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心里唾骂自己不是个东西,又十分喜欢这种肌肤触碰的感觉,只是
还不够。
他低头看向腰上陈同环着他的手。
还不够。
要抱得他更紧了才够;要再紧一点,再近一点,贴在他心口上,乖巧地依偎,攀住他肩膀;要咬住嘴唇红着脸,咽下低啜,又痞又乖地管他叫哥哥;要牵手、拥抱、亲吻,舔过他的耳尖和口舌,再到更亲密的深处里去
都不够。
陈同扶起他来:能站稳吗?
苏青豁然回神,低垂下眼睛,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地说:能。
陈同毫无所觉,怀疑地说:真的能?
他蹲下身去点点他的腿:让我看看?你磕哪儿了?
十月份早已经没有夏天的热,苏青今天穿的是一条款式休闲的运动裤,宽松的裤腿在脚踝上方束口,和白色运动鞋之间露出一截皮肤。
他脚踝上系着一条红绳,中间一颗很小的白玉珠子。
衬得他的脚踝很好看。
陈同戳了戳那颗珠子有点不耐烦:我掀你裤腿了啊?
苏青一把抓住他:不用。
他手劲大得吓了陈同一跳:可是你的腿
已经没事了,苏青脸上没有笑,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刚刚就是磕了麻筋,现在已经好了。
他把陈同拽起来,拍了拍他背上的灰,又拍了拍自己,点着陈同脸上酒窝的那个位置说:你就按着刚刚那样子笑,自然一点就好。身上弄脏了,我回去洗个澡。
陈同觉得苏青表情有一点点怪异,他又说不出来:你脚真没事吧?
苏青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表情不对,愣了一下立马又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真没事。
他在陈同身边来回走了两步,陈同还没注意低头看他的腿呢,又被苏青拽着轻轻往房里一推:你身上都是灰,还有汗,快去洗澡。
陈同拎着袖口闻了闻,小脸一皱。
倒是不臭,不过他不喜欢自己容易出汗的体质,的确是想去洗个澡。
苏青冲他挥手:闹了半天,天都暗了,我这就先走了。
陈同皱皱小脸和他说拜拜。
苏少爷也没要他送,还贴心地给他关上了大门,而后独自走到旁边没人的小巷子口,掐着手心站了一会儿。
回家了先开冷气,燥热。
淋浴蓬头滋下来的水是温凉的,苏青衣服裤子没脱往里一站,从脑袋到脚背,没一会儿全湿了。
休闲裤湿湿嗒嗒贴着他的腿和苏青稍用力地一闭眼,好像自己还站在老房子老院子老灯老文竹旁边,陈同蹲在他腿边像是在给他口。
脑袋只要这么一想就停不下来,苏青解了抽绳松了松裤腰。
还不够。
淋浴间里伸出他一条手臂,湿漉漉的伸向外边放着的手机。
灯光通明,苏青把手机架在淋浴间里,指尖的水沾湿了一点屏幕划开相册视频,拖动进度条
屏幕微微抖着,上面是陈同被他捏的变形的小脸,喊他:哥哥。
指尖带着进度条重复一遍:哥哥。
又来一次:哥哥。
苏青仰起脖颈接了一脸的水,没有多余的手去擦,撑在置物架边缘的手臂上线条绷紧,指尖再度划动屏幕哥哥。
他又低下头去,眼角带着颜色,看向自己,水珠顺着眼睫毛往下滴,让他微微眯起眼睛。
手上好像已经有了记忆,不用抬头也能把时间线调到合适的位置:哥哥。
他喘了一声。
哥哥。
哥哥。
哥哥。
昨晚上他照顾睡觉不安稳的陈同,陈同噩梦里呢喃了几句,苏青没有听清,只隐约听到和他妈妈有关。
他一遍一遍安抚他的背脊,到后来陈同在昏暗的一点床头灯的光线里睁开眼睛,像是认出了他是谁。
那会儿陈同是迷蒙的,半睡半醒,后来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睡着时候发生的事他全忘了,可苏青记得。
苏青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陈同迷糊着喊他: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艹
没有开车,审核先生明鉴。
第38章 十月二日
不对劲。
苏青不对劲。
陈同冲了个凉,和锅盖打了两把无心无力的游戏,在地图里逛荡着像只孤魂野鬼,又像是慢悠悠看风景的路人,对于战局上发生的事情毫不关心。
不对劲。
陈同怎么想怎么觉得苏青不对劲。
他眼泪都被苏青挠得笑出来,半倚在台阶上的时候,朦胧里看见苏青俯身的脸,眼睛里温温柔柔的笑意被他眼中的水光化开,好像会泛光一样轻而暖地裹着他。
现在想来有那么点奇怪那是个看小辈、看宝贝,真就像看自家小孩儿亲弟弟一样的,宠爱的眼神。
陈同看着屏幕,耳机乱糟糟压着头发,脸渐渐红了。
这也入戏太深了吧?他又不是他的亲弟弟,还总要听他叫一声哥。
陈同暗暗啐了一声。
锅盖在耳机那头喊他:陈同,你在那哼什么调子呢,快快,就剩你一个人了,别大摇大摆地逛街了,苟着点!
出师未捷锅盖身先死,长使英雄同哥泪满襟。
陈同悠哉地说:我的技术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是个手残党,就连闷声不吭的金毛都比他技术好。
陈同的手残主要在于玩得少,对游戏机制和游戏模式还不十分熟练。
在上高中之前他没有碰过这些他妈不让。
陈同对于游戏也没有很大的乐趣,好像这种无感已经刻在了脑子里。
因为按照邢女士的说法游戏对你没有一点用处,它只会麻痹你的思想,让你沉迷,让你为它付出时间和金钱,然后你想想你能得到什么呢,陈同?
她往往会在这个时候重复一遍:回答我陈同,你能想明白吗?你能够从游戏里得到什么?
快乐,陈同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回答说:什么都没有。
于是邢女士理所当然地拿到她想要的答案:所以它是无用的。郭凯他们玩游戏,只不过是他们家长不会像我这样管教你,他们也没有你懂事。你应该感到庆幸。
他该庆幸什么呢,庆幸他有邢女士,和丈夫离婚之后对他这个小孩儿不抛弃不放弃?
陈同有很多话藏在心里,但是他不敢说。
因为他是懂事的孩子,懂事、聪明、会说话、第一名
主屋里有一面橱窗,里头放着他的奖状,很多比赛,很多荣誉,都是第一名。
银牌从没有留下来过,因为邢女士说第二名没有意义。
他是被伪造出来的天才,被应试教育塞满喉管的鸭子。
陈同扔出最后一颗手|雷,弹尽粮绝,慢慢逼近毒圈里面,很小心。
他只剩下一把匕首。
锅盖,耳机里他叫住郭凯,没什么波澜地说,我要搬家了。
搬去哪?
学校旁边,然后把老房子租给刘头还不确定他会不会租,不过应该会。
锅盖在那边愣了愣,才说:那你早饭怎么办?不和我们一起吃了啊?
在学校里吃一样的,陈同说,总之,我要搬家了。
锅盖的声音一直有些像小姑娘的女气,小时候更是尖尖细细的嗓音,随着长大,这两年也稍有变化,但拦不住他口音里一小股翘着小拇指的味儿。
锅盖说:恭喜。
嗯。陈同有点心不在焉的高兴。
等他搬了家,这边的那些奖状就扔了去,陈同乱七八糟地想着,反正他早就看它们不顺眼了。
打完这把,陈同苟到了第二名,觉得也挺不错。
游戏界面退了,就露出桌面上那柄屠龙的刀来。
陈同多看了两眼,发现刀柄末端嵌了一颗宝珠,躲在电光背后,之前他都没有发现。
白玉色的珠子。
陈同陡然想起苏青的脚踝。
灯光底下看不清颜色,只晓得少爷细皮嫩肉的连脚踝骨上的皮肤都细滑,少年的脚踝并不细,肌腱紧绷着纤拉线条,被细细的红绳系住,白玉色的珠子正好缀在他踝骨上是一种有力又柔韧的奇妙表达。
陈同古怪地想,我想这个做什么?
明天是十一假期的最后一天,这会儿夜色还早,陈同翻出试题。
单元小结的练习他是早早就做完了的。
少年班的作业除了常规基础作业之外,还有老师们总结的历年压卷题和真题,它们被划分成一个一个的单元,作为基础之上的巩固提高。
每门科目都有许多的知识点,它们是二维的;由知识点衍生出来的信息和那些公式的推导,是一条一条的线,它们属于空间。
复杂的空间构型搭筑学科网络,考点在知识线相交叉的路口。
考点就像是编程语言中的节点,它们具有属性、属性值和内容,它们是学科当中的元素。
破解考点就像做一道化学有机物原子共面问题,理解它的机构,破译他的分子式,数清楚线条和平面,它们是怎么组合的就怎样把它拆分。
学科网络看起来复杂庞大,知识点众多,但那些有价值的考点并不算非常丰富。
押题是概率问题,而少年班的任务在于刷爆题库。
刷题能给陈同带来很高的成就感,因为除此之外他好像无事可做。
政史地是文学,数理化是严肃文学,只有他们是最为忠诚的朋友。
从落下解字开始,这方世界才是属于他的。
邢女士管控他的生活,但是掌握不了他的识海。
夜过十二点,陈同的生物钟像是上了发条一样拧紧,他就好像一个被设定了时间的机器人该睡觉了。
翻开扣住的手机,两个小时之前,他收到了一条晚安,是苏青发给他的。
陈同这会儿才想起来之前他胡思乱想的那些问题,不过经历了理科思维的洗礼,小陈同志光辉正直伟大,根本没有往歪处想。
只是手指头好像有不同的意见,大半夜打过去一条[睡了吗?]
陈同觉得自己很疯。
他安分地躺在床上,手机里又没什么游戏,但是偏偏今晚上没有睡意,不知道是不是早上被苏青搂着睡久了,晚上不困了,又或者是少爷家床铺太柔软,现在躺在硬板床上他也变得挑剔。
又过了一会儿,手机亮起来
[还没。]
陈同眼睛转了转,那种古怪的念头又冒出来:
[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
苏青坐在阳台上,陷在懒人沙发里非常没有学霸腰杆笔直的姿态,透出一股被资本腐朽了的懒散。
苏少爷在浴室里发完了疯,喝可乐看鬼片儿,过着非常不健康的生活。
屏幕上的角色尖叫,抱着脑袋扭曲到极致,像爱德华蒙克的一幅《呐喊》。
苏青冷静非常,他并不追求恐怖片的心跳刺激,头脑反而冷静下来,反思了一下刚才的行为。
少年人体内的激素都是骗子,循循善诱,勾起很多恶劣的冲动,把他们变成龇牙又天真的兽类,一半挣扎在心智逐渐健全的泥淖里,一半徘徊在受身体驱使的难分善恶的行径中。
电视屏幕黑了,苏青删掉输入框里的想你,回答说:[打了个电话。]
[这么晚打电话?谁啊?]
苏青拨过来的电话陈同接了,苏少爷笑着,声音在夜里有点哑,他笑说:你啊。
陈同那头沉默了一下,苏青的心也跟着沉默了一下。
同哥说:我要睡觉了。
嗯。
但是陈同没有挂电话。
浅浅的呼吸声交错在电流里。
陈同忽而生出一种诡异的想法他觉得有些可怕的想法他问不出口。
苏青忍不住这种沉默,害怕陈同会从沉默里窥见他心中兽性的卑劣和狡诈。
晚安。苏青说。
晚安。
电话被挂掉,陈同看着手机界面有些讷讷。
数理化这样的严肃文学也压不住他脑袋里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陈同翻来覆去烙煎饼似的把自己摊了两三次,最后发现他就是一块蒸不烂、煮不热、锤不扁、摊不熟响当当的一块铜面饼。
手机里又没什么游戏,游戏他也只会一个吃鸡,再有一个王者。
可就他那小学鸡手法,没法在十二点这样的成年人时间里去组队,会露馅。
刷了几道英语语法题,太无聊了,陈同觉得自己大半夜躺在床上做习题有点太诡异。
他摩挲了两下手机,从校园墙找到cp站链接
生怕别人看见一样,他把手机挤在枕头边上,还用毛巾毯把自己裹了起来。
电风扇呼呼的,他心里有点燥。
还很臊。
说着不健康,其实他好奇挺久的了。
只是锅盖和他开玩笑的时候,他总有一种背后被苏青盯着的罪恶感。
不忍亵渎小仙男似的苏少爷。
陈同心里忽然又冒出一种奇怪的想法:不对劲的人可能是我。
鬼使神差他翻进cp站,我就看一眼,陈同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看看这些人是怎么编排我和苏青的,呵,一群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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