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楝嫌站在竹涧肩膀上看得不清晰,转身拽着他的长发,一个巧劲跃到了竹涧的头顶。
女孩的问话并没有得到回复,她也不气馁,用着轻柔的语气继续哄道:香喷喷的烧鸡哦,她说着自己先咽了口口水,吞咽的声音有点大,女孩啥时羞愧地红了脸,嘀咕道:我把腿留给你吃,我吃个脖子好不好。
终于,在这时阴影之中有了动静,满是灰烬的菩萨像后面钻出一只黑不溜秋的狐狸,浅蓝色的瞳孔平和沉稳,就这么安静地望着眼前这名竭尽全力讨好它的小姑娘。
你果然还在呀,吃嘛?
庙外,竹涧猛地攥住头顶的爻楝,他下蹲将自己完全遮掩在石狮子后面,用气音道:就它!我昨晚见到的就是这么大一只四爪动物!
爻楝一脸平静地被竹涧死死抓在掌心里,他生无可恋道:那你还等什么,去把它搞死啊。
我不能确定,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
该果断时不利落,该冷静时死冲动,爻楝真想弄死这只令他产生无数甜蜜小烦恼的死剑灵,你觉得这只狐狸很正常吗?
不正常。
那你到底在等什么?
女孩拿油纸垫着扯下一条鸡腿,推到狐狸面前,鸡皮酥脆鸡肉软烂,光是香气就令人食指大动,狐狸低下头嗅了嗅面前的肌肉,它没有下口,反而用吻将它推回女孩脚下。
如此唯美的场景就在下一刻被一名可恶的剑灵打破,竹涧宛若从空气中走出的那样突然出现在狐狸身后,他左手蓄着满掌剑气,右手猛地下伸,本两人都做好了第一击落空的打算,没想到竹涧竟是一把就抓住了狐狸的后颈皮,再轻而易举地将它给提了起来。
竹涧:
狐狸:
女孩:
爻楝:
庙中氛围十分凝滞,狐狸丝毫不挣扎地被竹涧抓着,女孩也呆愣愣地站在那儿没反应过来,爻楝警惕周围有诈,竹涧则和狐狸对视半晌,倏然皱眉道:这么简单的吗?你这偷婴儿的狐妖怎么能弱成这样?
不,不是的!它不是狐妖!女孩赶紧喊道,她知晓竹涧不是寻常人,很是畏惧地看着他,却强忍着不逃跑,它只是只普通的狗狗!
狗狗?竹涧满脸的逗我好玩吗,那你说说,为什么普通的狗会藏在这种地方,而且见到你也不叫唤?还知道把烧鸡让给你吃?
因为发现竹涧没有像村里的那群男人一样见到她就打,女孩胆子立刻大起来,她尖声反驳道:因为它乖啊!在我们东国,银色皮毛的狗是祥瑞的象征,你若敢伤害它,是要坐牢的!
竹涧虽不懂这个国家的规矩,但他一听这话就知道有问题,祥瑞?银色皮毛?狗?这明明是只黑狐狸好吗!
银的!我第一次见它是银色的!是被灰弄脏了而已!
眼见着话题越来越歪,爻楝赶紧贴在竹涧耳朵后面小声道:问她知不知道村里婴儿丢失的事情。
哦,女娃娃,你知不知道村里婴儿丢失的事情?你好好回答我,回答得好了我就把这傻狐狸还给你。竹涧自由发挥了后半句,边说还边甩了甩手底下的狐狸,后者睁着一双蓝幽幽的兽瞳,四肢软软垂下,不挣也不叫,几乎像是只狐狸毛织就的绒布偶。
爻楝眼角无意识地瞥过去,竟惊诧地发现狐狸的目光居然是落在自己身上。
当然知道啊,这么大的事情,就连镇上的人也都知晓了,大家都怀疑是妖怪作乱,村里筹钱找了好几个道士来驱邪,还雇了好些猎户去山里做陷阱,根本一点儿用也没有。
那你可想得起第一只婴儿丢失前,村里曾发生什么怪事没有?可大可小,就是平常不曾发生过的。
女孩忽然哦了一声,你们也是来捉妖的道士对不对!这个问题来的那些道长问过好几遍了,可哪里有什么怪事啊,天又没下红雨,也没亮奇光道长大人,把狗狗还给我吧,它这样被你吊着好可怜啊。
啧竹涧的确未在黑狐狸身上感受到任何一点妖气,不管它是狗还是狐狸,无可改变的是它仅为一只普通动物的事实,只是颇为淡定了些,以及不叫不嚷可能是个哑巴,而且小女孩又格外配合,竹涧遂爽快地将狐狸丢到地上。
黑狐狸灵巧地在半空之中翻了个身,爪垫无声无息地落在地面上,女孩还未来得及高兴,它便飞快地溜回了菩萨像后面,任凭旁人怎么叫也没有任何回应。
哼!女孩子气呼呼地瞪了竹涧一眼,徒手抓起地上的烧鸡,背对他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爻楝盯着黑狐狸消失的地方久久未曾言语,直到竹涧这厮竟被该死的烧鸡香味诱惑,正频频往地上瞥去目光,他恨铁不成钢地道:有点出息行吗?
爻楝我还没吃过这东西呢,好香啊,你得买给我吃
买,都买!爻楝痛苦地扶住额头,你去问问先前那些道长都对村民们解释过什么?
竹涧当即照本宣科道:诶小孩儿,你之前提到的那些臭道士们都给你们说过啥没有?
哼!
再哼我揍你。竹涧说着揪起女孩的脸,恶意地用力掐扯,疼得她哎哎直叫,竹涧没有丝毫的同情心理,欺负得简直爽极,他还欲继续逼供,刚张开嘴,却听见不远处有几个人匆忙从林子里跑过,他们都背着竹篓,互相之间还招呼、叫喊着什么。
爻楝细细去听,发现是什么:又发生了,又有人丢了这些话语,他赶紧出声提醒竹涧:别管她了,跟外面人去村里看看!
这回其实根本无需爻楝提示,竹涧早抛下庙里的姑娘,几步跃到门前最高的那棵树顶,他的体重可以放得极轻,就如一把长剑的重量,鞋尖轻轻地点在枝头,压弯枝桠少许弧度,竹涧一甩衣摆,居高临下地看着数位村民跌撞着跑进一条小路中。
在那里!他朝爻楝示意一处人头涌动的宅院,因为村里人逃的逃,剩下的也家家闭户不出,所以竹涧很容易就能发现不寻常的地方。
嗯。爻楝撇开缠住他龙角的烦人黑发,他从竹涧耳朵尖顺着内耳廓一路划进竹涧领子里,再用衣襟将自己裹得只剩一双眼睛在外面,就去那里。
好!竹涧极为听话地爻楝说什么就是什么,话音刚落便身形一动,在树顶之间快速前进。
听竹涧满口答应不闹任何幺蛾子,爻楝反而不适应起来,冷风吹得他睁不开眼,中途他干脆整个人都团进衣领中,想着那剑穗真那么漂亮吗,或者竹涧有什么收集剑穗的怪癖好?
一把剑的思维,他怎么搞得清呢?
出事的院落内站满了人,但是却出奇的安静,众人脸上有严肃,有恐慌,有悲伤,少数躲在墙边窃窃私语互相安慰,他们站姿围成了一个弧度,竹涧在人群后方踮了踮脚看不见也听不清晰,他懒得往前生挤,抬头随意看了看,一跳就踏上了瓦房屋顶。
白衣胜雪、乌发如墨的年轻男子谪仙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数双眼睛立刻直勾勾盯住他,被村民们围绕在中间的三个人也瞬间停止交流,两人震惊、一人疑惑地望着竹涧。
爻楝啵地从衣服里探出半个脑袋,只见三人中一名是妇人打扮,满脸泪痕,呆呆地看向屋顶,手里还抓着件撕裂的半截棉衣;一人是精神矍铄的老者,他在震惊过后很快板正脸色;
最后一名则是戴着阴阳道冠,身着蓝白色道士袍,手中握有桃木剑的年轻男子,年纪不大但举止老成,他微皱着眉,于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先行开口问道:仙长,来此可否也是为那妖怪伤人之事?
正是。竹涧脸皮向来贼厚,对仙君、仙长之类的称呼适应得格外良好,他用指腹轻轻护住爻楝的脑袋,再潇洒的一个纵跃,衣袂翻飞,众人不由自主地视线随他一起稳稳落在道士的面前,可有何发现?
道士嘴里尊称着仙长,却没有真正地相信竹涧,他伸手拦下正欲哭诉的妇人,持剑拱手问道:在下长鸣子,敢问阁下名号,来自哪门,哪派?
竹涧不喜欢对方这冷脸且咄咄逼人的语气,他眯起双眸蕴着怒气,爻楝立刻不动声色地掐他锁骨上的皮肉,回答他。
竹涧撇撇嘴,我叫爻楝,来自君湖岛。
君湖岛?长鸣子垂眸陷入思索,竹涧无所谓地摆摆手,不入流的小破门派,你听说过才有鬼呢。话音未落,他感觉自己锁骨被狠狠揪着皮转了一圈,不肿也得青上一块。
长鸣子忽然眼睛一亮,恭敬道:可是辰朔仙君所在门派?失敬失敬,想不到远在东国之妖患竟能引得君湖岛的仙长前来
别废话了!到底什么情况啊现在?竹涧不想搭理这位年纪轻轻却毫无朝气的道士,旁边的老村长和妇人一听这位是来自什么名门正派的仙长大人,连忙七嘴八舌地讲出了来龙去脉。
事情很简单,妇人是个前年便没了丈夫的寡妇,和她那十一二岁的儿子相依为命,但儿子的身子骨极差,平日里只能待在床上拿药吊着命,因为病重不宜舟车劳顿,他们出了妖怪偷人的事情也没办法离开村庄,妇人只能每日胆战心惊地守着儿子。
结果今日她实在是累得慌,劈柴时忍不住在后院里打了个盹,再醒来,儿子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身上被撕碎的棉服。
我儿体弱多病,绝无一人独自离开的可能,再说这棉服,入冬以来他一直穿在外面,那就只能是被妖怪抓走了啊妇人说着说着泣不成声,留为,娘一人不活了
其余村民赶紧一拥而上,拦住起身欲在水缸前一头撞死的寡妇。
那衣服。爻楝出声提醒道,他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冰泉,越到混乱的时刻他就越为冷静,拿过来给我看看。
嗯。竹涧弯下腰从地上将棉衣捡起,长鸣子注意到他的动作,立刻上前一步问道:仙长可是发现了什么?
第23章 进展
棉衣领口和袖口都布满黄黑脏污的痕迹, 外层的布本是红色,后又缝上的补丁则是蓝绿黄都有, 全部都洗到发白,棉衣本就很薄, 现在腰侧还被撕了个大口子, 里面的棉花几乎跑了个没影。
你看到了吗?爻楝只将棉衣上下扫个来回, 心中便有了答案,而竹涧都快把棉衣给盯自燃了, 照样啥也没看见, 至于一旁的长鸣子, 板着一张小脸看似若有所悟, 其实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
撕裂的口子那里。爻楝真想抠出竹涧的眼球黏在棉衣上,竹涧连忙把棉衣缺口举到眼前,除了严重的霉味之外他仍旧一无所觉, 反而长鸣子突然唔了一声, 他伸出手在棉花里仔细拨弄,捻出一根黑色的毛发,大约成年男子手指长短,微硬。
这是什么动物的毛发?长鸣子奇怪道,竹涧震惊地用指腹碾了碾藏在他衣服底下的爻楝的大腿, 如若不是这破道士靠的太近,他一定会毫不吝啬地赞叹爻楝一番。
离开了发霉发酸棉衣的遮掩, 独属于黑色硬毛的味道就散发开来, 竹涧低头就着长鸣子的手嗅了嗅, 随后立即嫌恶地避开,嚷道:好浓的骚味,这是狐狸毛!
竹涧的声音不小,院落里的人几乎全都听见了,一句狐狸毛顿时引起了沸沸扬扬的议论声,老村长闻言也是一惊,他紧张地握紧糙如树皮的老手,又在衣摆上擦擦手汗,狐狸精?这可是狐狸精作乱?
寡妇则是呆呆地坐在地上看向竹涧手里的棉衣,已经哭到说不出话来,只能一味地抹眼泪。
长鸣子立刻举起狐狸毛高声道:村里可有人供奉狐仙,近来可有人见过狐狸?可有人猎到过狐狸?
他!他杀过狐狸!村民中立刻有人大声举报,我们都见到了,剥了皮毛拿去镇上卖给富家小姐,赚了好大一笔咧!
你,你被指着的那人胡子拉碴肌肉虬结,明显是个猎户,他看见长鸣子和竹涧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涨红了一张黑脸,急道:老爷,道长,仙人这,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我也是迫于生计,没法啊,若是不猎那狐狸卖点皮毛钱,我家小宝子非得饿死在襁褓里
爻楝正安静地思索事情可能的来龙去脉,忽然从天而降一根手指,对着他头顶的龙角就是一顿瞎挠,挠完两只角又开始挠他的脸,爻楝躲闪不及只能抱住竹涧的食指皱眉道:莫要胡闹,让长鸣子和那大汉单独聊一聊当时的细节,比如狐狸模样,颜色等,还有杀了狐狸之后可曾出现什么异象,你我回破庙里找那只黑狐狸!
一开始撩拨爻楝是因为竹涧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他直觉猎户几年前猎的狐狸和最近的动乱没什么关系,但他又说不出理由,所以懒得发表意见,就想听听看爻楝是怎么想的。
结果摸着摸着就摸上了瘾
得到了下一步的指令,竹涧立刻招手唤道:那个子道士
是长鸣子。
哦,竹涧极为敷衍地点点头,表示他记住了,你和这猎到狐狸的男人单独聊聊,我有另外的线索,先行一步。他话还未说完人已跃到瓦房背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什么线索?长鸣子忍不住追了两步,却根本不见竹涧人影。
事实上竹涧这种爬树型剑灵当然一早便上了树,他用上比来时快一倍的速度赶回庙中,先前那女孩吃饱喝足正窝在角落的草堆上打瞌睡,竹涧看也不看她直接单手搬开了人高的菩萨像,扬起的灰尘扑面而来,呛得他不住地挥手拍开飘到眼前的细颗粒。
不在了。竹涧踢了脚菩萨像后面地上摆着的蒲团,这蒲团虽旧,但上面很干净,想来必是那黑狐狸用来睡觉的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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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前我做了什么——不间不界(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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