
抬着步辇的宫人都穿了蓑衣,恬期坐上上面往下看,仍有人被过分粗暴的雨水给淋湿,他年轻气盛,这会儿瞧在眼中,想着这老不死的狗皇帝居然为了一己之私,这般折腾下人,心中难免又生了几分厌恶来。
好在他坐的高,这会儿月高风黑,哪怕寒了面孔,也无人瞧见。
一路到了永寿宫,侯玉烛亲自撑了伞过来把他从步辇上接下,恬期没有停顿,飞快的走了进去。
淳明皇帝年轻时候长得俊俏,因为爱美人,也曾是个风流人物,但再长得好,这年纪大了,继续保留着这个喜好,仍然显得十分不检点。
恬期一眼见到他,就想到中午被摸手的感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面上却不显,只略作犹豫,便抬步上前:陛下
他还未行礼,就被对方笑着摆摆手拦住来,坐这儿。
恬期犹豫更甚,淳明见此,想到他的心理阴影,体贴的朝里头让了让,道:朕不碰你,你就坐这儿,让朕瞧着你。
不光昏庸,还有脑疾。
大半夜的把人喊过来,物品似的摆在床头,就为了给你瞧着玩?难怪这皇位人人都想做。
恬期垂下睫毛,满身不自在的在床边坐下,拢了拢袖子,无意识的揪着手指。
他感觉淳明在看他,像是在欣赏一件刚出窑的瓷器,细细的,慢慢的,让人头皮发麻。
淳明的目光落在他精致的手指上,看着他细细的手指蜷缩勾弄,明明只是单纯的不安,可瞧在人眼里,那手指一缩一伸,却活像在戳着男人的心。
他伸手拉住了恬期的手,后者浑身一僵,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陛,陛下
淳明叹了口气,安抚道:朕不会伤你。
恬期看了他一眼,呐呐道:我,我知道,就是,有点,怕
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在他手背滑动,恬期心里一阵阵的激灵,他眼圈微红,抬手按了按胸口,眉头又拧了起来。
淳明担心他心疾又犯,终于缩回手,恬期当即要跪,又被他喊住:罢了,朕不碰你。
他眼神遗憾,可怜这等尤物竟被歹人唐突,留下这种阴影来,若叫他来,定舍不得惊吓了美人。
恬期垂着脑袋,做出懵懂胆怯的模样,没有坚持要跪。
淳明又与他说了几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个陪睡的起了作用,过了一会儿,对方竟然真的睡着了。
恬期掀起眼皮看他,老实说,如果不是淳明对他抱有荒唐的心思,客观来讲,身为老人,他长得还是挺慈祥的。
他蹭了蹭自己的手背,轻声喊道:陛下?
没有动静。
真的睡着了?
恬期眼神凉了下去,他伸手,轻轻捏住对方花白的胡子,刚要狠狠拔下,外头忽然传来动静。
恬期立刻缩手,柔柔弱弱的坐在床头,掩唇咳嗽了一声。
侯玉烛凑过来,看了看沉睡的帝王,暗道看来钦天监说的没错,有美人相伴,陛下果然能睡个好觉了。他又看了一眼恬期,对方当即咳得更厉害,鼻头都泛起红来,越发可怜兮兮。
侯玉烛只好道:恬妃莫坐着了,那边小塌睡一下吧。
恬期正有此意,他可不打算真坐在床边儿陪着老皇帝一夜。
我这身份,能得陛下青眼是天大的福分从小,从来没有人尊重我的想法。卖过可怜,恬期又看了一眼老皇帝,满眼真诚道:若我坐这儿能让他睡个好觉,莫说一夜,往后夜夜又何妨?
真是个纯良的好姑娘。
侯玉烛心下低叹,那厢,恬期好像刚回过神,道:我,我是不是又多嘴了?
他满脸不安,侯玉烛急忙安抚,道:娘娘多虑,若陛下知道娘娘如此痴心,定会高兴。
我,我不喜欢他。恬期的反驳听在侯玉烛耳中,不光没斥责他大逆不道,反而觉得他十分单纯可爱,毕竟陛下年事已高,这恬妃若一面就爱上,那才是不正常,他笑着道:是。娘娘身子也弱,今日大雨,若得了风寒,陛下定会心疼的。
恬期还是迟疑,侯玉烛给他吃定心丸:陛下绝对不会责怪你的。
恬期这才转身,去榻上之前,还道:若陛下醒了,记得喊我。
臣遵旨。
恬期上了榻,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听着侯玉烛出门去,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怎么救父亲,渐渐头昏脑涨的睡了过去。
清晨,雨停。
城门口奔来了一队快马,马上侍卫各个精壮勇猛,虽穿着蓑衣,但浑身却都被水淋湿,明显是连夜冒雨回来的。
目光落在城门口硕大的亓京二字上,众人纷纷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终于到了,不知晏家姑娘如何了。
嘘。文琳琅让他噤声,自己调转马头来到马车旁,道:王爷,是否先行回府?
入宫。
简明扼要的两个字,掷地有声,文琳琅心知劝不住,只得道:省事三,你先带人回府,我送王爷入宫。
省事三担忧道:千万小心。
这个小心,是要小心车里的人在皇宫犯病,伤了天子。
文琳琅点了点头。
车内,深黑色的袖中,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指无声的转动着拇指上的象牙扳指,那扳指宽厚,有些纹路,明显是极善挽弓之人所用。
车外,侍卫队一分为二,一波入宫,一波回王府安置。
恬期是被人吵醒的,大清早的,外头忽然传来声音,十分仓皇紧迫:不好了,陛下,陛下!
何事如此慌张?说话的是侯玉烛,声音压得很低,似乎生怕吵到天子。
那声音道:不好了,慎王殿下,他,他在宫门口杀人了!
恬期耳朵微微一动,那厢,龙床上也有了动静,天子还算稳重:不是说下午才能到,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奴才不知不过慎王如今已经快到永寿宫了,看样子是来求见陛下的。
那就让他进来。
龙床上的人下了床,恬期也急忙坐起来揉眼睛,淳明扭头看到他,皱起来的眉头微微缓解,道:你若还困,就再睡会儿。
恬期倒是想睡,但皇帝都起来了,他哪有继续躺着的道理。
他摇摇头,接过宫女递来的热毛巾擦脸,不经意抬眼,却见周围窗户人影晃动。
都说慎王有失心疯,发起病来六亲不认,今上爱子,不忍关他,便在身边常备十八护卫,以防不测。
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慎王不是刚刚战胜了北地蛮夷,理应是志得意满之时,怎么突然又犯了病?
恬期心头古怪,又听外头脚步声传来,偷偷探头一看,只见方才还宽敞的永寿宫外,一时之间,铁甲卫聚集,立于两侧,严阵以待。
他立刻把头缩了回去。
这知道的是疯子见老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要谋权篡位呢。
铁甲簇拥出来的过道间,传来木轮椅轧地的声音,轱辘,轱辘,很重,一点一点的碾动,有些沉闷压抑。
恬期退到天子后方,耳听着那轧地声越来越近,心头忽然打起鼓来。
轱辘声在寝区外停了下来,恬期听到了一个清冽低沉的声音:儿臣见过父皇。
侯玉烛道:陛下还在梳洗,劳慎王
他的话被那声音打断:儿臣有急事要奏。
这态度,着实有些过于强硬了,恬期偷看天子,却见他将毛巾放在宫女手中的托盘上,没有开口呵斥,反而十分和蔼:进来吧。
隔断被掀开,慎王垂首而入,恬期终于看清了对方。
他坐在木轮椅上,眼眸漆黑,头发灰白,脸却很年轻,甚至可以称得上昳丽,但并不显得女气,反而有几分犀利阴森的肃杀之气。
那双眼睛,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跟恬期对上了。
不知是不是恬期的错觉,他总觉得,那双眼睛似乎一瞬间翻涌起了浪潮,面前的男人明明是坐在轮椅上,却变得更加可怕了起来。
文琳琅脸色发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恬期居然就在天子寝宫,看他一头长发披散,只擦了脸还未上妆,简直像是,刚刚侍寝完毕。
难道陛下早就提前泡了药浴?就等着绝色美人上门?!
他立刻看向轮椅上的男人,飞快的倒出一颗安神丸来,道:王爷。
男人没有动,他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的收紧,眼珠里涌出浓稠的雾气,文琳琅只能委婉提醒:别吓到无辜姑娘。
这话起了作用,息旸的眼睛还落在恬期身上,但嘴唇却是张开,含住了那颗药丸。
天子轻轻吐出一口气,道:你有何急事?
息旸终于移开眼神,恬期下意识挪了挪脚,松了口气的同时,发觉昨夜的暴雨起了作用,自己这副不争气的身子又染了风寒
喉咙发痒,想咳嗽。
他掩住嘴唇,无奈的发现要么不咳,要咳就肯定会发出声音,只能暂时憋着。
息旸开了口,声音很轻,此次北征归来,儿臣一直在想,如今也到了年纪,该娶妻生子,安定下来了。
天子一下子笑了,难得你开始上心自己的事了,说说看,瞧上哪家姑娘了?
实不相瞒,儿臣此次连夜赶回,是听说晏师因通敌下狱,心中担忧。
恬期心中一动,天子已皱眉道:你是说,晏渊?
正是。息旸温温和和:儿臣自幼受晏师教导,又心仪晏家女儿,此次回朝,原有去相府提亲
咳咳咳!!!
恬期憋不住了。
他重重的咳嗽,鼻涕都流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恬期:你你你你想什么呢?
王爷:我想桃子。
小名玉颗(桃子)的恬期:?????
刚才忽然灵机一动,觉得这对可以叫羊桃CP=。=
第3章
父子之间的谈话被他突如其来的咳嗽终止,天子朝他看了过来,担忧道:玉颗病了?
对,陛下并不知道他是晏家女儿,很少有人在听到恬期的名字之后想到晏相的,恬期强作镇定,摇头道:我,我没事。
他又看了一眼息旸,后者望着他,轻声道:既然恬妃身子不舒服,不如先回宫休息吧。
恬期立刻点头,告罪退下。
息旸也不知道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好好的怎么会提喜欢晏家女儿,难道只是为了救父亲?
回去的路上,恬期若有所思,却又忽然觉得不对。
如果他只是为了救父亲,谎称心仪晏家女儿,那么在发觉自己成了天子宠妃之后,怎么还能如此莽撞呢?除非他不知道自己就是晏家女儿,可方才他说了恬妃,明明没有人提自己的姓氏,可他却知道自己姓恬,那就说明,他见过自己,且知道自己这个恬,是随母姓。
他哪儿得罪这位王爷了?
恬期满头雾水的又咳嗽了两声,一时心乱如麻。
这个疯子到底想做什么?他是真心想救晏家,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恬期缓缓在椅子上坐下来,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轮椅离开永寿宫的时候,文琳琅总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他推着轮椅,试探的道:王爷方才没有戳穿恬姑娘身份,是因为看她不愿被发现么?
息旸合了一下眼睛,道:何人把她送进宫的,查清楚,带过来。
张显德因为给天子献了美人,正是官运亨通,志得意满之时。
没事儿的时候就把天子的赏赐拿出来瞧瞧,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金子,光是看着,就觉得爽快。
他趾高气扬的走在红墙间的青石板路上,在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忽然被人喊了一声:张总管留步,慎王殿下有请。
张显德莫名其妙,但文琳琅是慎王近侍,亲自来请,他到底不敢怠慢,当即收敛起来,谨慎的跟在对方身后,百思不得其解,遂讨好道:不知慎王殿下寻奴才有何要事?
文琳琅一笑:殿下的心思,我如何能得知。
张显德心里开始打起鼓来,但琢磨来去,确定自己没得罪过这位殿下,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一路来到了前皇后故居,张显德站在门外,脑门儿冷汗呼啦就下来了。
慎王息旸,是前皇后所出,乃皇室嫡长子,是今天子的第一个儿子,出生即贵为太子,龙姿凤采,文武双全,性格也好。可惜十二岁得了失心疯,后虽然用药缓解,但药物作用却让他一头乌发变得如老人一般灰白。
他素有才情与抱负,今上不忍将他束缚与深宫,便任由他去参军,建功立业,哪知天有不测风云,一朝在战场上犯了病,因此失去了一双腿,天子彻底对其失望,便废黜改立,至此,他的性格便越发阴郁。
张显德站在门外,看着院子里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只是看到他那一头灰白的发,就从脚底板儿开始冒冷气。
他脸部抖了抖,强迫自己迈步进去,露出笑容讨好道:奴才参见慎王殿下。
轮椅无声的转了过来,张显德双膝跪下,屏住呼吸,不敢抬头去看:敢问殿下有何吩咐?
黑靴搭在轮椅的脚架上,始终停在三尺远的地方,慎王没有靠近。张显德感觉他在看自己,但却不知道是何种眼神在打量,他腿肚子不争气的打哆嗦,但慎王不开口,他只能保持叩首的姿势耐心等着。
本王这回凯旋,本想带着功勋,向一位女子求亲。
他开了口,嗓音喑哑,带着郁郁的苦楚。
张显德心里咯噔了一声,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眼珠颤动,汗如雨下,伶俐的舌头打了结,王爷定,定能抱得,美,美人
可惜,被你送入宫了。
一句话,张显德如坠冰窖,猛地以头抢地: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才不知道恬妃是您的心上人,奴才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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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残疾新帝成亲的日子——乔柚/乔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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